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白狐離開客棧後,這羣鵝就無法無天了。
任胡母遠詆譭着,幾隻鵝絲毫不留情,在一隻鵝攻擊他的臉時,其餘攻擊着他的下盤。
有的啄腳,有的撲腿,還有的…
胡母遠並住雙腿,雙眼瞪直,“你大爺,你啄哪兒呢。”他直接擡腿將胯間的一隻鵝踢走。
暫時敗退的四隻鵝毫不氣餒,重整旗鼓後披掛再戰。
胯間被啄的胡母遠顧頭不顧腚,無再戰之力,被四隻鵝從畜棚一路追到客棧才逃脫。
“有本事進來,我燉了你們。”探出頭的胡母遠挑釁道。
在小白狐教育下,這些鵝已經自覺養成了不進大堂打擾客人的好習慣。
因此任由胡母遠挑釁,它們趾高氣昂的向橋邊的空地找食兒去了。
“小胡,你又被大白鵝給欺負了?”白髮老叟同灰髮老叟已經坐在了大堂。
胡母遠睜大了眼,回頭說:“你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我堂堂七尺男兒,會被鵝給欺負了?”
“得了吧,我昨天還親眼看見你被鵝追着打呢。”白髮老叟說着向灰髮老叟模仿起了胡母遠昨日的狼狽樣。
胡母遠漲紅了臉,“你,你們,別叫我小胡,我姓胡母,這都記不住,記得別的想來也是錯的。”
接着就是“好男不跟鵝鬥”之類的話,倒揹着手向後廚去了,引得兩位老叟鬨笑。
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他們嫉妒你長的英俊,所以纔開你玩笑。”怪哉出來時向後廚的胡母遠安慰。
她端着小籠包和豆漿走過來,不高興道:“幹什麼,幹什麼,再欺負他小心我讓你們喝西北風。”
白髮老叟和灰髮老叟頓時住了嘴,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爲你上菜的人。
在他們歡笑時,一位天真爛漫的少女哼着不知名的歌謠,從北方大道上走來。
在她的肩膀上站着一頭黑貓,在她的手裡提着一把長劍,身後揹着一個厚重的包裹。
如此之多的累贅掛在身上,少女卻步伐矯健,甚至有餘力蹦蹦跳跳的採路邊野花。
在見到碩大無比的饕餮頭後,少女聽下來,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待走近後還湊過去看了看。
她跳起來摸了摸饕餮的牙口,“嘖嘖”稱讚道:“真厲害,只比那頭瘋神的牙口差一點點。”
看過之後,少女大搖大擺的走上石橋,準備去不遠處的客棧,卻被橋邊的四肢大白鵝給攔住了。
四隻大白鵝邁着優雅的步伐,從從容容的在橋頭一字排開。
見少女走過來後,伸長了脖子盯着她。
不待大白鵝發作,少女“唰”的抽出劍,頗爲中二道:“呔,前方攔路者何人?速速給本大小姐讓開,膽敢說個不,上前揪腦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
“哎,不對。”少女及時剎住車,“這是打劫的臺詞,不是被打劫的臺詞。”
“重來。”少女把劍回鞘,後退幾步再次向四隻呆愣的大白鵝走去。
“唰”,她的劍再次出鞘,寒芒罩着四隻大白鵝,“呔,來者何人,敢擋你爺爺的道兒,活着不耐煩了?”
四隻大白鵝莫名其妙,伸長脖子看着少女向前走了幾步。
“啊哈,你們居然敢挑釁中原無敵可愛純情漂亮直逼東荒王的小貓女昔今,你們完蛋了。”少女挽出幾朵劍花。
“現在就讓你看看我輕易不出劍,出劍必見血的寡婦劍。“說罷,少女一劍向一隻白鵝刺去,故意歪了個方向。
“呦呵,閣下居然躲過去了,想必是你的性別不對,那就讓你來嚐嚐我的鰥夫刀…”
少女話音未落,四隻大白鵝被少女方纔的刺劍所嚇,拔腿向客棧跑去。
“漂亮,不戰而屈人之兵,看來我的刀法還是很厲害的。”少女煞有介事的誇了誇自己的劍。
接着一叉腰,一挺劍,做出戲文中的姿態,“小賊,哪裡走?”少女向四隻大白鵝追去。
這下四隻大白鵝跑的更快了,屁股一扭一扭的拼命向客棧門口跑去,同時亂叫着。
“別跑,白衣狂徒,咱們再戰三百回合。”少女向四隻大白鵝逼近。
聽到大白鵝慘叫的胡母遠探頭,見到它們狼狽的樣子後登時樂了起來。“活該,讓你們啄老子。”
少女停下了腳步,“哎呀呀,你們居然請了救兵,還是這麼英俊的救兵。”
少女手托腮看着胡母遠,胡母遠暗叫不好,以爲這少女要犯花癡。
他剛要收回頭,聽少女道:“有陰謀!世上絕無這麼英俊的人,一定是妖怪,哼,休想逃脫我昔今的慧眼。”
她擡頭看到了客棧的招牌,“有妖氣?我所料果然不差。”
她把劍回鞘,“既然如此,就然讓本無敵可愛純情漂亮直逼東荒王的小貓女來探探這客棧的虛實。“
說罷,少女把劍夾在胳膊下,從懷裡取出一個本子,又摸出一根毛筆來,用舌頭舔了舔開始寫字。
手裡的本子上面寫着許多酒肆,客棧和食肆的點評,她在新的一頁寫上了“有妖氣客棧“的名字。
寫罷,少女提着這些行頭擡腿上了客棧的臺階,不理會站在旁邊目瞪口呆的胡母遠。
只是少女揹着大包袱,肩膀上一隻黑貓,左右手還提着東西,胳膊肘夾着的劍自然輕易掉落在地上。
少女不撿,回頭看了胡母遠一眼,在本子上寫道:“小二不會伺候人,差評。”
“我…”胡母遠無奈的把劍撿起來,領着少女向一張桌子前走去。
少女坐下,讓貓蹦到桌子上,用手摸了桌子一下,見上面無灰塵滿意的點了點頭,在本子上記了一筆。
“小二,給本姑娘篩上一碗酒,要你們這兒最烈的酒。”少女好爽的說。
最烈的酒莫過於炮打燈,胡母遠問道:“客官,要大碗還是中碗?”
少女一怔,看着胡母遠,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要小碗。”
這還裝豪爽?胡母遠翻了個白眼,“喲,客官不好意思,我們客棧的中碗就是最小的碗。”
少女一怔,望着胡母遠,很鄭重的問:“小碗是中碗?這是誰定的規矩,缺德玩意兒!”
胡母遠很想告訴她是東荒王家的,不過還是忍住了。
“那就來個中碗吧。”少女說着低頭在本子上着重記下自己飲了一中碗的酒,那字跡龍飛鳳舞頗爲得意。
“再來一條魚,要…”少女還沒說要什麼樣的魚就被胡母遠打斷了。
“客官,非常抱歉,我們客棧不燒魚餚。”他指了指掛在牆上的牌子。
少女又一怔,望着牆上的菜牌,“不燒魚餚?這是誰定的規矩,缺德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