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主,僅一柄劍,一身血和幾具屍體,就說康安是兇手,未免太過武斷了吧。爲了防止康安被人陷害,我想我有必要見一下康安。”
懷疑是有人用藥控制了慕康安的心神,墨霧千韻覺得在審判前,她必須和慕康安交流一下,聽聽他的說辭,這樣,翻盤的機率會更大些。
“前輩,若只是如此,族內也不會斷定康安是兇手了。其實最根本的原因是,有同在密地修煉的弟子親眼看到了康安行兇的過程,並用心魔起了誓。至於前輩想要見康安,晚輩實在做不了主。要不這樣,晚輩去和族內長老們商量一下,您看可否?”
墨霧千韻一開口,慕永鶴就知道壞了。因爲對方的口氣明顯是在爲慕康安開脫,這樣的話,事情的處理就會麻煩許多。
先前是知道來者和慕康安有着交情,但慕永鶴認爲那是對方看中了慕康安的天賦,而修真界的人最忌同門相殘,所以慕永鶴覺得當他說出了慕康安的事情後,墨霧千韻會不屑於這樣的小輩,聽審什麼的,估計是爲了了結這一份相識之情,畢竟修真之人最忌因果。
可惜事實證明他想錯了,對方壓根就是爲救慕康安而來。
沒錯,慕永鶴這隻老狐狸在墨霧千韻爲慕康安辯解的話語一出口,就徹底地明白過來了。然而就算他心裡如何腹誹墨霧千韻插手別人家族之事的行爲,可實力的懸殊,讓他只能視而不見。
現在的慕永鶴知道,他目前能做的就是先穩住對方,然後召集長老們開會。噢,對,還要告知老祖。這件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家族說不得就要面臨來自強者的怒火,滅族雖不可能,但是小小的傷筋動骨也是有可能的。
若真是出現那樣的情況,唯一不用慕永鶴擔心得就是,其他家族的背後劍。如今小世界的情況擺在那裡,家族間的爭鬥早就已經停了下來。靈氣都快沒了,飛昇更不用想,修真修得就在等死了,再增加傷亡,何苦來哉?
如果不是慕康安的事情實在太過嚴重。家族真得是不願意損失有靈根的弟子的。
惡劣的環境導致越來越少的新生兒擁有可以修真的靈根,長此以往,傳承了多年的修真家族將逐漸不復存在。也因此,各門派各家族在帶領修真族人歷練的時候,都儘量保全他們,一切爲了家族。
但有些意外,依然是無法避免的。就像慕康安殺了幾個族人,又或者像是有強者來爲慕康安出頭。
唉,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事情變成這個樣子,已經不是慕永鶴能控制得了的。
“嗯,也好,就按慕家主說得辦吧。不過在審判正式結束前。我希望慕康安是安全無虞的。”
沒有咄咄逼人,墨霧千韻知道逼急了,大家都沒什麼好處。但是不管怎麼樣,該施加的壓力還是有必要的,省得有人動手腳,所以最後一句話落時,她猛得釋放出了先前收回的威壓。
這一回由於比之前的距離近。所以威壓的效果更強大了些,尤其還是專門針對慕永鶴的。
雖然只是一瞬間就又收回去了。可慕永鶴卻恍若死裡逃生一般。那種無可抗逆的感覺,他真心不想嘗試第二次。
屁股後面好像有魔獸在追一樣,慕永鶴向墨霧千韻行了一禮,就匆匆地向外面跑去。
因爲刺激過度下,這廝的心情徹底暴走了。tm,憑啥要他一個人面對讓人“爆血管”的危機,作爲一家之主,怎麼着也要找些人來陪着。
哼,對方打不過,也罵不得,讓他忍得心肝脾肺一起疼,既然要疼,那麼就大家一起疼。
都是姓慕的,誰也不是外人。
雖然不知道慕永鶴心中的小九九,但是光看着對方那有點像是倉皇逃竄的模樣,墨霧千韻三人的眼裡就不由地閃過一絲笑意,要不是慕康安還沒有被救出來,估計幾人都能笑出聲來。
能把一家之主被逼成這熊樣,真是挺有成就的。
離開差不多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慕永鶴才帶着五六個人回到了主屋。說實在的,慕永鶴是真心不想回來,可是作爲家主,那樣做是不行滴,是以他只能期待此事可以儘快完結,順順利利地送走這位姑奶奶,不然總面對她,壓力太大了好不好。
從掌握別人的生死,到被別人掌握生死,那心理落差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前輩,這幾位是家族的長老,慕康安的審判將由他們進行,剛纔我們商議了一下,決定半個時辰後就進行審判,你看可以嗎?”
