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對岸,萬馬齊喑,濃塵滾滾,粗略估計不下三千之數,個個驍勇,乃吐蕃精銳鐵騎,沿河排成一線,歡呼吶喊,震天動地,“恭迎贊普,恭迎贊蒙!”“你們辛苦了!”文成公主激情澎湃,興奮異常地回之以招呼,進而向萬年常青花炫耀道:“公主姐姐,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威武雄壯之師,神勇無敵的鐵騎雄師。”接着高聲喊道:“勇士們,你們是吐蕃的驕傲,吐蕃的自豪!”
松贊干布趨步近前,與文成公主並肩卓立,一個呼喊,一個揮手,對面的三千鐵騎熱血沸騰,一致呼號道:“唐朝萬歲!吐蕃萬歲!唐朝皇帝萬歲!吐蕃贊普萬歲!贊蒙千歲!”繼而又改口號爲:“和親萬歲!和睦共處萬歲!”文成公主喊道:“和親萬歲!和睦共處萬歲!幽冥公主萬歲!”所有的這些都是萬年常青花刻意安排的,飲水不忘掘井人,文成公主這一帶頭,對面的三千鐵騎應聲附和。虛榮!萬年常青花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欣慰,松贊干布忠孝仁義四俱全,有勇不假,是否有謀尚待考驗,看此氣勢,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文成儼然以吐蕃贊蒙自居,不若即刻予以成全,讓這對有情人比翼雙飛,儘快踏入新婚的殿堂。“各路神聖聽令,施法將這對有情人送去對岸!”文成公主、松贊干布冉冉飄升,徐徐向對面傾瀉而去,三千鐵騎肅然噤聲,恭敬以待,目迎他們的贊普、贊蒙若神仙下凡般姍姍而至。
火龍殭屍王嘻嘻哈哈樂不自禁,在兜率宮煉丹房裡歡呼怪叫,活蹦亂跳,圍繞丹爐打轉轉,像極了一隻**猴。西門責天看得雲裡霧裡,嘎聲問道:“師祖今天爲何如此興奮?”火龍殭屍王邊轉邊道:“師祖的火龍大法練成了,師祖高興,乖徒孫,難道你不高興?”“徒孫當然高興,高興得很!”西門責天雙目狡芒電閃,裝腔作勢手舞足蹈,內心卻嘀咕上了:老小子神功已練成,再也用不着老子替他把風,依老小子的脾氣,古里古怪的,說不定明天就會胡亂尋個理由將老子燒爲灰燼,老子纔不會傻到坐以待斃,反正已將老小子的火龍神功偷學的差不多了,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西門責天假惺惺地道:“爲了慶祝師祖的大功告成,徒孫再顯身手,去偷兩罈美酒來,今天咱們祖孫倆喝個一醉方休!”火龍殭屍王道:“不急,師祖的火龍大法雖已初成,但要達抵人火合一的至高境界尚需三天的時間進行磨合,三天過後,才真正大功告成,真要到了那時,本師祖連如來都不放在眼裡,老子便是三界之內的萬物主宰者,順我者生,逆我者亡,誰也奈何老子不得,咱們祖孫倆再於靈霄殿酣灌暢飲三千杯,如來佛祖、觀音菩薩、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輪流爲咱們斟酒,乖徒孫,你說過不過癮?”西門責天連道“過癮”,心下大駭,老小子不知死活的,如此荒唐的青天白日夢也敢做,三界之內各有其主,妄圖稱霸三界而合三爲一者,徒送性命而已,老小子發燒說糊話,自己卻清醒得很,犯不着陪他一起去送死,老小子已然活夠,老子還不想死,卻裝模作樣笑道:“乖徒孫更想讓幽冥公主斟酒!”
