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夜 煙室夜話

香菸害人淺入深,早日戒掉纔是真。

飯前一杯酒,飯後一支菸,精神賽過活神仙!當年不知道哪位大神研究出了這種東西,真是坑了一代又一代人,明明知道不是個好東西,抽了之後傷身傷神又傷腎,可是對他還是愛不釋手,寧可三日不食,也絕不能一日無煙,菸民的心情常人是無法理解的。

爲了滿足大家的吸菸需求,也爲了避免在吸菸的時候影響到其他人,在一些大型的交通工具或者公共場所都會設立吸菸室,菸民們都比較喜歡交朋友的,特別是在吸菸的時候,兩個人要是碰到了一起,免不了要點燃一根香菸,互相聊聊人生談談理想,臨走的時候,還沒準互相留個電話聯繫方式啥的,在今後日子遇到困難裡互相有個照應。

現在農民種地已經不能夠解決溫飽了,因爲種子化肥都在漲價,可是莊稼未必年年都豐收,基本上是種一年,虧一年,所以一些年輕人或者身強力壯的勞力,都會選擇去城裡打工,不管賺多賺少,也要比在家種地合算的多。

張小開初中剛剛畢業沒多久,就因家庭貧困讓他被迫輟學在家務農,看着村裡進城的打工仔們每次回來都大包小裹的帶好多東西,一個個都像是發了大財的“土豪”一樣,看的小開心裡癢癢,就和家裡商量着自己來年也去城裡碰碰運氣。

小開的鄰居二叔,是一個老打工仔,已經去城裡幹了好多年,村裡最漂亮的那間大瓦房就是他們家的。

帶着幾斤自家產的土雞蛋,小開去拜訪了自己這位鄰居二叔,說明了來意之後,二叔痛快的就答應了,剛過了正月十五,二叔就帶着小開坐着火車趕往城裡。

這也是小開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坐火車,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在上廁所的時候,路過一個小房間,二叔告訴他那裡是吸菸室想要抽菸可以去那,在車廂裡是不准許隨便抽的。

在小開他們村幾乎人人都是大煙民,因爲村裡家家戶戶都種植菸葉,無聊的時候,就每人叼個大煙袋,或者把日曆撕成一條條的捲菸抽,就算是你不抽菸,天天被這些老菸民薰着,漸漸的也就學會了。

這次去城裡要一天一夜的車程,火車行駛的很快也很舒服,讓小開不禁有些昏昏欲睡,沒多久就困得不行了,爲了省錢小開購買的是硬座票,睡起來十分的不舒服,於是就和二叔打了聲招呼,自己跑去了吸菸室抽菸提神。

剛打開吸菸室的門,就看到一片香菸繚繞但是裡面卻空無一人,吸菸室上方小小的排煙空,被風吹的“嗚嗚”做響,吸菸室裡面的溫度也比外面低了很多。

小開迫不及待的掏出了大煙袋,熟練的裝上菸葉點燃,靠坐在一旁的大椅子上,閉着雙眼很是陶醉的抽着。

就在小開盡情享受香菸給他帶來的樂趣時,聽到身邊有人在不停的吸着鼻子,發出“哧哧”的聲音,睜眼一看下了一跳,這眼睛一閉一睜的功夫,吸菸室裡面竟然坐滿了人,男女老少加在一起,足有十幾口,都在眼巴巴的看着小開一個人吸菸,聞着他吐出來的香菸,一臉的陶醉。

“小兄弟你抽的這是什麼呀?聞着挺帶勁兒的能不能給我也來兩口”一個看起來年紀很大,身材幹瘦的大叔對小開說道。

“這是我們自家產的早菸葉,都是選的最頂端那一點,用細篩子篩選出來的,抽起來勁頭兒不是很大,但是提神醒腦效果很不錯的!”小開一邊介紹着自家的菸葉,一邊將菸袋遞給了那位大叔。

大叔小心翼翼的接過菸袋,深深的吸了一大口,半眯着眼睛靜靜品味着,半晌睜開了雙眼,豎起來大拇指說道:“不錯,不錯!好煙好煙啊!”。

聽大叔這麼一說,所有人都紛紛向前討要,都想來兩口嚐嚐,小開也不小氣,掏出了一包捲菸紙,爲大家捲起了旱菸。

每卷好一根都會被大家當做寶貝一樣接過來,迫不及待的點燃細細品嚐,很快吸菸室就聚集了一團煙霧,大家一邊聊天,一邊抽菸甚是和諧。

時間過得很快,當小開走出吸菸室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了,不過車廂裡還是一片明亮,這更加顯得車窗外的黑夜有些突兀。

到了所乘的車廂,小開發現二叔已經睡着了,還均勻的打着呼嚕,沒有打擾他老人家休息,小開將口袋裡一包包的香菸掏了出來,這都是那些菸民給的,全都是小開沒見過的牌子,不過看那漂亮的包裝應該價格都不便宜。

突然小開發現桌上的香菸,發生了奇怪的變化,一包包香菸轉眼間化成了一攤灰燼,嚇得小開驚叫出聲,叫聲吵醒了車廂裡所有的人,大家紛紛看向小開這邊,一旁的二叔也被吵醒,詢問小開在亂叫什麼。

小開指着桌上的灰燼,嚇得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二叔見狀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還有一絲竊喜,笑道:“你小子去打劫了?哪來這麼多的好煙!”。

說完話二叔便伸手從桌上捻起一點兒灰燼,放在了嘴邊像是在抽菸一樣,用打火機點燃,之後很是享受般的慢慢抽着。

小開驚訝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吞嚥着口水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二叔,您不是說車廂裡不準抽菸嘛”。

二叔扭頭看了看小開問道:“傻小子我啥時候說過車廂裡不準抽菸了,你看大家不是都在抽嘛!”

小開聞言向四周看了下,果然車廂裡所有人都像是在抽菸一樣,因爲他們手上只有一點灰燼,看不到一點兒香菸的影子。

車廂裡瞬濃煙四起,相隔如此之近,竟然看不清楚其他人的模樣,伴隨着一陣陣悽慘的叫聲,小開看到周圍出現了一道道消瘦的黑影,走近一看竟然是一羣面容漆黑,骨瘦如柴如同乾屍一樣的傢伙,這些人的頭髮也根根直立冒着青煙,有點像剛剛被雷劈過。

一個個伸着乾枯的手掌對着小開用沙啞冰冷的聲音說道:“哥們兒給根菸吧!”

小開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房裡,二叔正一臉愁容的坐在他旁邊,看到小開醒來,才長長的出了口氣道:“你小子總算醒了,可把我給嚇壞了,抽菸都能抽到暈倒,你小子還要多多鍛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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