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動怒的冥谷尊者。
此時並未在場的明燈尊者冷笑道:“冥谷,看看你的樣子,身爲一代不朽級的強者,可謂是整個紫瓊仙域最強大的存在,結果你現在在做什麼?”
“沒有一丁點的城府,實話告訴你,此時在場的那個比你弱了?可他們卻事事都在讓着你,若非看在你族內先賢的那點薄面上,他們早就對你出手了。”
“說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你還覺得羞辱你了,你現在除了無能怒吼,還能做什麼?”
“吼!”
話音落下。
冥谷的身上登時衝起一片熾盛無比血色光束,整張粗獷的臉頰近乎扭曲,那雙銅鈴一般大小的瞳孔內更是噴涌出兩股殷紅的氣流。
“明燈老兒,本座今日必定要與你不死不休!”
冥谷通體赤紅如燒,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怒吼道。
“明燈,你適可而止了。”
金花老嫗輕哼一聲,對着懸浮在半空中的虛靈玉,寒聲道:“你難道非得要將冥谷逼得進入夢魘狀態,殺到你明澤聖地,纔會善罷甘休?”
說話時。
金花老嫗衣袖輕輕一揮,一隻看起來很是普通的石碗猛地衝起,懸浮在冥谷頭頂。
很快。
隨着碗內的一片清輝灑落下來,幾乎要暴走的冥谷很快安靜下來。
不過,每隔幾個呼吸的時間,他還會發出一陣的咆哮聲。
“金花老不死的,你是不是也覺得老夫在演戲,故而遲遲不願意降臨長陵域?”
明燈尊者大笑一聲,又將矛頭對準李長陵,大罵道:“李長陵你個憨批,你真的確定那個古蛄族的族人在你長陵域境內?”
李長陵神情微微一滯,皺眉道:“明燈道兄,注意你的言辭,本座可並沒有招惹你。”
“還注意什麼言辭,老夫的明澤聖地都將要保不住了。”
明燈尊者冷聲道:“不過,老夫倒要問問你,你所說的那個古蛄族族人可在你境內大開殺戒,塗炭生靈?”
“這……”
李長陵登時臉色未必,那張狐臉是不禁流露出一絲狐疑之色。
於此同時。
其餘幾人臉色微變,相互交匯了一下目光,將視線移向欲言又止的李長陵。
李長陵稍作沉吟,但還是依舊堅持道:“各位,本座可以肯定,鶴溪城的那人必定是古蛄族的族人。”
“本座與他交過手,那人修煉的乃是劍道,而在他的劍道領域內,竟是擁有着不同於紫瓊仙域的規則之力,如此逆天神通,敢問誰才能擁有?”
“不止如此,不怕告訴幾位,本座那口無相鍾,在與那人大戰時,被強行奪走,並抹去了無相鐘上的印記。”
話音落下。
偌大的古殿內,除了冥谷不時地發出陣陣咆哮聲外,再沒有其他聲音。
饒是明燈都陷入了沉思。
可話雖如此,但是明燈那邊又到底怎麼回事?
以一人之力竟是將整個明澤聖地逼迫到這般境地,如此實力又是何等的恐怖!
總不能一下子冒出來兩個古蛄族的族人吧?
短暫的沉默過後。
虛靈玉的另一頭又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老祖,此人太強了,尤其他祭出的那張棋盤簡直太詭異了,饒是咱們明澤聖地最強殺陣都無法奈何……”
話音未落。
“你暫且退下,等老夫休憩片刻再戰。”
明燈尊者沉沉吐了一口氣,又道:“想必我明澤聖地而今的處境,你們也應該可以想到。”
“事已至此,你們若是不願意降臨明澤聖地,助老夫一臂之力,那麼老夫便只能禍水東引,將這個傢伙引到長陵域。”
李長陵當即阻止道:“明澤道兄,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啊!”
明燈尊者冷哼道:“事已至此,老夫管不了那麼多了。”
說罷。
籠罩在虛靈玉的氣象漸漸變得晦暗,消散開來。
李長陵也沒有任何猶豫,在將虛靈玉收回的同時,悄然傳音候在殿外的幾位太上長老。
“立刻關閉傳送陣,斷絕與其餘各地的一切聯繫。”
李長陵如此悄無聲息的傳音道。
有人迴應道:“老祖,這座傳送陣開啓需要兩個時辰的時間,想要關閉恐怕也得數個時辰的時間。”
李長陵不假思索道:“既然不能及時關閉,那便毀了,斷不能讓明燈那個老傢伙將那人引到咱們長陵域。”
“老祖,您要三思啊!”
“這座傳送陣一旦被毀,想要修復起來必須要付出百倍的代價,更何況,各位前輩此時還沒有離開咱們玄闋聖地。”
“是啊,老祖,即便禍水東引,咱們玄闋聖地如今有七位不朽境的絕世強者坐鎮,未必不能將此禍害抹除。”
“……”
明澤聖地。
此時此刻,正如明燈尊者所言。
入眼皆是斷壁殘垣,幾乎沒有一處較爲完整的建築物。
而在這些破敗不堪的建築物附近,一層濃烈刺鼻的血色氣霧籠罩,隨處可見殘缺的冰冷屍體,以及被毀掉的各種兵器、法寶……
可想而知,這般宛若煉獄的畫面到底有多麼的恐怖。
在這片煉獄氣象之上。
一道黑色的身影憑空佇立。
其瞳孔一黑一白,那張幾如刀刻的臉上充滿了懾人的寒意。
在他的身側,一張看起來並不是很起眼的棋盤繚繞詭異的黑白氣流,散發着亙古蒼茫的氣息。
不難發現,此人正是乾坤棋盤的器靈。
之前與葉長青走失的黑袍男子。
“老夫直到現在都很是困惑,我明澤聖地到底如何招惹了閣下,竟使得閣下這般趕盡殺絕?”
天穹上空。
數座繚繞着璀璨光霞的青銅古殿懸浮。
它們彼此以粗壯的鐵鏈接連,形成一座極爲罕見的古老殺陣。
而在數座青銅古殿的上方。
七位皓首白鬚的老者憑空盤坐,周身霞光籠罩,不斷擴散出重重光波。
在他們的身後,一輪又一輪神異無比的光盤沉浮騰挪。
同時,籠罩着一座高大巍峨的金色虛影,無形中散發着可怕的威壓。
而盤坐在中央青銅古殿之上的耄耋老者,正是那位明燈尊者。
話音落下。
黑袍男子也不廢話,手臂一揮,直接將一幅獸皮畫卷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