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燈的光影下,一對倩影投映在暖咖色的壁紙上,前一刻還是鴛頸交纏,後一刻就聽到一聲清脆的掌摑之聲。
卓悠然被何莫哲的吻一瞬間迷失了心智,等她再一次從慾望的迷渦中清醒過來後,第一件事就是一拳擊向何莫哲的小腹,以報輕辱之仇。
可她忘記了何莫哲的散打級別已經到了青龍段位,自己的一招哪裡是他的對手。何莫哲輕輕一擋,就化解了她的招數。卓悠然一擊不中,還欲再上,可轉念一想,硬碰硬,自己斷然不是他的對手。索性放棄了什麼散打招數,改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式,發泄自己的怒意。
“啪!”一聲脆響,何莫哲清俊的臉龐上,五個鮮紅的手指印赫然在目。
可是何莫哲一點不惱,他曖昧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脣,彷彿還在回味剛纔一閃即逝的甜蜜。
“你個流氓!你個臭流氓!你信不信,我馬上報警抓你,告你性騷擾?”卓悠然面對何莫哲那一張俊臉,已經氣得語無倫次。
“好啊,你現在報警抓我,明天的遼城早報馬上就有頭版頭條,卓府千金撒潑,訂婚前夜,與未婚夫大打出手……”何莫哲懶洋洋地倚在沙發上,端起了早已沏好,卻一直沒有時間享用的藍山咖啡,雖然咖啡已經有些冷了,可正好消一消此時心裡的一腔熱火。
卓悠然被何莫哲一句話駁的啞口無言,是啊,此時估計外面已經傳遍了。卓府大小姐開場舞的男伴已經順理成章成爲了東牀快婿。自己此時與他翻臉,最多也算是小兩口打情罵俏,誰會相信是一個陌生人的性騷擾。
看到悠然暴怒的神態稍有收斂,何莫哲放下了咖啡,慢條斯理地開了口:“悠然,你聽我說。我來這裡參加你的舞會,沒有一絲怠念,如果說有什麼私心,那也是因爲我放不下你,想來看看你。”
“其實,那天上午,你摘下墨鏡的時候,我就對你一見鍾情了。我跟蹤你也好,故意使計靠近你也罷,無非就是想要離你近一些,再近一些。來到這裡,知道你在爲相親的事情煩惱,所以我願意爲你排憂解難。可是,你也看到了,剛纔你爸媽和那些親戚們對我們的事情抱着這麼大的熱情,我身在其中,自然而然就忘了在演戲,聽到可以娶你的消息,興奮的忘了初衷。”
“如果,你要責怪,就責怪我入戲太深吧,面對你的美好,我的定力實在太差。你的一顰一笑都讓我着迷,我忘記了自己只是你的臨時演員,並不是你的真命天子。”
何莫哲的眼神慢慢暗沉了下去,剛纔的狂熱和霸道被此時的悲傷所替代。他悲哀的弓着腰,抱着頭,將自己的臉藏了起來,彷彿不讓人看到此刻眼裡滿藏的淚水。
卓悠然是個嘴硬心軟的人,特別是面對別人的示弱更是無力招架。一個極品的美男含着悲情向自己表白,彷彿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自己面前真誠的懺悔。這種韓劇式的催淚表演,悠然哪裡能夠承受的住。
“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了。那你說,我們明晚怎麼辦?”悠然忘記了自己被他無辜騷擾,反而坐到何莫哲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何莫哲悠悠地擡起了頭,臉上退去了剛纔的悲傷,濃密的劍眉微微皺起,似乎在思考什麼對策。
過了許久,悠然都覺得自己要睡着了,何莫哲終於開口了:“悠然,你這次回來本來就是一個陷阱,沒有給你爸媽一個肯定的答案,他們肯定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的。依我說,與其拖拖拉拉讓他們一直煩你,還不如快刀斬亂麻,當斷則斷……”
“別囉囉嗦嗦一大堆,撿重點的說!”悠然打斷了何莫哲的話,心急地催促道。
“我的意思就是,明晚繼續和你演戲,把這出招駙馬的戲演完。這樣,你爸媽就會定定心心放你回去工作。最起碼半年之內不會再糾纏你男朋友的問題。”何莫哲說出了打算。
話雖沒錯,可明晚是訂婚儀式,這場戲一演,自己想要輕易離場,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再者說,老爸已經發話了,要給未來女婿一千萬的嫁妝,還要有什麼股份之類的承諾。要是老頭子一激動,明晚就封個大紅包給何莫哲,自己不是就虧大了嗎?
卓悠然在一旁動着自己的小心眼,何莫哲將她的想法看的一清二楚:“悠然,你放心,無論明晚你爸給我什麼,我立馬轉身就給你。我一分錢都不會拿你們卓家的。當然我的演出費你一定要意思意思也可以,不過這也得你這個當事人出錢,我不會去問老爺子要的。”
這話說的夠義氣,卓悠然雖然不是小氣的人,但她知道卓越成老爸出手的大方勁。有何莫哲這句話墊底,那明晚無論長輩們給他多少見面禮,她都可以不用擔心了。
“那如果他們要求我們儘快結婚呢?這訂婚不用法律手續,結婚可是白底黑字,有國法保障的啊。”卓悠然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面對那羣總是出人意料的長輩們,不得不多想些意外狀況。
“那我們就說,最起碼半年以後。一來,我要明年四月才能拿畢業證。二來,你準備結婚後就和我出國,所以公司裡要找人接班。這兩件事都不是急可以急出來的,都需要時間去處理。”
“那半年後呢?半年後,他們逼着我們結婚,怎麼辦?”悠然還是繼續設想,未雨綢繆,每一步都要精確計算。因爲,錯一步就有可能滿盤皆輸啊。
何莫哲的眉頭越皺越緊,悠然望着他的神情,好像讓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似乎這樣悲怨的表情,本應該是自己這個悲情女主角的戲份啊。
“這半年時間裡,可以發生的事情就多了。你可以說,你又愛上別人了,不要我了。或者,覺得我有很多壞習慣,你容忍不了,把我甩了。總之,你自己可以隨便編什麼理由,讓我們分手就是。”何莫哲將半杯藍山咖啡一飲而盡,這咖啡怎麼還喝出了幾分殺氣騰騰的怒意來。
恩,這個理由不錯,最起碼在如今這樣危機的形勢下,是一招緩兵之計。卓悠然總算放下了擔憂,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