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鐘頭之後,我依依不捨地走出房間,因爲夢露要登臺表演了,她一向很尊重合同,對待工作非常認真。
不得不分離,而且很可能是永別,今後幾乎不可能有再次重逢的機會。
我得瀟灑地面對這樣的命運,用平靜的心情看待這次曇花一般的愛情。
在鬼堆當中,我找了到接頭人,他正愁眉苦臉地捧着一隻嬰兒的腿懶洋洋地啃咬。
我問他目標在哪裡,他說剛剛出現過,婚禮結束之後走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露面。
我打了一個哈欠,倒了一杯看着像是酒的玩藝兒,嗅了嗅味道,仔細觀察了一下,確認裡面沒有小蟲子在游泳,也沒有來歷可疑的懸浮物和沉澱物,但是仍然不敢喝,在問過接頭人,弄明白這其實是真正的陳年老酒之後,才放心地一飲而盡。
雖然酒精度數不算高,但是我仍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些液體沿着食道流進胃裡,所到之處,引發了一陣陣輕微的刺痛。
我已經快有十六小時沒吃過東西了,加之剛纔經歷了一場劇烈的消耗,此時喝下一杯酒之後,立即產生了眩暈感覺,幾乎無法站立。
下一次再來地府辦事,得帶着乾糧和純淨水,我這樣想。
接頭人說:“那邊有一盆餅子,是用真正的玉米粉加上一些乾淨的泥以及枯樹葉磨成的粉末製成,我去拿幾隻過來讓你吃好不好。”
我說:“好的,多謝。”
餅子在手,我小心翼翼地嗅了一下味道,沒發現什麼明顯的不妥,感覺與街邊小販出售的玉米餅好像差不太多。
吃到嘴裡,說不清楚什麼味,有些像是變質食品,有點淡淡的酸味,想來不至於中毒,於是又咬了幾口。
一連吃了三隻餅,儘管還可以吃下不少,但是我決定再也不吃,因爲老是疑心這東西的成分。
過了一會兒,瑪麗蓮夢露登場了,唱了一首英文歌,我只聽懂了其中十幾個單詞。
一曲唱罷,主持鬼走過來,得意洋洋地講了幾個葷笑話,然後夢露繼續唱歌。
接頭人搖頭晃腦,專心致志地觀看臺上的金髮美女,同時小聲問:“雷大師,你剛纔與她做過些什麼?感覺如何?”
我平靜地說:“不想告訴你。”
接頭人:“真羨慕,我也想一近芳澤,可惜沒機會也沒膽量。”
我:“如果無法完成任務,會不會麻煩?”
他:“別跟我討論此次任務,這種無趣的事暫時扔到一邊去,先好好欣賞一下絕代佳鬼。”
我:“你的口水滴到衣服上了。”
他:“這樣的反應很正常,還有其它一些更加不堪的事正發生在衣服和褲子內部,我都懶得告訴你。”
我:“你把自己的食指吃掉了一小半。”
他急忙把手從嘴裡抽出來,表情愁苦地看着殘缺的食指,然後仰天長嘆:“唉,這就是對衝動最好的懲罰。”
我喜出望外地發現,在地府裡,人與鬼可以真正地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