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面對還是要面對,端了東西過去,目前兩邊暫時相安無事,唐蘇看了蛋糕直讚歎養眼,圓柱狀的蛋糕,一圈嵌入的半切開的心形狀草莓,表層草莓醬做的光滑棱面,最上面以新鮮草莓點綴。
簡諾始終心不在焉,豎着耳朵感受隔壁的動靜,許少帆覺得好笑,靠近她,“這麼關心你朋友的相親?";
“不是,";簡諾猶豫了下,看了眼對面的人,唐蘇正示意身邊的人看手機上什麼,便貼近他,小了不能再小的聲音道,“我這個朋友呢,一心想進航中,我沒告訴她我跟蘇蘇的關係,也沒告訴她你跟許少之間的關係。";這言下之意也不用她多說了,她相信他肯定猜得出。
許少帆笑了起來,“這有什麼關係,爲什麼不試着幫你朋友說說看,如果真是不錯的人,安排進去也不是什麼多大的事。";
關鍵是她動機不良啊,簡諾內心吶喊,最終還是忍住沒說出來,沈雅文要是知道她在她男神面前這麼詆譭,這個舊賬再加新賬啊,幾個蘋果塔也頂不住啊。
“你們倆咬什麼耳朵呢?";許少航懶懶問。
“簡諾有個朋友想進航中,你看給安排下。";許少帆說完,就看身邊的人一臉驚呆的樣子看着他,笑了起來,“都是一家人,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不需要這麼糾結。";
“這個,不太好吧。";簡諾有些爲難,後門有些大。
許少帆指了指對面的人,“好不好,他說了算。";
被點名的人,不以爲然,喝了口咖啡,懶懶道:“隨時可以報道。";
唐蘇好奇的問,“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
簡諾有些不好意思,剛準備開口,身後的人似乎有了動靜,轉了頭看去,原來兩人已經起身。
正猶豫着要不要跟着起身,卻已經聽到驚呼的聲音,不過不是熟悉的女聲,而是男聲。
“許總??";斯文男滿臉的驚喜,“這麼巧,在這遇上您。";
許少航看着他,想了會,才慢條斯理的道:“人事部的王經理?";
“是的。";斯文男忙點頭,有些受寵若驚,他的職位畢竟沒有高到整天能跟老總見面熟悉記住臉的地步。
“也是巧了,剛好說到人事這塊。";許少航指了指簡諾,“我嫂子有個朋友要進航中,交給你,安排下。";
一句話,現場除了許家那三個,其餘人都驚呆了,簡諾吃驚他就這麼簡單一句話出賣了她,毫無餘地啊。
斯文男王經理更是驚詫的看着簡諾,他沒想到這麼一家甜品店的老闆竟然深藏不露,竟是他們老闆的嫂子,再看看裡面始終淡定喝咖啡的人,這不是他們的市委書記麼?聯想到姓,這關係,已經不敢深想。
要說現場最驚恐的是誰,莫過於沈雅文了,張大了嘴瞪着她的好友,信息量太大,容她緩緩,現場氣氛莫名的僵了下來,淡定的人始終淡定,驚呆的人在慢慢調整心態。
“簡諾,你那要進航中的朋友,不會剛好是我吧?";沈雅文指着自己開了口。
本回了神的王經理,因爲這句話又呆了,難以置信的看着身邊站着的女人,他這個相親的對象。
簡諾汗顏,想着這局面已經混亂成這樣了,索性站了起來,大方替好友作了介紹,“許少,這就是我說的那個朋友,沈雅文。";
“嫂子太客氣了,叫我名字就行。";許少航輕點了頭,“你好,我是許少航。";
沈雅文很爭氣的立馬找回了職場上該有的狀態,“你好,許總。";
簡諾總算鬆了口氣,場面不再那麼尷尬,想着怎麼帶着好友先行離開,以後再慢慢解釋,可有人卻不如她所願。
始終沉默喝咖啡的人,擡了頭,輕開口,“不爲我介紹下麼?";
一直在吃蛋糕看好戲的唐蘇噗嗤笑了起來,“大哥,你這是刷存在感麼?";
許少帆輕嘆,“不被重視就是這樣啊。";
沈雅文這才關注說話的人,狀態值瞬間又從最高點蕩回最低,男神就這麼突然活的坐在眼前,腦袋完全當機。
簡諾忍不住扶額,完全同意唐蘇以前說的話,許家人的孩子氣,真是沒得治了,他能不添亂麼,她實在怕身邊這個迷糊的人突然露了本性暴走啊。
唐蘇突然站了起來,在所有人轉看過來後,伸出了手,溫柔帶着笑意的聲音,“你好,我是唐蘇,簡諾的好友。";
沈雅文瞬間回了神,握上她的手,帶了感激的笑意,“你好,沈雅文,簡諾的大學同學。";
簡諾趁機介紹了裡面那位始作俑者,面無表情的道:“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許少帆。";
