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當然是王勝。王勝隨隨便便就給他出了一個怎麼對付天子的絕戶計,聽的天子和現場在的那個傳奇高手護衛全身冷汗。這樣的人,要是留下來,得是對皇家多大的威脅?
李老太監是皇室大總管,此刻也在御書房中等着天子的決定。聽到天子的話,忍不住目光看向了跟着天子一起見王勝的那個傳奇護衛。
那個護衛見李老太監看過來,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甚至還做了一個虛抹冷汗的動作。李老太監自己距離天子這麼近,也能聞到他身上許久未曾聞到過的濃烈的汗味。
天子這是出了多少汗?要知道,一路坐着馬車趕到附近,走上幾步到那個客棧之中,以天子的修爲,一滴汗都不會出纔對。而剛剛連那個傳奇護衛老怪物都暗示自己出了一身大汗,這是遇上了怎樣恐怖的事情?
看着李老太監驚訝,天子呼呼的喘了幾口大氣,微微琢磨一下,然後讓那個傳奇高手把經過和李老太監說一說。
這兩個高手,是天子可以完全信任的。從小到大,他們兩個已經不知道救過天子多少次,說句不客氣的,沒有這兩位,天子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而且這兩位真要是背叛天子,天子隨時隨地能變成一具屍體。
傳奇高手也不敢怠慢,飛快的把和王勝交談的經過說了一遍。聽到王勝當着天子的面拿出了那個叫做毒氣彈的東西,李老太監的臉都綠了,差點就要喝斥傳奇高手玩忽職守。這樣的東西,怎麼不馬上拿下王勝控制起來?
緊跟着聽到只要捏爆就會釋放毒氣,李老太監纔算是知道了爲什麼不馬上動手的緣故。也總算是知道了自己爲什麼總覺得王勝有能夠拖着他同歸於盡的感覺。
寶慶餘堂的那個法子不錯,但還不至於讓天子和李老太監驚訝,可後面傳奇高手說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時候,李老太監幾乎是當場就驚叫了出來。
傳奇高手轉述的這段時間,天子並沒有坐在寶座上,而是煩躁的不停在御書房地上走來走去。一直耐着性子等傳奇高手說完。
“老李,你說,這個人還能留着嗎?”天子氣呼呼的問道。
“如果常勝侯沒有把這些和外人說過的話。”李老太監相對謹慎的回答道:“只他一個人知道,那就留不得了,得要馬上斬殺才行。”
這話其實就是天子自己沒說出來的話,從李老太監的口中說了出來而已。三個人心裡明鏡一般,就是怕王勝在別的地方留一手,一旦他出事,他留下的暗子就會把這些東西公開。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動了王勝可就得不償失了。
“賭一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他肯定沒有對外人說過,也不敢輕易對任何人說。”天子又轉悠了幾圈,忽的開口道:“殺了他,一了百了。”
又是天子又是諸侯的,的確是事關重大,王勝在無憂城裡,能找到什麼信任的人?只有王勝一個人知道的可能性極大,只要把王勝和這次跟他一起來京城的人全都殺死,誰又能知道還有這麼一個針對天子和皇室的毒辣計謀?
天子的目光轉向了那個傳奇高手,李老太監的目光也轉了過去,只要天子一點頭,那個高手就會連夜起身,刺殺王勝。
篤篤篤,御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這時候已經是深夜,如果不是緊急的事情,絕不會有人敢打擾御書房的這三個人的。
李老太監親自小跑着趕到門口,然後從門外一個小太監的手中接過一個密封的竹管,上面清楚的標着三道紅線,這是最緊急的訊鳥傳書。
看到這三道紅線的標誌,李老太監更是不敢怠慢,趕忙拿着跑到天子座前,雙手捧着竹管呈給了天子。
天子接過來,驗看了上面的封口,完好無損,這才微微用力,將竹管捏開,露出了裡面的一卷薄薄的獸皮。打開來只看了幾眼,臉色就變了。
李老太監和傳奇高手都不知道獸皮捲上寫了什麼,但肯定是很棘手的事情,不然天子不會變臉。
天子盯着那個獸皮卷看了一會之後,臉色陰晴不定了好一會,這才長嘆一聲,將獸皮卷交給了李老太監,示意他們兩人都看看。
兩人湊到一起,只看了幾眼,頓時間全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訊鳥傳書是從宋國傳過來的。宋國公主宋嫣已經發現了寶慶餘堂的雪糖霜和精鹽在宋國的製作工坊,直接派大批高手強制接收,宋國公也發出了昭告,有關國計民生的鹽糖糧食之類的,必須要官方專營,不允許普通商家經營。
天子今天晚上才和王勝一起討論了鹽鐵專營反制寶慶餘堂的主意,半夜裡宋國那邊就傳來了這樣的消息,這兩者要是沒關係,那纔怪了。
王勝不知道這些事情,如果知道的話,他一定會喊冤。這真的是和王勝無關啊,明明就是宋嫣自作主張,和王勝有個屁關係?
可天子他們卻不這麼認爲。剛剛纔討論要不要幹掉王勝報仇秘密去除隱患,突然就來了這個消息向他們表明王勝的主意已經告訴了別人,這也太邪門了吧?
王勝還殺不殺?李老太監和傳奇高手的目光都看向了天子,等着天子定奪。
可這時候,天子卻已經不敢賭了。特別是王勝看起來明顯還和宋國有牽連的情形之下。宋國現在高手最多,爵位最高,實力也最強大,也是最有可能攜天子令諸侯的一方諸侯。
一旦動了王勝引來宋國公不顧一切的挾持天子,那豈不是王勝的威脅都要成真?
對了,王勝似乎只是威脅,後來還說過沒必要用這麼暴烈的手段。也就是說,這法子肯定還沒交給宋國,可天子要是真的殺了王勝,那結果可就不一定了。
陰差陽錯之下,兩樁湊巧的事情,卻引發了天子的一系列猜疑。最終天子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放棄了要馬上殺了王勝以絕後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