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緩緩睜開雙眼,眼底似有一抹血光一閃而逝。
眼前是那並不算熟悉的房間。
回來了麼?
忽然從那暗紅的血色世界之中回到正常世界,蘇硯還有些不適應,微微眯了眯雙眼。
微微轉了轉頭,蘇硯便愣住了。
在他的身邊,正有一個女孩躺着,那女孩將小色豬緊緊抱在胸前,身子蜷縮成一團,微微咧着嘴,嘴角還有一絲晶瑩的液體流下。
是昨夜那個憑空而立的女孩!
蘇硯的後背一陣發緊,感覺就像是有人忽然捏住了他的頸骨。
但是緊接着他便又放鬆了下來,若是真要對自己動手,自己只怕昨晚就已經死了吧?
再怎麼說她是莫輓歌的朋友,莫輓歌不會真想對自己恩將仇報吧?
而且看她的睡容,根本就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小女孩一樣。
蘇硯心中默唸了一聲屬性。
姓名:蘇硯。
年齡:16歲。
資質:極差。
悟性:優秀。
等級:6(練體期六重)。
靈氣值:4655。
升級所需靈氣值:4745。
戰鬥技能:基礎劍法九階(11/100)九品(12/100)。
九品南門劍法一階(0/100)。
八品誅魔劍式一階(0/100)。
映月心訣三階(12/100)。
蘇硯微微一笑,他原先還有些擔心,在那幻境之中提升的劍法等階會不會等到自己出來之後便消失不見。現在親眼見到劍法的確提升到了九階,他這才放下心來。
“唔!”
身邊忽然傳來一聲綿軟的聲音。
蘇硯轉頭看去,卻見那女孩正緩緩睜開惺忪朦朧的睡眼。
兩人目光對視許久,“啊……”
一聲尖叫劃破長空女孩一臉驚慌的一掌向着蘇硯拍了過來,只是那手掌在蘇硯胸前一拍卻是半分力道也顯不出來。
該死該死該死!
昨晚消耗的靈氣居然到此刻還沒有恢復!
而且看這傢伙的眼神,神智絕對是清明的不能再清明瞭。他真的在那樣的折磨之中度過了三天三夜?
這到底是什麼變態啊!
小栗子覺得自己都快哭出來了,爲什麼明明應該變成傻子的人還這麼精神十足的在自己面前?
偏偏自己還耗盡了靈力,而且自己居然還在他的牀上睡覺?
小栗子驚叫了一聲,從牀上彈了起來,這會兒她便如世間任何一個普通女孩子一樣,驚慌失措。
“砰!”
這張牀上方有着幾條牀樑,小栗子猛地彈起身來卻是重重在那牀樑上撞了一下。
原本普通的木頭,經她這麼一撞早就斷裂開來了,偏偏這精英房間之中的牀用的都是極爲堅固的鐵木,這麼一撞,反倒是自己的腦瓜撞的有些生疼。
小栗子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心中一會兒想着,怎麼可能,一個練體六重的臭小子怎麼可能在她全力施展的血海屍山之中出來還毫無異樣?
一會兒又想着,自己居然睡在他的牀上了,還且他分明清醒的比自己早,在自己睡着的時候他做了些什麼?
小栗子捂了捂腦袋,嘴角一癟,眼中甚至浮起了淚花。
跟着便緊緊抱着小色豬,飛一般的從窗戶跳了出去!
但是她卻是忘了自己此刻靈力幾乎已經消耗殆盡,不能再像昨天一般御風而立。
蘇硯在屋內,只聽到一聲驚叫,緊跟着又是“砰”的一聲重物落地之聲。再然後
,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漸走遠。
好在這兒只是二樓,便是以蘇硯的身體摔下去也不會有絲毫損傷,更不要說是境界遠遠高於蘇硯的小栗子了。
“只是個小孩子。”蘇硯心中再次對她下了定論。
那女孩驚慌之下跳窗而出,竟然還掉了一隻鞋子在窗口。
蘇硯嘆了口氣,將那鞋子拾起放好。
至於小色豬,反正它是巴不得能跟女孩子呆在一起的,看那女孩子對它的喜愛,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需要的時候只需要一個念頭,它便會馬上出現在自己身邊。所以蘇硯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事實上,蘇硯還巴不得小色豬不在身邊煩着。
此刻,天已大亮。
蘇硯洗了把臉,提起長劍往外走去。
想起自己進了學院之後,幾乎便沒有哪次好好的聽過課,蘇硯便起了去聽課的念頭。
“聽說咱們班又來了個學生?”
“哼,便是那昔日的學院第一廢材?”
“人家現在可是鹹魚大翻身了,學院上下現在可都將他當做是學院之中第一天才。”
“第一天才?呸!他也配麼?白易陽師兄也好,劉振濤師兄也好,哪一個不比他強上百倍?不過是走了狗屎運,撿了些靈藥罷了。算得上什麼天才?笑話!”
“而且聽說因爲昨天那場戰鬥,內傷鬱結,往後再也無法提升境界了呢。”
“活該啊,誰讓他這麼張狂的?不過是個練體六重罷了,還真當自己是什麼人物了,居然就敢在學院之中公然殺害糾察隊的隊員。”
“殺害糾察隊也便罷了,那些糾察隊的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平日裡一個個囂張的不行。最不可饒恕的是,那蘇硯居然敢對莫……”
正說話間,對面那個學生忽然猛烈的咳嗽起來。說話那人眼睛微微一撇,便看到一臉冰霜的莫輓歌正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見機得快,忙收住了嘴,轉換了話題道:“好像說學院第一劍師何曉東要接手咱們班呀?”
