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響起了車鳴聲。她跑到窗口,終於看到了漠成風。漠成風大步下車,朝屋子走來,盈束連鞋都忘了穿,衝下來。
“夫人在屋裡。”門外,傳來漠成風和保鏢的對話聲。門打開,盈束的目光剛好和漠成風的對上,他看了她一眼。既而,轉身,朝外走。
“漠成風!”盈束追出來,卻被保鏢擋住,她氣得直跳腳,“漠寒失蹤了,漠寒失蹤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她再沒有心情去質間漠成風和李蜜兒之間的關係,只想知道漠寒的下落。
漠成風微凝了步子,“漠寒的事我會處理,好好呆在家裡,哪裡都不要去!”
“不,我要去找他!”
漠成風擰緊了眸子,幾步走了回來,“哪裡都不要去,還有,漠寒只是我的兒子,用不着你操什麼心!”
他這話像把刀,能劃破她的胸腔。盈束用極爲陌生的眼光看着他,“漠成風?到底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跟我說話?是因爲那些照片嗎?我和白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漠成風轉身,朝外又走,這次,連回應都沒有給她。盈束的心寒到了骨子裡,對着他的背影大吼,“爲什麼你寧可相信照片也不相信我!我盈束是那種需要在你面前說謊的人嗎?”
她吼得嗓子都啞了起來,太過激動,吼完之後連氣都接不上來。美惠子跑下來將她扶住,“束束,不要這樣。”她眼睛紅紅地看向遠去的漠成風,也覺得他的轉變讓人覺得可怕。
“大哥,這樣……真的好嗎?”玄鐵跟在漠成風后面,自然聽到了盈束的聲音,不安地問。
漠成風拉開了車門坐進車裡,“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先這樣子。讓美惠子照顧好她,別出紕漏!”
“是。”玄鐵低頭去撥美惠子的電話,把漠成風的話轉告給她。
“你放心吧,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束束,我也不會背叛她!”美惠子連多餘的話都沒有跟他說,冷冷地掛了電話。玄鐵一臉的無奈。
他低頭上車,看到漠成風在思索什麼。
“大哥……”
漠成風一掌壓在後座的皮質上,“這次的目標是漠寒……不是盈束。”
“漠先生怎麼來了?”
秦母站在大門口,出聲問,臉上壓着憂鬱,沒敢讓漠成風進門。
漠成風也不急着推門,停在鐵欄門外,一臉的嚴肅,陰鬱到極點。他這樣子讓秦母莫名地心驚,指頭不禁掐了起來,“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我來是想問秦夫人,漠寒失蹤這件事跟您有沒有關係。”他開門見山,並不繞彎。
“漠寒……失蹤了?”秦母臉上有着明顯的驚訝。片刻,又迅速搖頭,“不,我們之後再沒有跟漠寒聯絡過,這件事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漠成風點頭,“秦夫人沒有做這件事最好。”他邁步就往外走。玄鐵滿面的不解,“大哥,您就這麼相信秦夫人?”
“你覺得她現在還敢跟我們說假話嗎?”
玄鐵搖頭,“秦夫人是個精明的人,明知道對付不了我們是不會以卵碰石的。”
漠成風沒有回答,早就走出老遠。
秦母一人站在欄杆裡,看着遠去的車和人,心底莫名地發悸。
“誰來了?”秦庸的聲音響起,問。他出獄後一直在家裡休養生息,寫字作畫,並沒有出去跑動。
秦母這才驚醒般回答,“沒誰,問路的。”
秦庸看了眼門外,並未深問,走了回去。秦母拉開鐵門,奔出好遠纔去打電話。
半個小時後,秦藍煙出現在了秦家門外。
“有什麼事嗎?”看到守在門外的秦母,她略微不耐煩地問。最近母女一直很彆扭,因爲她和白贊在一起的事。
秦母將她拉到最外面,這纔出聲,“漠寒……漠寒失蹤的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沒……關係啊。”秦藍煙答得有些心虛。
秦母並未意識到,長長出了一口氣,“跟你沒關係就好。”
“您爲什麼那麼緊張,是因爲怕漠成風嗎?”秦藍煙忍不住問,此時,指頭掐得緊緊的。有些事情,不能對秦母說。
秦母沒有迴應,“和白贊分開了吧,相親的事要抓緊,我讓你王姨又找了幾個,今晚……”
“媽,能不能不提相親的事!”秦藍煙憤怒起來,低低吼着。她的反感寫在臉上。秦母立時也跟着怒起來,“不相親你想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她把臉扭在了一邊。
“我不管你想做什麼,都要快點結婚,離白贊遠遠的!”
