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4 舊帝國之落日 十七 是獨立不是拋棄
864舊帝國之落日十七是獨立不是拋棄
西洋艦隊旗艦，中山號。
指揮中心內的電話鈴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整個印度洋戰場上的最新情報和戰況就通過這些電話，從通訊中心傳遞到這裡，而一道道作戰命令也是通過這些電話，從臨時負責指揮南洋、西洋艦隊的陳思海軍上將的口中，傳遞到通訊中心，再傳達到分佈在印度洋各處的中國海軍艦隊和基地中去。
陳思是在30分鐘前接到趙正海軍大將的命令，接過南洋、西洋艦隊的指揮權的。趙正的旗艦臺灣號在之前同英國艦載機的搏鬥中受了中創，航空甲板上捱了一枚225公斤的半穿甲炸彈，飛機的起降能力減少了一半。不過這並不是臺灣號退出戰鬥返回新加坡的主要原因，造成臺灣號無法履行“兩洋艦隊”聯合旗艦責任的是由一架劍魚式魚雷轟炸機發射的一枚760公斤重的航空魚雷。這枚魚雷在臺灣號艦體艉部開了一個十幾米寬的大洞，涌進了上千噸海水，淹沒了好幾個隔艙，造成航空母艦出現了15度傾斜，最後不得不注入近兩千噸的海水保持平衡，而且更嚴重的是，從艦艉部破口涌入的海水還一度涌進了動力艙，雖然經過全力搶修後終於將海水排出，不過該艦的動力系統還是嚴重受損，航速下降到了不足12節，不得不退出戰鬥搖搖晃晃開回新加坡去修理了。估計，沒有兩個月，這條中國最強大的航空母艦是甭想重返戰場了。
不過，相對於臺灣號航空母艦在這次印度洋大海戰中起到的作用，現在這點損失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因爲坎寧安和他的印度洋大艦隊，爲了消滅這個“誘餌”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不僅“光輝”號航空母艦遭遇重創（實際上已經自沉），更嚴重的是突襲臺灣號的艦載機羣損失了超過六成的飛機，而且剩下的幾十架管鼻燕和梭魚（劍魚式全部被消滅）還被285架fw-190c和a-4b尾隨……如果這些英國艦載機飛行員不選擇在半途投海自盡的話，他們的航空母艦可就難逃覆沒的下場了！
那些英國艦載機飛行員肯投海麼？陳思黑黝黝的臉膛上露出幾分嘲諷，這些西洋鬼子到底是比東洋鬼子怕死的。如果他們不是爲了那一成兩成的活命機會，大可以開着艦載機來撞臺灣號航空母艦，就像日本人的神風特攻隊一樣，那樣臺灣號現在一定已經沉沒了。看起來經此一戰，英國皇家海軍已經不再是中國海軍的一個對手了！他們是時候滾回歐洲去保衛那三個小島了。而美國太平洋艦隊看起來也沒有復興的時候了，未來的太平洋就是中國和日本一較高下了……
“長官，艦載機羣發現了一艘英國航空母艦，好像是勇敢號。”正在陳思琢磨着中日之間什麼時候會撕破臉之時，西洋艦隊參謀長宋達少將又給他帶來了個喜訊。
50分鐘前被雲鷹12號水上飛機的雷達搜索到的英國艦隊現在已經被西洋艦隊四艘航空母艦所派出的艦載機發現了。
