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丁聆想了一夜,好不容才理清楚了一點頭緒。
出事那天晚上除了爲季獲慶功,還是農曆的7月22號是二十四節氣的大暑碰上了季家老二季炎的農曆生日。
風華的四位少爺是依循四季的更迭出生的,所以名字也同四季有關,順便一提的是季萌就恰恰出生在了驚蟄。
那天晚上丁聆記得很清楚,她趕到Q吧的時候特意看了一下時間,是晚上十點半左右。她一下車就和季獲發生衝突,緊接着就發生了車禍。
如果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她是在車禍的當晚就被送進了這傢俬人醫院。那麼只要想辦法從安保那裡調出當天晚上十一點前後的監控錄像,人究竟是不是當天晚上送進來的立刻就能真相大白。
“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做什麼?”
丁聆尚且還在一個人滿腦子思緒紛呈就讓發現她的安保給叫住了。
丁聆有些緊張的暗暗給自己加了點底氣。清了清嗓子說:“我想要看一看你們的監控錄像。”
安保:……
安保一臉古怪的上下打量丁聆,盯得她一顆小心肝七上八下。
安保狐疑的問她:“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你是哪個病房的病人,你剛纔說你想要看看什麼?”
“我……”丁聆嚥了咽口水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突然間感覺做賊心虛是怎麼回事?
“你到底有什麼事?”安保顯然也看出來了她的不對勁。
正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另外一個清亮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保安,我東西丟了你能幫我調個監控找找麼?”
丁聆回頭一看,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
她一副理所當然的走到了兩人中間,對安保說:“你幫我看看普通病房3010那張病牀昨天晚上11點過後都有什麼人進出,我東西丟了呢。”
安保人員顯然並不配合,告訴她:“對不起,如果你想查監控可以和病房區的護士申請。我們這裡並不允許醫院工作人員以外的人私自來查監控。”
“什麼?”那小姑娘一聽,當時脾氣就上來了,指着保安的胸口,說道:“喂,你是沒有聽明白我在說什麼嗎?要讓我說得更清楚一點是嗎?我說我的東西丟了,我現在懷疑你們醫院裡有小偷而且很可能就是這裡的護士,你現在最好讓我進去查那天晚上十一點以後的出入監控,否則把事情鬧大了可誰都不好看。瞪什麼瞪,不服氣?想動手?這裡還有人證呢,看到沒有,人家穿的是VIP房的衣服,難道你還敢連她的嘴都一起堵上麼?”
丁聆本來還打算在一旁當個路人甲,結果纔剛剛這麼想就讓小姑娘一把拉了過去當了擋箭牌。
這小姑娘一副伶牙俐齒並且氣勢洶洶,顯然不是個善茬,就連人高馬大的安保就被她懟得無說可說,丁聆都得給她寫個服。
最後恐怕是安保也想息事寧人,看了看周圍沒人,也就破例給她行了一個方便。
畫面調到了小姑娘指定的日期和時間。
十一點過後的病房走廊已經漸漸變得冷清寂靜了,畫面裡靜止的光源一動不動,注視着的畫面的小姑娘顯得有些不耐煩。
“2倍速快進。”
安保照着小姑娘的吩咐畫面快進了起來,一直進行到了凌晨將近一點的時候終於畫面上出現了一個男子,他無聲的走進了病房,一直到半個小時之後才離開。
錄像帶裡的畫面着實讓人感到不安,特別是在那樣的時間點上了一個陌生的男子竟然悄無聲息的走入了病房一直到半個小時以後纔出來,離開監視鏡頭的這半個小時裡他究竟做了什麼,真是讓人細思極恐。
安保目瞪口呆,連忙試着對小姑娘說:“需要配合調查麼?”
就連丁聆在一旁看到這樣的錄像都忍不住冒冷汗,可小姑娘看到了沒有生氣卻反而十分高興,嘴裡一連說了幾遍:“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不理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小姐……”
安保還沒開口,就讓小姑娘揮手打斷了連連說道:“沒事了沒事了。”說完還不忘客客氣氣的道了聲謝。扭捏的神態,嘴角含春,看得讓人摸不着頭腦,不禁猜測起這半夜潛入病房的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那小姑娘看完了錄像視頻,高高興興的走了,又留下了丁聆一個人。
這回丁聆開口的底氣可就加了不少,她對保安說:“我也想查8月23號晚上十一點前後的急診出入記錄。”
“對不起……”安保剛想拒絕丁聆就讓她眼明手快的制止了,說:“剛剛你給那小姑娘開後門我可是看到了,你可不能這麼差別對待啊,小心我去投訴你。”
安保顯然晚節不保,可也不想破罐子破摔。於是就問她:“可以請問你是哪間病房的病人麼?”
“幹嘛?”丁聆提高了警覺,“我查個監控錄像帶爲什麼還要問我是哪裡的病人?剛剛那個小姑娘你可沒問那麼清楚呢!”
