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的味道比記憶中的還要酸甜可口,吃下一顆口齒生津。、
若離幾乎感動的熱淚盈眶,這種東西只是在很小的時候有過一些印象,好多年過去了,樣子都已記得不太清楚了,味道卻還在。
她好像是見到了久違的好友,一顆接一顆的品嚐,慢慢咀嚼,原汁原味的東西就是好吃,酸酸甜甜汁多飽滿。
鮑天麟甄一脈吃了幾顆便覺得牙齒髮酸,牙槽似乎倒了,看着若離津津有味的吃着,嘴脣在紅色的果肉的染就下越發的紅豔,兩雙眼睛就盯着她的嘴脣看。
“你們不吃啊,太好吃了,不吃別後悔。”若離見兩人都停下來看着她,吸溜着說。
鮑天麟就覺得一股酸水泛上了舌尖。
好不容易等若離吃夠了,又摘了很多硬一點的放進挎包,一邊放一邊說:“這東西就是好吃,帶回去讓蓋姐姐和小嬋小娟嚐嚐,女孩子就愛吃這些。”
鮑天麟忍着耐心等若離終於停下來,纔對她說:“我們去前邊看看,應該就是那片桃林。”
“是不是啊。”若離四下看了一遍,這裡的山真是奇怪,有樹大林密的,站在山外看不清山裡;有荒山野嶺的,只有光禿禿的山脈和厚厚的岩石層低矮的趴着的灌木草叢;還有就是山坡平緩的,能種莊稼的,看似沒規律卻好似很有規律,看似有規律卻似無規律,而且山山相連。
“這裡的山實在是太多了,還千姿百態,各具形態,我這路盲方向忙,走一兩遍根本就認不下路,我也看不出來前邊到底是不是那片桃樹林。”
看了一會也看不出個東南西北。若離自我解嘲的自言自語,鮑天麟輕輕一笑:“我們就照這個方向走,丟不了。”
“要是真的丟了,丟得可不是你一個人,是丟三個人,也就是說我們三個人都丟人了。”
若離沿着田根走,高高的土埂上爬滿了梅子曼,每條上都結滿紅豔豔的梅子,梅子這種叫法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是在她的記憶中是和割麥子連接在一起的。
雖然挎包裡已經裝進很多。但是看到熟透的紅得發了紫的她還是會摘一顆放進嘴裡。
走過這座梯田般旋轉而上的山,每片被修整的緩緩的傾斜形麥田裡,雖然不是書本里和她曾經見到的如金色的麥浪般壯觀。卻也因爲一層一層的量多,而呈現出一片昌盛般的感覺。
不管這些麥子產量怎樣,就這一整座山,還有黎寶根家周圍那些平地裡的麥田,還有那黎府後面的能看得到的地方。裝滿黎府後面那宏偉的倉庫,應該沒什麼問題。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麥香,若離忽然心血來潮,她抓過一根麥穗掐了下來,這根麥穗已經快要熟了,多半截是黃色的。
用手輕輕地將麥穗揉了揉。然後輕輕一吹,麥芒就一點一點的被吹走,留下青色的新鮮的麥粒。她將麥粒放進嘴裡,就有種甜絲絲的還帶着一點麪粉的味道。
走在前面的鮑天麟不時地回過頭來說點什麼,看見她將麥粒吃進嘴裡,瞥了撇嘴角:“金若離,生的你也吃啊。”
“嚐嚐。還不錯。”若離說着將手裡的全都放進嘴裡嚼着:“以前麥子熟了,我爹就會將麥粒放進嘴裡嘗。”
嚼着麥粒。若離就想起了外公,很小的時候見過他像她今天這樣將地裡的麥穗掐下來品嚐。
若離忽然覺得她是在過一種記憶中珍藏卻又遠久的生活。而且是一點一點的發揚光大。
麥收天氣,太陽毒辣的施虐,就算是走在田埂底下,依然曬得頭暈。
好不容易走過一片麥地,地邊有一顆已經深綠色的大柳樹,樹枝大傘般的,樹上一隻知了拼命地叫着:“知了,知了。”
好不容易走到大樹下,若離靠在樹幹上,擡起頭尋找知了:“熱死了,鮑天麟,我說了等太陽快落下的時候再出來,你們就是着急,你看看這熱死人的天,你聽聽知了都快斷氣了。”
鮑天麟輕輕一笑:“金若離,我們陪着你找到了梅子,你看看你吃的嘴脣都染紅了,吃好了就抱怨,是不是有過河拆橋的意思。”
“還過河拆橋,有這麼嚴重嗎,只不過是一起出來走走。”若離聽鮑天麟說的嚴重,不由得也笑了起來。
“不只是出來走走這麼簡單吧,我們還要找到果園,看看野果子和種植的有什麼區別,這可是你說的。”
鮑天麟一邊擡頭找着那隻叫的人頭昏的知了,一邊和若離平時一樣地說着話。
終於被他就看到了那隻知了就在頭頂的樹杈處,指着它對甄一脈說:“一脈,你有沒有覺得這隻知了太煩人?”