沈雅文立馬站直,恭敬的鞠了躬,“你好,許書記。";
許少帆有些訝然她的介紹方式,決定不再逗她,笑了笑,“你好,沈小姐。";
該介紹的都介紹了,沈雅文也識趣的先道別,看向好友,“簡諾,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她是有多期盼這句話啊,“嗯,我送你。";
沈雅文和斯文男又跟所有人打了招呼後才離開,簡諾跟在最後,總算完全鬆了口氣。
到了門口,故意落後半步的人靠近她,低了聲音,咬牙切齒的道:“等我回來好好跟你算這筆帳。";
看着揚長而去的人,簡諾想着,這個回來是什麼時候啊?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做個蘋果塔。
回了坐位,面色淡定的問向對面的人,“要不要試試可露麗?";
“那是什麼蛋糕?";唐蘇好奇的問。
“法國波爾多的傳統點心,也叫卡納蕾,它會刷新你對甜點的一個新認識。";
唐蘇來了興趣,“好啊,我試試。";
簡諾起身,“等下,我去樓上工作室拿。";
待人走後,唐蘇轉對許家兄弟倆道:“我直覺簡諾生氣了,一會肯定沒你們倆的份。";
兄弟倆語塞,唐蘇笑的幸災樂禍,“活該。";
簡諾沒一會就回來了,放了個盤子到桌上,盤子裡確實只有一樣東西,手裡拿了把小刀。
唐蘇轉了盤子看了一圈,圓柱小搖鈴狀,一圈凹槽,外層焦黑的顏色,彷彿很硬,實在不像有多好吃的樣子。
簡諾二話不說,用刀從中間切開,露出裡面嫩黃色的有着蜂窩狀孔洞的內餡,唐蘇這才驚奇,原來這麼其貌不揚,硬邦邦的小東西,竟有這麼柔軟的內餡。
簡諾放下刀,示意她,“開動吧,直接上手。";
就見她拿起半個,兩邊看看,考慮哪邊下口,被逗笑,“咬吧,沒有你想的那麼硬的。";
唐蘇試着一口下去,便有了驚豔的觸覺,嚼了幾下,忙吞嚥下去,又來了一口,整張小臉都有種飛揚了的感覺,這便是簡諾最爲滿足的一刻。
“天哪,這小東西其貌不揚,一口下去驚爲天人啊。";
許少航挑眉,“有這麼誇張麼,看起來就黑漆漆的,像烤糊的。";
唐蘇懶得搭理他,迫切跟好友分享吃到的驚喜,“外層脆脆的,有股焦糖香,咬到裡面卻是溼潤柔軟的,有點像布丁嫩滑的口感,竟然還有種酒味在口腔裡蔓延。";
簡諾笑着回道:“那是朗姆酒。";
“我是第一次吃,這個反差真是叫人驚喜。";唐蘇又咬了一口,嚥下後又問,“這外層怎麼能成這樣,上色這麼深。";
“卡納蕾必須要銅模才能達到這樣的口感和上色,";簡諾認真解釋,“銅模雖然貴卻耐用,法國的甜點師都堅信,銅模越古老,香味纔會越濃郁。";
身邊的人忽的輕咳了一聲,“銅模是我提供的,是不是我也該有份?";
簡諾轉看他,神情認真,“好像不太夠了,剩下的要讓蘇蘇帶回去的。";
“對,我要帶回去給媽嚐嚐。";唐蘇邊吃邊幫腔,這言下之意,你敢跟許夫人搶食?
許家兄弟默默對視了一眼,無言。
唐蘇很快將盤子裡的解決,感慨意猶未盡,幾個人又坐了會,便準備回去,還是由許少帆負責開車送回去。走時,簡諾用袋子裝好兩個卡納蕾,讓唐蘇帶了回去。
水木好奇的湊上來問她,“剛好像看兩邊照面了?";
這麼一提,簡諾耳朵裡彷彿又聽見了沈雅文走時的咬牙切齒,輕嘆了口氣,“工作倒是落實了,我這個隱報軍情的罪也跟着落實了。";
水木在一旁偷笑,簡諾瞪她,“太沒同情心了。";
她本以爲沈小姐今天忙着約會了,應該暫時沒功夫搭理她,怎麼也能安全到明天,她還有時間做個蘋果塔出來減輕下罪名,誰能想到她在晚飯那個時間竟又殺了回來。
真的是殺回來,殺氣騰騰,簡諾嚥了口水,陪着笑臉,“怎麼晚上都沒有燭光晚餐的?";
“你當我是那個沒心沒肺的,還能有心情燭光晚餐?";沈雅文抱臂輕哼。
簡諾瞬間沒了底氣,耷拉了下來,“好吧,想問什麼問吧。";
“問什麼?";突然插進來的聲音驚了坐着的兩個人。
簡諾轉頭,“你怎麼回來了?";
“我只是送他們回去,自然是要回來找你吃飯的。";許少帆坐到她身邊,笑看對面的人,“原來沈小姐也在。";
氣焰高漲的沈小姐瞬間熄滅了,呆愣愣的回打了招呼,“許書記,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