接下來的日子,上校大人忙,權先生更忙。
上校大人是忙着給七夕相親成功的那些人,籌備集體婚禮。
權先生則忙着訓練。
他要爭取在回部隊前,徹底適應特種兵高強度的訓練和任務。
上校大人空閒間隙,就會陪着權先生一起訓練。
兩人一起在切磋中進步,在進步中切磋。
一個多月時間下來,兩人武力值增進的同時,感情也隨着武力值的增加,升溫不少。
時間就在這兩人忙忙碌碌中,劃過。
轉眼就到了兩人婚禮前兩天,也即9月29日。
雖然權先生說不請長輩來參加,但這難得的喜事,權家幾位男人沒辦法過來,幾位伯孃嬸孃這種時候,哪怕再忙都會抽時間過來,參加這個唯一侄子的婚禮。蘇家那邊更不用說,女兒和外甥女同時嫁人,無論如何他們都得抽空過來。
於是這天晚上,權先生家許久沒人住的別墅,終於人氣旺旺,所有客房都住滿。
馬上就舉行婚禮的兩夫妻,這天也終於,停下他們忙碌的腳步。
親自招待起這些至親至信的人。
蘇家四口、司婉莉三妯娌、權先生兩夫妻,總共九個人,滿滿一桌的人。
一頓飯下來,一桌子人吃得相當的開心。
席間歡聲笑語不斷。
足見大家對即將到來的親事,都是極爲期盼的。
飯後,三位男士很自覺將客廳,讓給一幫娘子親,他們三個爺們則去了書房,談論屬於他們男人的話題。
這種時候,女人湊在一起,說的肯定是結婚之類的事情。
這不大家才坐定,就聽到秦微瀾感慨的聲音。
“自老四和雪兒結婚後,咱們家已經好些年沒辦喜事。”
“今年終於能解決小二的人生大事,真是可喜可賀。”
“誰說不是呢。”
早就盼着這侄兒結婚的司婉莉,無比贊同。
“咱們可是從他可以結婚的年齡,就開始盼這一天。”
“到如今這都十幾年過去了。”
“終於見他娶得美妻歸。”
“咱們也總算了了一件心頭大事。”
自從權老二兩夫妻出事後,司婉莉就將這個侄子當兒子一般看。
如今見他娶妻生子,司婉莉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
秦微瀾對權赫峻的感情,跟司婉莉差不多。
而且她自己就一個女兒,對這個打小就沒父母的侄兒,更是當親兒子一般看待。
“小二的人生大事解決,就該到小老大了,到時候大嫂該更開心了。”
權赫朗是他們這輩排行最大的,大家習慣就他小老大,區別權中將這個老大。
“他們兩兄弟的婚事,的確是我心裡掛念着的。”
“能見他們一個個結婚,的確是開心的事。”
“他們兩個後,就該到婭寧了。”
婭寧是秦微瀾的女兒,今年三十歲,人還在國外沒回來。
她也是目前權家,除權赫朗兩兄弟外,僅剩的適婚青年。
“那丫頭注意大着呢,要找個能征服她的男人,我估計還有得等。”
“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她要能在三十五歲前,成功把自己嫁出去,我就阿彌陀佛了。”
“所以她的事,我眼下還不敢想。”
秦微瀾對自己的親閨女,再清楚不過,近兩年當真不敢對她結婚的事,抱有希望。
權家一大家子的人感情都不錯,權婭寧是什麼性子,司婉莉和倪韻雪也清楚。
想到權赫朗和權赫峻今年的歲數,這兩人也是無奈的搖頭。
“你們他們兄妹幾個,怎麼就一個個對自己的婚事這麼不上心。”
“花一樣的年齡不找個人娶了,或者嫁了,非得等到三十四五歲才甘願。”
“咱們權家要是每代的子孫,都到他們這個年紀才肯結婚,用不了四代,咱們權家就能比其他家族整整少一代。到時候別人是四代同堂,閤家大團圓,咱家連三代同堂都是奢侈,想想都夠心塞。”
“誰說不是這個理兒。”
“萬幸小二比較給力,早早就有了小太陽,要不然咱們還真得比別人少一代。”
對這件事大家深有同感,提倡晚婚晚育,就是爲了減緩人口的增長幅度。
可他們家這一個個,晚得太離譜了。
如果不是當年那個意外,權赫峻有了權辰曦這個孩子。
就他們到三十四五歲才結婚,就算婚後立馬要孩子,也得三十五六歲才能生出孩子。比起那些早早就結婚的人,孩子整整得差十三四歲不止。
可不就是快要差整整一代了。
“小二這是偶然因素,不可能每個人都像他這麼有福氣。”
“一次就能碰到那個對的人,還一次中獎有了孩子的。”
“所以咱們應該想個辦法,爭取到小太陽他們這一代,讓他們一個個到結婚年齡就成親,非得把差了人家的那些歲數,彌補回來不可。”
