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條八卦看似很無理,卻有意無意地把之前傅司臣腳踏兩隻船的流言給洗白了。
他無心管,何軒自然也只能聽命從事。
美國。
深夜的美國電視臺,播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英語流暢到舌頭都要打結了。
倪佳人恍恍然地聽着,手裡卻抱着手機,看着微博上一條條消息,都是關於傅司臣和阮舒晴的,一條條道祝福,於她,那麼刺眼……
時間迫近八點,菲爾德拿出手機,解了鎖瞄了一眼時間,又鎖上收進兜裡,眸子時不時地擡起望向倪佳人宿舍的方向。
他們今天要跟着DICK一起去參加一個建築設計研討會,他負責把倪佳人帶過去。
只是,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她怎麼還不下來?
菲爾德蹙了蹙眉,倪佳人不是那種不守時的人。她一般都只會早到,從沒有出現過遲到的現象。
打了一個電話,鈴聲一直在響,卻無人接聽。連續撥打了三個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菲爾德心中一跳,轉身就往樓上走。幸好她入學的第一天是他帶進的宿舍,不然他連她住在哪兒都不知道。
沒放棄撥打電話,剛走到房門口,菲爾德就聽到了清晰的鈴聲從屋裡傳來,卻遲遲沒有人接。
“佳人?倪佳人?”
菲爾德拍了拍門,驚了旁邊宿舍的人,安德利亞探出頭來,“菲爾,發生什麼事了?”
“你看到她出門了嗎?”
安德利亞搖頭,“昨晚看到她進去就沒出來過。”
菲爾德更是擔憂了,連續叫喊和拍門,裡面都沒有動靜。
“我能進一下你房間嗎?”
安德利亞點頭,卻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直到菲爾德來到陽臺,一個飛身躍過,直接進入了旁邊倪佳人宿舍的陽臺,打開了落地窗鑽進了屋內。
屋內的場景,卻是觸目驚心。
“佳人!”
倪佳人暈倒在地上,手腕上滲出了血跡,染紅了周圍潔白的地毯,臉色泛着白,毫無生氣,就像……死人一般。
菲爾德猛地衝過去,探了探她的呼吸。
幸好,雖然呼吸很微弱,但好在還有呼吸。
他一把抱起倪佳人,衝出了房間。
守候在房門前的安德利亞着急地問,“菲爾,發生什麼……Oh,myGod!”
她看到倪佳人的模樣,立馬驚訝出聲。
“麻煩打一下急救電話!”
“哦,好!”
安德利亞手忙腳亂地摸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菲爾德已經抱着倪佳人衝了出去,她猶豫了片刻,也不管自己嗨穿着傢俱的簡易服裝就衝了出去。
倪佳人都沒有意識自己是怎麼了,醒來就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她微微蹙了蹙眉,手微動,手腕處卻傳來痛楚,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佳人,醒了?”
“老師?”
聞到消毒水的味道她就知道自己在哪裡了,只是沒想到,守在自己身邊的,竟然是Dick。
記憶如潮水中涌回腦海,她想起早上發生了什麼,猛地瞪大了雙眸,一手撫着小腹,驚恐地問,“我的孩子……”
“沒事,孩子沒事。”Dick說。
倪佳人瞬間鬆了一口氣。
她真擔心,因爲自己的情況,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孩子收到傷害。
眉間緊皺的紋路像是如何也化
解不開。
“佳人,你有什麼狀況,都可以告訴我,既然我收了你當徒弟,也就是我半個女兒了,你一個人住也不安全,要不要考慮搬到我家來住?”Dick蹙着眉頭建議,淡藍色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她,眼底閃過一抹心疼。
“老師,你都……”知道了……
她的聲音很小,有些心虛。
Dick卻說,“抑鬱症並不是一個多可怕的東西,只要身邊有人陪你,你會慢慢好起來的。”
起初,Dick對弟子的確是惜才的成分多些。可多加相處,感性的一面就會遠遠地超過理性的一面,他是真心將自己的徒弟當成孩子一樣疼愛着。
倪佳人的確很有天分,是一個勤奮好學的孩子,他又是他唯一的一個女弟子,自然更疼愛幾分。此番得知她懷孕,又有抑鬱症,免不了多上心一些。
“可是……這樣會不會打擾到老師你?”