甄一脈微微點了點頭,看準了知了所在的地方,雙足攀着樹根,配合上雙手,就猴子般的輕輕上去,只一會兒那隻聲嘶力竭的知了就被捂在了手裡。
手裡捂着知了,甄一脈溜下樹來,手裡的知了再也發不出聲音,好無力度的掙扎着。
“一脈,都說薄如蟬翼,終於有機會看看這個蟬翼到底有多薄。”
甄一脈小心翼翼的將知了捂在手裡,若離也湊了過去,兩人頭對頭小心的將知了暴露出來。
翅膀果然比蒼蠅蜜蜂的還薄,若離用一隻手輕輕提起知了的兩隻透明的翅膀。
甄一脈的手裡就留下粘糊糊的汁液,他從懷裡拿出帕子擦了擦,粘粘的。
若離看着甄一脈很費力的擦着手裡的粘液,一雙眼睛很 “一脈,你知道你手裡的是什麼嗎?”
甄一脈看着手上越擦越黏糊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茫然而又無奈的搖了搖頭。
若離哈哈大笑起來:“一脈,那是知了的糞便。”
若離笑的花枝亂顫,也湊過來的鮑天麟覺得腦子有點暈乎,鎮靜了一會兒,甄一脈便呲牙咧嘴的甩了甩手,一把搶過若離手裡的知了,狠狠地扔了出去,知了就順着他的力道輕巧的飛走了。
若離見甄一脈 孩子氣的樣子,又笑了起來:“一脈,你看看你放走了一隻害蟲,本來我們是有機會爲樹除害的。”
“爲樹除害,爲什麼?”鮑天麟很好奇的插了句嘴。
“你們是不知道,知了這東西啊,喊的嗓子啞了就喝樹汁,樹的營養都被它吸走了,樹就容易死去。”
若離很努力的回想着以前學過聽過的知識。
“好了,別爲樹除害了,我們還是去找桃林吧,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就在前面不遠處。”
鮑天麟見甄一脈若離又圍着樹幹查看,搖了搖頭,提醒一句。
“對,我們快去找桃林,等會天黑了。”若離這才順手從柳樹枝上折下幾根柳條,隨手編了個圈戴在頭頭上。
又折下幾條編了一隻小一點的幫甄一脈戴在頭上:“一脈,帶着這頂涼帽,遮着太陽。”
“怎麼沒我的?”鮑天麟伸手也折下幾根柳條,學着若離的樣子很快爲自己編了一個:“那我就自己來。”
“當然你自己來了,你都這麼大了。”若離嘻嘻笑着甩着雙手走在甄一脈身邊,沿着田邊小道,走下梯田,來到又一處山與山之間的溝壑。
“小心,停下來。”
忽然着甄一脈停下了腳步,鮑天麟也側耳凝聽,若離不知道他們聽到了什麼,也跟着停下腳步。
“有人,聽聲音人還不少。”鮑天麟聽了一會辨別了一會方向對若離甄一脈說:“聽聲音他們好像在那邊,我們順着這邊走。”
若離點了點頭,她是什麼也沒聽到。
甄一脈便跟在了鮑天麟身後,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蔣若離讓在前面。
“這還差不多。”若離誇獎般的拍了拍甄一脈的肩膀,跟在鮑天麟身後。
進了隔壁樹高林密的山間,沿着山側跟着鮑天麟走去,若離就慢慢聽到了人聲,而且人聲還不少。
若離轉身對甄一脈說:“聽到了聽到了,就在那邊。”
甄一脈點了點頭,人聲越來越近,等終於能看得見,若離這才發現山的那一側就是幾個月前看到的那片瀑布般的桃林。
只不過是現在變了樣子, 不止是樹木更加的茂密,桃林也被一圈酸棗樹枝圍起來的籬笆圍了起來,酸棗樹枝上的刺又長又尖,籬笆足有一人多高。
