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陷 20 自作孽不可活(2)
足陷20白作孽不可活(2)
一句話,像是命令,又像是最自然而發的要求。
路易:匿堯站在那裡,一臉平靜地看着她,神情那麼自然淡定,絲毫不在乎臉上還殘滴着紅酒,也不
會覺得此時此刻的形象有多麼狼狽。
溫旭騫站在旁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時間,他倒像是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此時此刻離
開的話,會顯得太突兀,不離開的話,他都覺得自己很多餘。
洛箏看了路易:匿堯遞上紙巾的動作,輕輕掃過後又將冰冷的眸光落在了他的臉上,與他太過平靜和
自信的眸光相對,一瞬不瞬。
半響後一一
她沒說一句話,只是伸出手,接過路易蒼堯手中的紙巾…一
溫旭騫微微一旺,他沒料到洛箏舍這麼聽話。
而一邊的路易蒼堯,脣邊則勾起滿意的弧度,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似的,有着任人都無法去違
逆的權威,然而,他的笑並沒有保持多久,因爲一一
只見洛箏拿過紙巾後,並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去替他擦臉,而是,將紙巾拿在手上,十分細緻而緩慢
地擦拭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因爲剛剛在潑酒的時候,有一些殘餘濺在了她的手指上。
路易蒼堯脣邊的笑倏然隱去,眸光再度揚起不可思議。
待洛箏擦拭完自己的每一根手指,將紙巾攥成了一團,直接塞進了路易蒼堯的手裡,嗓音冰冷而沉
寂,像是空山之中傾斜下來的清泉似的一一
“我真後悔將這紅酒潑到你們兩個男人的臉上,一來,你們侮辱了紅酒的含義,二來一一”她話鋒
帶着一點點狠意,眸光像是釘子似的劃過兩個男人各有所異的臉色,一字一句地說道:“真的會髒了我
的手l”
說完這句話,她如櫻花般嫣紅的脣竟然逸出冷笑,如同臘月寒霜,那笑,讓人看了心寒。她沒再說
什麼,只是轉身離開了,毫不猶豫地離開,{殳有再回頭…“
看着她的背影,路易:匿堯眸底深深一暗,心,卻像是被刀子扎過一樣,難以言喻的痛席捲全身……
淡淡的鋼琴聲如水般在空間裡靜靜流淌着,每一個音符敲動着都能撥動人心最深處的那根弦,有時
候,事情發生過往往會變得不真實,這種不真實會讓人麻醉,會讓人深感一陣寂寞。
可是,格箏沒有這種感覺I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過真實,真實到讓她想要逃避的機會都{殳有,她只能默默承受着,承受着命運
給她安排的一切際遇。
淡淡的月色似乎也遮去了光華,只留下朦朧的影子,很是一股子悲涼之感。
洛箏跪坐在地毯上,她的神情投有太多的波動,可眼裡是再也遮掩不住的悲切,她在拼着拼圖,花
花綠綠的拼圖碎片將她的面容映得更加蒼涼,近乎是透明的白…”
從她回來到現在,她就是坐在那裡,{殳有做其他的事情,只是在拼拼圖,一塊又一塊,不知情的人
會認爲她在多麼認真地拼拼圖,可是,只要細看她就能察覺到她心思的波動。
她拿着拼圖碎塊的手指一直在輕輕發抖着,雖是不易察覺,但她自己知道,此時此刻她的手指尖是
多麼的冰涼,這種冰涼將她的末梢神經都給麻痹掉了,她每拼完一塊,再伸向另一塊的手指即使在刻意
控制着,也無法遮掩這種顫抖。
洛箏擡起手指,眼神哀痛地看着它們,纖細的手指如同蔥段似的透明瑩白,可是,她感覺好冷,是
那種一直可以蔓延至心底的冷。
她再伸手去拿拼圖碎塊,將其中一個拼湊在一起,卻在下一刻,雙手猛地按在了已經拼好的部分上
,像是在壓抑着某種情感似的,但,她的雙肩也在輕輕顫抖着。
沒過一會兒,一滴晶瑩的淚水砸落在拼圖上,模糊了上面的圖案,緊接着,是第二顆,第三顆……
像是兩串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抖落了下來。
淡淡的鋼琴聲中開始泛起淺淺的啜啼聲,而後,是明顯的哭聲…
她很想壓抑自己,很想不讓自己看上去那麼脆弱,很想讓自己灑脫一些、再灑脫一些,可是……她
竟然悲哀地發現,自己一貫的自持力早已經變得不見了。
心,在叫囂着痛,眼淚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只是隨着心在喊痛的聲音不斷地流淌着,她的五官、
甚至是四肢、所有的~切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控制一樣。
洛箏的手指死死攥着拼圖碎塊,仍舊棱角的邊緣深深地陷入自己的掌心之中,這個拼圖是特製的,
材質自然要比普通的硬一些,但她已經試不到痛了,因爲,心的痛遠遠勝過一切l
爲什麼?
原來,他只是將她當成了商品,那麼,他口口聲聲說的那句一一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這又怎麼算?
這有算什麼?
難道,一切只是他想要玩弄她的伎倆?
洛箏含淚卻自嘲地笑出聲來,自己是多麼傻,明明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思深不可測,明明知道這個男
人是多麼不可信,可是一一
她自悲地發現,原來,就在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她的心早已經融化了,早已經肯定了他,早已經認
爲他說的話是發自內心的,因爲一一一切的一切,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一一她,終於發現,她愛上了他l
這是多麼諷刺的事情l就在她知道了所有的一切,知道了原來他一直都在欺騙她,知道了,原來他
只是將她當戚是商品用來買過來只爲了享受時,就在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愛上了這個男人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