那個學生道:“嗯,以前院長提過不知道多少次了。說最好的學生便該由最好的老師教。但是他每次都是拒絕,不知道怎麼這次居然主動要求來咱們班任教了。”
“我瞧多半還是那蘇硯,不是說蘇硯是那何曉東的弟子麼?也真不知道那蘇硯有什麼好的,不過就是領悟了個劍意而已,有什麼可得意的?不照樣還是藉着藥物之力才能衝到練體六重麼?”
“可不是麼?當初白易陽師兄想要拜入何曉東門下,還被何曉東給拒絕了呢。如今,居然收了蘇硯這麼個弟子。又有靈藥又有良師,領悟個劍意有什麼奇怪的,若是當年何曉東收了白易陽師兄,只怕白師兄也早就領悟劍意了。”
“最可惡的是,咱們班級中現今也就白易陽師兄、劉振濤師兄跟莫輓歌師姐是藍牌精英。他們哪一個不是靠着在擂臺上經歷了無數次挑戰,長期穩佔學院前三才能夠得到這個身份?憑什麼他蘇硯單只是領悟個什麼劍意,便能夠這麼輕易得到藍牌?真要論起來,莫說是三位師兄師姐,便是咱們精英班之中的其他學生,他蘇硯也未必便能夠勝過。”
能進入精英班的學生哪一個不是這南門學院之中天賦資質百裡挑一的?莫說是蘇硯了,便是學院之中三大高手,班中不服氣的人也不在少數。
但是這三人畢竟是依靠着本身的實力,上百次的戰鬥才能夠在這些精英弟子之中脫穎而出。而蘇硯,幾日前在他們眼中連看都不願看一眼的廢物,竟然以這樣強橫的姿態橫空而出,站到了他們的頭上。
這教他們如何能夠心服?更何況,這精英班之中便是最差的弟子也要有練
體七重以上的修爲,而蘇硯,不過是參與討論的人越來越多,整個劍室之中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討論着蘇硯的事情。唯有莫輓歌與一個白衣少年沉默無語。
只是莫輓歌每聽到蘇硯的名字,臉上的寒氣便似是重上幾分。
而那白衣少年眼光卻是時不時的向莫輓歌處轉去,見到莫輓歌臉上的神色他的眼中便閃過幾分陰沉。
便在這時,原本一直吵鬧的劍室之中卻忽然有那麼一瞬間的寂靜。
蘇硯提着自己的長劍出現在了劍室門口。
蘇硯出現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在那一瞬間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轉向了莫輓歌。
見到這一情形,莫輓歌臉上的寒氣簡直都像是可以結出層冰來。而那一直注視着莫輓歌的白衣少年,見了這一幕更是在桌子底下緊緊攥緊了拳頭。
蘇硯的目光在劍室之中轉了一圈,便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是精英班級特用的劍室,與普通學生用的劍室並不相同。
普通學生理論課與練習課是在不同的地方,而精英班級卻是將這兩個地方集中到了一起。
所以這劍室極大,前方是好幾排桌子,供講解理論知識的時候給學生坐着記筆記。
而後方卻是一排排的鐵木人與長劍。
此刻幾乎所有的桌子都已經被人坐着了,蘇硯左右張望着,終於看到最後面那排的三張桌子還有一張空餘着。
只是那三張桌子的排列較爲古怪,前方的桌子都是七八張並列在一起,顯得稍微擁擠。唯有那三張桌子是分散開來的,周遭也是極爲空蕩。
此刻坐着的那兩張桌子,一個是穿着白衣的少年,另一個卻正是讓蘇硯見了有些頭疼的莫輓歌。
不知爲何,那白衣少年看着蘇硯的眼神之中帶着極爲強烈的敵意。
不過蘇硯並不在乎,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敵意的目光了。
他也很清楚這種敵意來自何方。
多數不過是因爲他們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戰,他們無法接受一個原本只是如他們鞋底塵埃一般的人忽然之間便站到了他們的頭頂。
很多時候,蘇硯都會覺得有些荒誕。
他們站在別人頭上的時候,總是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而當原本在他們腳下的人,反過來站的比他們更高的時候。他們便會開始敵視他,開始覺得世界是如何如何的不公平。
那便敵視吧,你們的敵視只會成爲我不斷進步的動力。
蘇硯淡淡一笑,徑直走向了空着的那一張桌子。
教室之中瞬間鴉雀無聲。
“他、他、他居然敢坐白師兄的位置?”
隨着一個學生的驚異聲,劍室之中再次喧鬧起來!
便是坐在蘇硯左側那張桌子的白衣少年,也露出了幾分憤怒幾分驚訝的神情,甚至眼神深處還有一分興奮一閃而逝。
唯有莫輓歌,只是如往常一般,淡淡的望了蘇硯一眼。臉上冰霜依舊。
白師兄?
蘇硯腦子一轉,便想到了他們說的是何人。
學院之中三大高手,也是除他以外學院之中目前僅有的三名藍牌精英。
排名第一的是白易陽,應該便是此刻他們口中的那個白師兄。排名第二的是莫輓歌,排名第三的是劉振濤。
也便是說,自己現在坐的這個位置是白易陽的?
唔,那麼說,左側那個白衣少年便是劉振濤了。
聽着周遭學生的言語,蘇硯嘴角浮起冷笑。
學院第一的位置?
旁人莫說是坐,便是靠近也不配?
我蘇硯,今天便偏要坐上一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