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族長的話,王昊突然笑了起來。
“族長,你是多大的時候埋的碑?”王昊問道。
“十二歲的時候,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碑居然讓我給丟了。”族長仰天長嘆,一臉的茫然。沒碑的話,將無法遷村,而且村子也將不受庇護,想要得到新碑只能去千里之外的主族去取。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村中根本沒有人知道主族到底在哪裡,還存在不存在。
王昊笑了笑,喚過來石力,然後讓他貼着大柳樹,朝巨石的方向走了九步。接着,他將鐵鍬交給王虎,讓他順着剛纔石力走到的地方挖了起來。
不一會,一塊黝黑的石條便被挖了出來。
族長一臉激動的抱着石條便要去塘邊清洗,這時他纔想明白。原來,這麼多年,自己也從那個十二歲的小孩長大了,步子自然就變得大了,以現在的十步去量曾經的十步,這肯定是不行的。
王昊看着那裹着泥土的石條,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便跟着族長去了塘邊。同時,他心裡也在想,是時候將標準長度以及重量這些東西弄出來了,以免以後還會鬧出來族長這樣的笑話。
碑在族長的清洗下,很快便展現出了原本的形象。而王昊,當看到碑的那一幕,腳下一滑,差點掉進池塘裡去了。
王昊的內心是崩潰的,身爲華夏子民,炎黃子孫,族長手中的那塊石碑,他見過不下百遍。每年祭祖的時候,都能在祠堂裡面看到。
一萬頭草泥馬在王昊的內心狂奔。碑的正面書寫着‘王氏宗祠’四個繁體字,背面,用小字寫着禮、樂、修、明、定.....
一看就知道後面的小字代表着輩分。
這,就是族長口中的碑,這就是那保護着村子不被二級生物攻擊的源頭?
看到了碑之後,王昊心裡比不看到碑還亂,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到底是我亂入,還是這石碑亂入?
看着魂不守舍的王昊,王虎走上前來扶着他道:“昊,你怎麼了?”
“我現在很不對勁,很多事我想不通,我需要靜靜。”王昊從族長的手中接過石碑,經過系統的鑑定,他確定,這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碑,除了上面的那些字是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以外,其餘的都很普通。
“哦,我明白了,你跟我說,誰是靜靜,我去把她敲暈,晚上給你扛回來。”王虎咧着嘴笑道,結果招來了王昊的一通白眼。
吃過午飯,族人們冒着頭頂的烈日,向着石村的方向遷徙。
王昊走在隊伍的最中央,抱着石碑。無數次,他想將石碑摔開,好看看裡面到底有着什麼樣的黑科技,普普通通的石碑,爲什麼能有保護村子的力量,還有,石碑上的字到底該怎麼解釋。
這些事,他都問了族長,族長根本就是一問三不知。王昊覺得,這個秘密,他得靠自己來解開了。也許,村子升級爲三級部落之後這些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呢。
王昊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像沒有自己看到的那麼簡單。
因爲要照顧孕婦,隊伍走的並不快,六十里的距離,族人們計劃明天下午趕到。不要嘲笑這個度慢,要知道這可是大荒,沒有現成的道路給你走,更何況時不時的還要碰見一些野獸的侵襲。
也不要說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帶着孕婦一天半走六十里山路,對這些身體強悍到爆表的原始人來說,只要不碰見二級生物,這都是很簡單的。
