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星曉豪和藍鳳兒看過去的方向上,一個白衣青年緩緩的走上前來,他全身散發着淡淡的白光,清涼的光芒就像是夜晚的月芒一般,但是,在他的臉上,有着兩條血色痕跡,就像是那龍頭之上血色的鬚子,與那月芒有着強烈的違和感,這個青年是誰,爲什麼會有如此的景象?而從星曉豪對他的稱呼,似乎還是熟人呢。
“偷聽?如果你們是這麼認爲的,那就算是吧,不過,在我自己的理解之中,其實我這也不算是偷聽啦,我也只是剛剛來到這裡的,所以偷聽什麼的,我自己是不會認同的。”那白衣青年看着星曉豪和藍鳳兒,淡淡的一笑。
“喂,你來不會就是爲了說這些的吧,如果是,那你還是走吧,我們可不是怎麼的想見到你,如果不是,那麼就不要說這些沒用的,直接的說正事吧。”藍鳳兒看着青年臉上的兩條血痕,眉頭微皺,說道。
“呵呵,小丫頭不要着急嘛,我既然從我的封印之地特地出來見你們,自然不會只是因爲說這種話,只是啊,看你們倆聊的那麼開心,我啊,真的不忍心打斷你們,所以呢,就沒有在第一時間出來見你們罷了。”白衣青年也是無奈的說道。
“那你乾脆不要出來好了,現在不是照樣打斷我們了。”藍鳳兒嘟起嘴,很是不爽的說道。
“按你這麼說,你不是依然偷聽了。”星曉豪看來一眼藍鳳兒,拉着她,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
“啊咧,貌似說漏嘴了呢,不過算了,知道就知道了吧,也無所謂呢。”那青年一點都不臉紅的說道。
“行了,我們不熟,敘舊的話還是算了,你來這裡,應該不會想妖冥鳳那樣因爲無聊所以出來溜達溜達吧。”星曉豪看着他,臉色平淡的說道。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和那老鳳凰交過手了呢。”青年笑嘻嘻的,下一刻,神情盡是悲傷,“無聊是肯定的,被封印在那種數千年,什麼人都沒有,一個人呆在那種地方,我想你們應該是不會了解那種痛苦的,畢竟你們還那麼的年幼。”
“那可不一定。”星曉豪和藍鳳兒聽了青年的話之後,竟然同時的說出來這一句話,說完之後兩人都愣了一下,隨即對視一眼,笑出聲來。
“你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也體會過那種感情嗎?”白衣青年看着眼前相對自己來說就像是嬰兒一般的少年少女,笑了笑,有點好奇的問道。
“你所說的孤獨,那種一個人呆在一個地方的痛楚,這並不能用時間去衡量,時間的長短或許是決定痛苦程度的其中一個原因,但是並不是最重要的。”星曉豪淡淡的說道,自己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每個人有着每個人最孤獨時刻,那是,在刻苦銘心之痛之上再一次的印上疼痛的痕跡。”
“你在那地方呆了數千年,一個人生活在那裡,這便是你的孤獨,而我,則是在鳳凰宮之中,一個人孤零零的呆了數年,這便是我的孤獨,雖說這數年和你的數千年自然是不能比較的,但是對我來說,這短短的數年,足夠比擬你的數千年了。”藍鳳兒再看了一眼星曉豪之後便低下頭,腦袋靠在星曉豪的肩膀上,眼神毫無波瀾的說道。
“我爲復仇而重生,師父崖的問心問情,數十年一剎那,雖然不是真正的時光流逝,但也算是我真正度過的孤獨,樂谷數年,同樣是一個人度過,或許相比您,我這不算什麼,可是對我來說,這些都是刻在心中,難以除去的痛。”星曉豪看了看藍鳳兒,搖搖頭說道:“所以,前輩不應該以時間的長度去衡量我們所做的事情是否是孤獨?有多麼的孤獨?而是這件事情的深刻程度。”
“前輩認爲如何?”星曉豪擡起頭,看着眼前的人。
青年也在看着星曉豪,兩個人眼睛之中同樣都是平靜的,沒有因爲這些事情影響到自己。青年看着星曉豪點點頭說道:“是,你說的對,印比留深,刻比印深,時間流過,在我們的心裡只能稱之爲留與印,而只有經歷了你們所說的事情才能稱之爲刻吧。”
“印比留深,刻比印深?很不錯的比喻,只可惜,對我們來說,刻這個詞還不夠深刻呢,與其說刻,我更喜歡埋,埋藏心底的埋,你再怎麼雕刻,也只能刻在表面,與其如此,埋藏進心底不是更好,可忘而又深刻呢。”星曉豪笑道。
青年現在才覺得自己活了那麼多年,現在面對這樣子的晚輩,他竟然有種說出話來的感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你有何事,如果沒事,那我們就離開了。”星曉豪說完之後便拉着藍鳳兒離開了。
白衣青年看着星曉豪和藍鳳兒離開,並沒有攔住星曉豪和藍鳳兒,直到兩人即將離開他的視野的時候,他才叫住星曉豪和藍鳳兒,說道:“我們八個,勉強算是同一時代的人,記住,是人,我們是人,從來都是人。”
“那爲什麼你們會變成現在這樣子?”星曉豪沒有回過身來,就這樣子的問道。
“世間的黑暗遠遠是現在的你們不知道的,我們究竟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子......呵,你們是不會明白的,我來這裡,只是想和你們說清楚一件事情,世俗皇室,他們所有的黑暗是有多麼的深,我們,就是最直白的證明。”青年淡淡的笑道,隨後,他身上的白光逐漸的變強,最後,物極反之,白光化作黑暗,黑色的裂痕消失在原地。
