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親親喜愛這九黎月色麼?”果然,身後另外一道仍舊隱沒在陰影裡的窈窕身影,發出悅耳輕柔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鍾凌天慢慢收回目光,卻並不回頭,也不回答那個陰影女子的問題,反而問道:“拜託,公主殿下,不要叫的這麼露骨好不好,對了,你爲什麼要殺了那個幽冥族人?”
依然隱身在陰影中的那個女子發出一聲輕笑,道:“剛纔的對話你不聽到了嗎,算了,怎麼沒上當呢,原因實際上是這樣的,我想你心裡肯定非常記恨鬼叟那老頭,同樣也會不喜歡幽冥族的那些嘴臉……我這麼做,也是爲了親親你出一口氣啊。”
鍾凌天臉色不由變成綠色,顯然早就猜到了會是這個結果,淡淡道:“算了,我就知道什麼也問不出來。”
那女子一聲輕笑,聲音柔媚悅耳,在這淒涼夜色之中,突然似添了幾道顏色一般,變得鮮活起來了。
腳步聲緩緩響起,她從陰影中,緩緩走了出來。
赫然是魔界六公主的夢靨。只見在月色之下,她卻換上了一身唯美的魔界黑蓮服飾,柔順衣襟和簇擁着她絕美身姿的五瓣黑色蓮花瓣在夜風裡輕輕擺動,更有幾縷細細髮絲,在鬢髮間垂下,微顯零亂,卻似乎更有種莫名的撩人情懷。
深山古剎,冷夜美人!
此時此刻,她眼波盈盈如水,眉目間別樣的美似乎遮過了這漫天繁星,清麗無方的嬌豔,一時間,竟連這夜色,彷彿也溫柔了起來。
鍾凌天轉過身,目光在她臉上看了看。
夢靨嘴角依然掛着微笑,柔聲道:“親親你是不是不敢看人家的眼睛啊?”
鍾凌天眼中驚訝一閃而過,但面色卻裝作沒有什麼變化,道:“誰說我不敢看了?”
夢靨微微點頭,隨即眼中眼波流轉,似乎又夾雜着詭計得逞的狡黠笑道:“那你倒是過來看看啊,哎呀,我的眼睛……”
克魯早就知道兩人又要說要莫名奇妙的話,若不是其中一個是自己的惡魔主人,非要諷刺一番不可,在克魯看來兩人純粹是浪費時間,哪有當初自己在部落裡選屁股大的當婆娘爽啊。無奈的苦笑了兩聲,到一旁爲兩人放風去了。
鍾凌天知道這又是小姑娘家的小把戲,但仍舊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但心中的痛已如翻江倒海般難受。
夢靨目光在鍾凌天面上轉了幾轉,忽地微笑道:“親親此次南來,倒不知道有何發現?”
鍾凌天剛想講古剎偷聽到的消息不折不扣的告訴那可人,忽然鬼叟的氣息漸漸明朗,於是淡淡道:“沒有。”
夢靨聽他忽然回答冷漠,卻也不生氣,反而笑的更是柔和,道:“若是這次巫門之行我遭了不測,不知道親親會爲我傷心嗎?”
鍾凌天目光閃爍,道:“公主何出此言啊?”
夢靨微笑道:“是我先問親親的啊。”
鍾凌天聽她似嗔似笑的反問過來,眉頭一皺,心下已轉了無數念頭:此番巫門巫神復生之事簡直是騰空大陸數千年都不曾有過的大事。各方勢力、絕世強者都會暗中齊聚巫稷山,既然巫神、妖皇等傳說中的存在都將出現這片脆弱的土地,那麼沒有理由幽冥界、魔界……傳說中的神邸不會出現,這傳出去實在是聳人聽聞的一件大事。
在神的面前,還有什麼強者?
當此形勢之下,任何強者都會死去,更何況我們呢?
是啊?我會爲她傷心嗎?
誰又爲我傷心?
我只是個卑微的爬蟲。
……
夢靨慢慢走到鍾凌天身前,擡頭向他看去,微笑道:“親親啊,離火中軍向西十里外有個隱秘的崗哨,可以輕易進入南疆境內,幾日後我們在美麗的九黎匯合吧。”
鍾凌天眼光一閃,道:“怎麼,我們又要分開走?”
夢靨微微一笑,嫵媚動人,竟似有股美麗當面而來,鍾凌天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彷彿這是生死離別。
只聽夢靨淡淡而道:“我自然願和親親一起走,只不過三個人一起走,目標太大。”
鍾凌天神色黯淡,隨口嗯了一聲。
夢靨微笑道:“我只盼親親能安全到那邊,咱們回頭見吧。”
悄悄是離別的笙簫……
九黎山峰,與中原地帶羣山截然不同,少了幾分秀美清幽,多了幾分的是巍峨險峻。
夜幕之下,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山脈巍然屹立,縱橫交錯,遠遠望去,竟是透出了一片肅殺之意。
鍾凌天負手而立,舉目眺望,隔了兩座較低的山頭,一片較爲平坦的荒野之後,大地之上突然聳立起四座高大高峰,環環相扣,圍成一個山谷。在這四座高大山峰背後,茫茫夜色之下,便是無數陰影,正是九黎邊陲無邊無際的離火大山。
而在最前方四座山峰之中的,就是名動天下的離火中軍駐地。無論是人數上,還是修爲上,鍾凌天到了那裡可能連一個下等的教宗都打不過,而教宗只是比一級教衛強點,其之上還有五大教王,神秘且強大的教皇、教尊、聖女……”
這一晚夜色深深,幽月高懸,天際隱隱還有幾顆閃着微光的星星。那冷冷清輝之下,遠處的那個山谷裡似乎隱有霧氣,淡淡漂浮,望去如輕紗薄霧,幽美之中帶着幾分神秘。但落在地上的卻是寒霜,估計快過冬了吧。
鍾凌天皺了皺眉,收回了目光。
鍾凌天乘着夜色向夢魘提供的暗哨潛去,一路上躲過了至少十幾處離火大軍的各種暗哨,索性有驚無險。回想一下,鍾凌天這幾日除了趕路,閒暇功夫只有研究鬼叟給的一本書和那把生鏽的長刀,長刀鍾凌天實在有些無語,因爲至今除了異常鋒利外沒有發現別的,倒是這本《后土往生經》倒是大有內涵。
從正經上看,貌似是一本弘揚后土大神博愛的書,但是裡面卻不是在空白地方雜亂的記載了無數功法,其中最奇特當是一種危險至極的功法,鍾凌天依稀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