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倒在牀上那一刻,眼淚還是掉了下來,在眼窩裡蓄成汪,然後才緩緩順着臉頰流下來,它也在猶豫麼,要不要那麼脆弱的流出來。
麥子的心碎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郭文輝也可以沉默。郭文輝,她是你媽,你護着她。我是誰呢,我是那個心甘情願給你生孩子,想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啊,你想過嗎?
窗外,一片小田裡蛙鳴聲聲,妙曲般悅耳。如果自己從這兒跳下去,六樓的高度,會不會嚇到它們?
第二天有人發覺自己的的屍體時,郭文輝會不會還是沉默?樣子會不會難看得嚇到濤?爸媽會傷心到什麼程度?會和郭家發生鬥毆事件嗎?爸爸那麼儒雅,媽媽那麼瘦小,會不會打不贏郭家吃了虧?
那麼魯良,你又會是什麼反應?
麥子邊無聲的哭,邊就毫不猶豫的給魯良發了條短信。
已經想到了死,還有什麼好怕?
“還好嗎?”
“還行,你呢?”
“你知道我是誰?”
“知道,一直有你的號碼,只是不敢打擾你。麥子,你過得好嗎?”
過得好嗎?自己都問了自己幾百遍,也回答不了,又如何能回答魯良。
“馬馬虎虎吧!”終是回答得繁衍。
“只要你好,就好。”
魯良的話就像鮮血,注入沒有了靈魂的軀殼。麥子剛剛緩下些的眼淚又流下來,慢慢的擡手觸摸着屏上那串字,像觸着那隻寬大的手,溫暖在心裡流淌。
只是再不敢再發回去,要說什麼?深了不好,淺了怕太顯冷淡。
屋外的電視聲音依舊。屋內的人,心已飛到百里之外,十年之前````````!
——
麥子一夜做着美夢,醒來時脣間仍留駐着笑,夢是個好東西,不動聲色,竟然讓她回到了那個久違的懷抱。
魯良,你也做了相同的夢嗎?
全家人都吃了一驚,趙小麥瘋了,怎麼睡了一夜,像從投了一回胎,她臉上的那笑是怎麼回事?
文輝爸媽交換個詢問的眼色。
郭文輝納悶。
生命或許就只是一種感覺,你覺得它在,它就在````````!
麥子梳流完後站在梳妝檯前許久,淡淡的描了眉,淡淡的點了脣膏,打扮打扮,付着眉宇間的甜蜜,還是一張活色生香的臉。
又拿出那條墨綠色單羣,想穿上,卻有些小了,只好放棄。
客廳裡的三個人看着從臥室裡出來的麥子,怎麼步伐也有些輕盈,三人相視一眼,滿腹疑惑。。
只到麥子抱着濤出了門,郭文輝才緩過神來,連忙的跟了上去。
乘下屋內的兩老被麥子的改變驚得愣愣的,一時不知該站還是該坐。
片刻
“這是怎麼啦?一大早的起來,發神經了,不會出什麼事吧?”文輝媽先開了口,打破了靜謐。
文輝爸搖搖頭:“誰知道,只有兩種可能。”
“那兩種?”
“第一:破罐子破摔,要和我們鬥爭到底。第二:心裡有鬼。”文輝爸眯着眼,對自己的分析,非常滿意。
“什麼意思?”文輝媽不解。
“這個,得再觀察觀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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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一直駛到小店門口,郭文輝也覺得有些惶惑起來,想法和媽媽一樣,不會出什麼事吧?怎麼這一路來,麥子脣角都掛着一絲淡淡的笑。
看着麥子要轉身下車,還是忍不住開了口:“麥子,今天看你心情不錯啊,有什麼好事嗎?”