見素來理智的司婉莉,這一說到兒孫的婚姻問題。
也是這種叫人哭笑不得的想法。
上校大人表示女人果然碰到,婚姻的事,就沒一個能理智的。
不過,這麼早就將注意打到她家小太陽身上,上校表示不能接受。
“那啥,伯母、三嬸、小嬸,小太陽今年才十歲,離法定結婚年齡還遠着,咱們還是先不想他的事,先不想他的事。”
“我跟權先生結婚後,咱們還是先緊着大哥和婭寧的事,纔是正理兒。”
楊部長也贊同歐陽纖芊的想法。
“纖芊說得對。”
“還有一個老光棍和一個大齡剩女的婚事,還沒解決,你們就將視線落在小太陽身上。”
“簡直自尋煩惱。”
“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當長輩的,在適當的時候提醒他們,祝福他們就好。”
“其他的由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你啊!也就嘴巴會說,真要能做到如你說的這般,就不會揹着人偷偷抹眼淚了。”
客廳裡都是女人,說起話來也就沒什麼顧忌。
見她說得好聽,司婉莉忍不住揭了她的老底。
楊部長也不否認司婉莉的話。
她的確是哭了。
因爲捨不得女兒出嫁哭的。
“那是因爲你們現在要把人娶回家,我是一下子嫁出去兩個,我這心裡好受纔怪。”
“你沒女兒,不會有這一天,瀾瀾和雪兒等女兒出嫁的時候,就會知道我此刻的心情。”
蘇家跟歐陽纖芊相認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楊部長對她的感情,絲毫不比對蘇沁彤的少。
這一下子兩個女兒要嫁出去,哪怕嫁的都是豪門俊傑,離蘇家也近,但嫁了就是別人家的,再怎麼都跟做姑娘的時候不一樣,楊部長心裡是真的不好受。
“我是沒女兒,可悅兒和婭寧都是我當閨女一樣疼的。”
“當年悅兒出嫁的時候,跟權家相認的時間也還不長,看着她出嫁,我那心啊,也是不捨得很。所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都說閨女是貼心的小棉襖,我家這個小魔女,打小就混,貼心的事沒見她做一件,惹禍的事做得不少。這兩年好不容易乖點,這就要成別人家的了。”
“還有我這好不容易纔找回的外甥女,我自己都還沒稀罕夠,就要成你家的了。”
“無論哪一個我一想,就是滿滿的心塞。”
當事人蘇沁彤和歐陽纖芊,聽到楊部長這樣說,心裡也都不好受。
尤其蘇沁彤,她的確如楊部長說的那樣,混了二三十年,好不容易這兩年轉變了。
卻是沒多少時間陪在他們身邊,更沒爲她和蘇首長做過什麼事。
“媽,我跟子彥商量好了,婚後暫時先住蘇家。”
“回頭等哥把嫂子娶回家了,我們再考慮搬出來。”
“到時候有嫂子在,你們就不會覺得家裡少了人,心裡就不會這麼難受。”
楊部長卻是擺擺手。
“你們有這份心,我跟蘇首長就高興了。”
“但你們年輕人有你們年輕人的生活,住在家裡就算了。”
“只要有時間多多回來看我們就好。”
楊部長明明捨不得她嫁人。
而她跟穆子彥這樣的決定,暫時給他們緩衝的時間,挺好的。
蘇沁彤不明白,她爲什麼不答應。
“可是……”
她還想說什麼,卻被司婉莉制止。
司婉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樣說道。
“兒女長大終究要離開父母的身邊,你和子彥有這份心,你爸媽都會開心的。”
“但誠如你媽說的,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生活。”
“只要心裡能惦記他們,常回去看看他們就好。”
蘇沁彤還是不瞭解,他們爲什麼一個個都這樣說。
見她一臉懵逼的樣子,秦微瀾更直白地闡述。
“雖然現在人對男婚女嫁的事,沒以前界定得那麼清楚。”
“但婚後男方長期住女方家裡,難免惹來不必要的說法。”
“你媽這是爲子彥考慮,你就別糾結這點事。”
“有心不住在家裡,你們也照樣能孝順你爸媽。”
“無心哪怕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你們也給不楊部長他們孝順。”
