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頭髮在瘋狂生長,只在瞬間,便把橋上的四人圍困起來。即使這樣,它還在不停瘋狂肆虐,想要將他們閉合在裡面。
“烈焰珠:陽炎。”
一聲冷喝,從王博的口中傳出,同時雙手也在快速變化着。
隨着結印完成,頭頂的烈焰珠,忽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一道道透紅的火舌,從珠子上爆射而出,對着黑色的長髮奔襲而去。
一陣嗤嗤的燃燒聲響,還有刺鼻嗆人的異味同時傳出。這黑色的頭髮在陽炎的炙烤下極速扭曲,但卻沒有被灼燒殆盡,依然不停的狂漲。
看着頭頂上的空間越來越小,沈三千眼神微眯,一絲涼意從眼眸中射出。手中的金夕長槍,隨着他的舞動發出呼呼的風聲。
槍尖之上金芒四射,鋒利之氣咄咄逼人。舉起手中的長槍直指黑色長髮,隨後一聲大喝。
“驚天式!”
長槍之上忽然爆發出冷冽的寒芒,金光也更加璀璨耀眼。隨着沈三千腳尖點地,整個人如鴻雁一樣凌空飛起,手中的長槍瞬間擊出。
長槍上的金色光芒,帶着破空般的冷嘯之音,瞬間撕裂空氣,一槍直接扎進了黑色的長髮中。
可沒有想到這黑色的頭髮,猶如沼澤裡的爛泥一樣,無懼任何利器。只在一剎那間,便將金夕槍吞入了一半,甚至連一絲波動都未傳出。
“雷暴!”
沈三千臉色一變,一手緊緊抓住金夕槍的槍身,防止它被黑色的頭髮吞入。另一隻手向前伸出,五指彎曲。
隨着他的怒吼,彎曲的手掌之上,閃現出一道白色的雷光,這些雷光相互交映,猶如白色小蛇一樣,活靈活現。此時正不斷髮出噼裡啪啦的電擊聲。
雷電聚集完成,一掌向前打去,白色的雷電一閃而逝。
只聽啪啪的幾聲響,沈三千身前的黑色頭髮,只被擊出幾個冒煙的小坑,還有一絲燒焦的腐爛氣味。根本沒有起到什麼太大的作用。
黑色的頭髮,也在這時,順着金夕槍的槍身,纏繞到了沈三千的左臂之上,企圖將他拉入黑色的頭髮中。
眼中閃過一絲掙扎,片刻之後猛然鬆手。沈三千用力縮回手臂,哪知這頭髮韌性如此之大,竟然無法扯斷。被這一帶,險些直接被捲入裡面。
藍色的光芒一閃,鋒利的氣息從身前閃過。飛刀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將纏繞在沈三千左手上的黑色頭髮,一刀割斷。
而被射出的飛刀,也一頭扎進了黑色頭髮裡,直接便被吞噬。
“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根本搞不定啊。”
王博一臉憤怒,直接出聲嘶吼道。
就這一會兒功夫,那黑色長髮在衆人頭頂上匯聚到了一起,如花包一樣將他們徹底困在裡面。
裡面的四人相互背靠背,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凝重之色。好在還有烈焰珠,不至於讓他們陷入黑暗中。
“你們聽,就是什麼聲音?”
屏氣凝神,時五側耳傾聽,忽然覺得有異樣,對着大家說道。
這黑色的頭髮將他們包圍之後,便不在瘋狂生長,就那樣靜靜地纏繞在一起,互相蠕動。如有生命一般,彷彿是在等待着什麼。
聽聞時五的話,大家都沉默不語,靜靜聆聽。就聽彷彿有滴水之音,在緩慢滴落。滴滴答答,敲擊着衆人的心情。
“你們看上面。”
沈三千轉動目光間,藉助烈焰珠的光芒,忽然看見了頭頂之上的黑色長髮,上面竟然滲出了許多水滴。這些水滴顏色漆黑如墨,還透出一股腐爛之味。
“這些東西,該不會是…”
輕聲低語,沈三千疑惑出聲道。就在這時,頭上的水滴,正巧滴落到身邊的橋面上。
就聽一陣帶有腐蝕的嗤嗤聲傳來。隨後就見橋面上,竟然出現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小坑。
“我的天吶,這是硫酸嗎?這頭髮成精了,還會冒出這東西,是叫貓舔了嗎?”
王博瞪圓了眼睛,出聲尖叫道。
“正氣昂然,金光乍現。”
眉頭緊皺,沈三千低喝一聲,同時雙手快速結印。
一面金色的光膜,緩緩在他身邊形成。在意念的驅動下,被再次放大,呈現出正方形態,把橋上的幾人全部護在裡面。
剛做完這一切,頭頂上的黑色水滴就落下來。正好打到金色的光膜上。毫無意外,一陣嗤嗤的腐蝕聲再度傳來。
不過光膜比較厚實,在水滴被消耗殆盡之時,也並未出現任何紕漏。
“這傢伙真像一個胃,它要把咱們全都給消化了嗎?”