麥子一怔,心想自己有那麼明顯麼?貌有心生,原來如此恰當。但還未做賊,心已虛,呆了呆還是抱着濤下了車,邊下邊說了一句:“昨天遇到美雲和八離離了,所以心裡高興。”
“哦!”郭文輝應了一聲。只是這種回答太過牽強,美雲和八離離她不是隔三差五的見的嗎?爲這事高興成那樣,誰信。
下了車,看到對門二樓的租客正在砰砰碰碰的往下搬家,一大清早的,已經搬得差不多了,看來,是走得很急。
郭文輝去開門。
麥子抱着濤看着那些人忙上忙下。一正踏踏的腳步聲漸近,楊麗麗的笑臉湊到了跟前:“看看,昨天那死老頭罵那個送水的小夥子,人二樓的租客今天就要搬走啦。人二樓那大姐和我說了,說這老頭這樣無理罵人不是一次兩次了,有時候,還會不請自進,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開門進她家去。有一次,她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嚇了一大跳。”
“不會吧。”麥子聽得瞠目結舌。
人世間,竟還有如此張狂的房東?
不過,既是沒辦法剔除毒瘤,那麼離它而去,也不失爲一着妙招。
郭文輝開了小店門後,走過來:“我們得回去了,要去買菜,一會兒姐姐們要來吃午飯,得快點回去。對了,一會你也回家吃吧,他們來你不回去不太好,好吧!”
“要不,我還是不開了,現在就和你回去,去買點菜,也回家幫幫忙。”
麥子回了一句,抱着濤向車子走去。
郭文輝呆了呆,去關了店門,還是沒想明白。這是怎麼啦,平時姐姐們來,不是能躲側躲的麼,怎麼今天那麼主動的?真是女人心,海底針,難於捉摸。
菜市場轉了幾圈後,收穫了大大小小几袋子。兩個人一前一後抱着孩子提着菜氣喘唏唏的到了家門口。
聽到屋內隱約嘈雜的聲音,知道要來的人已經來了。
麥子抱着濤站在郭文輝身後等着他開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進了屋,便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文輝爸媽坐在中間,郭文瓊和吳強兩口子一左一右,郭文瓊的手正被文輝媽握着,兩人都滿臉帶笑的閒聊着什麼。左邊的沙發上,倖幸(郭文瓊的女兒)正站在左邊沙發一下一下的奔跳。
那麼和睦的場景。見到兩人時,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說話的不說話了,笑着的把笑容立刻收聚,空氣有片刻的凝滯。
突然一片沉靜。
“姐,姐夫,你們來了。”麥子定定神,綻開一絲笑,首先打破了沉默。
“哎,你們回來啦?”吳強微笑着應了一聲。
郭文瓊側只略略的點了點頭,眼底掠過一絲不屑。
郭文輝連忙補了一句:“哦,姐,姐夫,你們坐着,我去把菜放一放。”
濤看到倖幸,已經掙扎着想從麥子手裡掙出來,小嘴裡叫着:“姐姐,姐姐。”
“好,去和姐姐玩。”麥子放下濤,看着自己的兒子歡天喜地的跑向那個穿着昂貴,一臉傲視的站在沙發上的八歲小女孩。
郭文瓊和吳強並沒有去抱一下濤的意思。
心痛,無盡的漫延開,麥子連忙轉過身走向了廚房。想起倖幸曾在自己的面前顯耀說自己的電話是幾百塊買的,而其他的小朋友都有不起。
心裡冷笑,不愧是當官的女兒,教育方面,也算是取精髓部分了。而自己的兒子,將來必比她高尚一籌。
郭文輝放好菜出來,和麥子擦身而過時,並沒覺察到她的心如刀絞。
看着地上的一堆菜,麥子竟有些措手不及,一時不知要從那兒下手。呆了呆,拿起一把香菜擇起來。
“哎喲,趙小麥你怎麼在這擇菜呢,不用不用,這平時不都是我做的事嗎?你去歇着吧,啊!”文輝媽的聲音突然在身後憑空響起來,帶着幾分做作的客套。