火龍殭屍王大笑,“不僅要她斟酒,本師祖還要報她殘殺萬惡鬼王此深仇大恨,倘若一把火燒了太過便宜了她,師祖作主,到時將幽冥公主賞給你,讓她給本師祖的乖徒孫當小妾,你一定要日日夜夜折磨她,本師祖要讓她求生痛苦,求死不能,生不如死!”“多謝師祖賞賜,乖徒孫感激不盡,銘記於心,生生世世孝順跟隨師祖。”西門責天吊高兩隻死魚眼,明裡說得好聽,暗裡痛斥道:好個陰險狡猾的老狐狸,對誰都不放心,生恐火龍大法被人偷學了去,故意加以試探,老子豈能中你刁計,如此天生尤物,老子享用不起,否則一經破了童身,將無緣修煉火龍大法,好險惡的用心。
火龍殭屍王奸珠賊轉,看不透西門責天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哈哈一笑,尋思着恫嚇他,甭管他打的什麼歪主意,邪念頭,由此而止,至此而終,消彌無蹤,“乖徒孫,師祖表演個戲法給你看看,犒賞你這些日子以來爲師祖在門口把風,聊表謝意!”
西門責天內心咯嚓猛顫,難道兔死狗烹,鳥盡弓藏,老小子已然等不及,這麼快就欲剪除自己了嗎?“師祖千萬不要和徒孫客氣,那些都是徒孫該做的份內事。”“該客氣的時候還是要客氣的,咱們雖是祖孫倆,但師祖不能對徒孫付出的辛勤勞動視若無睹、無動於衷,一定要有所表示,否則師祖豈非太過冷漠無情!看好了!”西門責天緊張到了極點,一顆心都提至嗓子眼,幾乎脫喉蹦出,卻見火龍殭屍王拉開架勢,逐一吞遍九個丹爐中的火,其整個身軀遂變得火紅透明,如同火爐中的烈火,似一條條有形的小火龍在他體內胡竄亂撞,奔騰飛躍,稍頃,千萬條小火龍聚集於丹田,形成一個滾圓熾熱的太陽,強光照射得西門責天睜不開眼,只能眯眼以觀。這時丹田中的太陽一分爲九,形成了九個太陽,緊接着分散開來,頭、四肢中各存其一,其餘四個則分佈在丹田、胸腔之內。
“這還不是最神奇的,師祖再變一個更刺激的給乖徒孫看看。”火龍殭屍王化作一團火焰飛身投入爐火之中,“乖徒孫,看見師祖了嗎?”爐火中隱隱映現火龍殭屍王的音容笑貌,西門責天點頭道:“徒孫看見了。”“再看仔細了,師祖要分身了!”從爐火中激射而出八團如日焰火投向其餘的八個丹爐內,隨即九個火爐中均顯現一個火龍殭屍王,嘻嘻直笑,西門責天羨慕非常,好奇地顛來倒去看個沒完沒了,只聽九個爐火中的火龍殭屍王同聲道:“乖徒孫,去門口看着,師祖從現在起就開始磨合,儘快練成人火合一,以防夜長夢多。”“乖徒孫這就去門口爲師祖把風。”西門責天不敢多加逗留,以免引起老小子的疑心,巴不得離他遠點,越遠越安全,就衝他那副把風的架勢,已然作好了充分的準備,一等情形有異立馬開溜。
頭兩天沒事,如往常那般輕鬆瞞天過海,到了第三天,麻煩來了!“師祖!那幾個童子今天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提前回來了!”西門責天趕緊跑了回去,祖孫二人裝腔作勢往爐火中添加柴夥。“今天的手氣真背,才賭了兩把就輸了個精光!”“你還算好的,昨天注注是大,我一狠心,將所有的錢都壓了上去,可那一注偏偏開的是小,倒黴!晦氣!”另一童子本是愁眉苦臉的,聞罷前面二人所說,綻開了絲絲笑容,“相比之下,我還算好的,勉強支撐賭到第十把。”