隊伍分成長長的陣型,王虎等人拿着長長的紫竹拍打着前面的草地,不僅僅是爲了將一些毒蛇嚇跑,更是害怕碰見了大荒上的天坑。
天坑就跟地球上的水井一樣,只不過有的天坑比水井要粗些。天坑的深度有的是十來米,而大多數,則是深不見底。誰也不知道天坑是怎麼形成的,只知道,如果掉進那些被草皮掩蓋住的天坑中,十個人,將有九個無法生還。
王昊本來說要走在前面的,不過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好,走在村子裡面都能撞到樹,所以族長他們硬是將其放到了中間,塞進了一羣孕婦和小孩堆裡。
隊伍的兩側,各分散着幾名腰間懸掛鐵劍的強弓手。但凡看到兩側有猛獸對隊伍虎視眈眈,便是一支塗抹了毒液的箭支飛過去。這一路走來,光是猛獸的屍體,就收穫了四五頭。
除了上次驅趕狼羣,族人們還沒有如此痛快的狩過獵,往常,想要抓住一隻獵物,那是千難萬難。大荒上的動物很多,不論是食草的還是食肉的。
大荒上的人也很強悍,正常情況下不論是食草動物還是食肉動物都打不過人。
只不過,雖然打不過,但那些動物長有腳啊,人們很難才能追得上。
往常出去打獵,都是看中一隻獵物,然後一個族人便衝上去追着獵物兜圈子。等到那名族人追的筋疲力竭的時候,便再換個族人追。依此類推,一直將獵物追到跑不動,然後就是一擁而上,用石斧將獵物擊殺了。
不過這個時候也很危險,在大荒裡,別說狼了,就是老虎獅子都是成羣結隊的,王昊更是見過一個三十多隻成年狗熊和數十隻小狗熊組成的熊羣呢。
萬一追的急了,獵物召集了一羣同伴給你來個扭頭反打,那在族人不在身邊的時候,往往是很危險的。
哪裡像現在,看着數十米開外的老虎獅子小恐龍貌似和族人們保持着一個安全距離。但只要一言不合咱就彎弓搭箭,哪怕射空了也不怕,那些蠢笨的生物從前從未見過弓箭,射空了它們根本就沒有反應,依舊在原地盯着這道遷徙的長龍。
只有射中了,它們纔會圍住躺在地上哀鳴的同伴。只有當第二個同伴倒下,它們纔會夾着尾巴一涌而散。
當然,小恐龍無法夾尾巴,不過它們會縮爪子。
被射殺的獵物,只有肉最多的地方纔用鐵劍或者斧頭砍下來帶走,其餘的部分,將留給大荒上的其餘生物,這也是爲了不拖累遷徙的行程。
族人們看着大塊的肉被拋棄在大荒,一個個心疼的不得了。
王昊也在心疼,不過他心疼的是那張只有一個箭孔的虎皮。
往常族人們狩獵,雖然帶回來的屍體是健全的,不過那皮毛,早就被石斧糟蹋的不成樣子了。而完整的獸皮卻很少見。
那張巨大的虎皮,如果銷製得好,在地球上會是價值千金的寶貝,就這麼被族人們砍了四肢,切下虎鞭,實在是讓他看着心疼外加蛋疼。
族人們初次享受到了縱橫大荒的快感,一個個興奮的不得了。直到碰見了一條盤亙在前方足足有水缸粗細的巨蟒。
巨蟒不知道有多長,但從那小山般的身軀來看,估計能達百米。不過還好它已經吃飽了,懶洋洋的躺在那消化着食物。對於這種不好招惹的生物,族人們明智的選擇了遠遠的繞開。剛開始那種強弓在手天下之大盡可去得的自大心態也被打擊掉了。
等到天色開始變暗的時候,族人們找了一處小山包開始了今天的野外露營。
而一個石村的孕婦,也不合時宜的傳來了一個喜慶的消息。
也許是受昨晚冷雨的刺激,預計還有一個月才生產的她,今天在趕路之後,居然羊水破了。也就是說,今夜她將要在野外生產。
在野外的大荒露營,一點都不能馬虎,除了六堆用來照明的篝火外,更是安排了足足三隊人輪流守夜。每隊十人,兩人坐鎮中間,其餘八人將守在八個方向。
直到確信沒有任何紕漏後,王昊和族長才嘆了口氣朝着那堆被婦女們圍起來的地方看了過去。
已經兩個小時了,那邊的叫聲依舊響亮。對於生孩子,王昊實在是沒有什麼經驗,能做的便只有燒了一盆開水和讓二妞鬆了些止血的草藥過去。
剩下的,便只留下祈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