麥子轉過頭,看到站在門口的文輝媽和郭文瓊。
她們就這麼看着她,又當着她的面兩人相視使眼色。
像看一場戲,看一場不太喜歡的獨角戲。
麥子一時愣着,那種鄙夷的眼神,血淋淋的傷害了她。手裡的菜,不知是該放下,還是繼續。
褲袋裡的電話突然響起來,到是及時的救了場。
“喂,是趙小麥嗎?我是美雲的媽媽,請你快點去她家一敞,她```````她要跳樓。”
“跳樓?”麥子心裡一窒。
美雲媽哽咽着的聲音像一把錐子,鑽得人膽戰心驚的。
“對,你快去,我這兒離得遠,一時去不了。”
“嗯,好,阿姨,你別急啊,我這就去!”啪得掛了電話,麥子也不管門口兩個女人疑惑的目光,連忙走到客廳向郭文輝要了車鑰匙就向外跑。
“怎麼回事?”文輝媽這才緩過頸來,看着郭文瓊問。
“誰知道,趙小麥那人都神神叨叨的,她的朋友又能好到那兒去,別說跳樓,就是被人殺了,也沒人覺得奇怪呀。”郭文瓊邊說邊走向客廳。
屋子不大,這麼一來,所有人的都聽到了。郭文輝心裡一緊,問道:“姐,你剛纔說麥子的朋友怎麼着。”
“跳樓吧,是她自己說的。”郭文瓊坐到沙發上,眼睛掃了正在玩玩具的兩個孩子一眼。
“什麼?”郭文輝站起來,暗討,不行,麥子一遇到急事就會心慌手抖的,更別說跳樓這樣的事了,真不應該讓她開車去。
拿出電話就想打,又怕更加引響到麥子,電話便握在手裡翻來轉去的,六神無主。是誰要跳樓呢?
美雲的家(婆家)是一幢老式的三層小樓,聽說以前是白貨公司的辦公室,後來低價出售,美雲公公婆婆就給買下來了,當時買得早,也沒用多少錢,誰會想到,十幾年後,樓價會一漲千金。
麥子戰戰兢兢的開着車,好不容易纔到達了。
下車的時候,腳止不住的發抖,生怕自己晚了一秒,怕見不到活生生的美雲。
只見沉舊小樓的天台扶手上,坐着兩眼空洞的看着天空的美雲,馬尾辮鬆鬆鬆垮垮的歪到一邊,衣服還是穿着頭天見面時的那一套,兩條腿就那麼懸在半空,偶爾的蕩一下。
了無生氣,真是兩條沒了感情的腿。
離她遠遠的,站着她的負心老公。
夠狠的男人,他即不會拉她下來,也不會推她下去,他讓一個女人在烈日當空下生不如死。
樓下,幾個警察正在維持秩序,鋪墊子做準備,黃色隔離帶外聚集着的人們交頭接耳的議論着。
他們的心,是希望她不死,還是希望她死?
麥子的眼淚瞬傾瀉出來,她捂着嘴,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昨天還眼神眼堅定的那個女人麼。
連忙就往樓裡跑,一個警察伸手攔住她:“對不起,不能上去。”
“我是她的朋友,我能歉服她。”麥子邊哭邊道。
警察正一籌莫展的,此時一看來了個靠普點的,看她哭成那樣,八成真。這才點了點頭,拉開警戒線放麥子進去。
一口氣奔到三樓天台,麥子這纔看到,除了美雲和她老公外,還有美雲公婆,似乎怕熱,兩人都蹲在一個小屋的屋檐下蔭涼處,聳拉着腦袋,眉心糾結。
他們爲難嗎?爲難什麼,閒美雲耗的時間太長,還是怕壞了他們的名聲。還是在想,三樓跳下去,死不了,殘廢了怎麼辦?就不永遠是自己的負擔嗎?
突然看到急急衝衝上來的麥子,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來的是那位。
美雲的背影清瘦了,像一摸獨芳自賞的仙,卻找不到那團天空中的想要駕馭的白雲,迷茫得不知所措。
麥子咬咬牙,一把摸了淚:“美雲,有什麼話好好說,你下來,什麼都別怕,啊,有我在呢,下來,好嗎?”
見麥子沒有反應,又道:“美雲,你別傻,出了事,孩子怎麼辦。你出了事,不是便宜那些想讓你離開的人了麼。你想想,你甘心嗎?”
