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章 真與假
剎那恍惚，風雲驟變，亦虛亦幻的循環臺階恢復了真實。
包圓有點哭笑不是。
只見腳下趴着個臉盆大小的山龜，一動不動，頭、腳、尾巴全縮進了殼裡，只顯出一張又圓又鼓的龜殼來，背上滿滿的全是又黃又黑紋理，七拐八繞，環環相扣，韋凡看了又氣又急，靠，這即不是他孃的走到什麼十六面體臺階上了，更不是走到懸魂梯上了，這無窮無盡的臺階路原來是山龜變的。
尼瑪，感情在烏龜王八蛋背上跑了這麼久。
那些沒皮囊的鬼也消失了。
韋凡累的像個三孫子似的，坐在地上，氣乎乎的說：“黃爺，您怎麼纔來，累死我了……黃爺，老子要把這山龜宰了燉肉喝湯，不拿它補補老子的身子，這馬拉松白他孃的跑了……”
“好，宰了燉！”
包圓立即出聲擁護這個好主意，他長這麼大還沒喝過王八湯，更別說這麼大一隻了，這玩意兒不用過腦子便知道大補，比千年老參強百倍，重要的是這山龜有道行，吃下肚子自已是不是也能有道行。
黃瞎子冷冷的哼了一聲，陰揚怪氣的說：“吃吃吃，就知道吃，吃個屁……這隻山龜在這吃死人肉長大的，長期汲取陰性，這種王八蛋燉不爛，咬不碎，就算你們把它殺了，還不得噎死你們……”
“靠，那老子豈不是虧大了，不行，不能這麼白白的便宜了它……”韋凡在老山龜背上狠狠的踩了一腳，說：“烏龜王八蛋，你讓老子跑了個沒完沒了，讓這些鬼攆老子，看老子不踹死你……”
“黃爺，幸虧你及時出現了，要不然韋凡可要被鬼撕吃嘍……”張成和客客氣氣的說，他對黃瞎子早就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黃瞎子明明沒眼珠子，卻是明察秋毫，論起來，黃瞎子算的上當世奇人了。
“哼……天亮了。黃某一聞少了三個人，我想：肯定是小凡帶着小包先進了神墓，可是不明白另外一個人是怎麼走了，都在這裡就好，你們都沒事吧？”黃瞎子自在遠處哼着說。
“靠。黃爺啊，您到底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包圓大是好奇，黃瞎子沒眼珠子，這一路上熟門熟路他是如何做到的，難不成這便是傳說中聽風辨音的功夫，不對，不對，這麼大本領幹麼要帶別人來，自已完全可以搞定麼，幹麼。難道是爲了在別人面前顯擺，似乎都不合邏輯。
“哼……有什麼難找的，你們三個人就是到了天涯海角，黃某這雙鼻子也能聞到。”黃瞎子說話時感覺不夠得意，從口袋裡摸出圓式墨鏡又掛在了鼻子上。
“韋凡，金鱗收好了麼？”包圓忽地想起，剛纔韋凡被那些沒有皮囊的鬼追，自已提議韋凡把金鱗片丟下，包圓心猜那些鬼肯定沒拿，如果不提醒。到時候韋凡把金鱗丟了，不得責怪自已。
“收了。”
“韋凡，你他孃的乍不戴墨鏡了，在學校的時候。你丫幹什麼都離不開墨鏡，上次……”包圓想說上次在火車上撞見你還戴墨鏡，這些天怎麼沒見你戴，難道把這個愛好硬生生給戒了，後半句硬生生的嚥了回去，韋凡上次就不知承認在火車上撞見過自已。這會兒再問能承認麼？
“張先生，有受傷麼？”青木翻譯一臉關切的問張成和。
“沒事。”
張成和客客氣氣的迴應，登時感覺好爲難，這張老臉開始隱隱發燙。韋包圓、專凡二人私自相處了近一天時間，勉強談的上共同患難，他二人老是勸自已不要當漢奸，張成和自在心下問，真的當了漢奸麼，好像真是，的確帶領洋人拿槍指着中國人，可又不敢得罪能夠讓自已飛黃騰達的人。
“媽的，便宜你個烏龜王八蛋了！”