西洋艦隊的四艘母艦除了旗艦中山號是正規航母之外，其餘三艘都是由商船改造的“黑龍江”級，只能搭載50架飛機，整個艦隊的艦載機（不包括水上飛機）一共只有230架，這波空襲，陳思派出了180架，其中a-4b俯衝轟炸機有140架，fw-190c戰鬥機40架。而英國的勇敢號最多隻能搭載48架艦載機，眼下大部分已經被派出去作戰了，留下守家的頂多也就是10架8架管鼻燕，根本不值一提！這艘勇敢號，看起來也算是報銷了，現在就等着那些返航的英國艦載機把南洋艦隊派出來的285架艦載帶到剩下的那兩艘英國航空母艦那裡去了。
……
藍天白雲，碧波粼粼。
春季的印度洋的景色是絕美的，空氣也格外清新，讓人有種心忍不住想葬身於此的想法……呃，後世到印度洋旅遊度假的中帝國主義的公民們大概是不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的。不過在1939年4月的那場海空大戰中，正駕駛着一架彈痕累累的管鼻燕式艦載戰鬥機穿梭在藍天白雲之中的安德森上校，真的想一頭栽進這碧藍的海水之中，爲大英帝國殉葬算了！
因爲此刻在他身後不到5000米的雲層上方，有280多架在機翼和機身上塗着青天白日標記的中國飛機在不緊不慢的追趕。哦，應該不是追趕，而是在尾隨。以那些fw-190c的航速，要追早就追上了。可是人家顯然是在放出長線釣大魚！是想要讓這些落荒而逃的英國飛機帶他們去找英國航空母艦。
“上校！上校！我的飛機快沒有燃料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還不想死……”耳機不知道傳來了誰的呼喊聲。
安德森上校看了眼自己的燃油表，也差不多要耗盡燃油了。現在擺在他面前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帶着後面的280多架中國飛機在印度洋上兜圈子，直到自己所率領的幾十架飛機耗盡燃油，墜毀在海中！二是立即返回120公里外的勝利號航空母艦……同時也把那些掛着500公斤重磅炸彈的中國飛機一起帶去，用勝利號的沉沒，換取自己這一百多人的生機。
坎寧安上將已經命令勝利號將自己的具體位置告訴了安德森，不過卻沒有向他下達返航或是去死的命令。上將是把最後決定權交到了他的手中，是跟隨自己的一百多人的性命更重要，還是勝利號航母戰鬥羣的幾千名英國水兵的生命更寶貴？
這個問題好像是涉及到了人性，涉及到了生命的意義，涉及到了很多很複雜的思想，總之是很難解答的……在幾十年後的1998年，美國的猶太裔電影導演，史蒂文.斯皮爾伯格還以這個故事爲題材拍攝了電影《拯救勝利號》，而且還獲得了2000年度世界電影最高獎項——戈貝爾電影獎的九項大獎！
在這部感動了全世界幾十億人（也包括當時的中帝國主義公民）的電影中，由湯姆.漢克斯扮演安德森上校一邊流着眼淚，回想着自己的妻子兒女和往昔的幸福生活，一邊用各種各樣荒唐的理由或是藉口通過機載無線電臺，說服他所率領的所有的艦載機機組成員，同意爲了拯救勝利號航母戰鬥羣而犧牲自己的生命！
在那部電影裡，安德森上校不是靠強迫，而是靠耐心的說服或者是欺騙，最後讓所有人都同意和他一起去死——目的是爲了拯救更多的生命。
而安德森和他部下的所有對話，則全部被距離他們僅幾千米的中國艦載機羣的飛行員們通過機載電臺聽的一清二楚，最後也是這些中國飛行員目睹所有的英國飛機一架架耗盡燃料墜入了浩瀚的印度洋！
其中一個名叫柳哲生的中國海軍航空兵中校大隊長，在日後出版的《柳哲生回憶錄》中用了相當大的篇幅記載了這段感人至深的歷史……
不過這段歷史同樣也是非常殘酷的！因爲就在最後一架英國艦載機墜入大海之後，目睹這一切的中國艦載機飛行員的耳機中就傳來了水上飛機雲鷹13號的報告。