美雲公婆聽得不是味兒,臉色更加難看。
美雲終於回過了頭,幽幽的說了一句:“麥子,你知道麼,其實我並不想死,可是,是他逼我的。”擡起手一指,和着眼光一起,像兩把利劍,直逼着站在一旁低着頭的老公。
“是...我知道,所以你更得下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要更加活得精彩,對不對?”麥子緊張的看着美雲,雖然她脾氣倔強,但也怕適得其反,受不了刺激跳了下去。
“什麼我逼你的,你想要錢,你覺得有你的份嗎?”美雲老公竟然在一旁插了嘴。
也不知道懷的什麼心,這時候還能還得了這麼傷人的嘴,是個男人嗎?
麥子轉眼狠狠瞪了他一眼。突然靈光一現,提高了聲音就罵道:“有你這樣的男人嗎?美雲現在都這樣了,虧你還說得出那樣的話。你還是不是男人,還是不是男人。”
“你!”美雲老公一時不知要怎麼回答,瞪着眼,臉袖脖子粗的語結。
美雲公婆看自己的兒子被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罵,曬了一早上的怒氣騰了起來,咧咧的就罵開了:“你是誰呀,你憑什麼罵我兒子。”
“我是美雲的姐妹,怎麼啦,你們兒子不該罵麼?本來就是一豬狗不如的東西。”
“你說什麼,你有本事再說一遍。”美雲婆婆再憋不住了,從地上竄起來,上前幾步只逼麥子,公公跟在身後,挽着袖口,竟然一副想打人的架勢。
“怎麼,想打人嗎?”麥子往前一步,還就不信了,下面有警察,你們敢嗎?
“打你又怎麼樣。”美雲公公竟然這樣說了一句,擡起手就想往下落,千鈞一髮之時,卻突然被人從一側推了一把,一個蹣跚,差點沒摔倒。
“她是我的朋友,你憑什麼打她。”美雲眼看麥子要吃虧,連忙從上欄上躍了下來,及時的制止了她公公落下的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想到她會自己下來了。
“美雲!”麥子急忙上前一把把美雲緊緊的抱住,總算是於身範險救下了一條命。百感交集,眼淚再次流出來。
“美雲,聽我的話,再怎麼樣,也不能死,要好好活着,知道嗎?”麥子看着美雲:“好不好,要好好活着。”
美雲摸着淚點點頭,想說什麼,張張口,卻始終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走!”麥子也只說了一個字便說不出來,扶着她便向樓下走去。
留下美雲公婆和老公還怔怔的,老公還故意拉長聲音罵了一句:“不知所謂。”
真跳下去,就知所謂,合乎情理了麼?
好不容易纔躲開樓下人民羣衆集體追殺的目光,兩個女人上了車,沉默着在城裡繞了幾好久,開到離那地兒遠遠的,一處陰涼處才停下。
“美雲,出什麼事了,怎麼那麼想不開?”麥子看着美雲。這會兒纔有時間好好的打良她,近看,更是憔悴不甚。
美雲長長的嘆了口氣:“昨天到了大哥家以後才知道,原來我媽去二哥家了,二哥家在t市,離得遠,怕她擔心,也就沒告訴她。就偷偷告訴了我大哥,沒想到被嫂子聽到了,她便說我不應該出來,死也要死在他家,一個女人要是離了婚,那就等於是二手貨了,要離也可以,要錢,三十萬一分不能少。還說他家那房子現在曾值了,值個一百多萬,怎麼也不能便宜了那個女人。我一想,也對,就連夜回去了```````誰知道,回家一看,我平時用的東西人家都給打包好了。我那個恨啊,就跟他們鬧騰起來,橫話直話說了一晚上,到底還是``````還是他們人多勢衆,把我罵得體無完膚。他媽還說我長得醜,才栓不住她兒子的心,還說三十萬,他家拿去買個當雞的也比我強,至少比我長得好看,又說當初娶我的目的就只是想給她愛留個後而於```````你說```我````我不是氣急了麼,覺着人活着真沒有意思,纔想到了走那條路``````!”
“你說你真是的,你嫂子說的話你就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一絞事的主兒`````!”
衣袋裡的電話話突然響起來,麥子止住了話,拿出來一看,是郭文輝打的。
“喂!”
“在哪兒那?你朋友沒事吧,是誰出事了?”