更重要的是裡面的桃樹上掛滿了沉甸甸的桃子,又紅又白的桃子傲然的挺立在樹枝,尖端那一點紅有點傲視的感覺。
鮑天麟就很自然地聯想到了若裡胸前那兩顆柔軟的她桃子,下意識的看了一眼。
“看什麼,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
若離自然明白他眼裡的意思,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鮑天麟壞壞的一笑,桃子看起來還沒熟透,很壯觀的從山上到上下鋪散下去,桃花鋪就的瀑布就變成了桃子點綴的瀑布。
“鮑天麟,聲音好像不在這片桃林。”
三人繞到了桃林的上面,也就是快到山頂處,只聞人聲不見人,若離盯着桃園內隨性跑着的一條大黑狗小聲問。
“我也在納悶,人在哪裡呢、?聽起來聲音還挺大。”
鮑天麟也凝神的聽着,眼睛轉來轉去。
第一百三十六 這也叫義氣
三人靜靜的站着確定了好一會兒,鮑天麟才指着桃林轉過去的一邊:“人聲一定是在山那邊。”
若離跟着聽了好半天,聲音似乎在耳邊,卻又像是很遙遠,不好確定是在那邊,就跟着說:“要是在山那邊,我們上了山頂應該就能看得到了。”
鮑天麟決定性的揮了揮手衣袖:“那我們就先上到山頂再看,如果人離得還遠,你們兩就等着,我去摘幾顆熟的,離得遠我們就一起去。”
若離盯着桃林飽滿誘人的蜜桃,口水就要流出來了,對於鮑天麟的說法子自然很是贊成:“這些人應該離得還遠吧,這山裡吧,好像有迴音,就拿常婆婆喊我來說吧、,在河那邊喊一嗓子,我在家裡都能聽得到。”
鮑天麟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似乎聽出了她的意思:“可是我怎麼聽着人還好像就在桃林旁邊。”
“那不可能吧,這桃子雖然有幾隻看起來像是熟了,可是也只有那麼幾隻,摘桃子應該還沒到時間吧。”
鮑天麟看她說話的樣子,微微笑了起來:“桃子沒熟,人家難道就不興來看看,就不興先摘幾隻熟的?”
鮑天麟說的有道理,但是桃子實在是太誘人了,她也想摘幾隻熟的。
三人轉到了山頂, 聲音 果然在山那邊,而且能分辨出是一羣男子,其中一個就是黎寶根。
鮑天麟微微蹙了蹙眉頭,很不滿的說:“這個黎寶根怎麼什麼時候都能遇到,真是個剋星。”
若離也跟着小聲說了句:“就是,我們去縣城他在縣城,我們回來他也回來。”
“我們看看他們在幹什麼?”
雖然說話的聲音已經聽得很清楚,可是還是看不見人,鮑天麟就示意若離甄一脈順着聲音的方向轉過去。
轉到聲音頂部。若離吃驚的就睜大了眼睛:一山坡的蘋果樹!也是同樣的用酸棗圍成一人多高的籬笆,籬笆上的酸棗青翠可人,偶爾還夾雜着一些閒花。
蘋果樹的壯觀一點也不亞於桃樹,樹上都掛滿了果子,散發着一陣一陣的果香,像一抹一瀉而下的果樹的瀑布,點綴着青的紅的半紅半青的絢爛的蘋果。
看清楚了蘋果林,說話的人也慢慢地出現,除了黎寶根連福連福,還有幾個半大小子。其中兩個竟然是常婆婆的孫子,叫寶田,寶林的。這兩孩子長得結實,曾經幫着常婆婆給若離推來過一獨輪車冬菜。
鮑天麟凝神的看着,小聲說:“怎麼,常家的那兩小子也在這裡,我們靠近一點。聽他們說什麼?”