第四個童子嗤道:“我老早就說過,賭錢是不對的,若給師父察覺,我們一個個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童子哼道:“說什麼風涼話,放什麼馬後炮,你不也一樣回回都參與了?”第四個童子憤然作色,“每次還不是被你們強拉硬拽去的,但我雖身處污泥之中,卻一塵不染,潔身自好,從未下過注,投過骰子。”西門責天聞之好笑,不啻火上澆油,出氣筒當定了,“該死的龜曾孫,笑什麼笑!”“正憋氣得很,打他出氣!”輸的最慘的兩個童子拳打腳踢當先出手,餘者二童子相互一照眼色,不打白不打,揮拳出腿湊個熱鬧。“四位童子祖爺爺饒命,曾孫再也不敢笑了!”西門責天后悔不已,火龍殭屍王唯恐引火燒身,若是真火他倒無所懼,怕的就是此假火,乃童子心中的怒火,在側明哲保身,似乎還夾雜絲絲幸災樂禍的私心在裡面:往死裡打,以免到時老子下不去手除此累贅。西門責天見四童子不理會他的討饒,心下妙計橫生,何不趁此逃脫,一念至此,忍痛滾向門口。
四位童子追着踢打了會兒,見西門責天已逃至兜率宮外面,怕被別人看見,始饒了他,一童子餘怒未消,“火龍殭屍王,快給我們磕一百個頭,叫一百聲童子爺爺!”
火龍殭屍王暗罵西門責天就會給他惹禍,害他成了被殃及的池魚,又自度今天乃最後的一天,也罷,先忍一忍,等捱過了今日,讓你們嚐嚐被焚燒的滋味,“童子爺爺!”依言而行。美得四位童子得意忘形地他叫一句,他們應一聲,坦然地承受他的跪拜!西門責天殺了個回馬槍,從門外伸首以探,暗笑:老小子,這就是你見死不救的下場,活該你成了老子的替罪羔羊,反正老子已決心要逃,索性在臨走之前給老小子你留份厚禮!西門責天狠狠踹了太白金星兩腳。太白金星往前滾了八滾才睡醒過來,大呼道:“發生什麼事了?”“還不快起來!”衆童子輕聲吆喝,飛快地轉身排成一列遮擋住正從地面爬起的火龍殭屍王,一童子道:“一切正常,什麼鳥事也沒有,你就放心的睡你的覺,若真有事,我們會叫醒你的。”
太白金星聽而不聞,於原地轉了數圈,“奇了怪了,我明明記得自己睡在門口的,怎麼一覺醒來卻躺在了這裡。對了,我是背靠大門坐着睡的,卻又如何成了躺着睡的?”疑問繞腦,揮之不去。火龍殭屍王有所見及,方纔他正好向門口方向磕頭,暗思你這兔崽子讓老子不好過,老子絕不能讓你舒服,“金星爺爺,你是被西門責天,也就是孫子的乖徒孫,兩腳踢來這裡的。”太白金星不信他說的話,問四位童子道:“火龍殭屍王說的可是當真?”
四位童子巴不得將他隨便打發掉,齊地點頭,一童子還煞有介事地道:“我親眼看見的,絕對錯不了。”太白金星訓道:“你看見了爲什麼不阻止他,害我被踢,到底安的什麼心?”那童子笑臉相迎,“我看是看到了,但這裡離門口雖說不遠卻也不近,等我想去阻攔,西門責天已踢完你逃之夭夭,不是我存心看着他踢你而袖手旁觀,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鞭長莫及!”太白金星似乎信了,門口到他所站的地方確實遠了點,“看清楚他踢我什麼地方了嗎?”“你的手腳!”“你的胸口!”“你的腹部!”“你的後背!”四位童子巧舌如簧,爭相脫口而說,害得太白金星從手腳痛,移向胸口疼!又飛快轉至腹部,再達後背,臨了,生氣地道:“他到底踢了我什麼地方?”四位童子異口同聲道:“先前是跟你開玩笑說着玩的,其實他踢的是你的屁股和後腦勺!”
