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信拉着她走了挺遠的距離,隨即才鬆開了手,他朝花月月露出一個微笑,眼尾微微的上翹。
“多謝了。”
花月月無所謂的點點頭。
“我會介紹程禾跟你認識的。”齊信桃花眼微微含笑,嘴角上揚。
花月月露出一副“你本來就應該這麼做”的表情。
齊信眼尾又不自覺的上揚了一個度,他的眼尾淺淺的紋路,微微的擴散。
“我請你吃飯吧。”
花月月點點頭,她可不想拒絕這蹭飯的好機會,也給自己不想回家找了理由。
畢竟,應該沒有人會期望她回去。
之後的事情也自然而然,她和齊信越來越熟,他幫她和程禾交好,而她成爲了他最常用的擋箭牌。
她也曾問過齊信。
怎麼不定下來?
齊信總是笑眯眯的回道:“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人。”
然後花月月就問:“那麼你想要的人是什麼樣的?”
齊信沒有回答她,只是和往常一樣,笑得桃花眼眯成了一條線。
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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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爲什麼,花月月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她突然想要問一問齊信要找的那個人找到了嗎?
“齊信。”她想着,卻已經開口了。
齊信正開着車,送自己回去,目光落在前方,燈光灑在他的臉頰上,忽明忽暗,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在聽。
“這麼多年了,你找到你想要的人了嗎?”
齊信的手微微的顫動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她。
花月月又重複了一遍,“你找到你想要的人了嗎?”
捷豹慢慢的停了下來,花月月所在的小區到了。
花月月提起自己的皮包,拉開了車門,準備上樓。
身後卻突然傳來齊信的聲音,有些沙啞,帶着磁性。
“很久以前……我就已經找到了。”
花月月頓了頓,狹長的眼睛看向齊信,說道:“是嘛……那爲什麼不去找她?”
齊信嘴角的弧度很完美,“因爲,她愛的人可不是我。”
花月月笑了,她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齊信說道:“齊信,這就是你的報應,你和我同病相憐了。”
齊信微微一笑:“榮幸之至。”
“晚了,姐姐我要去睡美容覺了,改天再見。”花月月沒心沒肺的對着車窗呲了呲牙,踩着五釐米的高跟鞋一溜煙兒竄上了樓。
月光落在捷豹上,倒影出那皎潔的夜色。
直到很久,才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
留下淡淡的尾氣,消失在這街邊。
……
難得的休息日,花月月肯定是想要睡覺睡到自然醒了,只是當她接到鄭麗的電話時,所有的睡意一瞬間消失殆盡。
鄭麗的口氣是萬年不變的,正如她對自己的態度一樣,冰冷,她說:“今天你回來一趟。”然後,就掛了電話。
花月月起了牀,洗漱穿衣。
正如花月月想的一樣,對於鄭麗,她從來都沒有過期望。
因爲一旦期望,就會獲得更大的失望。
……
她下了出租車,走到了別墅的大門外,按下了門鈴。
徐嬸的聲音從話筒裡面傳出來,“是誰?”
花月月回道:“徐嬸,是我。”
徐嬸驚喜道:“月月是你啊,我這就給你開門。”
不一會兒,大門就自動打開了,徐嬸從裡面迎了出來,高興的說道:“月月,你好久都沒有回來了,徐嬸今天看見你可真高興啊。”
花月月笑了笑,“我也很想徐嬸。”
“越來越漂亮了,你媽看見了一定會開心的。”徐嬸說道。
花月月沒有說話。
再次走進這座別墅,花月月覺得好像一切都沒有變一樣,和當初自己離開這裡時的擺設完全一樣。
“夫人,月月回來了,您快出來看看。”徐嬸說道。
高跟鞋接觸地面的聲音,刺耳的,凜冽的,高傲的,是那個人走路的聲音。
以前,自己所萬分恐懼的聲音。
花月月擡起頭,看見了鄭麗。
幾年不見,鄭麗依舊美麗,凜冽的美感,完全和年輕的時候沒有多大的區別。
她冷漠的看着花月月,打量了她幾眼,有些厭惡的說道:“你怎麼穿成這樣就過來了?”