“女兒出嫁,當父母的心裡難受,都是不可避免的。”
秦微瀾自己生的也是女兒,對將來女兒會離開自己的事,早就有心裡準備。
但誠如楊部長所說,有心裡準備是一回事,真到時候心裡難受又是一回事。
“這就是爲人父母的。”
“一輩子只要兒女好,再多的事他們都無怨無悔的。”
“……”
好吧!蘇沁彤的確沒考慮到,長期住在蘇家會對穆子彥不好。
聽秦微瀾這麼一說,她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卻又聽到上校大人這樣說道。
“其實現在的人沒那麼多講究,子彥也不是個在意別人看法的人。”
“他們婚後願意住在哪裡,就由他們小年輕自己決定。”
“舅媽您和舅舅就由着他們吧。”
“不用事事都爲他們考慮得周到。”
“以後的日子是他們自己過的,總要給他們磨合的時間。”
“那樣纔會慢慢過出屬於他們的日子。”
“要是一直聽你們的話,按着你們傳授的經驗過活,那他們就是另一對您和舅舅。”
“那就不屬於他們自己的生活了。”
倪韻雪年齡跟歐陽纖芊相仿,思想跟她差不多,她很是贊同歐陽纖芊的說法。
說到這裡她不免想起,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何姓女星,離婚事件。
倪韻雪覺得這例子,挺有教育意義的。
便說起了這件事。
“纖芊說得很對,咱們國內的父母教育孩子,就是恨不得把所有事,替他們想得好好,做得好好的,纔會養出很多‘巨嬰’。”
“而這些巨嬰最後坑害的就是他自己的小家庭。”
“前段時間那何姓女星,爆出的婚姻危機,足以給咱們這些當父母的敲響警鐘。”
“這是一起無關‘出軌’,無關‘渣男’的離婚案件。”
“這是一個關於巨嬰老公和產後抑鬱的故事。”
“這兩夫妻是這樣的。”
“一個是快速成長、快速進入角色的‘新媽媽’,和一個原地不動,毫無角色感一臉懵逼的‘巨嬰爸爸’之間的矛盾。”
楊部長這些人對娛樂圈夫妻的分分合合,素來不感興趣,哪怕這些明星夫妻的新聞鋪天蓋地,他們也不會去關注,更沒有心思去點開看。
所以幾人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
不免紛紛起了興趣。
倪韻雪就是知道,這些人都不知道這些事,纔會特意挑出這起典型的離婚事件來說。
專家是這樣說的:產後抑鬱和巨嬰男,是禍害現代女性的兩大殺手。
倪韻雪看過何姓女星,產後那段時間的訪談節目,當時她的情緒很激動。
她是這樣說的,“我覺得自己是個完全沒用的人,是一個被拋棄的人。”
“看着泄掉的肚皮,再看看自己的狀態,真的我都想自殺了。”
“當時她已經結婚三年,生了兩個孩子。”
“三年生兩胎,相當於中間沒休息,連着生的。”
“一般這種情況下,二胎後女人應該好好休息,可她沒有,她還要擔起養家的重擔。”
“因爲她的老公,完全不在當丈夫,當父親的狀態,依然跟婚前生育前一樣,沒工作,得過且過。”
“生活的重擔,產後沒恢復的身材,讓這名女星的情緒波動很大,變得很火爆。”
“這男人不從自身反省,卻嫌棄何姓女星身材走樣、脾氣火爆、愛喝酒、不理自己,甚至還懷疑她出軌。”
“糾其原因就是父母太寵愛兒子,一切事情包辦代替。兒子啥都不幹,啥都不會幹,更意識不到自己組建家庭後,該去幹什麼,導致的悲劇。”
“所以我同意纖芊的說法,孩子結婚後,該他們自己承當的責任,就由他們自己承擔,咱們別想着事事幫他們操辦好。”
“咱們啊,不可能陪伴他們一輩子。”
“他們總要有屬於自己的生活,要不然將來沒咱們幫襯着了,他們的日子就會被他們玩崩的。”
不得不說倪韻雪說的這段話,很現實。
眼下很多做父母的,的確恨不得代替孩子,把他們的日子過好。
什麼都想着幫他們做得好好的,什麼都覺得交給他們做,做不好的。
這導致很多男人,壓根扛不起一個家,纔會有啃老族一說。
這啃老如何僅啃錢,思想能**還好點,要是跟孩子一樣,只知道索取,完全不知道去想,那就成了倪韻雪口中那個何姓女星丈夫那類型的人。
看話題變得有些沉重,上校大人趕緊開口。
