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就傻眼了,回頭一看,正看到一個穿的花裡胡哨的女孩子,正背對着我,彎腰折騰眼前的自行車。眼力勁好的話,能看到她手裡還那半塊磚頭,正在敲砸鎖芯。
這一幕讓我哭笑不得,翟一丁卻瘋魔了,衝出奶茶店遠遠就把硬質塑料杯砸在那女孩腦門上,然後一把拽着她書包就給拽倒了。
“你特麼偷車賊!誰的不偷偏偷老子的,我揍不死你我!”
話雖這麼說,但這貨還是有點男子氣概的,沒真動手打,反而被那女孩翻起一腳,就踹到蛋了,當時臉一綠,就差就地滾了。
踹完那女孩就要跑,我眼疾手快抓起奶茶店的碟子,用巧勁一推,就砸在那丫頭腿彎子上。
“算他的。”
我撇撇嘴把帳先賴翟一丁頭上,然後趕緊跑過去擋在女孩前面。
這女孩,長得其實也不賴,白白淨淨,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楚楚動人,此時倔強的咬着嘴脣看着我,好像在說立馬就要給我好看。
“你就是朱美寶?”
那女孩沒說話,只是心有餘悸的看了眼後面的阿丁,我猜她不是怕捱打,多半是怕阿丁報警說她偷車。
好倔的女孩子...
我撓撓後腦勺,看到四周的大人已經對着我指指點點了,苦澀一笑,就把朱美寶拉了起來。
“你好,我沒有惡意,那車子不是我的你偷沒偷我也管不着,我是想跟你問點,關於王小美的事。”
王小美這名字一出,朱美寶當時臉色就不太對勁,我心裡一緊,心說果然有鬼!
“你別緊張,我是王小美哥哥王寶強,我就想跟你問問,這兩天你見過我妹子麼?”
“沒有!”
朱美寶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反而令我更加懷疑她,於是我故意裝作狠歷的模樣摸摸手指,沉聲道:“你確定?我好像聽說,大前天你打過我妹,這是不是真的啊?”
“你煩不煩!我、我沒打你妹妹,你找錯人了!讓開,告訴你學校門口有監控的,你不讓我走我就告別人你想綁我,快走開啊你!”
朱美寶有些慌亂的四處亂看,眼珠子一轉偷偷撇了我一下,趕緊低下頭往旁邊走。
我越發覺得不對勁,不管怎麼說這丫頭的反應也有點太過激,就像心裡有鬼的一樣!
“你站住!我妹妹死了!”我一把拽住她,冷聲道。
“是不是你做的?是你殺她的,對不對!?”
那時候聽到這話,朱美寶整個人劇烈顫抖了下,好像回想起什麼不堪回首的畫面,瞪大眼睛看了我一眼後,使勁掙開,頭也不回的往後跑。
這反應已經充分印證了我心裡的想法,我當時說啥也不想讓這丫頭逃掉,拔腿就追,可褲兜突然一陣響動,掏出一看是蔣叔打來的電話,當時我就摁掉了。可等我擡起頭的時候,那丫頭已經跑得影都沒了。
草!
我心裡甭提有多不爽,有種線索離我越來越遠的錯覺,可還沒等我轉身跟翟一丁問那丫頭的家庭住址,蔣叔那邊的電話,又催過來了。
“喂?咋了啊蔣叔,我這正忙呢!”我有些不滿的接起電話。
蔣叔語氣也有點沉重,沉默片刻後說:“最近出入社區一代的,所有南京戶籍的人都調查出來了,已經開始叫王太太辨認...”
“那你就讓她認吶!”
蔣叔聲音依舊沉重:“不用辨認,我想,我們已經找到嫌疑人了...”
嗯?這話啥意思??