“你會打擾到我嗎?至今爲止,只有菲爾那個渾小子能天天打擾我,三五兩天地又要讓我去各個地方拎人,有時候還得搭上自己的老臉……”Dick開玩笑地說。
菲爾德花花心思不少,很濫情,喜歡的女人無數,有過的女人也無數,在外又是一個不怕事兒的主,染上是非極其正常。
只是,因爲經歷得多了,他的很多想法也很好,且本身不壞,與朋友很義氣,在建築設計上有想法有作品,Dick自然擔待他一些。
倪佳人微微一笑,Dick卻深沉起來,“你呀,別什麼都憋在心裡,你要是不嫌棄,可以跟我說說。什麼都憋着,只會讓病情加重,而且,你現在的情況又不能吃藥控制,得全靠你自己。”
“不管什麼時候,想想你的孩子。”
“嗯。”倪佳人感激地點頭。
她也想,可在她能想到的時候自然沒事。
昨晚上……負面情緒瀰漫了整個人,她思緒都是空的,除了窒息的痛之外,她什麼也感受不到了。
傅司臣對着阮舒晴如此深情的眼神……寵溺到令人羨慕。
即便她說要放棄了,可終究,她深愛了這個人十多年,怎麼可能說放就真的能放下了……
行動根本不受理智的支配,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拿起了水果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劃下了那麼一刀,連痛楚都沒有感覺到,她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許是心臟的位置太痛了吧。
等清醒之後,她才覺得手腕處傳來痛感。
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一次又一次地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次又一次地失去理智,一次又一次傷害了她腹中的孩子……
她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李秀跟着老公吳總到了美國,一切都是新的模樣,卻有些水土不服。飛機剛落地,她就有些犯暈,吳總也十分心疼,馬上送她去了醫院。
“老公,我難受。”
李秀在檢查室裡,還窩在吳總懷裡,嬌滴滴的模樣,令人心疼。吳總安撫了下李秀,轉而對着助理問,“怎麼還沒好?”
“吳總,馬上就好了,等着叫號了。”
聞言,吳總立馬轉回眸子安慰李秀,“秀秀,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
“嗯。”李秀乖乖地點頭,胃裡卻翻騰得難受,還頭昏腦漲的。
好在吳總夠疼她,一下飛機就帶她來了醫院,不然,他要是去開了那個該死的會議,她就真的撐不住了。
倪佳人在
醫院待了許久,照例要做檢查。
因爲DICK和菲爾德都有會議要開,安德利亞就主動提出要來照顧倪佳人,她想在菲爾德面前表現一下,無可厚非,倪佳人卻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安德,其實你不用陪我的,這裡也有護士……”
“佳人,既然你也不喜歡菲爾,就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吧!”
安德利亞難得撒嬌,倪佳人也沒轍,只好妥協,“好吧,只要不耽誤你就好。”
“走啦走啦!一會兒遲到了!”
安德利亞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過長廊,難得看到幾個中國人的面孔,她眼角也含着笑,輕撫着肚子,臉上也有了幾分母性的光輝。
“倪佳人?”
一個熟悉的中文聲喚住了她,倪佳人許久沒聽到過普通話,可也沒覺得親切,反倒覺得那一聲稱呼中的驚訝和不解帶着一種不算善意的語氣。
她微訝的轉眸,迎眸撞上的,卻是一個陌生的面孔,“你是……你認識我?”
“你真的是倪佳人?”
倪佳人點了點頭,還是不解這個陌生的女人爲什麼會認識她。
李秀驚訝地看着她,目光順勢就轉移到了她攏起的肚子上,她的手還下意識地搭在攏起的部位,呈保護的姿勢。
“你懷孕了?”這樣子看上去,已經有了三個月的模樣。
那時候……她和傅司臣還沒離婚,那這個孩子……難道是傅司臣的?
李秀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了,而她的驚訝表現得過於明顯,倪佳人下意識地就護住了肚子,往後退了一步。
她在國內的名聲,可不大好,想讓她爲俞馨予的死付出代價的人,也不少……
“你別擔心,我沒有那個意思……”李秀趕緊撇清,擺了擺手,嘴角的弧度有些虛弱。
即便如此,倪佳人也不敢多做停留,微微頷首,便抓着安德利亞趕緊離開了李秀的視線範圍。
國內的人,她總覺得對她充滿了惡意。
許是因爲她在國內的名聲太壞了,逢人就以爲他們會帶有色眼鏡看自己,也下意識地以爲他們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她必須保護好孩子。
“佳人,那是你的朋友嗎?”她們對話一直用的中文,安德利亞在一旁也沒有聽懂,但是,兩人看上去並不友好。
倪佳人搖了搖頭,依舊匆忙地拉着她進了檢查室。
隨後的幾天,倪佳人在醫院住得都不太踏實。好在那個女子也沒有再出現過,她才稍稍放下了心。
也許只是一個聽說過她負面消息的國人吧。
李秀隨着吳總在美國逍遙了一圈,大大方方地發了好幾個朋友圈,在一羣好友裡連連炫耀了好幾天。
見到倪佳人懷孕的事情,她卻一直憋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這可是個大消息,若是隻在微信羣裡說這麼一句,哪兒有現場說出來震撼。所以,她飛機剛落地,就迫不及待地邀請了衆姐妹一起小聚,美其名曰,分發從美國帶回來的禮物。
吳總爲了不駁了她的面子,可是下了些血本給她買這些東西。
阮舒晴接到消息,亦是訕訕地來了,也知道她少不了要炫耀幾分,卻不知道,在炫耀的背後,還有更大的驚喜等着她。
習慣性地遲到一會兒,阮舒晴推開門,幾個人都已經到齊了,各自捧着李秀拿回來的禮物,笑得花枝亂顫。
“舒晴,快來啊!我也給你帶了禮物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