“沒事了,一會再說吧。”麥子說完就掛了電話。不是不想說,美雲在,不好說。
電話剛掛又嘟的響了一聲,竟然是八離離的短信。
“出來一下,我在你車後面。”
——
總覺得麥子的聲音遮遮掩掩的,似乎不太好說話。郭文輝呆了呆,這人在幹什麼?
恰被郭文瓊看在眼裡,嘲笑道:“怎麼了弟,那趙小麥剛出去了一會,你就魂不守舍,還是,人家不理你的電話呀?”
“沒有,她忙吧,沒時間說話。”
“喲,連話都沒時間說,趙小麥可真忙呀。”文輝媽發話。
“是啊,弟,你太老實,這趙小麥不聲不響的,別看他老實,但你得太緊了,悶騷,知道舍叫悶騷,不聲不響,幹出的事,那可是嚇得死人。”郭文瓊邊說着邊站起來,拿起沙發上的包。
“姐,你這是說舍嘛,麥子不是那樣的人。”
“哼!好了,你們的事兒,我也懶得管。爸媽,這飯也吃了,那我們就回去了,過幾天有時間再來看你們。”
“恩,好...好.....路上小心點啊!”
“開慢點啊吳強。”
兩老吩咐着,郭文輝在一旁燦燦的,郭文瓊的話,竟然還是引響到了他。
“倖幸,和姥姥姥爺說再見。”
“姥姥姥爺再見。”
“再見,再見。過幾天再來啊寶貝。”
濤看見姐姐要走,也想出門,被郭文輝給抱了起來,“和姐姐說再見。”
濤不高興,好不容易有個小玩伴,又走了,撇着嘴想哭!
車子駛出了小區,本來是要順左而去的,郭文瓊卻突然改主意了,指着右邊:“往這邊走,好多年沒逛過這個小縣城了,去轉一圈。”
吳強皺皺眉,沒出聲,車子還是轉了方向。
“嘖嘖,這小縣城還是發展的挺快的,看看這些新開發的小區,一片一片的,還真不錯。”走了一會兒,郭文瓊看着窗外感嘆。
“那是,現在經濟飛速發展,每個地方都在同時進步,是共通的```````!”
“哎,停車,快停車。”
吳強話還沒說完,就被郭文瓊突然打斷了,心裡不悅,可還是來了個急剎車:“怎麼啦?”
“你看,那是不是趙小麥。”郭文瓊指着不遠處街道邊正走着的一男一女。
吳強歪着頭看了一下,不太確定:“是,好像是。”
“吳強,你快回去把我弟接來。”
“幹什麼?”
“幹什麼?沒見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嗎?叫我弟弟來捉姦。”
“哎呀,你真是的,大驚小怪,也許是她的朋友,別多管閒事,啊。”
“什麼叫多管閒事,那可關係着我弟弟,這叫多管閒事嗎?還不快去,快點。”
郭文瓊吩咐完就下了車,快速的躲到一根樹後面。吳強無奈的搖搖頭,把車轉了個頭。
“爸爸,怎麼又回去了?”後坐的倖幸問了一句。
“回去接你舅。”
“接他做什麼?”
“......”
——
麥子接到八離離的短信下了車,看到他神神秘秘的樣子,不解的問:“怎麼啦?”
八離離也不說話,擺着手示意她跟着走。兩人走到兩三米外一棵大榕樹下才停下來:“怎麼回事,正好路過看到美雲怎麼在你車裡哭呢,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美雲,她``````她要離婚了。”
“什麼?不會吧?”