韋凡一門心思想把這隻山龜踩扁了，無奈的很，這山龜好真好像黃瞎子所說的，吃死人肉長大的，它的殼硬的像鐵似的，七八十來腳踩下去根本沒反應，韋凡只好放棄，問包圓要了一根菸，舒舒服服吸了幾口，吞雲吐霧完才重新抖擻精神。
包圓趁韋凡吞雲吐霧的機會，偷偷的翻韋凡的行禮包，尋思着找到那五張身份證，迫切想知道剛纔與自比劃、說話的鬼是不是張小天，如果是張小天的話，那麼肯定是被韋凡吭死的了。
“老包，你幹麼？老子包裡沒你的東西。”韋凡懶懶的哼一句。
“靠，韋凡啊韋凡，你這孫子真他孃的夠邪門，你剛纔搶走的身份證呢，怎麼一下子就再也找不到了呢，怪了，怪了，韋凡，剛纔沒皮囊的鬼追你的時候，其中一隻鬼攔住老子說他是張小天……”
“誰是張小天？”黃瞎子冷不丁問了一句。
“啊～”
包圓這句話一問出，立時便後後悔不已，韋凡曾經叮囑自已不要在黃瞎子面前提張小天，沒想到自已說突落了。可是，黃瞎子這句反問，反倒把包圓問的怔了，包圓故意說其中一隻鬼是張小天，目地是爲了詐韋凡把藏起來的身份證交出來，的確把韋凡之前交待在黃瞎子面前不要提張小的事忘了。
包圓無意中說出張小天這個名字。
然而，韋凡即沒有變臉，更沒有阻止，黃瞎子像墜入了雲裡霧裡似的，反問自已張小天是誰？包圓心說：“操……我了個去，張小天不是你孫子麼？黃瞎子，你怎麼連親孫子都不認了啊？”
“老包，你胡說八道個什麼勁啊，那鬼里根本沒有張小天，你神經什麼？”韋凡猛的一甩菸蒂朝包圓哼了一句，又對黃瞎子說：“黃爺，別聽他鬼叫叫，張小天是我們同學，估計老包做夢……”
“在六盤山的神墓容易迷失心志，大夥兒要明神清志，不要被幻想迷失，要清楚自已來幹麼，千萬別丟了神兒，丟了神兒，你的小命也就丟的八九不離十了……”黃瞎子只口不提張小天，好像完全不認識，更沒有聽過什麼張小天，這些話說的很鎮定，像導師在上課一樣。
包圓楞了。
包圓愣愣的好半天，怎麼也回不過味來，心說：“尼瑪，韋凡，老子知道了，你這個孫子從一開始就在蒙老子，什麼他孃的張小天是黃瞎子的孫子，什麼民國偶遇，全是他媽的扯淡……”一時間心情無比的複雜，的確，眼下黃瞎子到底是不是張六同，包圓開始分不清了。
但是，包圓確信張小天不是黃瞎子的孫子。
包圓分不清韋凡講的哪些話是真的了。
包圓甚至懷疑，眼前這個韋凡到底是不是當年西安美院的韋凡，他的話爲何前後不搭。首先，西安美院的韋凡，整天從早到晚戴墨鏡的習慣很難改，韋凡在西安美院時，那可是上課下課都要戴墨鏡的。
包圓霎時之間感覺孤立無援。
這次，來六盤山的確太過於莽撞，肥毛、平四貴、宋鵬這三個哥們兒雖然愛鬥嘴官司，他們三個畢竟沒什麼壞心眼兒。不過，包圓如果知道在鬼門關遇險的時候，肥毛、宋鵬、平四貴三人死死盯着杜沐晴，想在臨死前看個眼福，呵呵，包圓估計也會氣個半死，這世上還有可信的人麼？
包圓頓時覺的自已要小心了。
韋凡與黃瞎子一夥。
張成和與日本翻譯、僱傭兵一夥。
包圓心下真找不出自已與誰一夥了，心猛突突涼透了。
包圓發怔發呆之際，韋凡湊了過來，低聲說：“老包，別在黃爺面前提張小天，你如果把黃爺的傷心記憶勾起，說不定會出什麼事……張小天死在這裡以後，黃爺傷心了很長時間，有時提起張小天像發了神經似的，有時甚至不知道張小天是誰。黃爺不知道張小天是誰，那是最好不過了，老包，千萬不要再提張小天了，萬一黃爺想起來了，咱們可就要在這六盤山倒黴了……”
“哦，知道了！”包圓淡淡回了一句，韋凡的話決計不會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