這兩處地方馬上劇烈地疼痛起來,太白金星一手撫下,一手揉上,“西門責天,你給我滾出來,讓我在你的屁股後腦勺上各踢三腳,這事纔算完。”早在他大叫大嚷的伊始,西門責天已溜之大吉,他篤信,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爲安全的,就地隱藏在兜率宮殿宇上,即便太白金星翻遍整個天宮,也休想找得到他,又可透過縫隙竊探煉丹房內的狀況,一舉兩得,西門責天自鳴得意地陰險詭笑,不要說太白金星始料不及,沒人能想到他仍未遠走高飛,火龍殭屍王,老子要親眼目睹你是怎樣形神俱滅的,若有此必要,條件允許,老子要好好的送你這老小子一程,落井下石,痛打你這落水之狗,此之謂無毒不丈夫,老子乃地地道道的小人,如此作爲既天經又地義!
四位童子哄跑了太白金星,暗罵他笨,西門責天就在外面,卻老眼昏花老糊塗,吵吵嚷嚷去得別處尋找。不知是誰腹中空空,奏響嘰哩咕嚕飢鳴,一童子道:“我餓了!”一童子道:“可是,還沒到吃飯的時間。”一童子道:“我好像也有點餓了!”一童子道:“師父說過,仙丹很能解餓,一粒足以吃飽。”一童子道:“你膽子未免太大了吧,敢打仙丹的餿主意,若被師父得知,連小命都沒了。”
先前出謀劃策那童子道:“我既敢吃,自然早就想好了脫身良策。”一童子道:“你先吃!”那童子果真倒了粒仙丹投入口中,稍加咀嚼吞入腹中,其餘的三個童子見他開了個頭,紛紛效尤。
那童子見大家都吃了,又慫恿道:“吃一粒是吃, 吃十粒也是吃,一不做,二不休,我們把這一葫蘆仙丹平分了吃,索性一次吃個夠,大飽口福。”衆童子同聲應“好”,不多時,你一粒,我一粒,他一粒,一葫蘆仙丹盡皆入得四人腹中,那童子搖了搖,裡面還有響聲,傾倒而出一粒仙丹,一童子道:“主意是你出的,你的功勞最大,這一粒剩下的仙丹你吃了吧!”那童子樂呵呵笑看手心裡的仙丹,“人啊,不可以貪得無厭,趕盡殺絕,此粒仙丹自有吃它之人。”向火龍殭屍王招了招手,“乖孫子,過來,爺爺有好東西犒勞你。”火龍殭屍王沒有任何退縮的餘地,別說是賞他東西,就是捱揍他也得過去,討好地諂笑道:“童子爺爺,乖孫子來了。”
那童子不懷好意地回之以笑,將那粒吃剩的仙丹塞入他的手裡,“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是你替我們四個照顧煉丹爐的爐火,勞累你了,我們無以表示謝意,不如就將這粒仙丹犒勞你,快吃!”西門責天大罵自己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最沒有福氣的人,仙丹!一想到噴香可口的它,就會饞涎欲滴,吃上一粒可多活一百歲,可惜被老小子糟蹋了,狠揍自己的雙腳,“跑什麼跑,多好的仙丹,就這樣從眼皮底下溜走了。”猛擊頭部,“叫你胡思亂想,不爭氣的豬頭,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若換成是西門責天,早千恩萬謝地一口將仙丹吞了,但火龍殭屍王薑是老的辣,極度驚嚇地看着手中的仙丹,接着磕頭道:“童子爺爺饒命,孫子萬萬不敢!”你不敢,老子代你吃了,快往上拋,西門責天內心在狂呼吶喊,險些一時不察將口水濺了下去。
那童子陰險地笑笑,“你有什麼不敢的,兜率宮裡的仙丹你偷吃的還少嗎?”搖了搖手中已被他們吃空了的仙丹葫蘆,嘿聲道:“看看,聽聽!這一葫蘆的仙丹全被你一個人偷吃完了,幸虧我們發現得及時,這次更是抓了個人贓俱獲,鐵證如山,否則師父辛辛苦苦煉出來的仙丹還不全進了你這邪魔歪道的肚子裡。”
火龍殭屍王早料到他會來這手,仍道:“分明是你們自己偷吃了,卻嫁禍給孫子,你們是神仙,是不可以做出這種欺師滅祖沒道德的事的。”
那童子哈哈一笑,睜目教訓道:“神仙!不錯!我們是神仙!可你不要忘了,神仙也是人,爲了長生不老免遭輪迴之苦才當的神仙,除了長生不老會些變化騰駕法術,我們和凡人幾乎一模一樣,你說我們偷吃了仙丹,可證據呢,你有嗎?即使說出去,有什麼人會相信你這個邪魔歪道所說的話?相反,我們有人證,有四個人可以作證是你偷吃了仙丹,是你,而不是我們,我們都親眼看到的,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已是盜吃仙丹的賊人此一鐵般的事實!”