安保顯得有些爲難,對她說明道:“我並不是要有意冒犯,只是您顯然是VIP病房區的病人,由於本院的VIP大多身份特殊敏感,所以都有特殊的通道出入,並且沒有安裝攝像頭。”
丁聆張着嘴,莫名的沮喪。
……
丁聆轉着輪椅出了機房,那個小姑娘正等着電梯,兩個人並排站在了一起。
同自己喜悅的心情相比,一旁的丁聆顯得十分沮喪,小姑娘不禁好奇的開口問道:“東西沒有找到嗎?”
丁聆:……
“我叫南凌,就住在西區普通病房的3010。”小姑娘一邊推着丁聆一邊做自我介紹。
“我知道,你剛剛跟安保說的時候我聽見了。”丁聆告訴她。
南凌推着丁聆來到活動區曬太陽,午後的太陽這時候正是毒辣辣的。
“我怎麼看你這麼開心,是因爲剛剛錄像裡的那個男人麼?”丁聆好奇的問道。
一說起這個南凌就忍不住雙頰發紅,看她剛剛橫眉豎目一副很潑辣的樣子,現在這樣還真有些不習慣。
“那個錄像裡的男人是我的情人,我和他之間因爲有誤會所以分開了。他們竟然都來冤枉我,我怎麼能服氣呢,所以我就給自己放了點血,我要他們統統都後悔!”南凌忍不住憤怒的揮舞起自己的手腕,上面用紗布纏了厚厚的一層。
“本來還是挺恨他的,不過我看到他偷偷的來看我就證明他還是在乎我的。”說完又是雙目微垂,少女懷春。
丁聆抽了抽嘴角,暗忖道:這女孩果然心狠手辣,不是簡單角色。
“那你呢?你到底丟了什麼東西?我看你穿的衣服明顯是住在VIP的,怎麼就連VIP都會丟東西,快說說,到底丟了什麼,我猜一定是特別貴重的東西。”南凌說。
丁聆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自己醒過來這兩天,面對這一連串虛實難辨事情,無處發泄早就壓抑得快要瘋了。
於是她就大致把她出車禍在病牀上躺了一個月的經歷告訴了南凌……
“事情就是這樣,我懷疑自己其實並沒有在病牀上躺了一個月。”
南凌皺起了眉頭:“我還是不懂呢。”
不懂?“不懂什麼?”丁聆反問。
“出沒出車禍這種是大事吧,你家人怎麼會騙你,或者去查查住院記錄唄。哦,對了,你家裡人呢我怎麼都沒聽見你提起你的家人?”
“我的家人?”丁聆一想起自己那兩個不負責任的父母現在不知道在哪個死人洞裡挖骨頭還是描壁畫就感到十分心塞。
不過南凌的話卻也給她提了個醒,讓她再次找到了新的思路。
下午三點半,小護士推着丁聆一路都在對她喋喋不休。
怪只怪丁聆偷偷溜出去的事情讓她不湊巧的逮了個正着,本來她就是一個剛剛實習期滿轉正的小護士,幹什麼都是小心翼翼,深怕一個不小心做錯了事情,可丁聆倒好,一天到晚都在給她惹事,不是玩昏倒,就是玩失蹤。
“好了嘛小可護士,我知道我錯了,下次一定不會睡不着自己偷偷溜出去曬太陽了,我保證,我發誓,我以我的人格發誓!”丁聆十分嚴肅的豎起了三根手指。
小護士可不信她的話,再一次苦口婆心的對她說道:“你知不知道你身體還沒恢復,現在的太陽正是最毒辣的時候,你這樣的在太陽地下曬鬧不好又得昏過去。我不管,從現在開始你一刻都不能脫離我的視線,要是又想動什麼歪心思,我就把你綁起來栓在身上。”
丁聆訕訕的笑道:“你們這些人怎麼動不動就想要把我綁起來?”
小護士好奇道:“還有誰想要把你綁起來的?”
這個問題讓丁聆一下子又走了個神,揮了揮袖子將突然闖入腦中的畫面驅散。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來,說:“對了,我突然發現了一個事情,怎麼在VIP病房區找不到攝像頭?”
攝像頭?小護士皺了皺鼻子,“你怎麼突然對攝像頭感興趣了?”
丁聆聳了聳肩,“沒有啊,只是覺得奇怪。普通病房都有的攝像頭打,怎麼反而在VIP這樣重要的地方卻找不到呢?萬一發生了什麼糾紛那豈不是……”
小護士擺了擺手,告訴丁聆:“VIP病房區可不是普通病房區可比的,在這裡病人幾乎都是大人物,有一些更是身份敏感不能透露。所以我們VIP病房區爲了病人的隱私安全,是不允許安裝攝像頭的。”
“原來如此。”丁聆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再一次確認了安保的確沒有對她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