把之前幾人的商議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後,慕永鶴這才把討論的結果告知給了墨霧千韻。只不過對於墨霧千韻要見慕康安的事情,他卻避過沒談。
慕永鶴本以爲墨霧千韻會因此而生氣的,心中都琢磨好要怎麼解釋了,卻沒想到對方卻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好像忘了這件事情一樣,讓他有種一拳揣進棉花裡的感覺,怎麼都不得勁。
賤骨頭啊!他忍不住唾棄自己。
其實慕永鶴不知道的是,墨霧千韻在聽了他的話後,是想發火來着,可是卻被一場及時雨給熄了。
原來,歸雲凌風在那一刻傳音給她,說是派人去找脫罪的證據找到了。
這樣的話,墨霧千韻自然就不急了。但是爲了之後審判的萬無一失,她想要確切地知道是什麼證據。而在那之前,她也要先把這一屋子不相干的外人給弄出去。
“行,那就等半個時辰吧。只是在審判前,想必慕家主和各位長老,你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僅想暫借慕家主的這間屋子待上一會兒,不知慕家主可否願意?”
證據到手,也就懶得再和慕永鶴他們周旋。墨霧千韻直接就點明瞭自己趕人的意圖。在主人家的屋裡公然驅趕主人家,這就是‘拳頭纔是硬道理’的真實體現。
而對於這麼個無理卻又算“寬宏”的要求,慕永鶴能說什麼,他什麼都不能說,只能恭恭敬敬地把地方讓出來。
至於那些個長老,嗯哈,一羣築基期的,又能怎麼滴?還不是屁顛屁顛地跟在慕永鶴的身後,乖乖地離開。
要知道墨霧千韻剛駕臨慕家上空的時候,那威壓。他們在屋內都感受過了,如今面對着真人,能囫圇着出來。讓這些個養尊處優很長時間的長老們已經是很滿足了。
等着屋內只剩下自己人之後,墨霧千韻就把隔音陣盤給拿了出來,順便還讓神識覆蓋了整個主屋,以便有任何動靜都不會錯過。
她之前曾想用神識探查慕康安的關押地的,以便計劃不成。直接救人。但不知道那關押處是有防神識的東西,還是有什麼的,反正她掃描了整個慕家,都是一無所獲,這也就讓墨霧千韻不得不先消了這個心思。
“千韻,這幾塊記錄石就是證據。咱們先一起看看。”
眼瞧着墨霧千韻放好了陣盤,歸雲凌風這才指了指手中的兩塊橢圓形白色晶石,對她說道。
“好。”
歸雲凌風究竟是如何拿到證據的。又是什麼時候拿到的,墨霧千韻並不知道,想必那是歸雲家的秘法。但不管怎麼樣,證據到手就好。
白色晶石是修真界常用的記錄石,其實就是在這類晶石中刻畫了記錄性質的陣法。靈氣輸入進去後,就可以用了。在修真界。很平常,因爲是一次性的,所以並不是很珍貴。與墨霧千韻在炫幽宗時,見到的高級記錄水晶塊是不同的,那種是可以洗掉裡面的記錄,反覆使用的,很貴重。
不過在墨霧千韻看來,東西不管貴與賤,只要關鍵時刻管用就行。
想要展示記錄石中的東西,再次輸入靈氣就可以了,歸雲凌風對此駕輕就熟。很快,記錄石裡記錄下來的一幕幕就呈現在了墨霧千韻三人的眼前。
“他們是家主的大兒子和小兒子,哈哈,竟然是他們害得我一家差點滅門,就爲了權利!哈哈!”
看完記錄石裡的畫面,慕康平的眼睛都充血了,手更是握得“嘎吱嘎吱”響。而他之所以這樣,並不是覺得這兩人平時對他們有多好,現在發現了他們的真面目而產生了不甘,他只是覺得的大家都是慕家人,相煎何太急!
“康平,事已至此,你要保持冷靜,千萬不要露出馬腳,眼下救出康安纔是你要做的事情。打草驚蛇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如果你不能壓制住自己的情緒,一旦被對方察覺,報仇就難了。”
墨霧千韻不是不明白慕康平的那種恨,可是她還是必須告誡他要學會隱忍,不能因小失大,畢竟逝者已矣,讓活着的人好好的才最重要。
“千韻說得對,康平兄,我派出的人也只拿到這兩樣證據,而且還是那兩人互相防備偷偷留下了記錄石,才讓我們鑽了空子。至於你父母的死和對你的追殺,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他們做的,即使我們心中都有數,可你也要裝作不知道。畢竟那兩個人都是慕永鶴的兒子,若是你沉不住氣,到時候慕家家主爲了保護他的兒子而發動慕家對你做些什麼,那就防不慎防了。你別忘了我們之前的計劃,小不忍則亂大謀。”
此時此刻,歸雲凌風也不禁加入到了勸解的隊伍中去,因爲他很清楚,一旦真把慕永鶴逼急了,憑藉對方一家之主的身份,能做很多事情。從來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若是慕康平不能忍下,徐徐圖之,未來的日子絕對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