其餘三位童子附和道:“對!我們可以作證,仙丹就是被你火龍殭屍王偷吃的。”
西門責天俯瞰下面,伏身屋頂冷汗直冒,沒想到神仙當中也有如此歹毒的惡類,現在他又慶幸自己跑得快了,靜待老小子如何處置手中的那粒燙手的仙丹,仙丹固然好,相比之下卻沒性命重要,仙丹是死的,人是活的,死的東西當然是用來給活着的東西享用的,一個人若連命都沒了,即便享用了仙丹又有何意義,長命不了萬歲,反倒成了中途夭折的短命鬼!
一童子要挾道:“這粒仙丹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一童子相對來講就要陰險多了,皮笑肉不笑,“怎麼可以這樣對孫子說話,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講他都稱得上是我們勞苦功高很聽話的乖孫子,小孩子嘛,嚇他作甚,哄哄他就笑了,叫他往東他往東,非常聽話至極。”“乖孫子,你若確實沒味口,吃不下,爺爺幫你吃了,但是,替罪羊你還是要當的,孫子乖,快把仙丹還給爺爺,小孩子家的,莫把如此精貴的東西弄丟了。”火龍殭屍王暗自冷笑,看來此番忍辱負重是敷衍不過去了,按照往常來看,太上老君就快採藥歸來,到時四人將偷吃仙丹的事往自己身上一推,他即便長了十張嘴也百口莫辯,太上老君自然深信不疑自己的弟子,而不會相信他這個外人,在太上老君眼裡,他本就是個敗類,是個戴罪立功的邪魔歪道,根本與信任二字沾不上邊。既然不可避免,爲什麼到手的仙丹不吃?火龍殭屍王一旦拿定主意,不再卑躬屈膝,不再低聲下氣,冷森森地瞟了那童子一眼,挑釁地將仙丹納入口中,品嚐得滋滋有味,刻意給他難堪。
那童子的手已伸出,出乎意料的是以往惟命是從的孫子,忽然不再聽命於他,確實有點下不了臺,冷聲喝道:“孫子,難道你不乖了嗎?沒聽見爺爺對你說的話,耳聾了不成?”火龍殭屍王喋喋怪笑,弄得四位童子忐忑難安,七上八下的,那童子厲聲喝道:“臭王八蛋孫子,不准你再笑,否則將你扔進火爐內當柴燒了。”
火龍殭屍王由喋笑轉爲桀笑,不予理會。四童子由驚而怒,狠下心來合力將火龍殭屍王投入火海,一童子似乎事過之後又於心不忍,良心爲之有所發現,“別怪我們,這是你自找的。”妖異的火光映紅四人的臉,預兆他們即將遭受血光之災!