花月月沒有說話。
鄭麗冷哼一聲,“長大了,翅膀硬了,連我的話都不回了。”
花月月依舊沉默。
“等等要去見鑫鑫電子的小兒子,你瞧你現在這個樣子,帶你出去不是丟人嗎?”鄭麗挑起眸子,咄咄道。
花月月捏緊了拳頭。
“你房間裡應該有你以前的衣服,給我換上去。”鄭麗命令道。
花月月覺得像是窒息了一樣,她擡起頭,說:“我覺得我這樣挺好的。”
鄭麗看着她,眼裡像是有一團火一樣。
高跟鞋和地面碰撞的聲音,在花月月的耳邊響起。
然後,她就覺得臉上一熱,火辣辣的疼從右臉傳了出來,有什麼東西從鼻腔裡涌了出來。
徐嬸喊道:“夫人您這是幹嘛?爲什麼打小姐啊?”
鄭麗冷哼道:“她就是賤,幾年前不是一直追程家的小兒子嗎?死纏爛打想要和人家在一起嗎?可是,到最後那程家小兒子還不是要娶別人了,張牙舞爪的是想幹什麼?一開始看在程家人脈不錯,還算配得上我們家,到後來竟然爲了程家那小兒子得罪了何貞。何貞家是你惹的起的嗎?”
花月月從皮包裡抽出了一張紙巾,將鼻血慢慢的擦乾淨。
然後她緩緩的擡起眸子,看向鄭麗,輕聲的說道:“我先走了。”
鄭麗冷笑道:“要走就走,我就當養了女兒養出一個白眼狼。”
花月月輕輕的笑了起來,“你有拿我當過女兒嗎?”
然後,走出了別墅,攔下了的士。
果然,她是不應該來的。
電話微微的震動起來,花月月接了電話,是齊信的。
“有時間嗎?出來玩玩。”
花月月回道:“好,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報了地址,花月月側過頭,看着車窗外的風景。
正如鄭麗所說的,她的確是賤,於程禾,於愛情,她是賤到無可救藥。
齊信介紹程禾和自己認識的時候,是一個夏日的中午。
程禾和齊信約好一起出去吃飯,卻以外的看見第三人,也就是她。
他的表情有些冷漠,白皙的皮膚,墨色的瞳孔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一樣。
白色的外套穿在身上,就像他那個人一樣讓人親近不來。
花月月感覺臉有些發燙,她說:“你還記得我嗎?”
程禾不冷不熱的看了一眼花月月,他說:“我不認識你。”
花月月的表情有那麼一刻僵硬起來,她笑道:“不記得就算了,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花月月,很高興認識你。”
程禾點點頭,看向齊信,淡漠的說道:“我先走了。”
齊信連忙說道:“說好一起吃飯的,你走什麼走。”
程禾沒有說話。
齊信眯起桃花眼,對着花月月說道:“程禾這小子就是羞澀了,他不常和女生接觸,所以說話就這樣。”
程禾皺了皺眉毛,墨色的瞳孔淡漠的看着前方。
花月月笑道:“沒事,沒事。”
吃飯的路上,花月月一直在和程禾找話題。
程禾雖然都回她了,但是多餘的話卻不會多說。
就連在餐桌上,都一直是齊信和她在活躍氣氛,程禾一直都是不清不淡的迴應着他們。
直到,何貞出現以後,情況才發生了轉變。
餐廳外走進了一對情侶,男的看起來儒雅俊俏,而女的則有一種渾沌於女人與女孩之間的朦膿美感,一襲白色短裙,不弄不重,清淡雅緻的眉目,看起來尤其的舒服自然。
程禾的視線就一直落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
齊信看了過去,詫異道:“那不是何貞嗎?”
之後,花月月才知道,那個女人就是何貞,程禾的青梅竹馬,亦是他的女朋友。
只不過,是劈腿的女朋友。
程禾一直淡漠的表情終於發生了變化,他走了過去,捏緊了拳頭。
何貞在看見程禾的那一瞬間,並沒有顯得很驚訝,甚至說,她很自信。
直到很多年以後,花月月才明白,那是一種胸有成竹,認定了無論如何程禾都不會離開她。
而她也成功的做到了。
回去的路上,程禾一直都沒有說話。
齊信爲他們兩個創造機會,先行離開了。
花月月走上前,想要和程禾說話的時候,突然發現他的表情很落寞,很孤單。
與記憶中的自己慢慢的重合。
是不是他也和自己一樣?渴望着喜歡人的關心。
花月月清了清嗓子,說道:“沒事的,每個人都會有一段時間的迷茫,現在她去選擇別人,只會讓她明白,你纔是最好的選擇,有了對比才能有輸贏。”
她不明白她這般美化自己的情敵是爲何?
卻是知道,她只是想讓程禾開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