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驚恐的張大雙眼,但是!
迅速出腳,張開雙臂,將蕭殘月護在身後,小路用顫抖的聲音喊道:“不許靠近幽少!!”
琉璃一愣,看了這兩個小乞丐一眼,又看向蕭殘月,道:“這……是?”
蕭殘月道:“你來了,那我們就出發,小路帶路吧。”
小路一愣,嗯?
你來了?
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人就是自己剛剛的幽少要等的人,立馬就拉着小葉走到邊上。
“對不起。”
琉璃沒有看他們,而是看着蕭殘月,道:“幽少……他們?”
“他們就是此行的目的。”
小路兄弟自然是不知道他再說什麼,但是……爲什麼說自己是他們的目的,之前又不認識。
小路沒有多想,一想到自己的朋友們可以吃到東西,就開心,因爲以前都是他們在幫助自己和小葉,終於到了報恩的時候了。
小路拉着小葉一路向前跑,都不回頭,他知道蕭殘月兩人在後面跟着。
他們一直跑,跑到了城外的一座破廟,裡面住的就是他們在這幾年相依爲命的兄弟!
“兄弟們!我們回來了!”
以前隨着這麼一聲的大喊,裡面的人肯定會衝出來,但是今天懂事有那麼一點,就是沒有人出來。
小路覺得不對勁,立刻過去開門,一開門,濃重的血腥味就從裡面傳出來。
屍體……不只是屍體,還有幾個沒有死的小乞丐在那裡扭動着,但是……雙手和雙腿已經於自己的身體分開,再有就是原本是眼睛的地方,現在已經是兩個空的,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明顯是舌頭被割掉了。
其實,蕭殘月在到這裡之前就已經發現了這樣的狀況,但是……他沒有說的必要,因爲這樣可以更加堅定他們的信念。
堅定他們歸屬於自己的信念。
那麼濃重的血腥味,琉璃自然是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他不經意的看了蕭殘月一眼,見他沒有什麼反應。
不禁猜想着,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或者還是沒有發現?
應該是前者吧。
琉璃這樣想着。
從屋子裡傳出了不甘的怒吼。
“到底是誰?!!”
“這到底是誰幹的?!!”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因爲,除了屍體,就只有那樣微微扭動的軀體。
那嗚嗚的聲音……深深的刺痛着他們兄弟倆的心。
蕭殘月就那麼等在外面,嘴角的那一抹弧度在說明着他那無法揣度的心境。
裡面,還有人。
因爲躲得好,所以沒有被發現。
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說,裡面的兩個人還是會發現的。
小路真不愧是冷靜,他仔細的清點了地上的人,發現少了,就和小葉兩個人在裡面他們常常躲着玩的地方尋找着倖存的人。
果然,被他們找到了十個人。
九男一女。
他們看着這滿地的狼藉,沒有任何的辦法,更加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小路強忍住想要殺人的衝動,問道:“知道……知道是誰嗎?”
“就是之前的那個人,就是天慕城凌家的凌峰,還好今天晚上你不在,要是你在的話……說不定就會和我們一樣的下場。”
“凌峰……”
小路的眼神漸漸猙獰,道:“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那十個孩子,和他的年齡相仿,其中一個男孩道:“小路,我知道你生氣,但是……我們……”
小路堅定道:“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們有人收留了。而且他的身份應該很高。”
十個小孩驚訝的看着他們,道:“真的嗎?!那我們……”
小路自然是知道他們的想法,爲難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們去試一試?”
現在也就只有這樣一個辦法了。
他們看着地上那些屍體和……這些都是往日的同伴,而現在……
心痛!隨之而生的就是那無盡的怨念。
蕭殘月是很滿意的,那樣的心態,說不定會讓成功率增加。
十個小孩跟着小路兄弟來到了蕭殘月和琉璃所站立的地方,小路兩人退到了邊上。
蕭殘月蹲下身,道:“想跟着我嗎?”
冷月一般的眼眸。
寒月一般的人。
這就是蕭殘月給這些個孩子的第一印象。
無法反抗,就像是全身心都在這個人的監視之下。
這就是第二印象。
還是小路的一聲乾咳讓他們回神。
“是……是的。”
“把手伸出來。”
他們雖然疑惑,但是還是很聽話的伸出自己的右手。
蕭殘月一次兩個,把脈。
最後,他起身,有些失望,是自己太貪心了嗎?
全是普通的筋骨。
蕭殘月清冷着聲音道:“你們確定要跟着我嗎?你們十二個……”
小路和小葉一愣,居然包括自己?
