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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上路，他決定來點音樂。藏在哈雷後輪裡的低音炮音箱囂張地唱起來：
哪個叫做正義，哪個戰無不勝，對錯正邪卻難定
哪個有權決定，天地自能做證，不管有什麼背景
也許一出手，將世界左右
縱使一開口，空氣也顫抖
……
一個人，怎可以一手勝天？
正High着，突然背後響起了尖利的嗚——哇——嗚——哇——
回頭一看，一輛黑白兩色的車追上來，打着燈，示意南曉靠邊。
……不是吧、這也禁止？
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又不是鬧市區，開車放個音樂也不行？交規也沒有這一條吧？
南曉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尊重規矩，就減速靠邊。
熊貓車也靠邊了，下來兩人，一男一女，都挺年輕的。兩人走過來，先敬了個禮。“你好，”女的那個問，“你是南曉嗎？”
“嗯，是的。”
“是這樣，有一些事情，我們需要跟你確認，所以請你跟我們去一趟。不用擔心，這不是強制性的，不過還是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非常感謝。”
兩人都穿制服，也都出示了證件。男的叫餘宏濤，女的叫鄔瓊思，都是本地某分局的。有照片有鋼印，號碼什麼的都很清楚。
華夏境內，公然冒充執法的事情還沒有過，大概率是真的。
南曉想了想：“日本的事？”
鄔瓊思點點頭：“嗯。”
“行。”
於是一路到了分局。
這樓有點年頭了，可能是五六十年代的老樓，帶着毛熊的粗獷風格。裡面是木地板木樓梯，也很舊了，不過絕對乾淨。鄔瓊思帶他到三樓一個小會議室，倒了一杯水給他，就離開了。
南曉坐在會議室裡，安靜地等待着。當然，只是表面上安靜。
他也沒做什麼，就是豎起耳朵，仔細地收集周圍的聲音而已。海量的細微聲響涌入腦海，被高效地分析過濾。沒有用的屏蔽掉，想要的、有需要的放大。各種聲音的來源和屬性，都被整理得一清二楚。
這幢樓裡有……二百七十八個人。每個人的心跳，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車鳴聲、說話聲、甚至敲擊鍵盤的聲音，無數聲音混雜在一起。
南曉仔細地一一篩選，找到了所有和自己有關的聲音。
排除掉雜音之後，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除了他關心的那些聲音。
鄔瓊思正在說話：“林景福同志、南曉已經帶回來了，就在三樓小會議室。”
對方回答：“謝謝、麻煩分局的同志們了，我們這就去。”
說話的時候，他偶爾會敲擊鍵盤。
毛玉玉、去看看。
聽說有活兒幹，趴在頭上無所事事的祝尼魔一下興奮起來。它本來就是隱形的，又能穿牆，幹這事再適合不過了。嗖的一下，就朝南曉所關心的方向飛去。
很快，共享視野就打開了。毛玉玉飛到了二樓一間大會議室裡。一個穿便服的年輕人正在用電腦。他就是剛纔說話的人，按剛纔鄔瓊思的稱呼，應該是叫做林景福。
會議室裡還有其他人，有制服有便服，年齡看上去都不大，最老的那個最多40，林景福貌似30出頭，另外一個更年輕，可能大學剛畢業。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紅色007？
熟讀起點都市小說的南曉，腦海裡瞬間浮現許多詞彙：龍組、靈氣復甦、超能力調查小組、招安收編、切片研究……
打住打住、這些都是二十年前的都市異能橋段，未免太老了吧。
安全戰線工作者也是人，都有一雙手一個腦袋，沒那麼玄乎。無非負責的範圍更大些，職權分工不太一樣而已，沒有必要神秘化。
最可能的是，從泥轟那邊的態度，他們察覺了一些反常現象：這個在垃圾語言學校唸書的留日學生到底有什麼特殊？爲什麼日本人對他感興趣？由此入手，肯定做了一些調查。
最直接的調查當然是找本人問一問。這思路很自然。
效率不錯。剛剛回國才一天多，就被找到了。
那麼、對方到底掌握了多少底牌呢？
隱形就是這麼囂張，毛玉玉肆無忌憚地飛到便衣青年身後，偷看他的屏幕。
林景福正在查看一份資料，時不時翻一下頁。
資料是日語寫的，是一封關於南曉的公函，來自東京警視廳。對方聲稱南曉捲入了一起“暴力團惡性事件”中，很可能是重要線索知情人，想來蓉城找他協助調查。
林景福的日語一定很不錯，瀏覽速度飛快。
很快林景福又切到另外一份標着“內部秘”的文檔，繼續快速瀏覽。讓南曉驚訝的是，上面幾乎完整地記錄了那天晚上的事。從他扛着真冬老師一路下樓一路爆頭，到幾個小時後神秘黑衣人匆匆趕來洗地，再到毛玉玉揮舞鐮刀把腦殼當西瓜砍，敘述客觀，記錄清楚，簡直就像親眼在現場從頭看到尾一樣。
這是他們在東京的線人搞到的嗎？真是很厲害啊。
同一個文件夾下還有好些其他文件。油土鱉上那個爆料的採訪視頻赫然在其中，還有一些其他視頻文件，每一份都有標號。
南曉拿出手機，打開小P替他做的一個APP。這個APP非常霸道，只要附近有被小P黑過的電腦，瞬間就能潛入。
果然這幢樓裡也有小P的肉雞，已經被黑得跟篩子一樣。根據毛玉玉共享的視野，南曉輕鬆就找到了林景福正在操作的那臺筆記本電腦，開始偷窺那些視頻。
厲害了、竟然是紅色哥薩克號突然出現在東京灣的視頻。貌似是岸上用手機拍的，不太清楚。但第一時間能夠拍到，這已經很牛比了。
厲害了、竟然還有海保巡邏船追蹤紅色哥薩克號的全過程。圍追堵截，最後被一枚火球擊沉了高波號。高分辨率衛星監視，把海面上船隻的調度看得一清二楚。
厲害了、連紅色哥薩克號開到杭州灣附近的衛星錄像都有。
太牛逼了，情報工作搞得很好啊。
看來、上頭已經對我開始感興趣。他們並不確定我就是那個扛着真冬老師一路下樓一路爆頭的人，也不確定我跟紅色哥薩克號的關係，但絕對認爲我跟這些事情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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