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的身體吃了好幾天的藥也不見起色,太醫也請了好幾個了,換了幾個方子始終不見起色,悠然也知道這是心病的緣故。只是如今她也不知道弟弟在哪,雖然一直拿話支應着,但是眼瞅着已經哄不了林母了。見到母親病情一天比一天重,悠然也是心急如焚。
正在悠然覺得自己束手無策的時候,從蘇州府那邊傳來消息,太子爺一行繞路已經到了蘇州府衙,身上雖有輕傷,但是並無大礙。緊接着太子的奏章也到了隆德帝的御案之前,原來趁着這些日子大家都把目光放到了刺客身上,太子帶着手下微服私訪了許多江邊的百姓和底層官吏。查出了原賑災使勾結地方官貪墨賑災銀兩和糧草的事實,並奉上了相應的證據。
隆德帝接了太子的奏章常舒了一口氣,這個太子是他親自教養的。雖然偶爾會有些優柔寡斷,但是總體的心性手段還是不缺的,也是他眼中最合適的儲位繼承人。若是太子真的在江南出了什麼事,別說朝堂上下會因此引發一場震動,就是他自己也會萬分不捨的。
再看,太子在奏章中還大加讚賞了少詹事林安然臨危不懼捨命相護,後來查探賑災款項時又出謀劃策,當真是有勇有謀的忠臣。
隆德帝含笑點頭,看來自己眼光不錯,給太子選的這個少詹事果然非常出色。
知道太子不但沒事,還順便查辦了一起案子,隆德帝心情大好,想到皇后和太子妃也是非常擔憂太子的安危,便擺駕去了皇后宮裡。
孟皇后雖然已經知道了太子無事的消息,但還是裝作驚喜的樣子恭喜了皇帝一番,又連忙讓宮人去給太子妃報信。然後便聽隆德帝誇讚起安然來,當下笑着說:“昨日樂安那丫頭來請安的時候說林狀元的妻子剛生了孩子,只是一直沒有林狀元的消息,一家人想必也是擔憂的緊。我這就讓人賞些東西過去,也好安一安林家女眷們的心。”說着,便讓宮女挑了些布料和嬰兒項圈等物,賞賜給林家。
太子妃知道這事後,連忙也收拾了一份東西讓人送來。
收到皇后和太子妃的賞賜之後,林母心下大安,雖然不說馬上就精神抖擻但是身體很快的就康復了。莊姝聽聞丈夫無礙還立了大功,也是悲喜交加,總算是覺得心裡的一塊石頭落地了。這家裡頭上上下下的總算是開懷起來。
這些日子可把悠然給累壞了,待林母大安之後,回到家裡睡了足足一天一夜才覺得稍微好了一些。
沒兩日,安然的親筆書信被送了回來,信上說他現在很好,已經和太子一行到了受災最嚴重的洞庭湖一帶,正在那邊安撫受難的百姓,等賑災結束後就會回京,讓家人務必不要擔憂。對於受傷之事卻是隻字未提。
雖然接到宮裡的賞賜後,家裡已經知道他平安的消息,但是心底總還有些擔憂,如今見了安然的親筆書信,一家人總算是放下心來了。
悠然見林母身體徹底康復了,莊姝雖還在月子裡不能出門,但是臉上也有了小模樣,總算是放下心來。在家歇了幾日之後,又備了東西到昌平侯府去給孟氏請安。
許是怕再晚閨女就嫁不出去了,隆德帝把韓瑾和樂惠公主的婚事定在了六月二十。好在婚禮所用的大部分東西幾年前就預備好了,如今也只是再把府裡裝飾一番備些新鮮吃食就罷了。
悠然到的時候,孟氏正在議事廳裡聽管事婆子們回話,見她來了,連忙讓她們都下去了。悠然歉意的笑笑:“我來的不巧,耽擱乾孃的正事了。”
孟氏笑着擺擺手:“不礙的,不過都是些小事,她們自己也能掂掇着辦。只是瞧見我在家裡就不想讓我清淨,正好你來了,我也趁機歇一歇。唉,對了康泰去上學了,你怎麼沒把康平帶來?家裡誰看着他呢?”
“還太小了些,這麼大熱天的,我就沒帶他出來。他姑姑這些日子正好在家看着他,倒是替我省了不少心。”悠然笑着答道。
兩人相攜着往孟氏的屋子走去,孟氏邊走邊點頭:“嗯,過年那會你帶她過來時,我都沒敢認呢。不過大半年沒見,就出落得和大姑娘一樣了,對了,過完年是多大來着?”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屋裡,悠然將孟氏扶到主位上坐下,方笑着答道:“今年虛歲十二了呢,可不是大姑娘了?再過幾年,就該給她相看婆家了,我已經開始給她攢嫁妝了。說來這日子過得也真快,我剛定親那會,她還是個黃毛丫頭呢,這一轉眼就到了豆蔻年華了。”
孟氏笑着點點她的頭:“你纔多大年紀就這樣老氣橫秋的!我記得頭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也就是這個年紀吧?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把瑾哥兒從水池子裡撈出來,當時大家都忙着照看瑾哥兒,把你晾在一邊。你也不出聲,在那凍得瑟瑟發抖的。還是飛絮那丫頭悄悄的拿了條被子給你圍上了。”
這些都是原主經歷的事,悠然對細節有些模糊,當下也只能笑着說道:“難爲乾孃還記着這些,那時候的具體情形我都忘了。”
孟氏嘆了口氣:“那時候你生了一場大病,有些模糊也是正常的。還好你挺過來了,要不然,我今天就少了一個貼心的乖女兒了。”
兩人又說了些家常,孟氏留她吃了午飯,眼見着自己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還耽擱孟氏的功夫,吃了飯不久,悠然就告辭了。
出了侯府後,見天色還早,悠然就讓車伕駕車去了琉璃鋪子,她正好畫了幾套新鮮的樣子預備送過去,燒製出來後好做仲秋節禮用。
除了沈江,鋪子裡還有一個積年的老掌櫃幫着照應。悠然進去後見鋪子裡雖然沒有什麼客人,但是好歹屋子打掃的乾淨整潔,擺設的器具也都擦的光可照人,心裡暗暗點了點頭。見她來了,鋪子裡的衆人生怕她是過來問責的,畢竟這麼大的鋪子竟然連成本也賺不回來,掌櫃的和沈江心裡都有些慚愧。
倒是悠然半點也沒提及銷量,只把帶來的幾張樣稿交給後頭的師傅,叮囑務必要燒製的精細一些。又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正預備要走呢,一羣丫鬟婆子簇擁着一個貴夫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