西門責天大笑四位童子笨的無可救藥,這豈不正中火龍殭屍王的下懷,乃他求之不得的,老小子可順水推舟修煉磨合他的人火合一,不出一天,老小子功成之時,便是此四人命喪之刻。
色鬼班男夫子東門慶於姥姥書院姥姥院長書房向萬年常青花交差,“公主,遵照你信中所寫的,我均已一一辦妥。”萬年常青花道:“先生辛苦了,既然都已辦妥,那麼各就各位吧!”剎那間,姥姥院長書房內僅剩下萬年常青花、李元霸、楊戩等寥寥三人,萬年常青花道:“二郎神,本公主決定臨時再添一個神射班,學員有你和后羿兩人,是學員,也是夫子,不過這是暫時的,日後你們可以廣招學員,人數不限。”
楊戩道:“多謝公主想得周到,在下恭敬不如從命。”楊戩一走,李元霸急了,“姐姐,也給好弟弟派個夫子噹噹。”萬年常青花想都不用想,“算了吧,你天生不是當夫子的料,勉勉強強只配當個跟班,姐姐的跟班,難道你不樂意?”李元霸哪敢直接說不,拐彎抹角道:“姐姐不是有個特使崔亮做跟班嗎?反正算上好弟弟也是個多餘!”
萬年常青花站在椅子上指點他的鼻尖訓道:“看看人家崔亮,多聽話,多賣力,只要姐姐開口說了的,他無不一一照辦,可是你呢,本公主的好弟弟,好在哪了,全好在好吃懶做上,這事沒得商量,崔亮是左跟班,你是右跟班,也該讓你有點事情可做,別閒出毛病來。”頓了頓,又道:“到時本公主身後左有崔亮,右有好弟弟,不即不離的,多神氣!”
李元霸嘀咕抱怨道:“姐姐神氣,弟弟憋氣!”頭一站光顧的是佛祖班,如來是夫子也是學員,權當阿儺、迦葉不存在!萬年常青花雙手合一,笑臉以對,“佛祖乾爹,首先,感謝你前去送文成妹妹,其次,不知佛祖乾爹對女兒的此安排滿意否?最後,申明一點,這裡是佛祖班,下次你身後的那兩個瘌痢子禿驢就不要再出現在這裡了,可否?”佛祖微笑道:“應該應該!滿意滿意!不可不可!”李元霸聽得怔愣住了,“什麼意思?”
萬年常青花道:“應該去送文成公主,對本公主的安排還算滿意,至於不可,是說阿儺,迦葉如同佛祖的隨身影子,離不得棄不得!”轉向如來,“這裡是佛祖班,佛祖乾爹說了算,女兒不過提點建議而已,見諒見諒!”
佛祖道:“不怪!不怪!”萬年常青花道:“本公主這裡也沒什麼好招待佛祖乾爹的,唯西瓜甚多,佛祖乾爹不要客氣,吃瓜吃瓜!”佛祖留下一箭,“不吃!不吃!告辭!告辭!”萬年常青花頗感意外,“佛祖乾爹不多留一會兒?”佛祖起身便走,“不留!不留!”萬年常青花只得道:“不送不送!”阿儺道:“這是佛祖刻意相贈的生命之箭,公主收好了!”迦葉挑了個最大最圓的西瓜一併帶走,“一物換一物,公主的西瓜,我等就不客氣笑納了。”
萬年常青花纔沒閒工夫理他,揮了揮手,趕蒼蠅似的將他們二人攆走,喃聲念道:“生命之箭?什麼玩藝?”耳聞一聲佛號“南無阿彌陀佛”,慌忙四顧,才發覺已來到菩薩班,作揖道:“菩薩乾孃,西瓜還甜嗎?”觀音道:“甜!”萬年常青花暗問今天這是怎麼了,開口閉口都不多說一字,看見地藏王菩薩也在,戲道:“教主幹爹,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本公主好去迎接乾爹,走的時候一晃就不見了,回來的也這麼忽然,好像從地底下蹦出來似的。”幽冥教主神色怪異至極,萬年常青花話纔講了一半,早不見了他的人影,突然而現,倉惶而去,來去匆忙。