王博咬牙切齒,雙眼恨恨的盯着滴水的黑色長髮,但卻沒有任何辦法。
“這黑水的腐蝕性真強,竟然連古銅盾都承受不住。”
目光凝重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盾牌,時五嘀咕道。
聽聞這話,大家的目光都向盾牌上看去,只見盾牌的牌面上,有幾個很小的圓孔,異常顯眼。
“哈哈哈,這回他們可插翅難逃了,沒有人能抵得了這黑水的腐蝕啊。”
牆壁的另一面,透過縫隙看到這一幕的楚應澤,哈哈冷笑着。眼睛裡盡是瘋狂之色。
墨一鳴則坐在地上,雙手握在一起,閉目凝神。如老僧入定一樣,沒有任何言語。
“怎麼,你這大善人再給它們超度嗎?”
楚應澤回過身來,冷漠的看了一眼墨一鳴,譏諷道。
緩緩睜開眼,一絲精芒,從墨一鳴的眼中閃過。
“楚應澤,我有些好奇。你的變化可有些大,似乎有些極端。你,還是你嗎?”
說到最後,墨一鳴突然滿臉凝重,直直盯着楚應澤。想要將他看個透徹,可這裡只有一根蠟燭,根本無法看清他的全貌。
“嘿嘿,活着就好,還想要什麼自由啊?”
楚應澤突然桀桀冷笑一聲,怪異的說道。
“你是…!”
聽聞此話,墨一鳴突然渾身顫抖,目露驚恐,話只說了一半,便卡住了。
“知道了太多可並不是好事,既然我給了你活下去的權利,你最好看看就行,否則你連最後的自由都沒有嘍。”
聲音異常尖銳,帶着滿滿的威脅味道。斜眼瞧了一眼顫抖不安的墨一鳴,楚應澤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快了快了,一切盡在掌握。”
目光透過縫隙向外看去,楚應澤的聲音也已經恢復如常,冷冷哼道。
黑色的頭髮內,四人正在絞盡腦汁,想着如何破解當前局面。只是想了半天,也依然沒有辦法。
此時黑水的滴落速度,明顯比原來要快上許多。一陣陣腐蝕的聲音,一直迴響在衆人耳畔。
“真是憋屈極了,我寧願轟轟烈烈戰死,也不願如此狼狽。”
咬牙切齒,王博恨恨的說道,臉上滿滿的怒氣。
突然,本來蠕動還是緩慢的頭髮,突然劇烈抖動起來,就見一個身影,從長髮中穿過。一雙泛白的死魚眼,緊緊盯着金色光幕後的四人。
那幾乎可以裂到後腦的嘴角,讓人看了很是驚恐和噁心。慘白的臉龐如白紙一般,讓人不忍直視。
嘴巴里鋒利的牙齒,正發出森白的寒意。那邪惡怪異的笑容,讓人忍不住怒火中燒,彷彿在嘲笑他們。
“這究竟是什麼?是傀儡嗎?還是屍靈啊?”
王博一臉嫌棄,出聲問道。
聽聞此話,一道閃電在沈三千的腦海裡劃過,於是趕忙出聲問道。
“你說的這東西,是不是屬於法術的一種?”
“當然屬於呀,怎麼,你要幹什麼?”
王博有些不解,直直地看着沈三千。
“既然如此,那看我的吧。”
眼裡精光閃現,沈三千嘴角上揚,一臉自信。
“奇怪,這麼久還沒動靜,難道出岔了?”
楚應澤透過縫隙看去,見半天還沒有反應,不禁出聲嘀咕道。
緩過神來的墨一鳴,坐在地上冷眼看着他。
“你或許可能會失算。”
隨着他話音落下,突然整個地面傳來一陣抖動,持續很短,片刻便消散。
“嘿嘿,一切盡在掌握。”
黑色的光芒在楚應澤眼中閃現,臉上全是自負的神情。
黑色頭髮圍成的花包,突然劇烈抖動起來,一道道金色刺眼的光芒,從中穿出。
緊接着,一道巨大的金色光刃,直接破開這黑色長髮。夾雜着無視一切的霸道力量,直接席捲這片空間。就連腳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顫動,以示臣服。
巨大的金色光刃呼嘯而去,破開長髮的同時,依然向前斬去。隨着轟的一聲炸響,頓時塵埃四起,亂石橫飛。氣流劇烈涌動,撞擊之聲迴響不絕。
黑色的長髮在這一擊之下,如失去了水分的鮮花一樣,忽然急速扭曲乾枯,最後變成黑色的飛灰,飄散而逝。
“成功了,歐耶!”
眨巴兩下眼睛,看着灰飛煙滅的髮絲,王博興奮地大喊一聲。
而牆壁另一邊的楚應澤,透過縫隙看到這一幕後,臉上的譏笑越來越大。
“嘿嘿,好戲纔剛剛開始。”
聲音雖冷,卻又充滿了幾分嗜血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