“雲鷹13號呼叫鷹王，雲鷹13號呼叫鷹王！發現英國艦隊，距離你們只有120公里！位置在東經xx；南緯xx。”
……
倫敦，白廳。
莊嚴肅穆的海軍會議廳內，英國首相張伯倫穿戴整齊卻毫無神采的端坐在會議桌中間頂頭的位子上，呆呆看着眼前的一份文件，一言不發，那雙往日神采飛揚的眼睛裡也沒有了一絲的光彩。會議桌邊上的大臣們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討論着各自對目前戰事的看法，並且提出各種各樣的解決方案。而將軍們則一個個和張伯倫首相差不多，看着各自眼前剛剛收到的戰報在發呆。
窗外，是倫敦的白廳街。今天更是難得的春光明媚，只的那透過厚厚的玻璃窗灑到這件會議廳裡面的陽光，在與會的英國文武們看來，卻顯得那麼陰冷潮溼，就像他們此刻的心情一樣。
那份戰報，就是印度戰區和印度大艦隊聯合提交給帝國總參謀部、海軍部和陸軍部的最新戰況報告。其中包括了剛剛打敗了的印度陸地上的賈姆謝德布爾戰役的報告，還有正在進行但是已經分出勝負的印度洋大海戰的報告。在印度的陸地上，英印軍第三集團軍大部約10萬被一晝夜奔襲了上百公里的中國gc軍打了個措手不及，10萬大軍竟然在不到半天時間崩潰，跟隨納爾遜中將逃到蘭契的軍隊不足三萬，其餘不是被殺、被俘就是潰散逃亡了。而逃到蘭契的那三萬人也都是丟盔卸甲，大部分步兵連隨身的步槍刺刀都丟失了！
不過英印軍的損失還不至於讓這件會議廳裡的氣氛如此凝重壓抑，讓大家真正感到絕望的是另一份印度大艦隊發來的急電，印度洋上的海戰已經打敗了！損失了三艘最寶貴的航空母艦，光輝號、勇敢號、勝利號，艦載機損失超過200架，重巡洋艦損失了兩艘，澳大利亞號和堪培拉號，輕巡洋艦損失三艘，紐卡斯爾號、南安普頓號、格拉斯哥號，此外還有6艘w級驅逐艦和兩艘2萬噸級的快速油輪被擊沉……
而印度洋大艦隊可以確認的戰果僅僅是重創了臺灣號航空母艦和南京號重巡洋艦！根據坎寧安上將發回來的電報，臺灣號航空母艦中了一枚225公斤的半穿甲炸彈，還捱了一發760公斤的航空魚雷。對於一艘27000噸的重型航空母艦而言，這樣的損傷通常是不會致命的，頂多三個月中國人就能把這艘航母修復一新了。而那艘重巡洋艦則僅僅捱了一枚225公斤的炸彈，說重創都有些給皇家海軍臉上抹粉的嫌疑了。
“哎……。”一聲長嘆從張伯倫首相的口中發出，“先生們，我們打輸了，我們已經沒有能力保衛澳大利亞了。”
會議廳內的氣氛更加壓抑了，張伯倫首相說的沒錯，印度洋大海戰的確已經輸掉了，而且還有輸光老本的嫌疑！即使“可畏”號航空母艦能夠從8艘中國航空母艦的圍追堵截下逃脫，英國也沒有力量同中國爭奪澳洲大陸西海岸的制海權了。現在中國人可以將他們強大的陸軍源源不斷送上澳大利亞了，靠韋維爾的六十幾萬沒有多少重裝備的陸軍，怎麼可能保住這塊760多萬平方公里的大陸？
“首相先生，我們能夠保衛帝國，皇家海軍還有8艘航空母艦！”發言的是海軍大臣丘吉爾，他總是能從一大堆不利的消息中發現有利的因素，而且他的話語中永遠充滿信心。丘吉爾信心滿滿地道：
“我們的不撓號和皇家方舟號的修復工程也進展順利，最晚到六月底就能投入戰鬥了。到時候，皇家海軍在澳大利亞海域又能擁有三艘航空母艦，而且我們還能很快得到一批‘海颶風’戰鬥機和美國的sbd‘無畏式’俯衝轟炸機，到時候再將‘梭魚’式改成魚雷轟炸機，這樣皇家海軍航母部隊的戰鬥力將可以得到大幅提升。