星曉豪站在原地,思慮着他說的話,藍鳳兒在一旁問道:“小豪,他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啊?我們......”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說有一點沒有說錯,我們終究不是宮內的人,宮中的一切,跟我們何干,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還是不要管了。”星曉豪嘆了一口氣,淡淡的對藍鳳兒說道。
“嗯,確實,樂谷強調的就是過自己的生活,我知道了。”藍鳳兒忽的一笑。
“看來有人對他的事情還是很關心的嘛。”星曉豪看着前方,突然笑道。
“不關心不行啊,它當年在龍族所做之事真的太慘絕人寰了,我就算是想要忘記也難啊,今天突然間他的封印鬆動,我自然是要過來好好的查看查看,只是沒有想到,它竟然是來找你的。”來人正是呂惜越,他來的有點急衝衝的,衣衫略顯凌亂,髮髻也是如此。
“小殿下這是很久不見了,這段時日應該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吧?”這第二個人來的人就是當初龍擇學院剛開學的時候藍鳳兒遇到的林笑晞少將軍,說起來,這位少將軍,可是這位少將軍似乎並沒有在那龍魔之亂中出現呢。
至於另一個人,那就是當時慕千瑞想要請去幫忙的莫孤崖,此時的他也是端着一壺酒,整個人亂蓬蓬的走過來,看了星曉豪和藍鳳兒一眼,說道:“好,好,好,沒有想到現在的年輕人竟然已經走到了這樣的一步。”
星曉豪先看向的人就是莫孤崖,微笑道:“你應該就是當時慕千瑞想要找來的人吧,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子的一個人。”
“是沒有想到我是一個這麼邋遢的人還是說我的實力有點超乎你的想象呢?”莫孤崖倒了一口酒,問道。
“都不是。”星曉豪搖搖頭,笑道:“是沒有想到也是一樣的用情至深的人。”
“呵呵,是嗎?”莫孤崖淡淡一笑,隨即轉身而去,搖了搖手中的酒壺,說道:“我先走了,後會有期,真的很期待能在見到你這個小傢伙呢。”
“他還真是一個瀟灑的人呢。”林笑晞看着遠去的莫孤崖,笑了笑說道。
“哼,與其說是瀟灑,不如說是爲情所困。”藍鳳兒看着莫孤崖的背影,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看向林笑晞,問道:“哎,我說,龍擇學院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沒見你出現呢?你怎麼現在倒是出來了?”
“小殿下,你應該知道我來這裡究竟是什麼事情,我可不是爲了那什麼龍族的遺蹟的,而是爲了這龍擇學院之下的封印,那禍亂整個月皇宮的月雲血須龍,他纔是我的目標啊。”林笑晞苦笑道:“至於其它的事情,我可不管,也管不了。”林笑晞看着藍鳳兒和星曉豪,笑道:“說起來,小殿下倒是應該很清楚的呀,爲什麼還要問呢?”
“嗯,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這不出現有點奇怪嘛。”藍鳳兒有點無奈的說道。
“哈哈,好吧好吧,小殿下的性子還是這樣子呢。”林笑晞搖搖頭的笑道。
另一邊,星曉豪看着呂惜越,問道:“樂老,我剛纔和他見過一面,他應該是和妖冥鳳一樣,其實是已經衝破封印了,只是一直呆在那封印之地罷了,他要是想出去,隨時都可以,所以,他這是不願意,您正好可以趁這時候回去一趟。”
“回樂谷?這......”呂惜越頓時有點害怕。
“怎麼,就算是您現在不回去,您遲早都是要回去的嘛,既然如此,還是早一點回去比較好,您不也說您的那兩個弟子身上有傷,需要樂谷的藥材的嗎,既然如此,那還是您自己回去取比較好。”星曉豪看着呂惜越,笑道。
“我去,你小子坑我啊,明知道我現在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頓打的,你還讓我自己去取,我......”呂惜越激動的看着星曉豪,說道。
“嗯,就是這樣子。”星曉豪隨即轉過身,看向藍鳳兒,說道:“鳳兒,我們走吧。”
“嗯,我來了。”藍鳳兒應了一聲之後便跟着星曉豪離開了,只留下呂惜越在原地無奈的喊着,至於林笑晞也是無奈的搖搖頭,也是離開了。
藍鳳兒和星曉豪走出去很遠了,這才問道:“小豪,你剛纔是不是要對我說什麼啊?”
“哦,對了,你要是不說我都忘記了。”星曉豪突然間想起來,看向藍鳳兒,從情淚心鏈之中取出了一件事物,那是一朵蓮花,從蓮花瓣尖一直往裡面,深淺不一,那顏色衆多的樣子就像是劇毒之物一樣,而且這顏色都是偏暗的,然而在最中間的顏色就是血色,那蓮心處,帶着淡淡的冰霜,就在這多蓮花出現的時候,周圍的空氣都彷彿要凍結了一樣。
藍鳳兒的身邊突然的出現一火紅色的光輝,並不受那寒冷的影響。藍鳳兒看着那朵暗色又有血色的花,看向星曉豪,輕聲的說道:“這,這就是冥血寒花......”
“對,這就是冥血寒花,已經成熟的冥血寒花。”星曉豪捧着冥血寒花,看着藍鳳兒說道:“它......”
星曉豪話還沒說出來呢,只見藍鳳兒直接的撲倒星曉豪的身上,讓星曉豪不得不將冥血寒花舉起,省的被壓壞,這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啊。星曉豪說道:“鳳兒,你這是幹嘛呢,你哭什麼啊,這好不容易找的,你總不想把它給壓壞了吧。”
“......”藍鳳兒沒有迴應星曉豪,就這樣子一直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