“好在無論咱們權家,還是蘇家這幾個男人,都有足夠的能力,扛起一個家庭。”
“小嬸口中的這些話,說的是社會普遍現象,跟咱們家關係不大。”
“關係不大。”
上校這話不假,無論權赫朗、權赫峻還是蘇旭陽,那都是鐵骨錚錚的男兒,跟倪韻雪口中的人完全不搭嘎。
“小嬸提這個,只是想說咱們當父母的,照顧自己的孩子,到他們結婚,就可以。”
“婚後的生活該如何,就由人小夫妻自己去過。”
何姓女星的事,的確讓人吹噓不已。
但縱觀眼下,這樣的現象,的確不少。
客廳裡的幾個女人,都算是走在時代前沿的母親。
思想都很開化。
都能輕易接受這樣的言論。
今天幾人中,楊部長的心情的確最鬱悶。
誠如她所說,她這一下子就要嫁兩個女兒出去。
心情能好纔怪。
司婉莉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們的話挺有道理的,咱們啊,就別操心這麼多。”
“孩子都大了,到了該自己去承當他們生活的時候。”
“有需要咱們幫忙的地方,他們自己會開口。”
“沒有的話,咱們就等着當奶奶比較好。”
“好,咱們就等着當奶奶和姥姥吧,其他的事咱們不管了。”
楊部長其實是個思想很開明的人,只是如她所說,這一下子要嫁出去了兩個女兒。
心裡多少不好受,難免多想一些。
一干人都不是愛糾結的,說開了也就止住話題,說起其他輕鬆的話題。
都是來參加婚禮的,話裡話外最多的當然是這次單車婚禮的事。
一幫人活到這個歲數,參加的婚禮你大小沒有上千場,好歹也有幾百場。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參加用最簡單交通工具,舉辦的婚禮。
17萬輛單車的婚禮,場面得多宏大。
不用想都知道。
婚禮的細節,哪怕在座的兩位新娘,到目前爲止也都不知道。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討論的熱情。
客廳裡的氣氛,很快又恢復輕快。
愉快的時間總過得很快,幾人感覺還沒聊夠。
時間已經走到十點。
一幫人都是下午提前下班,一起從京城飛過來的。
一天的工作下來,又馬不停蹄趕路,上校大人擔心他們累。
正想提醒他們先去休息,有事明天繼續聊。
卻聽到外面,轟隆隆的聲音。
直升飛機的聲音。
這個點有直升飛機來,大家幾乎同時猜到,來者是誰了。
果然這聲音才停下不久,頂着六個月大肚子的權悅,已經出現在別墅門口。
身後跟着黑着一張臉,卻小心翼翼護在她身旁的司景灝。
這樣的場景,迎出來的歐陽纖芊,不用問都知道。
肯定是某個不安分的孕婦,又再瞎瞎折騰。
對權悅這愛折騰的性子,上下大人實在無力吐槽。
這都三十四五歲了,還能活得跟個小女生一樣,簡直叫人不知道怎麼說纔好。
待兩人走近了,上校大人才注意到司景灝渾身,簡直跟剛從泥土堆了爬出來的一樣。
不出意外,這男人應該剛下訓練場,就急急忙忙追着大肚子媳婦趕過來了。
忍住批評權悅的衝動,歐陽纖芊先跟司景灝打過招呼。
又安排他上樓洗嗽。
“悅姐這邊有我,你自己先上樓洗嗽一番。”
“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司景灝的確全身難受得緊,點頭應允。
卻不忘吩咐,照顧某個叫他黑臉的女兒。
“好,我去換身衣服。”
“你姐晚餐就吃了一小碗的粥,折騰到這會兒肯定餓了,你先叫人整點吃的給她。”
同樣被他鬧得不爽的權悅,聽到司少將的話。
不樂意地反駁。
“我吃的明明是兩小碗,你少在這裡亂說。”
“你要敢不給我吃東西,等我換好衣服下來,我立馬把你抓上直升飛機,飛回去。”
“那我就自己再開回來,反正我又不是不會開。”
歐陽纖芊無語地扯了扯權悅的手臂,示意她差不多就好。
權悅這才消停,卻是不想再看那男人。
“渾身臭死了,趕緊滾去換衣服,別在這裡燻人了。”
司景灝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扔了一句,“我這模樣,還不都是你折騰的。”才擡步上樓。
目送司景灝進屋。
上校大人才問起權悅。
“悅姐,你怎麼把你家司少將折騰成這個樣子?”
