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安娜臉上的表情,難以捉摸的意味,“我知道你不想讓我知道,但問題不是我知道了,而是現在,易風他知道了……”
“他知道什麼?”喬安心不由擰了眉,“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喬……”安娜頓了頓,似乎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好似有意順着她一般,道:“沒什麼,總之,小喬,你聽易風的就好了,反正不管什麼事,他總能替你解決。”
“他替我解決什麼?”喬安心眉尖皺得越發的深,“安娜,你到底在說什麼?怎麼好像我做了什麼壞事需要他善後一樣?”
她邊說,邊回想着最近的事,甚至自她回夜城的一切,她都想了一遍,卻依舊沒有頭緒,直覺安娜誤會了什麼,不對……是秦易風,誤會了什麼……
想到這裡,她越發急切,但安娜的模樣,顯然是認定了她做了什麼的……
“安娜……”她語氣帶了些祈求,“就算是不能說,但至少……告訴我一點提示好嗎?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意思。”
安娜看着她,嘆口氣:“小喬,既然如此,我便提示你一點,但……不管怎樣,你不能告訴秦易風,他瞞着你,總有他的道理……”
“好。”喬安心點頭。
“是關於你們公司的。”
“我們公司的事?”喬安心越發不解,她進公司不過短短時日,每天裡除了畫畫便再沒有其他,到底是什麼事?
安娜搖搖頭:“不是你們公司的事,確切的說,是你們公司的人。”
她們公司的,人?
腦中繁雜一片,她愈發沒了頭緒,驀地起身:“不行,我要去找秦易風!”
安娜起身,擋在她面前:“小喬,你現在去找他,只能是給他添亂,你不知道他爲這事多費心,你聽他的話,待在這裡就好,再過個幾天,估計就沒事了。”
是啊,她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費心,不知道他的勞累,更不知道,他爲她忙的,到底是什麼……
她目光微垂,“我要去見他,我雖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如果是真的爲我善後什麼的,我確信我並沒有做什麼需要他善後的事,我要去見他!”
“小喬……我知道你性子倔,也知道你不想承認的顧慮……”
“我說了我沒做什麼啊,更別說什麼承認不承認的……”她出口,聲音不由擡高,話出口,才意識到自己的做法不妥當,頓了下,“對不起,安娜……我……”
“我知道,”她擡手拍拍她,“你也是着急。”說着,,她雙手在她肩上微微用力,讓她重新坐回到沙發上,語氣柔柔的,勸解般的道:“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就當是放假宅兩天,等過幾天,就什麼都好了。”
喬安心脣角抿了抿,沒有說話。
安娜似乎認定了她做了什麼,她多說無益,索性不再反駁,心底卻是打定了主意。
等安娜走後,她坐在沙發上,看着時間分分秒秒過去,等終於到了十點鐘,她驀地起身,到了門口,一手捂着腹部,彎着腰,表情混合着隱忍和痛苦,另一隻手輕輕拍了下門……
門打開一個縫隙……
“我胃疼得厲害,能不能……帶我去醫院?”
這話,是對門外那兩人說的。
她的表情姿態,看不出異常,那兩人顯然是被囑咐過的,看她的模樣,猶豫了下,一人走到一邊去打了電話,喬安心的腰越彎越深,蹲在地上,痛的直不起腰的模樣……
許是她的模樣太真實,也或許是對那兩人太過放心,兩人一通電話後,門打開來,其中一人背起了她,另外一人在她身側不遠處,她表情痛苦,幾近蜷縮,趴在那人的背上,餘光裡看向電梯,電梯的樓層數字不斷下降,終於停了下來,電梯門打開,那人揹着她出門,樓門剛打開外面,外面便是男男女女涌進的人羣,喬安心眼睛一眯,那人無奈,只能側過身讓路,進來的人互相聊着天,嘈雜而擁擠,另外一人擋在她旁邊讓她不被人擠到,喬安心目光鎖在人羣中,趁他們不防備,在進門的一個大漢身上踢了一腳,從那人大漢的角度來看,正巧是擋在喬安心身側那人手臂打到的……
喬安心知道這是關係交好的兩家人,每天晚上固定的時間出去散步,固定的時間回來,且都是脾氣暴躁性子急的一類人……在她搬進來後不久,去買菜時遇到隔壁的大媽,便被好心的提醒過……
此時,騷亂只是一瞬間,她的機會也只有一瞬間,擡手,使勁在揹着她的那人脖子間用力一扼,,那人下意識鬆了力氣……
外面還有未掃完的雪,空氣裡冷得讓人牙齒打顫,她腦中空白一片,只知道往一個方向使勁跑,她能聽到身後的聲音,卻不敢回頭,或許那兩人又追了上來的,但她卻勝在已經熟悉了這片地方,在一個巷子裡不易察覺的角落裡,躲進了一條窄窄的路,這條路隱在這裡,一般是找不到的,通過這條路過去,便是網吧和小酒吧的聚居地……
林進特地囑咐過她,讓她不要到這邊來,因爲這裡魚龍混雜,着實不安全,而此時,平時避之不及的地方,卻成了她的防護所。
緊窄的通道,她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時間過了好久,又或許,沒有那麼久,那兩人的腳步聲遠去後,再沒有傳來……
她託着虛軟的步子,從小道里出來,拿出手機打了車,迅速朝公司的方向趕去。
秦易風說,不讓她去公司……
安娜說,讓她承認了自己做過的事……
可她當真不知道,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着她神色不寧的模樣,道:“小姐,這麼晚了,還是不要去那裡的好。”
喬安心衝他笑笑,道:“沒關係,這個時間,那邊還熱鬧着。”
“小姐,你這兩天不在夜城吧?”司機看她一眼。
喬安心心裡一頓:“師傅,您怎麼知道?”
“我一聽你說什麼熱鬧就知道肯定是這樣,咱們夜城啊,最近出了點事,這個時間點,恐怕那邊還鬧騰着呢,所以我勸你啊,還是不要去那邊的好。”
鬧騰?
心思一動,她繼續道:“我這兩天確實不在夜城,師傅,夜城出了什麼事?您說的鬧騰,又是什麼意思?”
師傅嘆口氣:“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具體的據說還在調查中,我也是隻知道一點,據說啊,是兩個女人爭一個男人,還都是辦公室戀情,兩人鬧着鬧着,最後其中一個女人找人把另一個打殘了,哦,好像不是打殘了,是毀容了,嘖嘖,那個慘啊,聽說都還是年紀不大的女孩子呢,這一毀容啊,可不就毀了人家一輩子?現在的小姑娘啊,做事都不過腦子的……”
兩個女人爭一個?
毀容?
這些……似乎都與她毫無關係,但心底,卻隱隱不安,她便道:“那交給司法機關就是了,還鬧騰什麼?”
“哎喲,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現在聽說的事,傷人的女人被那男人帶走了。”
“帶走了?”
“是啊,有人說是躲起來了,也有人說是那男人根本不是知道那女人做了這種事,總之啊,現在傷人的女人找不着,不露面,被傷的女人家就在他們公司那邊鬧騰啊,一直鬧着要人負責,總之這兩天啊,那邊亂着呢。”
喬安心聽着,無意識的點點頭。
“哎,姑娘,你還要去嗎?”
“去……我要去……”
但……
她以爲的怎麼都與她牽扯不到一起的事情,卻真的,與她聯繫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