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似水銀般在山腰上流淌着,流過木屋、樹木、還有那木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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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w?w?..com月色與風相伴,彼此交融。
在曹三爺徹底消失在蘇乾的視線之後,那詭秘的感覺也隨之消散了,心中頓時一爽,而後轉身對着略有驚訝地紫月說,“紫月姑娘,曹三爺方纔拜訪冥狼傭兵團對我道歉並沒有那麼簡單吧!到底是想要幹什麼?“說話間拉着小女孩的手走到了她的面前。
“曹三爺行事向來讓人摸不着頭腦,誰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麼,至於突然給你道歉我也更不明白了,雖然這兩年我屢次讓他吃癟,可我總感覺他是放鬆了,又或者他是蟄伏太深了,好像在等待着什麼,背地裡也不知在計劃什麼?“紫月凝重地說。
蘇乾有點頭疼了起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他感覺很討厭這種充滿陰謀詭計的人。‘’我剛從亡者山脈出來,怎麼會碰到這種我不想遇到的人呢!真是複雜的世界,果然到處都是爾虞我詐的。’
小女孩這些事自己插不上嘴,所以這時候只是安靜地呆着蘇乾身旁。
“那我該怎麼做呢?紫月姑娘。“蘇乾有點無奈,眉頭快像一股繩子擰了起來。
紫月聽聞他叫着自己名字的時候,俏容嗔怒,因爲名字後面還有兩個字——姑娘,搞得太見外了,於是有點生氣地說,“蘇乾,從現在開始,你要叫我紫月,而不是紫月姑娘,你給我記住了?“
“呃……好吧!我記住了,紫…紫月姑娘。“
“什麼?“紫月犀利的眼神盯着他。
“哦不!是紫月,紫月。“
……
之後他們對於曹三爺的道歉沒有想太多,因爲想不到原因所以不想了。然後紫月他們便一起吃過晚飯。吃飯的時候,小女孩很是愉悅,有蘇乾在身邊,彷彿在哪裡都無所謂。
紫月自然是盛情款待了喜歡美味的他們。之後便帶着他們去看看自己的新住所。不過,小女孩不想離開蘇乾,想和他在一個木屋,又還想和他在一張牀上睡覺,可小女孩怎麼也不肯自己一個人在另一個木屋睡覺。
最後蘇乾還是妥協了,耐不住她撒嬌的樣子,任由着她了。
在安排好一切之後,蘇乾三人又來到木亭,和白天一樣坐着。
“小妹妹,既然我們的容貌如此相像,那我們便以兄妹相稱,好嗎?“蘇乾望着在夜色宛若白雪精靈的小女孩。看着她,就會想起那道靚麗的女子身影,自己的心隱隱作痛。每次都是化爲星光點點消散了,自己的心如萬箭穿心一般。現在這個小女孩又給他那種和那女子同樣熟悉的感覺——親切、還有無法割捨。
小女孩一聽到‘兄妹’的這兩個字,這是親人的代名詞,對於乞丐裝的小女孩的來說,這是多麼遙不可及啊!可此刻,那仿若仙女又略顯稚嫩的容顏流下了凡塵的淚水,隨即抽噎着,咬着嘴脣,一邊哭着,一邊開心又激動地說,“好!“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個字,卻飽含深情,對親情的渴望,也訴說了三年來乞討的辛酸。
紫月望着哭泣的小女孩,內心不禁覷,生怕再次散哀傷的氣息,勾起埋藏在心底的回憶,她不想再次哭泣了,那感覺真的是太難受了。還好小女孩的淚水並沒有散哀傷的氣息。暗暗心驚,‘真是妖孽的小孩子!自己的紫焰靈體可真是不夠看’
在有些淒冷的月光下,小女孩的淚水被渲染得迷幻不已。不過,並沒有讓蘇乾感到陶醉,反是讓他感到陣陣心疼,生起要好好保護小女孩的念頭。
“那你該叫我哥哥啦!我的好妹妹!“蘇乾站了起來,走到她的面前,單腳跪地半蹲着,擡起雙手擦了擦她眼角流下的淚水。他也是很開心,但更多是心疼。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小女孩叫了好多聲哥哥,同時停止了哭泣聲了,看着自己的哥哥,感受着臉頰上那手心的溫暖。