“我纔沒折騰他呢。”
“我都說了我自己來h市,他非不讓,要自己匆匆忙忙跟過來,我有什麼辦法?!”
權悅說得特別無辜,但歐陽纖芊知道肯定不是這麼回事。
“咱們不是都說好,你如今肚子不方便,這邊的婚禮就不參加,等回頭京裡辦再參加?!”
“可我聽說是單車婚禮,十七萬輛的單車耶,陣勢好龐大,好浪漫啊。”
“我不想錯過這世紀難得的婚禮,便想着無論如何都得來看看。”
“我都告訴那臭男人,當初我懷哲霆他們兩個,到快生的時候,都還在折騰。”
“現在這肚子才六個月,坐飛機外出什麼的,壓根不用擔心。”
“他自己非要緊張兮兮的,應該沒我的事吧?”
那男人以前把她當公主一樣寵着,自打懷孕後簡直把她當成太皇太后一樣,什麼都不讓她碰,什麼都不讓她做。
她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權悅感覺自己都快被養成豬了。
明明說得一臉甜蜜,嘴裡非要吐着埋汰的話。
簡直就是矯情。
“你啊就知足吧。”
“司少將這樣忙,還任由你這樣任性着,天下沒幾個女人有你這樣的好福氣了。”
“嘿嘿,這點我承認。”
“我自己也跟他說,我這幅德性都是他自己寵出來的,好賴他自己都得給我受着。”
權悅自然知道自己有多幸福,否則她哪裡會甘願被這個男人,當金絲雀一樣的養着。
不過她很清楚,每對夫妻都有屬於他們獨特的相處方式。
她跟司景灝這樣的,並不適合每對夫妻。
一如眼前這個註定發光發亮的女子,跟她弟一樣。
“你跟我弟也不賴。”
“不過,你們跟我和司少將有些不一樣。”
“我雖然喜歡九球,但我可以爲了司少將把這個喜歡藏在心底,跟個菟絲花一樣,纏着他這顆大樹生活。”
“你的格局卻很大,註定當不了我弟的菟絲花。”
“更確切的說,我弟這顆樹,在你面前沒優勢,沒辦法被你這顆同樣是樹的人纏繞。”
“你們這樣女強男強的夫妻,想要的伴侶,是能並肩作戰,風雨同舟的。”
“不是像我們這樣,一方依賴另一方的存在。”
“你跟我弟,就適合你們這樣的相處方式。”
歐陽纖芊不否認。
的確,要她跟權悅一般,放棄自己的事業,她做不到。
她跟權先生這樣很好。
並且以後會更好。
並肩作戰,風雨同舟。
這八字是屬於他們,最美好的愛情箴言。
“所以咱們個人有個人的幸福,挺好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客廳。
司景灝雖然只是簡單跟客廳裡的幾人,打招呼,其他什麼都沒說,但看他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
司婉莉幾人不用猜也知道,定是他們這個侄女兒,又折騰人家了。
但這兩夫妻,這樣的相處方式,他們已經見怪不怪。
也懶得去管他們夫妻的事。
就是看權悅這肚子都這麼大了,還竟愛折騰,他們忍不住訓上幾句。
“悅悅,這邊的婚禮我們來就好,你等着參加京城的婚禮就好。”
“怎麼又不聽?還大晚上的折騰?”
一見司婉莉訓人,權悅跟個撒嬌的女兒一樣。
趕緊到她身邊討饒。
“大伯母,您知道的,我最喜歡熱鬧。”
“在得知他們舉辦的事單車婚禮,這麼浪漫的事,我自然不能錯過。”
對這個哪怕經歷過,常人無法想象的苦難,依舊保持少女心態。
活得瀟灑快樂的侄女兒,司婉莉壓根捨不得真的訓人。
人簡單的一個攻勢,就叫她hold不住。
話題就被她帶溝裡去了。
“你確定,在經歷過你自己的浪漫婚禮後,其他的婚禮還能入得了你的眼?”
當年權悅的婚禮,那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盛大。
也就司少將那樣的人,能想出那樣的婚禮。
而且在那個時候,就能舉辦這麼盛大的婚禮。
“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我早忘了。”
“再說,不同時期有不同時期的浪漫。”
“我們那場婚禮擱現在,人估計已經不稀罕。”
“現在這十七萬輛的自行車,那場面絕對比我們當時的千架直升飛機婚禮,來得轟動。”
話雖這麼說,但權悅哪能真忘了,當年那場轟動全國的婚禮。
看她嘴脣都扯到耳根後了,嘴上還死鴨子嘴硬。
歐陽纖芊翻白眼。
“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心裡美得要死,嘴上非要說着無所謂的話。”
權悅眼睛一立,直勾勾射向反駁她的人。
“你不口是心非,那你給我們說說,你現在是什麼心情?還有對我家小二是個什麼感情?”