“怎麼不會,你們這些男人過了那點新鮮勁,不就煩了,一煩,就到外面去找,就要離婚了。”
“哎,可別算上我啊,我還沒結呢。”八離離連忙和那些男人劃清界線。
“今天早上,還差點跳樓,嚇死我了。”麥子心疼美雲,和八離離又是哥們般的,一說,竟又哽咽着掉下淚來。
“唉,美雲真是的,不就一男人麼,值當她去跳樓嗎?好了,都過去了,你也別難受了。”八離離說着就從衣袋裡拿出一張紙巾,遞給麥子,還順道幫她擦了一下眼淚。
手才放下,就看見不遠處,一個穿着華麗,皮膚白暫,大卷長髮女人,正怒眼圓瞪,氣勢洶洶的向他們衝過來。怎麼回事,我也不認識她呀,想想,自己好像也沒招若過這麼老的女人呀。一時怔住,摸不着頭腦。
麥子看到八離離的眼神直直的看着自己身後有異,連忙轉頭想看個究竟。
才一轉頭,什麼都沒來得及看清,一個結結實實的大耳巴子就煽到了臉上。手力之大,打得她眼冒星金,耳朵嗡嗡的響,嘴裡又鹹又澀。
“不要臉的賤貨,竟然揹着我弟偷人。”
接着頭髮被對方一把抓住,生拉活扯的疼。
臉頰火辣辣的疼,頭髮又被人嵌在手裡,拉得頭不得不做成仰狀,太陽刺得眼睛都睜不開,麥子不明白,自己到底惹了誰?這個尖叫着的女人,她弟又是誰?
“哎,你幹什麼,怎麼打人那?”八離離連忙去掰女人的手,一時間,兩人撕扯在一起。
“姦夫,你個姦夫,還敢來幫忙,我打死你,打死你。”
很快,八離離就被劈頭蓋臉的捱了幾包包。
“你再撒潑,我可不客氣了啊。”八離離心裡那個窩火,一反手,把女人的手扭在了背後。
女人尖叫了一聲。
麥子的頭和頭髮終於得到了釋放,用力眨了一下被太陽刺得眼神發黑的眼睛,這纔看清,那個頭髮凌亂,衣衫不整,正被八離離扭得齜牙咧嘴的女人,竟然是郭文輝的姐姐,郭文瓊。
原來這郭文瓊潛伏在樹後越看越不對頸,看到麥子哭時,就再按奈不住的竄出來了。覺得一個已婚女人在外面對着別的男人哭哭啼啼的,這不是有姦情還有啥?
麥子這會兒臉色都嚇綠了,連忙尖叫:“八離離,你快放手,她是郭文輝的姐姐,快放手。”
“哼,我說呢。”八離離冷笑了一聲,放了手。
“姐,你沒事吧?”麥子連忙上前去扶郭文瓊。
“走開,別髒了我的手。”郭文瓊狠狠的一把將麥子推開,“趙小麥,一會我弟來了,有你好看的。不聲不響的,竟然敢在這兒偷人。你以爲我郭家好欺負是不是?不要臉的東西。”
圍觀的人開始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起來。打人殺人不好看,偷人,纔是最有趣最有看頭的事情。
“姐,你誤會了,他是我朋友!”
“朋友,不正不經的,恐怕是個男人都是你的朋友吧!”
“你說什麼哪,麥子不是說了我是她朋友嗎?媽的,還說是當官的,我看````也好不到那兒去,就你這素質,八成也就一貪官。”八離離看不下去發話了。
麥子站在一旁慌忙的向八離離擺手示意,讓他別再說下去了。
“什麼,你說什麼,好.....好.....我說不過你,我要告你誹謗。”郭文瓊拿起電話就要報警。
“姐,別......他真是我朋友。”麥子連忙去拉她拿電話的手。
“滾開。”又被推了一把,差點摔到地上。
“我說你再敢推一下麥子,我跟你沒完。說你又怎麼樣,你報呀,我還怕你呀,潑婦。”要不是麥子連忙上前擋着,八離離真想再上去給她幾下。
“喂,警察局嗎?我是**縣某局領導,來你們這邊遇到了點事,要報警!”
郭文瓊還是趾高氣揚的報了警。
“姐,你就放過他吧,他真是我朋友!”麥子哭起來,焦急萬分,警察來了怎麼辦,給八離離留了案底了怎麼辦。
郭文瓊冷笑了一聲。
周圍的人立刻響起一片議論,喔,偷人的人,還那麼好意思的,爲姦夫求情呀。等着吧,一會這女的老公來了,有戲看了。
“別哭,沒事,啊!”八離離哄着麥子。
警察的速度還真的快,冷場不到五分鐘,一輛警車就來了,前後門一開,下來四五個警察。
人民羣衆連忙呼啦一下拉開一條道,讓給警官們直達事故現場。
“誰報的警。”一個帶頭模樣的走到他們之間,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