疑惑。
“要跟着我,要報仇,可以,我有那個能力讓你們擁有實力,但是,那……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們可以承受嗎?”
“那種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說不定還會失去生命。”
他們,低頭,害怕,但是……這樣的猶豫沒有持續多少的時間,因爲屋內的血腥味和那嗚嗚的聲音深深地刺痛着他們的心。
十二人,擡頭,那種堅定眼神,已經說明了他們的心意。
蕭殘月明白,道:“琉璃,帶他們去弄弄乾淨。”
小路躬身道:“幽少,還請您等一下,我們想要先埋了我們的同伴,可以嗎……”
“我們在山下的河邊等你們,好了就下來。”
“是!!”
說完,他們就目視着兩人的身影消失。
屋子裡的屍體……鮮血滿布的地面,還有那破破爛爛的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單薄的被子。
他們的心在滴血,這個聲音,只有他們自己可以聽見,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做這個決定是下了多麼大的努力。
他們跪在地上,用自己的小手慢慢的刨出幾個坑,一邊刨,一邊流淚,把所有的同伴都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裡面。
“這個手臂上有一道很長的疤痕,應該是小狗子的……”
“這腳缺了小腳趾,應該是……”
“這條腿……”
就這樣,一個時辰之後,他們終於是將所有人的肢體都擺放好在那幾個坑裡。
手,捧着鬆散的泥,緩緩的灑下,將他們的朋友、摯友,親手埋好。
蕭殘月已經讓琉璃準備好了新的衣服,站在山下的河邊,靜靜地等在那裡。
一個時辰之後。
十二個小孩就從山上緩步而下,眼睛全是紅紅腫腫的,應該是哭了很長的時間。
蕭殘月看着他們並排着走到自己的面前,一起彎腰道:“幽少!!”
“嗯。”
蕭殘月指着小路道:“從你開始,一直到最後一個,我現在就簡稱你們爲一到十二,懂嗎?”
“是!”
“這裡有一條河,你們洗澡,洗乾淨一點,然後換上邊上我們給你們準備好的衣服,好了之後,就跟着我們走。”
“是!”
蕭殘月在邊上挑了一塊石頭,坐在上面,道:“琉璃,過來。”
“是,幽少……”
“坐。”
無聲。
琉璃就那麼坐在蕭殘月的身邊。
“琉璃,你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態,真的覺得跟着我,好嗎?像我這樣的人,血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只要是妨礙到自己的人,那不管是誰,我都會下手,就算那個人是我最親最愛的人,你,知道嗎?”
琉璃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的態度。
“既然……你不在意,那麼……我從今天開始就結束對你的試探,真正的將你收爲我的弟子。”
琉璃快速起身,單膝跪在蕭殘月的身前,道:“弟子拜見師尊。”
“很好,從今天起,稱呼我爲師尊,從今天起,我就開始把我所知道的全數教給你,做好準備了嗎?”
“是!”
“起來吧。”
“謝師尊。”
他們的這一番對話,後面洗澡的十二個小孩也是聽見了一點,他們也是知道,那個跟在雲幽身後的人已經得到了他的信任。
其實不然,蕭殘月不會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每一個人都會說謊,就算是自己也不例外,所以……就算是對於自己的想法,有的時候蕭殘月也會想很久。
那樣會說謊的自己,就連自己都是不相信了嗎?
是啊。
這麼會騙人的自己。
就算是自己也不敢……相信。
確實是。
現在,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話是假的,他的潛意識總是暗示他,在什麼樣的場合說什麼樣的話。
那,全都不是自己想說的。
確切的說,他是不知道,在那樣的場合,自己真正想說的話,會不會適合。
但是,有一點他知道,那就是自己的潛意識告訴他的絕對不會錯。
“琉璃,你會騙人嗎?”
嗯?
騙……騙人?
感受着琉璃那種奇異的目光,蕭殘月滄桑道:“我給你講一講我以前的事情,怎麼樣?”
“請師尊告知。”
“自我記事起,就是親眼看那些血腥的畫面,當殺手知道嗎?不準有任何的情感,不準有任何的牽絆,作爲一個合格的殺手,那就要在十歲之前完成三十個任務。”
“而我,因爲成績的突出,十歲之前完成了三百個任務,所以,破格升爲職業殺手,開始做那些很難很難的職業任務,不過,我的成績還是名列前茅,是組織裡最優秀的殺手,十八歲那年,我成爲組織的招牌殺手,因爲有我的存在,組織的地位在那個時候,可謂是前所未有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