“說就說,誰怕誰。”
“我現在的心情,是幾分激動,幾分期待,外加幾分幸福。”
“激動的自然是這場婚禮,期待的是這場婚禮以及婚後生活。”
“幸福的話,自然是嫁給你權先生這件事。”
他們兩人能有今天,當真不容易。
沒有權先生相遇後,八年不知結果的苦等。
沒有她一心撲在事業上,從沒想過嫁人的八年單身生活。
沒有再相遇後,這兩年來磕磕絆絆的相處。
都難有這場盛世的婚禮。
“至於對你家小二嗎?!”
“這個我得好好想想怎麼說比較好。”
歐陽纖芊覺得,在她的人生中,親情、戰友情佔的比重,可能都會比愛情來得重。
她也說不清,自己對權先生是愛情居多,還是早在這兩年的相處中,已經把他當成最重要的親人之一,對他親情的分量佔得比愛情重了。
權悅卻是不懂她的糾結。
在她看來,“愛不愛,喜不喜歡,就一句話的事,還要想?”
“喜歡是肯定,就是這程度,不大好說。”
一聽上校連句愛都不說,權悅誇張地捂嘴。
爲她弟弟叫屈着。
“我可憐的弟弟,這都要結婚了,老婆對他竟然只有喜歡的程度。”
“真不知道,他這兩年是怎麼追人,簡直蠢死了。”
權悅不明白她的感情,上校也懶得多說。
不過,她倒是很想知道,這個三十四歲,已經是兩個孩子他媽的姐姐。
究竟是如何做到,三十四歲活得跟十八歲的姑娘一樣的。
“那你倒是說說,你對你家司少將有多愛?”
“我家司少將說,我只要負責享受他的愛就好,不用想我愛不愛他,喜不喜歡他這種傷腦筋的問題。”
“……”
上校大人在心裡給司少將,點了個大大的贊。
瞧瞧這話說得多漂亮。
難怪能叫這麼個女人,甘願爲他放棄自己的理想。
專心在家當他的金絲雀。
哎!
男人果然都是別人家的好。
“是不是覺得我家司少將,特別會哄女人?”
“的確特別厲害。”
“我從小就被他這樣哄到大,後來我們分開那段時間,追求我的人不少,可沒一個比得上他能哄我開心。”
“因此再優秀的男人,我都看不入眼。”
“所以啊!這種男人誤終生啊,一輩子就被套牢了。”
“……”
上校大人無語。
這人究竟是抱怨,還是炫耀呢?!
說抱怨,看她那一臉花癡的樣子,誰都不相信。
說炫耀,這人語氣中又滿滿的嫌棄。
不過——
“你這話可千萬別再外人面前說,免得被人羣毆。”
“我又不傻,讓別的女人知道我老公的好,然後讓他們來挖我的牆角?!”
“要不是你跟彤彤都要結婚了,連在你們面前我都不會說,知道不?”
“……”
一旁看着權悅撒狗糧的壕樣,早就羨慕得不要不要的蘇沁彤。
見她炫得越發厲害。
突然很想揍她,腫麼破?!
在京都知道司景灝是寵妻狂魔的人不少,但具體他怎麼寵,沒人知道。
蘇沁彤同樣如此。
如今親耳聽到權悅說。
她有種司少將對權悅,這是恨不得寵上天的節奏。
感覺跟他們比起來,他們那種小甜蜜,簡直被人秒到犄角旮旯裡的節奏。
蘇沁彤突然有種逃婚的衝動。
逃了然後再,找個跟司景灝一樣的寵妻狂魔,把自己嫁了的想法。
於是她炯炯有神地看着上校大人。
上校大人被她看得有點發毛。
“幹嘛幹嘛?”
“別告訴我你這一被刺激,發現自己變拉拉,想要跟我來場女女戀?”
“你這腦洞開這麼大,小心腦袋進水。”
賞了她一個大白眼,蘇沁彤才目光炯炯道。
“二纖,我好想逃婚,腫麼破?”
“咱們一起逃,然後等四哥和你家子彥弟弟,開竅到司少將這種程度,咱們再嫁?”