秦母對白讚的一再反感讓秦藍煙煩到了極點,“他有什麼不好!”她就是喜歡上了白贊,纔不想去相親的啊。
“他不好,一點都不好!”秦母看着這個油鹽不進的女兒,已經無法控制情緒,“你繼續跟着他,只會往死裡奔!明白不明白!”
“可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她不相信秦母的話。
秦母氣得擡高了手,卻怎麼都拍不下來,最終只能用力收回。
“你知道白贊和漠成風的關係嗎?你知道我能得到漠寒母親頭髮的原因嗎?”
秦藍煙呆呆地看着她,好久才搖頭。
“漠寒的母親曾是我的朋友……而漠寒和漠成風……”
白贊回了屋,臉冷得詭異。他進門時,嚇得老傭人大退了一步,好一會兒才記得跟他打招呼:“少爺,回來了。”
“我媽呢?”
這是他每次回來都會問的話。
傭人如實彙報情況,“鬧得越來越厲害了,白先生決定把她送到醫院去。”傭人觀察着白讚的表情,生怕他生氣。不過他卻沒有,只是點頭,“我知道了。”
他上了樓。
“秦藍煙?”白讚的車子開出沒多遠,橫刺裡竄出一個人來,差點撞上。他拉開車窗,不解地看着她,“怎麼會到這裡來?”他的眉宇裡染着不快。
秦藍煙顧不得去驚慌剛剛的險境,一把拉上了車門:“白贊,告訴我,爲什麼要帶走漠寒?”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白贊無情地迴應。
秦藍煙的臉上涌出幾抹尷尬的紅,既而拉車
了後車門,“我要去看看他!”
“啊!”
車子裡突然伸出尖利的指爪,掐向她的脖子,秦藍煙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白讚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他跳下車,低身去安撫那個嚇秦藍煙的人,“媽,別怕,來,我們坐進去。”他抱着她,輕輕撫着她的背。
秦藍煙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這一切。她從來沒有看到白贊用這麼溫柔的聲音跟人說過話,更想不到被他稱之爲母親的女人竟然……
那個女人剛剛狂猛得像一隻獸,此時又像一個孩子,在他懷裡瑟瑟發抖。白贊這麼優秀的人,怎麼會有這樣一個母親?
“看清楚了是不是該走了?”不知多久,冷得像冰一般的聲音傳過來,驚動了秦藍煙。她這才發現白贊已經安置好了那個女人,未曾看她,只出聲。他的臉上竄過一抹難堪,因爲自己擁有這樣一個母親。
秦藍煙忽然心疼起白贊來,她輕輕搖頭,“沒有。”
“用不着你的同情!”白贊發起火來,對着她吼,“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秦藍煙手足無措,最後只能捂眼。白贊呯一聲關了車門,車子迅速從她眼前消失!她急急追了幾步,“白贊,不要!”
她連退幾步,最後被路人撞倒在路上。
不知坐了多久,一輛車停在面前,從車裡探出一張陌生的臉孔,“先生讓我帶您過去。”
秦藍煙也不管是誰,就那麼傻愣愣地上了車。她被帶進了一座屋子,裡面亭臺閣樓的,一看就是別人的私家別墅。她跟着司機往裡走,越走越昏暗,而裡面發現的一聲尖叫惹人亂骨悚然。
“到底……是哪兒?”她問,此時才意識到,跟自己在一起的是個陌生人。
那人拉開了門,“進去吧,秦小姐。”
秦藍煙擡頭望過去,正好看到了白贊,他坐在椅子上,臉上一片冷漠。並不明亮的燈光打在他臉上,無端翻涌着戾氣。
他坐得很高,遙不可及。秦藍煙恍惚了一陣子,耳裡突然傳來了叫聲,“爲什麼要把我關在這裡,你們是什麼人!”在下方,有一個圓形的地方,並不寬。漠寒就被關在那裡。
他仰着一張倔強的小臉問。
秦藍煙吸了一口氣,卻看到白贊站起來,迎着自己的母親走過去。那個女人很美,只是眼裡毫無光彩,皮膚也略過蒼白。不瘋的時候跟正常人沒有區別。
白贊把她扶下去,一級一級地下着梯子,最後停在了底部,“裡面那個人就是你最恨的人生的兒子,你想怎麼對他,都可以。”
他把她帶到一個架子前,上面羅列着衆多的工具。女人伸手,拾了一把刀,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
他輕輕把女人推了進去。
秦藍煙終於抑制不住叫起來,“不要!白贊你不要!”
她知道,漠寒一旦受傷,有多少人要受牽連!
只是,她的聲音被隔離開來,白贊並沒有聽在耳裡。那個女人一步一步走向裡,對着漠寒而去。
漠寒手腳上被鎖着鏈子,行動極爲不便。他也意識到了不對,來瞪眼前的女人,“你想要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