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荒,有着太多的事情不能用地球上的道理來解釋。
例如怪物攻城,再例如生物的進化。
在大荒,如果有人跟你說,讓你借他一頭鹿當食物,如果不還就天打五雷轟的話。那你直接用巴掌照他臉上乎,絕對沒錯。
不過,如果他跟你發誓,借了如果不還,就失去祖宗的保佑,成爲沒有姓氏的野民的話,那你也別借給他,畢竟在大荒,誰的食物都不夠吃,哪有多的借給別人。
在大荒,最重的誓言就是用姓氏發誓,不爲別的,只是因爲,這個誓言,是真的會實現的。大荒上的野民,至少有一半是因爲誓言沒有實現而失去村子庇護的人。
“我選擇臣服,我只希望,你能放過我們劉村的婦孺。”最終,劉熊還是選擇了臣服,不是爲了他自己,而是爲了劉村那數百名村民。
“那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王昊看着他的眼睛問道,劉熊的臣服,在王昊的預料之中,畢竟,王昊威脅的並非劉熊一個人的性命,而是他們全村的性命。
劉熊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等到鮮血滲出來後,朝天空彈了一下,然後又滴了一滴在地上,口中說道:“黃天厚土爲證,我劉熊今日在此起誓,今後以大河黑森林邊的王村王昊爲主,如若背叛,就讓我的子孫失去祖宗的庇護,從此淪爲野民。”
說完這些話,劉雄就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樣,癱坐在地上。
“很好,你是劉龍的弟弟,又帶兵出過戰,雖說戰敗了,但在你的努力下,卻保全了被俘虜的戰士的性命。現在你哥哥死了,村子又突然少了這麼多可以狩獵的壯漢,你們村子的婦孺必定食物緊張。如果你能在這個時候帶着食物回村,絕對可以順理成章的當上族長。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太苛刻你們劉村。他們要做的事情,和你們在我王村做的差不多,並且,我們王村可以負責你們的食物。”雖說劉村的俘虜並非是因爲劉熊才活下來的,不過,爲了能夠順利的讓劉熊掌控劉村,王昊還是子虛烏有的爲他捏造了一個‘事實’。
劉村也算得上是一個大村,村子裡麪人口衆多,而且最關鍵的是,和王村的距離只有兩天的路程。若是今後將道路修通,一趟往只需要一天的時間。
而劉熊的身份又比較特殊,現在他臣服了,將其扶上劉村族長的位置將會方便許多。到時候,劉村所擁有的銅礦資源和人力資源,就都是王昊的囊中之物。
“他們的食物,和你們吃的是一樣的嗎?”被王昊從地上扶起來之後,劉熊看着他問道。
“食物方面,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這點你就放心吧。”王昊笑道。
聽了王昊的保證,劉熊一顆心纔算放了下來。說不定,依附於王村,將是個不錯的選擇,族人們的生活,也許會比以前更好。
劉村的俘虜,除了選擇正在王村燒窯的劉鳥等人,剩下的都是以劉熊爲首領的。既然劉熊臣服了,那這些俘虜也不需要再捆起來了。
割斷了他們的手腳的繩子,給他們安排了食物和水,王昊便出去了。
外面,王龍正在統計明天跟着他們去王村的先頭部隊,身邊圍滿了人。而錢朵,則正費力的刷着幾口做飯的大鍋。
留下來看守麥苗的四十人,王昊不僅給他們留下了四把弓箭用來捕獵和防身。更是留下了四口陶鍋和兩把鐵鍬還有足夠四十人吃上兩個月的食鹽和作料。
陶鍋自然不用多說,是用來熬煮食物的,而鐵鍬,則是交給他們用來開墾土地和將新尋找到的麥苗挖回來以方便集中看管的。
不論是麥苗施水的次數,還是各種惡劣天氣的預防措施,王昊都給他們說了數遍。
而麥苗成熟後的特徵和收割的方式,王昊更是說的他們耳朵都起繭子了。
隨機挑選了幾個人,連續問了數遍小麥的照料方式和收割後需要注意的事項後,王昊總算是能夠放心的將這些麥苗交給他們看管了。
繁雜瑣事有王龍來操勞,而和麥苗有關的事情,他已經都安排好了,所以,現在王昊反而無事了。
四下找了找,並沒有看到杵着柺杖的王虎,拉着趙雲他們問了問,都說不知道。
一連問了數人都無果後,王昊不禁急了起來。
天已經黑了,王虎又瘸着腿,肯定去不了太遠的地方。而且,王昊他自己也吩咐過,天黑之後不許去太遠的地方,畢竟,大荒實在是太危險了。王虎能去哪呢?
焦急的王昊看也不看,隨手拉住一個過路人衝他問道:“你看到王虎沒有,就是那個杵着三角木頭的瘸腿男人。”
等話說完了,才發現,自己拉着的人正是抱着一疊陶碗朝着拱洞走去的錢朵。
覺得這件事錢朵肯定不知道的王昊,剛準備鬆開她,找別人詢問的時候,卻發現錢朵的目光閃爍,不敢和他對視。
皺了皺眉頭,王昊疑心頓起。抓着錢朵的胳膊對她說:“看着我的眼睛。”
錢朵被王昊抓疼了,咬着嘴脣苦着臉看着王昊。
“我再問你一遍,王虎在哪?”王昊冷着臉說道。
因爲錢朵的表情很可疑,所以讀過幾本和心理學有關書籍的王昊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想讓錢朵說實話,肯定是不能再問她有沒有看到王虎,而是應該很強硬的問她王虎在哪,給她一種自己知道她看到過王虎的錯覺。
錢朵一臉的爲難,咬着嘴脣不知道該怎麼跟王昊說。
看她的神色,王昊更加確定她知道王虎在哪了。
“說!”王昊猛然大喝道。
錢朵被嚇得猛地打了個激靈,臉色瞬間變得雪白,就連手中的陶碗,也都摔到了地上。
顧不得摔碎的陶碗了,錢朵用手哆嗦着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拱洞。
王昊冷哼了一聲,憤怒的將錢朵推到了一邊。腳傷還未痊癒的錢朵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看着急匆匆朝着拱洞衝去的王昊,錢朵咬着嘴脣,一臉委屈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片。這麼珍貴的陶碗,一下摔碎了這麼多,實在是讓她心疼。
沒有時間理睬錢朵的心情,王昊拔出了鐵劍,朝着錢朵指的那個拱洞跑去,他發誓,如果王虎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他一定要讓錢朵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走到洞口,王昊聽見了洞中傳來奇怪的聲音。來不及多想,剛纔順手從竈臺下面抽出來的半截還在燃燒的木頭,被王昊扔進了洞裡。
王昊大喝了一聲:“王虎!”然後就跟隨着飛在空中的火把,衝進了拱洞。
“啊!”
“啊~~~”
一長一短,一尖銳一粗獷的兩聲尖叫從洞中響了起來。
粗獷的聲音,是王虎的,而那道尖細的聲音,則是從一個女人口中傳出來的。
王昊生生的止住了往前衝的腳步,看着洞中衣衫不整手忙腳亂的一男一女,他嘴角抽搐着,尷尬的轉過身,用比來的時候更快的速度朝着迴路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你們繼續,繼續,我什麼都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