歐陽纖芊伸手摸向蘇沁彤的腦門,用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着她。
“姑娘,你腦袋沒壞掉吧?!”
“證扯了,你就是我弟的女人,你想逃哪裡去?你還能跑到哪裡去?”
“嗚嗚嗚,好男人都是別人家的,我想換個別人家的男人,腫麼破?”
楊部長見自家閨女,又開始腦抽風。
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拍到牆上,拍扁她。
“死丫頭,你又欠抽了是不是?”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敢給我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抽你?”
“媽,我就憧憬一下我不可能得到的愛情,你至於這樣嘛?”
摸着被拍疼的手背,蘇沁彤很是委屈。
“我沒告訴過你,玩笑也得有分寸嗎?!”
“夫妻間有些玩笑能開,有些開不得,你怎麼就不長記性?”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閨女。”
“你簡直就氣死我了。”
見楊部長着急上火,上校大人趕緊救場。
“舅媽,彤彤也就在咱們面前纔會這樣,說話不把門。”
“子彥那邊,她心疼着呢,哪裡捨得說這類叫他傷心的話?!”
“您啊,就別這跟這丫頭慪氣了。”
“也就子彥受得了這丫頭的脾氣。”
“擱別的男人,娶這臭丫頭,我估計得天天世界大戰。”
穆子彥屬於不記仇的人,哪怕有時候蘇沁彤把話說得過分點。
他也就當場表示一下不滿,過後就好。
事後也不會再有事沒事,拿這事情說事。
“什麼鍋配什麼蓋。”
“這媳婦是子彥自己巴着娶的,彤彤什麼性子,他自己再清楚不過。”
“自然有如何跟彤彤相處,對他們兩人最好的一套章程在。”
“咱們且看着他們就好。”
“其他的不用管這麼多。”
蘇沁彤這樣的性子,還真得找一個像穆子彥這樣的男人。
能陪她玩鬧,還能穩得住她。
簡直再般配不過。
這邊聊得差不多,那邊爲權悅準備的夜宵,也出來了。
待她吃完夜宵,時間已經十一點。
大家趕路都累了。
便各自回房休息。
書房那邊,幾個男人還聊得正起勁。
男人的話題可就沒女人這麼瑣碎。
他們聊的是軍國大事,是目前的國際形勢。
這也算是蘇首長,在權先生回部隊前,給這個新晉的外甥女婿,開的小竈吧。
蘇首長講了國與國之間的軍政往來,哪些國家跟我國往來密切,關係比較好。哪些國家跟我國只是明顯的利益往來。
一番徹談下來,權先生的確對當今國際形勢,更加清楚。
這些對他回部隊後,迅速進入角色,有相當的幫助。
對自己這番話,蘇首長是這樣說的。
“這些事本來,你問你家老爺子,他說得肯定會比我更透徹。”
“不過,他老人家是個大忙人,在你任職前怕是沒機會,親自跟你說這些。”
“那就只能我這邊先說說。”
“回頭更深層次的東西,你再問老爺子。”
權先生很知道自己的短板,蘇首長這樣粗淺的說,他還能接受。
再往深說,就他目前的程度,還消化不了。
“我目前的程度,剛剛您說的這些,已經夠我受用一陣子。”
“老爺子那邊,等過段時間我再跟他探討這些。”
“這些事你自己安排。”
“接下來我說的話,可能有很多人跟你說過,但作爲纖芊的舅舅,我還是要重複一遍。”
穆振海這個人談穆子彥婚禮的時候,相處過。
撇開以前的事不說,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對他這個外甥女是真的好。
能夠對一個不是親生的女兒,做到他那種程度。
蘇首長還是很敬重這個男人的。
他接下來說的一些話,想必穆振海這個父親,應該跟權先生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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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穆振海說是他的事,蘇首長還是要再說一遍。
“你權家的家規,我倒是不怕你會做出對不起纖芊的事。”
“但比起家規,我更希望你是誠心對她好。”
“夫妻相敬如賓也能過日子,但有愛更幸福。”
“尤其你也進部隊後,你們相處的時間會少很多。”
“若沒有足夠的愛,兩口子的生活很難堅持下來。”
小女人雖然跟蘇家相認時間不長,感情卻很好。
蘇首長和楊部長在她心裡的地位,等同於父親和母親。
權先生自然也將蘇首長當成老丈人一般看待。