紫月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已經成爲兄妹的倆人。‘哥哥,你此時此刻在哪裡了?紫月好想你!這些年你幸苦了,爲了尋找孃親四處奔波。’
“真乖!不哭了啊!哥哥給你起名字。“蘇乾溫柔地說。他在吃飯的時候知道了小女孩並沒有名字,並沒有深究其原因,主要是勾起小女孩過去的傷心事,實在是不合時宜。“從此以蘇爲姓,以淚兒爲名!好不好?“
“淚兒?蘇淚兒,真好聽的名字!哥哥,我喜歡這個名字!“其實小女孩想說的是你說的我都喜歡。
“淚兒!你給我說說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哥哥想了解一下你。“
……
在之後的談話中,蘇乾大概瞭解了淚兒三年來的生活。
三年前,亡者山脈的邊緣處,離清風鎮並不算太遠。
萬里天壁的雲霧一片灰黑色,四處也是漆黑,時不時萬千閃電濺射八方,猶如被閃電縈繞的巨龍,那電芒照耀得亡者山脈宛若白晝,那似龍的吼聲轟隆隆地好像要震碎天地,吐出的龍息形成一股有一股的疾風攪動着天地。
雨水自烏雲朝着亡者山脈墜去,噼裡啪啦地滴落亡者山脈的一切。
仿若在天邊留下密麻裂縫的閃電照耀在一株古木的虯根下,約莫七歲的小女孩赤身躺在早已擠滿淺坑的雨水中,上面浮着繁多枯葉。
小女孩睜開了雙眸。
那似碩大銀針的雨水彷彿刺痛了她嬌小的身軀,猛地站了起來。望着眼前猶如惡魔的巨大古木,耳邊聽着震耳的轟隆聲,渾身爬來陣陣刺骨的冷意,手臂緊緊地縮着身子。
“我是誰?“
“好冷啊!“
……
雨水遮不住她如海神的眼淚的雙眸,其散着幽藍色的光芒,而後渾身緩緩放着藍芒,異常冰冷。她的身子瑟瑟抖,還是盡力邁着小碎步。
——小女孩哭了!
——留下了淚水!
——散着哀傷!
四周彷彿有一個罩子罩住了她,擋住了雨水。不過她的淚水卻漂浮在罩子之內,不去墜下。而後淚水凝聚在一起,直徑足足五釐米,可以想象她哭了有多久了。
淚水突破罩子朝着亡者山脈的中心飛去,那裡是山谷。
度快得足以媲美此刻天上的閃電。不過,快要衝進谷口時,彷彿撞擊到大地上,四濺飛散。
而後一顆又一顆同樣大小的淚水持續撞擊着,可是怎麼也衝不進去,那股哀傷也漸漸黏稠了。
就這樣持續了一夜,天亮了,雨停了。
小女孩無助地走向清風鎮,開啓了三年的乞討之路。沒有衣服便偷衣服,餓了便偷吃的,沒有靈石便偷靈石,可每次都會臭打一頓,然後哭了哭便逃走了。
……
木亭下蘇乾與淚兒緊緊擁抱着。
蘇乾早已淚眼模糊了,在聽了她這三年的一切,他陣陣揪心。他在想着,淚兒都可以撐過這三年的苦,那我怎麼去戰鬥又算是什麼困難了。這時候今天一下午的迷惘也解決了。
——我不會再讓你哭了。
連紫月也不例外,她突然有點恨自己爲什麼沒有早點見到淚水,這樣淚兒就不會受這麼苦了!
……
曹家後院的一顆樹底下。
在樹旁邊的一張石桌上,桌上有一盞清茶。曹三爺就坐在石桌旁,隨手舉起清茶,潤了潤乾渴的嘴脣,卻不喝。
一道略微沙啞的聲音自樹蔭下傳來。
“三爺,我來了!“那人披着黑袍,戴着兜帽,那面孔似乎被陰影遮住了,看不清。
“很好,零號!希望明天我會看冥狼傭兵團好戲!不要讓我失望!“三爺平靜說着,好像是在說着明天在吃什麼飯一般。
“是!三爺,那您等着看好戲吧!“
話落,那人便躬着身子離開了。而曹三爺依舊喝着已經涼了的清茶。
曹三爺放下茶杯後,轉過身去擡頭望着遠在天邊的逆流天河。此刻它在夜空中散着迷濛的青色光芒。他看着它,眼神竟然癡呆了,又蘊含有一絲深情。
“婉兒,我們有多久沒有看星空了!”
曹三爺一說到婉兒的時候,漆黑的眸子彷彿瀰漫了一層水汽,他盡力地在忍住,可最終還是彷彿衝破堤壩的洪水一般傾斜而出。
“哇哇——”
他帶着一種彷彿失去摯愛一般的巨大悲痛在無人的後院大哭起來。
許久,他停下來了。
“婉兒,再等我五年。我精心策劃很久的計劃已經開始了,說起來我得感謝蘇乾這小子,十萬上品靈石就是一個導火索,明天我會看着在我掌控下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