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裡希清楚的感知到,屬於莫里亞斯的氣息在徐逸塵體內迅速歸於沉寂,那個傲慢的冠軍就這麼從這個世界消散的一乾二淨,雖然海因裡希相信慾望之主可以輕易的在亞空間中再次復活莫里亞斯,但他不知道慾望之主有什麼理由復活一個毫無價值的失敗者。
甚至,海因裡希的還在靈能之海中感受到了某種源自慾望之主的讚歎,祂似乎在驚歎徐逸塵在消滅莫里亞斯的過程中所展示的潛力,亦或者某種超出祂算計的意外。
顯然慾望之主雖然沒有拿到徐逸塵的血液,但祂也從莫里亞斯的死亡過程中獲得了某種收穫,慾望之主的喜悅帶動着整個靈能之海,讓海因裡希瑟瑟發抖把自己再次收縮。
他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慾望之主命令去接替莫里亞斯的任務,海因裡希現在確定自己還是對付不了那個該死的新華夏人。
他的幻術,他的蠱惑能力都無法動搖對方的意志,除了徐逸塵本身鋼鐵般的內心之外,顯然還有着某種海因裡希所不能理解的力量庇護着對方。
而徐逸塵的軀體也足以免疫來自亞空間的扭曲,海因裡希不想冒着被對方用那種古怪的火焰點成天燈的風險,去和這樣一個無懈可擊的怪物近身肉搏。
等等...
海因裡希仔細感受着遠處的戰場,他在那一片被照亮的海洋中再次感受到了一絲屬於莫里亞斯的氣息。
那股氣息,是從那個新華夏人的身體內部出現的,很微弱,但卻很活躍。
激烈的戰鬥,讓徐逸塵體內的氧氣儲備飛速下降,但還達不到危及生命的地步,這具身軀所承受的諸多強化手術,有很多項都考慮到了阿斯塔特修士暴露在太空環境下的情況。
在戰鬥結束後,肌肉迅速進入了低消耗狀態,極大的緩解了對氧氣的需求,血液流動的速度在特製器官的調節下緩緩降低,兩顆心臟原本猛烈如戰鼓的跳動也逐漸變成了舒緩的催眠曲。
徐逸塵的意識依然保持着清醒,僅有氧氣依然在足功率的供應着大腦,但只要他願意,幾秒鐘之內他就會進入某種休眠狀態,讓自己徹底進入低消耗狀態,體內剩下的氧氣在這個狀態足以支撐十幾天。
冰冷的海水,暗淡的火光,寂靜無聲的世界,這一切都讓徐逸塵有一種把所有事都拋下,現在就睡過去的衝動,但整個世界的命運如同千鈞重擔一樣壓在他身上,就像這來自四面八方的水壓,讓徐逸塵本能的拒絕任何鬆懈的念頭。
徐逸塵不知道的是這種念頭正是他體內那些來自納垢的禮物,那個讓他可以快速回復所有傷勢的天賦,正在隨着邪神納垢對這個世界的干涉,逐漸發酵。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有些突兀的意識突然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他剛剛擊殺了大名鼎鼎的色孽冠軍莫里亞斯,這是莫大的功績,是值得誇耀的榮光,這件事的影響深遠,甚至足以影響整個戰局,人類和混沌的戰爭將會因爲這件事而出現轉折。
徐逸塵的心智本能的對這個想法進行了反駁,他已經消滅過不知道多少位邪神的冠軍,甚至直面過幾次神選,這些邪神在俗世的代言人只是祂們在力量尚不能直接干涉世界所選擇的傀儡而已,不可能如此重要。
隨後,徐逸塵意識到這個念頭的出現是如此的突然,而且完全不是以他的思維模式爲藍本誕生的,這個念頭是其他人刻意灌輸給他的。
莫里亞斯,徐逸塵立刻記起了上一次對方古怪的復活。
徐逸塵在水中睜開了眼睛,搖了搖頭,把剛剛那個念頭徹底擊碎在意識深處:“莫里亞斯,相比於我所揹負的,你連道路上的絆腳石都算不上,你已經死了,不要在繼續冤魂不散,作爲我的敵人,最少要輸的大度一點。”
你不肯就這麼死去,我也很爲難啊,我是真的沒把你放在眼裡,抱歉。
帶着這種想法,徐逸塵腦海中的念頭迅速消散,連一點殘渣都不剩。
海因裡希依然在遠處觀察,這一次他真的確定屬於莫里亞斯的意志已經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散了,他也看見那個新華夏人在水中卸掉了自己身上的盔甲,任由這些負重沉了下去。
徐逸塵用自己剩下的那隻手揮舞了一下,鏈鋸劍【戰禍】在海洋深處快速穿梭,回到了他手上被徐逸塵收回儲物空間,隨後他開始奮力的向上划水。
游泳對徐逸塵而言可能是諸多體育項目中最弱的一項,實際上陸軍出身的他對水下環境和無重力環境都深惡痛絕,一直以來他都在避免自己在這兩種環境中戰鬥。
他自幼學習的技擊術在這兩種環境中,都變成了無根之水,無法肆意發揮,即使是熱武器也必須完全重新適應彈道,但戰爭就是戰爭,徐逸塵只能接受。
王安東和剩下的船員們已經完全接管了兩艘精靈戰艦,玩家施法者接過了精靈船長的工作,有些生澀的操控着魔法核心推動着戰艦移動。
“長官,已經二十七分鐘了。”一個士兵站在王安東身後提醒道:“施法者已經適應了這些船隻的操縱。”
“動手,擊沉敵艦!”王安東立刻下達了命令。
自從莫里亞斯在半空中溶解,王安東就命令自己手下的施法者接替了昏迷中的精靈船員,沒有了莫里亞斯的威懾,他有信心打贏這場二對四的海戰。
反正不管下面誰勝誰負,都不影響海面上的戰局了。
徐逸塵贏了,他們自然不用顧忌失敗者,如果徐逸塵不幸落敗,那他們也算是賺回本了。
阿諾德第一時間發現了人類戰艦的異動,但是與此同時,他也感受到了一絲源自靈魂深處的解脫,彷彿有什麼枷鎖被斬斷了一樣。
船上那些被深度腐化的精靈船員幾乎是立刻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而少數和他一樣腐化程度不深的船員則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原地。
“升白旗!我們投降!”阿諾德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