“在我還不知道纖芊是什麼爲人時,我都能憑藉一面之緣,一個印象,苦苦尋找八年,等待她八年。”
“重逢後,對她瞭解深了,我只比那八年更愛她,更想跟她一起生活。”
“我只怕自己怎麼愛她都不夠。”
“舅舅不用擔心我跟她過相敬如賓的日子。”
蘇首長說看着權赫峻長大也不爲過。
對這個小小年紀就遭遇父母雙亡,後來自己的夢想又因身體緣故折翼的年輕人,他也算了解。
知道他不是個輕易許諾,但只要許諾就會做到的人。
有他這些話,蘇首長就沒什麼話好說的。
“那我就預祝你們新婚快樂,婚後幸福久久。”
“我們會的。”
蘇首長說完,換蘇旭陽開腔。
“我姑姑就這麼個獨苗苗,過去這些年沒能認回她,讓她一個人吃盡了苦頭。”
“好不容易相認,我們都怕對她不夠好。”
“誰敢讓她受委屈,我們全家的拳頭都等着。”
“你自己掂量着點。”
蘇旭陽是個感情很內斂的人,輕易不說這些矯情的話。
能叫他打破慣例,說這矯情的話,足見他對歐陽纖芊這個表妹的看中。
上校大人打小親情有失,如今能有這麼一家子,一心爲她的人。
權先生由衷爲她開心。
“好,我隨時等候着你們的監督。”
“萬一哪天我不小心叫纖芊傷心了,你們的拳頭隨時可以砸向我。”
“不用你說,我們也一定會的。”
哄睡老婆剛過來的司少將,一進門就聽到蘇旭陽的話。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權赫峻。
“說說你這會兒什麼心情?”
當年他娶權悅,遭受的可是權家上下,近十個男人類似的輪番轟炸。
直到婚禮後好長時間,他耳朵旁似乎,都是這類告誡的話。
而當年這些人中,就包括權赫峻這個小舅子。
所以如今見他,遭遇剛當年自己一樣的場景。
司景灝表示很想知道,他這會兒的心情,是不是很酸爽。
“要結婚了當然是感覺特別幸福了。”
“我說的是被大舅哥警告的滋味,如何?”
“老婆有孃家人當靠山,很好啊。”
“既然這樣,旭陽繼續。”
當年權悅出嫁的場面,蘇旭陽也清楚得很。
知道這個無良的男人,這是在他們面前找心裡平衡。
哪裡會如他的願。
“話不再多,而再精。”
“真理一句就具有說服性,廢話一百句,都抵不過一句真理。”
“我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精髓。”
“所以夠了。”
“再多說就變廢話了。”
“……”
所以他當年是聽了一腦門的廢話咯。
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像再說他,徹徹底底當了一回垃圾桶。
專門回收廢話的垃圾桶。
想想還真他媽的酸爽呢。
不爽的司少將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其他人身上找平衡。
“權赫峻,旭陽說你廢話很多,你聽到了沒?”
“我只聽到他說你是垃圾桶,專門收廢話的垃圾桶。”
“其他的一律不清楚。”
“……”
司少將發現自己來這裡,簡直就是來自找罵的。
差點摔門而出。
“剛剛你姐問你媳婦兒,對你的感情有多深,你媳婦答不出來。”
“看來你自己也沒把握你媳婦對你的感情,纔會在這裡抱大舅子的腿。”
“連個女人都搞不定,你可真夠笨的。”
“……”
權先生表示這男人絕對是純心不要他好過的。
否則幹嘛故意說這挑撥的話。
“慾求不滿的男人果然討厭。”
“自己日子過得不爽,非要拉着人跟你一起不爽。”
“你來這裡,目的要是讓我心裡不痛快,小心我跟我姐告狀,讓你沒好果子吃。”
“……”
會告狀的小舅子,更討人厭。
司少將表示他一刻都不想面對。
走過去將他跟權悅送的新婚禮物,扔到權先生的眼前。
“早知道你這麼讓人討厭,我纔不費那個心思,專門叫人整一架跟我和悅悅一樣的直升飛機。”
留了一句,就霸氣地離開了書房。
“……”
司少將要不是走得急,權先生絕對直接把東西甩回他臉上。
然後糊他一臉霸氣地回嘴。
“不就定製的直升飛機嗎?!”
“老子想定製,那也是分分鐘的事。”
“哪裡需要你在這裡拽得跟二萬八似的。”
“……”
這就是豪門的婚禮,出手的禮物,動輒公司股份,直升飛機,汽車等之類奢侈品。
玩的都是平民玩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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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圓的日子就到了,咱們先讓這一家子團圓一下,(*^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