“說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不能偷些蘋果吃,就是那幾棵樹上的果子,看起來應該很好吃。”
若離的眼睛此刻緊緊地盯着黎寶根周圍的幾棵掛滿紅豔豔果子的樹,蘋果是她最愛吃的水果,她曾經最高的記錄是一口氣吃下過十隻。來到這裡將近大半年的時間,竟然沒能嚐到一口。
看到蘋果對桃子的渴望漸漸遠去。
鮑天麟聽若離說的有點難聽,回頭略帶不滿的瞪了一眼:“吃幾隻蘋果也叫偷。你會不會說話。”
“不叫偷還叫搶啊。”若離眼睛看着果樹,幫自己用眼睛鎖定一隻最炫豔的。
“是摘幾隻。”鮑天麟見若離眼睛不離果樹,好像有多神往,覺得有點可笑。 若離的眼睛盯着果子:“如果我們想吃到蘋果,就只能去偷了。我哪裡說錯了。”忽然她看見自己盯了很久的那隻又紅又大的被黎寶根摘了下來,在衣襟上擦了擦放進嘴裡咬了一口。
失望之極的垂下頭嘴裡憤憤的罵道:“該死的黎寶根。那只是我的,你怎麼敢吃!”
“你的?”鮑天麟輕輕笑了笑:“你的你喊一聲看它答應嗎。”
“我倒是想喊,可是再喊已經被吃了。”若離的眼睛又盯上了另一隻。
黎根寶大口大口的咬着蘋果,看的若離嘴角流出細微的口水,她忙使勁的嚥了下去,用手背擦了擦。
就算是離得還遠,也能看感覺到香甜的蘋果汁很刺激的溢了出來,應該是沒蟲,而且味美。
黎寶根吃着蘋果,揮舞着一隻手大聲喊:“連福,接福,你們去拿一隻筐子來,我們找些熟的,你們每人拿一點回去嚐嚐。”
連福接福答應着向林子邊上一間簡易的小房子走去,不大一會兒提着一隻大筐子走了過來,後面跟着一位白髮老者。
老者顫顫巍巍的跟在連福後面,走到黎寶根身邊微微躬下身子,小聲說:
“寶根少爺,老爺大少爺有交代,你要是吃的話就在這裡吃,不能帶走,這幾棵樹上的蘋果是六月鮮,要留着給縣太爺郡守大人送去的。”
黎寶根斜着眼睛看着老者,壞壞的扯起嘴角,隨手將吃了一半的蘋果扔掉。
這孩子看起來有點邪惡,若離不由得替老者擔心起來。
果然黎寶根繞着老者轉了幾圈,那一羣爪牙都捂着嘴笑了起來。
“他要幹什麼?要打那位老伯嗎?”若離小聲的問身邊的甄一脈,甄一脈一直專注的看着,聽若離問搖了搖頭。
“你看着就是了。”鮑天麟此刻正在觀察蘋果林的情況,酸棗枝圍起來的籬笆很高,如果要進去,得跳進去,桃林有狗,蘋果林有沒有呢?對於黎寶根的表情他全然不知。
老者被黎寶根轉悠的有點膽怯,深深彎下腰,更加小聲的說:“寶根少爺,這都是老爺大少爺交代的。”
黎寶根終於停止了轉動,腳步停留在老者眼前,大着嗓門說:“黎果子,你不要以爲你爲我們家種了這些果子,就能管得了我,你聽着!我喜歡吃這些果子,你就有功。我要是不喜歡吃,你種的再好也白搭。”
黎果子一個勁地點着頭,陪着笑臉小聲說:“寶根少爺說的是,只要少爺吃,就是老漢的榮幸,不是老漢不讓少爺吃,確實是老爺大少爺有交代,說要留給縣城和郡府的老爺的。”
黎寶根壞壞的眼神瞅着黎果子嘴裡說着:“我大哥這些天忙,沒時間去縣城郡裡,這些果子反正已經熟了。再過幾天還不自己落了下來,我們先把這顆樹上的摘了些,等我大哥去的時候。別的就都好了。”
一隻手卻從背後對連福接福作出指示,讓他們快點摘。
連福接福對視一眼,手腳很麻利的將果樹低一點的果子往筐子裡裝,幾個半大小夥就很有眼色的圍在了黎寶根黎果子旁邊。
“這孩子,還挺聰明。”
連福接福的動作飛快。常寶田常寶林也許因爲不是黎莊的人,並沒參與這場掩護和行動,只是站在中間。
鮑天麟也笑了起來,這個黎寶根雖然是臉上的表情做得很足,看起來壞壞的,卻並沒有對黎果子怎樣。只是在語言上和他打着太極,將他穩住。
