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動物來說,最大的責任就是傳宗接代。而對它們來說,最恐怖的事情,就是死亡了。如果非得找出一種比死亡還要恐怖的事情,那就只有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從未見過弓箭的棕狗就是如此,它們想不通,爲何與這些無毛怪還隔着安全距離,自己的同伴就會死去,一個個都驚恐的嘶吼起來。
恐懼是會傳染的,對人一樣,對動物來說更是如此。
同伴莫名的死去讓外圍的棕狗都驚恐了起來,不去理會被逼入山坳的野牛羣,也不管狗王氣急敗壞的嘶吼,一個個的轉身朝着兩側逃去。
可惜,這麼近的距離再想着逃跑,已經遲了。
往往它們還沒有跑上幾步,便會被呼嘯着追上來的毒箭射中身體,而中箭後的棕狗,結局自然不言而喻。
當越來越多的棕狗中箭倒地,掙扎着慘叫的時候,狗王再看看越逼越近的無毛怪,在死亡的威脅下,它終於發出了撤退的訊號。
可惜,嚎叫聲剛剛傳出口,一支羽箭便準確的貫穿了它的脖子。
能夠逃掉的棕狗,不足百頭,其餘的,都死在了衆人的箭下。
跑出大約百米,棕狗們便停下了,站在一道土埂上用仇恨的眼光看着王昊他們,口中不斷髮出威脅的低吼。
不過在被王虎射翻幾隻後,它們算是徹底被打服氣了,一個個的夾着尾巴,有多遠跑多遠,連回頭都不敢了。
兇惡的棕狗,就在牛羣的眼前被驅散,但牛羣的處境並沒有變好。
因爲剛剛從棕狗羣的包圍中脫身,立刻又陷入了無毛怪的包圍。
和麪對棕狗羣不一樣的是,面對人羣,野牛惶恐的情緒反而安定了許多。
因爲在面對棕狗的時候,無論怎麼跑,都有被追上的可能,但面對這些無毛怪,只要能夠衝出包圍,讓它們跑起來了,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但是,還沒等野牛羣開心起來,牢牢的將野牛圍在山坳中的人羣便從正中間分開了。一個巨大的身影走了出來。牛羣騷動了起來,令野牛非常不安的氣息從巨人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巨人來的剛好,就在王昊打算髮起攻擊的時候趕到了。
看着巨人一人便能擋住半邊山坳,王昊則更加心安了。
隨着王昊一聲放箭。
四五十支毒箭便打着旋,射進了擋在最前面公牛的身體上。
中了箭了野牛,王昊他們便不會再去注意了,哪怕就是野牛的生命力比棕狗強上一些,也不過是比棕狗晚死一會,這樣反而會更加受罪。
隨着弓箭射了出去,早就被棕狗和巨人輪流嚇得魂飛魄散的牛羣終於崩潰了,紛紛朝着人羣形成的包圍圈衝了過來。
中箭的野牛還沒有衝上兩步,便一頭栽倒在地上,在牛羣的踐踏下,很快便喪失了生命。
牛羣衝鋒的時候,王昊他們又射了一輪箭雨,又是數十頭野牛倒在了路途中。
說實話,硬生生被弓箭射死的野牛,只有那幾頭非常倒黴,恰好被射中要害的。其餘倒下的,大多數都是因爲劇烈運動而加快了毒素在體內循環被毒倒的。
經過棕狗和弓箭的洗禮,活下來的野牛,已經不足百頭了,其中,強壯的公牛隻剩下了二十餘頭。
山坳的出口並不怎麼大,恰好足夠十餘頭公牛並排衝鋒。
雖說因爲前面倒下的野牛爲它們的衝鋒創造了不利的因素,但二十來米的距離,已經足夠它們將速度提升到一半了。
“不要以爲牛角是直着過來的,看清楚了,它們會低頭挑人的,一定要看清楚了再抓,如果抓錯了,小心小命就沒有了!”如果是在地球,別說二十多米的衝鋒距離了,哪怕就是一頭被繩子綁起來的水牛在原地發瘋,也沒有人敢空手去靠近它。