李元霸見狀笑道:“姐姐,你真有本事,衝着張凳子也能滔滔不絕說上半天。”
萬年常青花也不想這樣,可她剎不住嘴,責怪地藏王菩薩不給面子,起碼也要等到她講完了再走。真不懂禮數。
觀音臉色好看不到哪去,道聲“惠岸,我們回落伽山去”,飄然而離。
萬年常青花頗爲費解地問道:“怎麼本公主纔來,就一個個爭着搶着走了呢?本公主又不是瘟神,沒那麼可怕吧!”“你的人是沒什麼可怕的,但你的嘴卻很毒!”惠岸尊者將兩支箭交給她,“拿好了,若不是爲了送此生命之箭,佛祖、菩薩是不會屈尊駕臨你這地府的。”
“好弟弟,攔住他!”萬年常青花越發稀奇古怪,揚了揚手中之箭,“這是怎麼回事?”惠岸尊者苦笑道:“我問過師父,可什麼都沒問到,你問我也沒什麼用,我和你一樣,不知曉這生命之箭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說玉帝、王母也會送你此生命之箭,千萬不要放走他們,也許你可以從他們那裡得到答案!”萬年常青花道:“這個就此作罷,你倒是說清楚了,本公主的嘴怎麼就毒了?”惠岸道:“地藏王菩薩是你教主幹爹,師父是你菩薩乾孃,不適合的地點,不適合的時間,公主不適合地當着他們二人的面長呼短叫的,仔細想想,憑公主的聰明,不難理清頭緒,找出問題的癥結所在。”
“好弟弟,放他走!”萬年常青花已找出了癥結所在,豈止是聰明,天才拜在她門下也是草包,一腳將之踹出門外。
“姐姐,爲什麼要放他走,直接讓他說清楚不就得了,不用費腦筋的去思考,多省事!”李元霸不是天才,乃愚才,肩上扛着的是個愚木腦袋。
萬年常青花纔不會和他生氣,更不會踹他,諄諄教誨道:“好弟弟,人長有腦袋不光是爲了吃、喝、聽、說的,最主要是用來思考問題的,如同砍柴的刀一樣,長期閒置不用是會生鏽的。”李元霸道:“聽姐姐這麼一說,好弟弟的腦殼裡一定長滿了鏽,哪天把它劈開,用磨刀石將裡面的鏽都磨掉,我,混世力王李元霸也聰明一回。”
一天的光陰轉瞬即逝,四位童子近來一段時間成天在外面廝混,對於看守丹爐這一本職倒生疏了,個個累得腰痠腿疼,哭爹罵孃的訴苦,一童子雙手抱膝閒坐於側,“要是火龍殭屍王這個乖孫子還在,我們也不用受這種苦,真後悔一氣之下將他投去火爐裡燒了!”一童子道:“第八個丹爐裡的火小了,你坐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緊去添加柴夥,倘若火候沒達到要求,煉出來的仙丹不怎麼理想,有你好果子吃!”“有好果子我也不吃,我只吃仙丹!”那童子磨磨蹭蹭地捱了過去,有氣無力地往火裡添柴。
一童子道:“敢情你是吃仙丹吃上了癮,等着吧,一葫蘆仙丹沒了,火龍殭屍王祖孫沒了,師父這關還不知能不能矇混得過去呢!”一童子道:“這有什麼難的,到時把事情全往他們祖孫二人身上推,再告訴師父,說是此祖孫二人見事敗露,欲狗急跳牆行兇傷人,我們一時失手將他們扔進了煉丹爐內。死無對證,還不是由着我們說什麼,師父他老人家信什麼,沒什麼好擔心的,杞人憂天那是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