“爹,他們在摘果子。”
忽然一聲驚慌失措的聲音從坡下傳來。接着幾聲狗叫。
黎果子慌忙分開圍在他身邊的人,就看見了連福連福已經快要摘滿的筐子。
聲音都顫了起來:“寶根少爺啊,你讓我怎麼向老爺大少爺交代。”
黎寶根掃了一眼筐子,看着也差不多了,對連福接福說:“好了。先擡一
邊去。”
然後纔對幾乎帶着哭腔的黎果子說:“黎果子啊,你嚎什麼喪啊?我爹和大哥要是問起來。你就實話實說不就行了,他們誰不知道你拿我沒辦法?好了我們走了。”
說完他指揮着一羣手下擡着蘋果向籬笆門走去,邊走邊說:“我爹和大哥也真是的,這麼好的果子,先不給自家人吃,卻要給什麼官老爺,難道我的這些弟兄們常年跟着我,就不能先嚐嚐鮮,連福接福,出了門就把這筐蘋果給分了,都拿回家讓家裡人嚐嚐,憑什麼我們種的果子自己吃不上而要先給別人。”
黎果子和他那看起來很厚道的兒子眼睜睜的看着黎寶根將蘋果擡出了果園。
黎寶根帶着幾個人來到裡若離他們隱身的地方不遠處停了下來。
“連福,將蘋果分了,爲了公平起見,一人一隻的分。”
黎寶根指揮着連福將一筐蘋果一人一隻的分了下來,常寶林常寶田每人分到五隻。
分完了蘋果,黎寶根示意連福將筐子送進去。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今兒個本少爺自己有點小事,你們就不用跟着了。”
等連福從果園出來,黎寶根只帶着他們兩個走了,剩下的四散而去。
常寶林,常寶田從山正面走了下去,若離小聲說:“這個紈絝小少爺還有點義氣,還有一幫手下,還拉攏了玉溪村的人。”
“這也叫義氣?”鮑天麟就很不屑的瞥了撇嘴:“就那麼幾隻蘋果?”
“怎麼不叫?他能想到給自己人先吃,這就是義氣。”
若離看着院子裡黎果子無可奈何地和兒子將樹下的葉子清掃乾淨,那看起來已經有三十歲左右的兒子小心翼翼的問:“爹,反正寶根少爺已經摘了這麼多,我們也摘幾隻讓那幾個孩子嘗一嘗。”
黎果子瞬間沉下臉:“不行,寶根少爺是少爺,這片果林就是人家的,我們是外人,黎老爺和大少爺看中你爹我,將這座山交給我們來管,還管我們一大家子吃喝,我們就不能隨便動東家的東西。”
兒子默默的低下頭去,跟在黎果子身後察看了一會兒,一起向小房子走去。
一百三十七章 引開狗
一直看着黎果子進了屋,若離這才直起身子感慨一句:“這樣的傭人真是忠誠,不過有點愚忠,這麼一片果樹,吃幾隻又能怎樣。”
鮑天麟微微一笑: “既然主子放心他,他自然是要對得起主子。”
“要是換了我,我一定是自己先吃。”若離舔着嘴脣:“當然如果是隻有一隻那就留給主子。”
“我看也是,不過那誰還敢將好東西交給你。”
鮑天麟輕輕一笑,放眼瀑布般的果林,黎寶根早已不知轉向哪裡,常寶林常寶田也已經看不見,周圍一片安然。
桃林蘋果林連在一起,只不過是在山的兩面,這座果林是黎全根家的,如果他想吃只要暗示一下,黎全根將全部奉上都有可能,也許還不等到他暗示什麼黎全根就給他送來也說不定,可是他看到了若離。
只見她一雙黑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幾棵蘋果樹,滿眼的期待神往,恨不得用眼睛將那紅彤彤的果子吞下,他甚至看到了她嘴角垂涎的溼潤。
作爲一個男子,在這個時候爲女孩子做點事可是無限的榮耀。
便微微揚起眼角看着若離:“金若離,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不就幾隻果子嗎,看把你饞的那樣子,至於嗎?”
