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知道，如果一個人失了所有靈氣與修爲還有精氣的話，那麼他的生命也便要走到盡頭了！
婀娜想不明白，爲什麼到了最後一刻，所有的事情都與她想象的不一樣了，連無暇不是要殺她嗎？他不是爲了讓素姌滿意要殺她嗎？他不是與素姌這些日子琴瑟和和諧，他們孩子都有了，素姌現在纔是他的妻子，他爲什麼要反過來幫她？
“爲什麼？”婀娜仰着頭問他，眼底有不解，有懷疑，有恨意，“連無暇，你又想做什麼？”
“婀娜…。”連無暇的雙眸貪婪的看着她的臉，一點一點爲她擦去臉上的血污，直到她原本晰白的肌膚露了出來，他才滿意的嘴角彎了彎，“如果我不在了，你會想我嗎？”
“不會！”婀娜直接道，扭頭不去看他，卻開始掙扎起來，“你趕快放開我！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我知道。”連無暇雙手捧上她的臉，“帝君說，你是上古之時最古老的鳳族，你是神女身邊的坐騎…置之死地而後生…婀娜，如果我的死能換來你的脫胎換骨…我願意…”
“你胡說什麼？無暇！”婀娜終於有些慌了，“不要胡說！無暇…。”
“婀娜，你體內有神女的法杖，只要你恢復自身的上古之力，不管那素姌是什麼東西，你都不會怕了…”
“無暇，你快住手！我不需要你這樣！”婀娜衝她大吼，“你快住手！”
她拼勁力氣掙扎着，將自己那隻橫穿在他胸口的手奮力往外抽，無奈，那隻手卻好似長在了他的胸口上，不管她怎麼掙扎，始終紋絲不動。
“靈力與修爲一旦輸出，除非本人，否則外人是不可能阻斷的…婀娜，沒用的…”連無暇看着她笑，“婀娜，我從未愛過素姌，從未愛過任何女人…。我只愛你…我只愛婀娜…”
“不要說了。無暇…”婀娜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你要再不停下來，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便開始恨你了！”
“恨也罷了…”連無暇體內的靈力與精氣洶涌如大海里的波濤潮涌着往婀娜體內涌入，“現如今，整個東海的命脈都被素姌抓在手裡，婀娜…。我不是故意要傷你。你原諒我…”
“無暇…。”
連無暇的臉色白如冬雪，放佛一經陽光的照射他便會隨時消失一樣，“婀娜，我願你…永遠做那隻翱翔於天際的鳳凰…”
身後素姌終於意識到這邊的動靜有些不一樣，而且，她也感應到，婀娜的氣息似乎在一瞬間又強了起來。
她眉頭一蹙，加緊腳步，快速往前走了幾步。
越走，她越發感覺到婀娜的氣息比之以前強勁了不少，素姌心頭一跳，眼底血紅一現，身體立馬騰空飛了起來。
“連無暇你又背叛我！”
她怒吼一聲，身後黑色的翅膀扇動起來，頓時大地一陣劇烈的顫動，那剛纔還明媚的太陽一瞬之間躲進了雲層之後，天色立馬暗了下來。
婀娜看到那即將到來的濃黑色身影，衝身前的連無暇大吼一聲，“無暇！你快走！”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素姌的身體瞬息之間便到了連無暇身後，她扇動巨大的翅膀，那濃黑色散發着暗金色流光的翅膀，狠狠打在了連無暇的後背，將他整個身子一下狠狠甩了出去。
婀娜橫穿在他胸口的手，一瞬間自他胸前抽離了出來，鮮紅的血液飛濺在空中，像是下了一陣血雨，那血灑落在婀娜的身上，落在素姌的身上。
“啊——”
素姌一聲長吼，那被鮮血沾染到的地方，騰起陣陣黑煙，她眉心之間縈繞的那團黑氣越擴越大，直至最後幾乎要蔓延到全身，以至於遠看過去，她的周遭似乎瀰漫着一成青煙黑氣。
這是，那身後的那一雙翅膀，越發的濃烈的漆黑，明明顯得陰邪至極，卻又散發着一層暗金色的流光，婀娜不明白，暗藏在素姌體內的那人到底是屬性什麼什麼？
“連無暇！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場嗎？”素姌的身影飄在半空之中，眼底恨意滔天，“我今日，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她話落，雙手擊出，凝出一團幽黑色的耀眼強光，轟然間朝着地上的連無暇打了過去！