所以，只要陸軍能堅守西澳大利亞到6月底，皇家海軍澳大利亞大艦隊就能重新擁有一戰之力。”
“真的嗎？”張伯倫首相慢慢擡起頭來，蒼白憔悴的面容上有了一絲紅潤，他的目光在會議廳內遊移，最後落在了帝國總參謀長艾恩塞德身上。“威廉，6月底之前陸軍能不能保住西澳大利亞不失？”
“沒有問題，首相先生，韋維爾上將有足夠的能力守住西澳大利亞至少3個月。”艾恩塞德嚥了下口水，臉上露出一絲爲難之色。
“怎麼啦？有什麼問題麼？威廉。”張伯倫看着一臉爲難的總參謀長問。
“首相先生，是這樣的，在印度洋海戰失敗後，最危險的還不是澳新戰區，而是印度戰區和中東戰區……”艾恩塞德吞吞吐吐地道：“特別是印度戰區，中國gcd在賈姆謝德布爾戰役之後將會很快控制整個奧里薩邦、比哈爾邦南部、中央邦西部等地區。而且根據可靠情報，中國gcd將在那裡扶植起一個印度gcd的政府。
另外，在阿富汗的喀布爾，最近也出現了一支總兵力約10萬人的穆斯林聯軍，這支部隊是由中國殖民地中亞自治共和國的穆斯林所組成的，他們背後應該也得到了中國政府的支持。而且阿富汗王國政府也組建了一支5萬人的軍隊，準備和這支穆斯林聯軍一起入侵印度西北部。
還有，印度洋海戰結束後，中國國民政府的軍隊肯定會加緊對錫蘭島的攻勢，馬爾代夫羣島預計也將很快遭到入侵。我們在這兩處還部署了……”
“放棄！”張伯倫揮了下手，打斷了艾恩塞德。“立即放棄錫蘭島和馬爾代夫羣島，把那裡的部隊撤往孟買，隨後再全部撤往中東。”
“可是，首相先生，如果將印度的英軍全部撤走，光靠英印軍隊恐怕很難守住印度，如果印度淪陷，中**隊恐怕將很快進攻中東，甚至會一路殺到蘇伊士運河！”艾恩塞德大聲爭辯道。
“這……”張伯倫聞言又猶豫起來，不得已的情況下放棄印度是早就制定好的戰略了，可是中東，特別是蘇伊士運河可是萬萬不能放棄的。如果中國打到了地中海東海岸，奪取了蘇伊士運河，那現在還處於觀望中的意大利、土耳其、西班牙、希臘、南斯拉夫等國恐怕都會毫不猶豫地加入軸心國一方吧？
“不，我們不靠英印軍防守印度！”丘吉爾突然插話道：“印度應該由印度人去防守。”說着丘吉爾的胖臉上滑出嘲諷的神色。“中國gcd不是說要把印度從大英帝國的殖民統治下解放出來麼？那我們現在就讓印度獨立！如果中國人還要繼續入侵，那他們就不是什麼解放，而是侵略了！到時候全印度人民都會起來反對他們，那將是三萬萬人的鬥爭，中國人要麼灰溜溜的離開，要麼陷入印度這個大泥潭！”
“對！溫斯頓說的沒錯，我們就這樣安排，立即給予印度獨立地位，讓甘地先生當總統，尼赫魯當總理，還可以邀請印度gcd參加聯合政府。”張伯倫首相頓時覺得眼前一亮，雙手扶着桌子站了起來，語調中也有了一些自信。
“我會立即去白金漢宮請求國王陛下恩准印度獨立，從現在開始，印度將不在是大英帝國的組成部分，英**官將以顧問的名義在印度軍隊中服務一段時間，也可以接受印度政府的聘用在印度軍隊中擔任軍官，直到……。”
“首相閣下！”張伯倫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神色慌張的秘書突然推門走了進來，打斷了會議。
“歐洲！是歐洲出大事了！希特勒的軍隊突然出現在阿登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