“太至於了,鮑天麟,掩飾的這麼好都被你看出來了?看來真的是饞壞了,你是不知道,以前我就沒缺過蘋果,可是這大半年來,這是第一次看見真的蘋果。”若離被鮑天麟說的有點不好意思,紅着臉自我解嘲:“看着看着口水它就自己流了出來,擋都擋不住。”
甄一脈聽若離說的很誇張,抿着嘴只管笑。也許是男孩子沒有女子那麼嘴饞,果子是很誘人,卻沒有若離說的那種忍不住口水的感覺。
“哎,金若離,既然你這麼饞,那我就免爲其難幫你弄幾隻來,不過你以後做了什麼好吃的得先給我留着。”
鮑天麟看着那幾顆蘋果樹,紅豔豔的果子珍珠般掛在枝頭,剛纔被黎寶根的人摘了最底下的,樹上的更加鮮豔。
“怎麼。你準備去偷?”若離驚喜的睜大眼睛:“你功夫那麼好,一定會偷到最好的。”
“什麼偷不偷的,說得多難聽。”鮑天麟略帶笑意的對着若離翻了個白眼:“我只不過是去摘幾隻來。”
“好好。那就去摘幾隻來。”若離怕自己說的話惹的鮑天麟不高興,不去幫自己摘果子,忙陪着笑臉:“不過,這挎包裡裝着梅子,梅子也熟透了。稍微一壓就扁了。”
“就是啊,沒東西我怎麼去摘啊,裝哪裡,總不能只去摘一兩隻吧。”鮑天麟左右看了一會兒,沒有裝蘋果的東西:“我們總不能爲一兩隻去冒這個險吧。”
“那不能。”若離肯定了一句,看着鮑天麟的長衫問了句:“鮑天麟。你這件長衫底下還穿着短褂嗎?”
“穿那。”鮑天麟不知道若離聞這話什麼意思:“再熱的天底下也得穿件衣服護着肚子。”
“你確定是衣服不是肚兜?”若離眼睛眨了眨。
“你才穿肚兜。”鮑天麟沒好氣的看了若離一眼:“一脈都不穿了。”
“那裡面一定穿的是小褂了,把你的小褂脫下來。”若離熱情的眼睛盯着鮑天麟:“我們用它做一隻袋子。”
“什麼?用褂子做袋子,你也太敢想了。”鮑天麟白了一眼若離:“它怎麼能做袋子?”
“鮑天麟。你只管脫下來就是了。”若離急促的催着:“反正只要它變成一隻袋子就好了。”
“就在這裡脫啊?”
鮑天麟 有點爲難的左右看了看,他們此刻正在山頂的一叢灌木叢後,毒辣的太陽直直的照在後背。
“就在這裡脫啊,你又不是個女的。”若離無所謂的揚了揚眉毛:“再說了這麼熱的天,你裡面穿件褂子做什麼?也不怕捂得難受。”
若離說完話繼續看着蘋果解饞。順便往灌木底下鑽了鑽。
甄一脈不敢多言,看若離往灌木影子底下躲了躲。也跟着挪了挪。
鮑天麟在躊躇了一會兒之後,脫掉長衫,若離無意中回頭一眼,一身勻稱健美的古銅的肌肉。
心裡一緊,這孩子發育良好,有着健美先生的潛質。 內心深處就不由得泛起一絲漣漪,久違了的一種身體本能讓她面紅耳赤。
不能有這種想法,他還是個孩子。
她慌忙搖了搖頭,揮走瞬間涌上來的感覺。
鮑天麟光着身子套上長衫,拿起褂子看了看,不知道怎樣才能變成一隻袋子,便將它交給了若離。
若離有點心虛的低頭接過小褂,動作麻利的扣好鈕釦,從挎包裡找出一根麻繩,扎住小褂底部,用手從兩隻胳膊洞裡穿了過去。
“鮑天麟,看看這不就是一個可以用手提的袋子嗎?等會摘了蘋果就裝進去,底下我炸的很結實。”
鮑天麟笑嘻嘻的接過小褂口袋,左右看了一會兒嗯了一聲:“好像還能湊合。”
“把好像去掉。”若離站直了身子:“以前小時候我們去偷隔壁的杏子,用的就是這招。”
記得小時候隔壁家有棵杏樹,鄰居男孩總是幫她偷一些過來,爲了不讓他父母知道就裝進小褂背心裡,只不過那件小背心的下邊被塞進褲子裡,杏子也只能裝在胸前。
鮑天麟提着小褂口袋,縱身上了酸棗枝籬笆旁邊的一棵樹上,從樹枝上跳進了果園。