但在大荒不一樣,大荒人強悍的身體素質,完全能夠抵擋得住野牛速度沒有提升到最大時候的衝鋒。
當然,有個前提是他們必須得握住牛角。
野牛並非是死物,它們的衝鋒也不是直來直去的,當它們的前方有障礙物阻擋的話,它們就會低下頭,然後用鋒利的牛角猛的一挑,以圖將障礙物挑開,可不要以爲野牛隻會用牛角撞來撞去。
老虎獅子之所以不願輕易招惹野牛,就是因爲它們害怕野牛這恐怖的一挑,運氣好的話會從被牛角挑着摔開,但若是運氣不好,恰巧撞上了牛角尖,那絕對是會被開腸破肚的下場。
如果有工具的話,王昊會用巨網將野牛纏住,然後慢慢收拾它們。如果有時間的話,王昊會讓人挖陷馬坑,別以爲陷馬坑只對馬有用,對牛的效果甚至會比馬還好。
但這些條件他都達不到,沒辦法,最後只能用這種最爲危險的辦法來捕獲野牛了。因爲,他需要的並不是一大堆爛牛肉,而是活生生的,能夠繁殖下一代,能夠將來用作耕地的活牛。
傷亡肯定是少不了的,但在王昊看來,受傷的只要不是自己的族人,哪怕今天就是傷再多的人他也不會心疼的。要知道,王村人因爲使用弓箭的原因,都站在隊伍的最後面,在他們的前面,至少有兩排人。
而且,大荒人的生命真的很廉價,這些外村人如果在自己村子死了,自己只需要賠償他們的部落一些食物就行了,而對王昊來說能夠用食物解決的問題,那就都不是問題。
這不是王昊冷血,而是大荒的規矩就是這樣,人命可比食物低賤的多。
當人羣和牛羣撞在一塊的時候,整個陣型除了巨人那邊,整體的朝後退了一步。倒不是因爲巨人力氣太大,而是因爲巨人的威懾力太大,根本就沒有野牛敢朝着他撞去。
王昊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大荒人捕獵的技巧了。
除了最右邊,有一名壯漢一不小人讓野牛從胯下頂起來甩到旁邊的山坡上除外,其餘的人,哪怕就是被牛角劃破了胸膛,他們也成功的抓住了衝在自己最前面的野牛,並且握着牛角將其控制了起來。
王村的人又舉起了羽箭,只不過,這次他們不需要用射的,這麼近的距離,完全用扎的就行了。
受傷的衆人,自然由後面的人換下來,跟在後面往前衝的野牛,因爲前面被擋住了,空有一身力氣也沒有辦法。
“最邊上的五頭公牛拖出來,要活的,其餘的全部殺掉!”在大荒,沒有心軟一說,這些野牛,因爲脾氣暴躁,公的只能留下來一些當做種牛,其餘的,要多了也沒有用,反而會非常麻煩。
體型遠遠超過人類的野牛被人提着牛角拖了出來,這情景,怎麼看怎麼詭異,就像在地球上,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單手將一名成年人摔來摔去一樣。
野牛聽不懂人話,並不知道,被拖出來反而是放它們一命,激烈的掙扎着,牛蹄亂蹬。不過在衆人的防備下,牛蹄並沒有傷到人。
但面對大荒人的怪力,儘管在地上被犁出了數道深深的痕跡,但這幾頭野牛還是被拖了出來。
不需要王昊吩咐,自然有人將其四肢壓住,綁了起來。
等到將所有的公牛都處理完畢,剩下的母牛和小牛也都慌亂了起來,見衝不出去,只能扭頭回到山坳,亂做一團。
這下,一直等着抓捕小牛的衆人,也有了出手的機會了。
得到王昊的首肯,紛紛怪叫着,衝進了山坳的牛羣中,朝着被母牛保護在身下的小牛撲了過去。
王昊和王村的族人形成了新的包圍圈,用弓箭支援着衆人,但凡發現有人腹背受敵,便是一箭射過去,爲其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