連無暇的身子再一次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輕飄飄飛了起來，然後砰一聲又再次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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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暇！”婀娜大喊一聲，肝膽俱碎。
此時的連無暇已經形容枯蒿，便是廢人一個，就算素姌不對付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素姌看着那趴在地上像是一具乾屍的男人，他的面容早已經不再鮮活，他不再擁有之前那俊美無雙的面孔，他現在的臉，溝壑叢生，皺紋遍佈，那肌膚便像是一塊皺巴巴的抹布，沒有任何生氣，看來，都會讓人感覺作嘔。他的身體枯瘦的像是一塊乾柴，好像只需動一動手指，便可讓他喪命。
素姌看着這樣的男人，這個曾經叱吒四海，驍勇善戰的東海太子爺，三界內令人聞風喪膽的水兵戰神，此刻，便像是一隻狗一樣，就那樣趴在地上讓她任意羞辱，都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她不禁便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卻又哭了。
“連無暇，我給了你機會，你爲什麼不要呢？”素姌呵呵笑着，眼底帶着瘋狂，“你就那麼想要死嗎！”
連無暇趴在地上艱難的轉過頭來看她，“自與你在一起的時間裡…我每一天。都生不如死。不如早早去了…”
“你！”素姌狠狠一笑，“你想死？哪裡這麼容易！”
她再次扇動身後巨大的黑色翅膀，那暗金色的流光迅速自高空之中散落到連無暇的身上，那金光漫進他的體內，他的整個身體迅速成了一團黑色。
“嗚…。”
他痛苦的呻吟着，他怕婀娜聽到會擔心，因此他死死搖着嘴脣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來，可是身體裡好似有千萬只毒蟲在啃咬他，那種痛苦，可謂是生不如死。
素姌說到做到，她是真的讓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了。
“無暇！”不遠處，有人怒喝一聲，兩道身影齊刷刷的衝着他們飛撲了過來，素姌看向來人，冷冷一笑，“不自量力！”
“父王母妃。快走！”連無暇一雙眸子充滿驚駭之色，他深知，熬廣與諾西夫人根本就不是素姌的對手，因爲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素姌，只是一個佔有了素姌身體的妖怪！
而且，這個妖怪擁有上古之時的神秘力量，他們就算所有人加起來，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快走！”連無暇拼勁全力衝他們二人大吼，“不要管我！”
“無暇，你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怎麼能不管你！”諾西夫人衝他含淚說道：“要死，我們一家人也死在一起！反正我也是馬上要死的人了！”
“你母妃說的是！”熬廣沉聲道，他看着連無暇的眼神充滿慈愛之色，“要死，我們全家人死在一起，我和你母妃陪着那你！”
“父王…。不要…”
“想死還不容易？”素姌在一旁冷笑數聲，長長的碧色水袖衝着熬廣與諾西夫人直接揮了過去！
轟隆隆雷聲震天，大風起，飛沙走石一片，正個天空都暗了下來，素姌的水袖猶如帶了靈性一般，像是一條毒蛇一瞬間到了熬廣與諾西夫人身前，然後盤旋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她飄在高空之中，身上的長袖垂直而下，她衝着連無暇道：“我現在只需要稍微那麼一用力，他們的人頭便會落地！”
“你到底…想要什麼？”連無暇問她。
“我想要什麼？”她突然失神一般看向遠方，“我只想要一個公道…”
她喃喃着，那張臉竟然現出了銀色的聖潔之光，因此，儘管此刻天色暗沉，不遠處的婀娜還是一眼便看到了她額頭上的那抹印記。
一朵鮮花，黑色的雨時花。
－－－－－－題外話－－－－－－
黑暗前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