他貓着腰,躡手躡腳的沿着密密的蘋果樹下,徑直走向那幾株掛着紅紅果子的六月鮮蘋果樹下,蘋果樹都不高,他正要擡腳上最低處的樹杈,就聽見不遠處突然冒出一聲猛烈的狗叫,接着好幾只爭先恐後的叫了起來,聽聲音已經向這邊撲來。
“不好,天麟哥哥被狗發現了,我過去將勾引開,姑姑你在這兒別動。”
甄一脈小聲說了一句,就箭一般的竄了出去,若離都來不及囑咐他兩句,他已經到了半山腰處。
甄一脈站在籬笆外,對幾隻爭先恐後的向鮑天麟所處的位置撲去的狗扔石子,一連扔進去好幾只,幾乎全都砸在了狗身上,幾隻狗便一起調轉身子向着甄一脈的位置撲了起來。
籬笆很高,幾隻狗跳來跳去的,自然是跳不出來,便在籬笆裡面急躁的轉來轉去。
屋子裡的黎果子和他那憨厚的兒子還有兒媳老伴孫子孫女聽到狗幾乎瘋狂的叫聲都趕了出來,這片果林是黎老爺家的,一般的莊戶人家根本就不敢靠近,就算是不懼怕黎老爺,也害怕小霸王般的黎寶根。
今天一定是出了什麼大情況,黎老爺看重他照看的果樹果子味道不錯,又沒有蟲子
允許他一家老小冬春季住在黎府旁邊的小院子裡,夏天秋天看果園,這可是個好差使,所以的人盡心盡力做好。
一家人出來,卻看見一個小孩在籬笆外面挑釁狗,黎果子忙對他喊:“哎,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跑這裡來了,趕快回去。”
甄一脈不理會他,繼續對着狗扔石頭。
“你幹什麼,再扔石頭,小心我出來抽你。”
黎果子的孫子和甄一脈差不多一般高,見甄一脈不聽話,提起一條根木棍就跑了過來。
那小一點的男孩看哥哥提着木棍,也拿起一根小棍子跟了出來。
“大寶,二寶,嚇唬嚇唬他就行了,不要真的去打。”
黎果子看兩個小孫子推開了一般人看不出來的籬笆門,忙大聲吩咐。
兩個小男孩應了一聲就跑了出來,結果門沒及時關好,一隻大黑狗跟着跳了出來。
甄一脈就順着山坡往下跑,兩個小孩一隻狗就追了過去。
若離在山頂清清楚楚的看找到了這一幕,她知道甄一脈有功夫,就憑兩個孩子和一隻狗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她心裡還是很擔心,怕他有個閃失。
她卻不敢出去,不要說那隻狗了,就是那兩個小孩她也鬥不過。
“好了,我們走。”
正在愣神,鮑天麟已經提着一小褂口袋的蘋果回到她身邊。
若離指着山坡急急地說:“鮑天麟,一脈。”
“我們走,一脈不會有事的。”
鮑天麟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拉了若離一把示意她離開灌木叢,下山。
若離這才站直身子,感覺頭有點暈乎,估計是曬的時間太久了,她還是有點不放心甄一脈,小聲問:“鮑天麟,一脈真的會沒事?”
“快點走吧你,小心被人家發現,一脈一個孩子目標還不大,要是我們被發現了,這快一年的流放就白浪費了,說不定會被送監。”
鮑天麟自己先下山一步,轉身將若離拉了下來。
“不好,黎寶根怎麼又回來了,你提着袋子先走。”
剛到半山腰,忽然鮑天麟將小褂袋子塞給若離,將她推到一邊的草叢旁,飛快的跑開。
若離穩住身子,定眼看去,黎寶根帶着連福接福從山下走來,應該是正好打個照面,,果然黎寶根看到鮑天麟飛跑的身影愣了愣,連福應該是早已看見了,撥腿就追。
這幾個該死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難不成都是鬼了。
若離嘴裡咒罵着,見黎寶根接福都跟着去追,等他們跑遠,提着蘋果口袋就向山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