當時我別就提有多納悶,可還沒來及問電話就斷了,回頭看看朱美寶消失的地方再看看手機,我終是一咬牙,向公安局跑。臨走還不忘讓翟一丁幫我盯着朱美寶。
來到公安局,蔣叔正端着茶水一臉嚴肅的看着幾張資料,我走過去後,他遞給我一張。
資料上有一張畫像,下面是此人的身份信息,名字叫張三順,,看圖像顴骨很高,眉毛很短,總之就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叔。
給我看這個幹啥啊?我當時疑惑的想。
蔣叔沒等我問,就開口說:“這就是我們目前鎖定的嫌疑人,南京口音,四十三歲,十三年前有過在物業公司當電焊工的登記。”
十三年前?那跟王太太說的那個吃過假藥的人,時間正好吻合啊?
可是,就算這樣也不至於說人家是嫌疑人吧?
蔣叔猜到我在想什麼,當時就深呼吸一口,道:“他就是發現殘屍的保潔員...”
嘶!!啥玩意??就是他報的警!那他腦子被驢踢了麼??居然報警。
等等,莫非...
當時我就後背一涼,腦袋咕嚕嚕轉,一下子就想到蔣叔在想啥了。
“近朱者赤!??”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意思就是靠近硃砂會變紅,靠着墨的就會變黑。同理,在一切未知的情況下,如果一個罪犯夠聰明,那他就很有可能不會像普通人一樣冒着被發現的危險毀屍滅跡,因爲要完全消除一具屍體遠沒有想象中那麼輕鬆!如果時間不夠充足,那他就很有可能會故意靠近執法人員,因爲這樣反而一開始就讓執法人員對他失去警惕,只要反偵察能力夠強,極有可能藉此瞞天過海!
只有夠聰明、夠自信的罪犯纔會做出這種冒險的事,而毫無疑問,這樣的罪犯也是最危險和最沒有人性的!這個叫張三順的,會是這樣的罪犯麼?
“他就在王小美家社區的物業工作,對整個物業瞭如指掌!也幾乎每天都能碰到小美,有充足的作案時間!這樣的犯罪背景幾乎是完美的,當天小區電力失衡,很可能就是他搗的鬼!”
“額,話是很有道理沒錯,可再有道理,也只是猜測啊...”
蔣叔點點頭,走在前面給我帶路,說:“人我們已經抓回來了,正在審,另外經過盤查,也算小有證據...”
證據?啥證據?
我正納悶呢,不知不覺已經進了審訊室。蔣叔扭下腦袋讓其他幾人出去,然後拽着我坐了下來。
“警察同志啊,冤啊,冤啊!!我怎麼會是殺害小美的兇手?你們沒抓我進來時我都壓根不知道她叫小美的啊,求求你們放了我吧...”對面被強光照的睜不開眼的張三順,呲牙咧嘴一臉委屈的說道。
蔣叔冷哼一聲,說道:“冤枉?我問你,大概十年前,你是不是來過這座城市,還買過藥?”
張三一愣:“來過啊,買過啊!咋了?難道買藥也有罪麼?”
擦,當時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人話粗理不粗,光憑一個對時間的推論,實在不足以當抓人的證據!
蔣叔臉紅了下,咳嗽兩聲,用傳呼機,讓同事帶一人過來。
“哼~等證據來了,我看你還怎麼狡辯...”
兩分鐘後...
門突然就被推開,一位警察同志帶着另一個身穿與張三同樣物業制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蔣叔當時就冷笑了兩聲,站起來指着張三順問:“小李,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那個叫小李的,皺着眼睛看了老半天,看清後一臉訝異道:“這不老張麼?你咋整進來了呢?”
張三順當時就叫苦連天,結果被蔣叔狠狠一眼瞪了回去。
蔣叔衝我笑笑,問道:“那我問你啊小李,這人,是不是你們物業的?”
“是。”
“是環衛工??”
“哪能啊?”小李一臉“你逗我呢”的表情,大聲說:“我和我阿姨纔是管小區環衛的,就倆人~”
當時蔣叔笑得更陰沉了,壓低嗓音道:“那他,張三順,到底是管哪的啊??”
“老張?老張管電閘和監控的啊...”
咯噔~
當時,我的心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