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一陣的混亂過去有一會兒了。
“你打探到消息要去毒蠍門找一個人,可你還沒動身卻發現毒蠍門已經被人做掉了,而做掉毒蠍門的人就是易兄,然後毒蠍門就發生了爆炸,你想過去查探一下,結果路上遇到了血衣候迴歸的軍隊不得已退了回來,而就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裡面,紫蘭軒裡也恰巧遭到人的刺殺,並且不止一個人。隨後易兄就帶着一個人回來了,然後...”看着躺在牀上昏迷着的易經,韓非抿着嘴脣說道:“他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那場爆炸的規模,就算是我也不確定真的能夠逃出來,他能夠在揹着一個人的前提下還能保住一口氣回到紫蘭軒,已經算是很不錯了。”窗戶的位置,永遠都是衛莊的,這是沒有人可以和他搶奪的地方,也是他一貫喜歡待的地方:“雖然下場很悽慘,接下來的活動,看來他是沒辦法參加了。”
“大夫說,他雖然傷的很重,但是體內自有一股氣流在不斷的恢復着他的傷勢,在這股氣流消耗完之前,他應該能夠恢復大半。”紫女將臉盆裡的布巾撈出來,擰乾了以後遞給了弄玉,看着弄玉緩緩的擦拭着易經臉上的傷口繼續說道:“看來毒蠍門那裡,的確有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我會查清楚到底是因爲什麼纔會這樣。”作爲不下於自己實力的易經受到如此程度的打擊,這由不得衛莊不重視,他是知道易經擅長速度的,可是就算是擅長速度的他也還是沒能夠完全逃出來,這要是換了他自己,只怕真的就出不來了。
要是今晚去毒蠍門的人是他...他也無法確定下場是什麼。
“弄玉姑娘,不必擔心,他的性命一向都很堅挺,不會就這樣過去了的。”韓非會不擔心?不,他只是不會將那種情緒表達在臉上罷了,不僅如此他還要安慰一下此刻沉默不語的弄玉,天知道在紅瑜被刺殺之後,緊接着傳來了易經瀕死的消息,這對於弄玉來說打擊會有多大。
“接下來的行動,看來易兄是無法參加了,本來我還打算你們兩個聯手,一路平推過去豈不是很簡單,這下好了,易兄直接躺牀上了。”韓非捂着臉,將那眼眸裡一閃而逝的擔憂掩蓋了下去,任誰也沒有發現,隨後將手掌放下說道:“不過易兄拼死帶回來的那個人...”
“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的傷口吧。”紫女坐在了韓非的身邊,將白布一層層的纏繞在韓非的手臂上包紮着傷口,看着這鮮血淋漓的創傷,紫女的眼裡雖然帶着愧疚,更多的卻還是擔憂,與這個男人不識好歹的妄自相救,明明自己就是個什麼武功都不懂的人,卻偏偏要逞強來擋箭,這下傷到自己...
“唉唉唉!紫女姑娘輕一點,很痛的!”臉上做出誇張的表情,韓非大呼小叫的說道:“我可是傷員,紫女姑娘也多少溫柔一點嘛~照顧一下我病患。”
“真正的病患,在那邊躺着呢。”扼首示意韓非看看那邊那個躺在牀上的人,紫女將白布纏好打上結,期間雖然韓非依然還在大呼小叫,可是她卻也理都不理:“和他比起來,你這已經很幸運了。”
“好吧,所以易兄才能夠得到弄玉姑娘的款款相待,紫女姑娘,我多麼希望你能夠和弄玉姑娘那樣的...”說着說着,迎着紫女臉上那笑意盈盈,但是韓非只感覺寒氣直衝腦門,繼續說下去的話,只怕是會有生命危險,所以韓非直接改口,大笑着說道:“不過人嘛,都是有各自喜歡的,我就是喜歡紫女姑娘的這種。”
“貧嘴。”臉上閃過一抹紅暈,紫女手上卻不自覺的用力,結果韓非那陪着笑的表情瞬間變成了苦瓜,整個人的臉都扭曲在一起了。
“今天晚上情況不明,再加上白亦非回到了新鄭,有可能夜幕會有新的動作,在那之前暫且不應該輕舉妄動,就連毒蠍門那邊的事情也要三緘其口,無論對誰都不能說起。”終究還是衛莊出聲,打斷掉了韓非和紫女之間莫名其妙而來的曖昧氣泡:“這位血衣候的手段,我想要見識一下,究竟能夠在新鄭掀起怎麼樣的腥風血雨。”
“可能不只是腥風血雨,更是誰都無法承認的...真正的恐怖。”韓非嘆息一聲,他雖然想要改變韓國現有的腐朽和制度,但是這自大周流傳下來,甚至在這六百年的變化中已經完全變了味道的制度,是很艱難的。
四凶將,夜幕,這些都不過是因爲這種扭曲的制度與時代催生出來的東西,韓非知道他不是在和這些人爭鬥,而是在和這個時代,這種扭曲的制度戰鬥。
甚至,是在和天鬥。
“這樣纔來的有趣一些,不是嗎?”鬼谷弟子從來都是迎難而上,若是沒有難度,又怎麼可能會讓衛莊覺得興奮?覺得有趣?擔當他有,手段他也有,而作爲鬼谷弟子,實力他也有,在這樣的前提下,衛莊不會渴求平安,不會希望一路順風,越是艱難困苦,他越是能夠爆發自己。
————————————————割——————————————————
血衣候白亦非的迴歸,可不是僅僅在夜裡行軍那麼簡單,深夜之下就算是白亦非貴爲侯爵,也沒有辦法進入到王宮之中面見韓王,所以白亦非自然去了他應該去的地方。
將軍府。
而在將軍府這裡,匯聚的也不僅僅只是白亦非一個人,更是有四凶將之中掌控了財富的那一位,翡翠虎也在這裡,雖然生的矮胖,但是那被肥肉堆積的臉上眯着的眼睛裡卻無時無刻不散發着屬於商人的精明,一聲翡翠色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更是好像豬玀穿衣一樣,可是,這並不是人看不起他的理由,他所掌控的財富,哪怕是在七國裡也是值得稱道的。
“哼,劉意那個混蛋,居然沒有殺死李開,結果讓這本來好好的計劃,平白無故多出來一個!真是一個廢物,哪怕是死了也不讓人安心。”似乎姬無夜總是喜歡死死的攥住青銅爵杯,這大概是他的愛好吧...
“劉意既然已經死了,但是他牽扯出來的問題卻遠還沒有解決掉,我聽說你似乎在韓國栽了跟頭,好像...是有人再和你作對?”站在格柵門窗前,月夜裡的皎潔月光投射下來的光影將白亦非籠罩在其中,這一身血色的大衣在夜晚裡飄蕩起伏着,更是顯得尤爲詭異:“似乎,還是一位王室貴公子。”
“哼,那位名滿天下的韓非,除了他還能有誰,本將軍真是小看他了。”一想到韓非帶來的損失,姬無夜的心就隱隱作痛,繼而產生了對於韓非更加劇烈的殺意。那攥住青銅爵杯顫抖的越來越厲害的手就是證明。
“這位韓國公子可是個厲害人物,著書列傳,七國久有名聲,不是一般人能夠度的。”翡翠虎這時候也急忙說道:“能寫出那樣文章的人,肯定不凡。”
“不凡的確不凡,就是這種天生的驕子,似乎總是看不懂形式,看不清局面,一味的以爲自己能夠改變很多,然後...開始了他那在別人看來可笑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