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帶棄收好了楠兒的屍身之後,姜好突然神情鄭重的道:“五方傀儡大陣乃是九層石塔的守護之陣,早已通靈,絕不會無緣無故的胡亂攻擊,此事大有蹊蹺。”
“此次復活楠兒妹妹之事,我暫且迴避。”
頓了頓,旋又認真的告誡道:“爲防萬一,楠兒妹妹復活之後,你千萬不要跟她提起我、以及九層石塔之事,天衍玉符與你修煉的玄元虛空訣最好也暫且不要提及。”
詳細交待、鄭重叮囑了帶棄一番後,姜好便徑直返回虛無之處繼續閉關修煉去了。
因之前五方傀儡大陣的自動反應,帶棄心中也是疑雲大起。當下暗道,無論如何,當儘量隱瞞姜好此前所提及的一切事宜。
隨後,帶棄回到了寄居的客棧房中。靜坐下來細思了片刻,又遁入到芥子納須彌的空間世界內,隨意選了處地方,暫且放下心事,認認真真的調整身心。
良久之後,待將身心調節到了最佳狀態,帶棄先在周圍佈下了一座鎮守神魂的法陣,以及一道防護禁制,又將楠兒的屍身取出並放置妥當。
將一切佈置停當,帶棄小心翼翼的撬開楠兒的雙脣,取出那顆九轉玄元丹,以體內的一股神靈之氣將其緩緩渡入楠兒的口中。
片刻之後,待其漸漸化開,又取出姜好之前精挑細選出來的那幾味丹藥,一一緩緩的渡入楠兒口中。
最後,又施展出已修煉至極致之境的回春之術,認真仔細的替其修復體內的一應殘損之處。
如此這般,帶棄不停的施爲,足足過去了數日數夜。隨着冥冥之中一團無形無質的神秘事物猛然撲入楠兒的軀體內,一陣緩慢而細微的心跳聲,在楠兒沉寂已久的體內驟然而起。
如此輕微的聲音,此際卻仿若靜夜裡的一陣驚雷,將帶棄猛然震醒。
聞聲,帶棄不禁一陣大喜,此刻的心中,仿若有一羣野馬在縱蹄狂奔。
按捺住激動而又緊張的心神,帶棄又靜靜的守候了整整三日三夜。期間,不定時的爲楠兒按摩軀體並不斷的渡入神靈之氣。
這日,靜靜的聽着楠兒體內傳出了一陣轟轟隆隆的血液流動之聲,又看着楠兒的臉色由之前的一片煞白逐漸的變得紅潤了起來,帶棄終於鬆了口氣。
隨後,經過一番認真的權衡,帶棄終是將楠兒移到了其所寄居的客房內的大牀上。
接下來,帶棄又細心的陪伴看護了數日。
那日,甦醒過來的楠兒微微睜開了之前緊閉的雙目。
許是經年未見天日,只見其輕輕蹙了蹙眉頭,稍稍的適應了片刻,旋又慢慢的閉了起來。良久之後,才緩緩的吐了口氣,重又睜開了雙目。
隨後,楠兒仔細的打量着房中四處,不經意的轉首之間,卻驀然望見了靜靜的陪護於牀畔的帶棄。
“棄!”
神情激動之餘,楠兒又掙扎着起身,緊緊的抱住了帶棄。深情相擁之中,一時間竟淚如雨下。
“楠兒,你終於醒了!”
緊緊摟住楠兒,帶棄欣喜不已的道。
“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隨着帶棄的一聲迴應,楠兒努力的舉起一隻纖細的玉手,輕輕撫在帶棄的面龐上。
撫了撫楠兒略微有些乾枯的秀髮,帶棄溫聲道:“不,你不是在做夢。此際,你已成功的復活了過來!”
見楠兒終於甦醒了過來,此刻的帶棄也是激動萬分,二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足有盞茶功夫。
“咕嚕咕嚕……”
隨着楠兒體內傳出了一陣輕輕的細響,才匆匆的打斷了二人天人相隔多年之後的片刻溫馨。
聞得那聲輕響,早有準備的帶棄急忙吩咐夥計將之前廚房熬好的細粥送了過來。
隨後,帶棄舉起小勺,親手將細粥一口一口的送入了楠兒的口中。
等到楠兒慢慢的喝完細粥,二人又互相傾訴了一番生離死別之衷情。
沉寂數年纔剛甦醒,楠兒的身體終是過於虛弱,興奮了一陣,不多時,便不由自主的沉沉睡去。
次日,待楠兒休息好了,又進食了一些之前特意準備的滋補之物,又有帶棄不時的爲其渡入神靈之氣,漸漸的恢復了些許生氣,便能多與帶棄說說話了。
數日之後,經過帶棄一番精心照顧,恢復良好的楠兒已可以開始下地活動了。於是,帶棄又陪着她漫步在客棧附近的數條長街之中,優哉遊哉的閒逛了起來。
又過了大半月,隨着每日裡各種滋補之物不斷的服食下去,期間又有帶棄經常爲其渡入神靈之氣,楠兒的身體漸漸的完全回覆到了以前的狀態。
這一大段時間,帶棄除卻經常會去虛無之處修煉之外,基本上什麼事都沒幹,也沒有再去棺材鋪子裡承接刺殺任務。
終日裡,只是陪着楠兒閒話之後的一些經歷,偶爾也會陪其在墜星城中四處遊玩,併爲其添置了不少衣飾。期間,二人自是少不了一番繾綣纏綿。
這日,二人逛了許久,楠兒面上已現出了一點疲乏之色。於是,帶棄便攜着其就近步入了之前與西門長空經常一起喝酒的那間酒樓。
因帶棄也算是熟面孔了,方一進入酒樓,早有那一衆侍者熱情的迎上前來。
其中一位接待過帶棄數次的年輕女侍熱切說道:“公子似乎好多天未曾惠顧了,很不巧,您常定的那個雅間今日已被別人預定了。您看看,是不是另選一間。”
“沒關係,你看看,再幫我另選一間吧,也是兩個人的雅間。”帶棄不以爲意的微微笑道。
“好的,請公子和夫人隨我來。”年輕女侍乖巧的說道,隨即上前爲二人引路。
聞得那位年輕女侍喚她做夫人,一旁的楠兒一張俏臉瞬時泛起了一片緋紅,一時間更是顯得嬌豔動人。
此時,帶棄又輕輕牽起了楠兒的手,楠兒擡首望着帶棄便是嫣然一笑。
就在諸人對話之際,恰巧門外行入了一羣衣着華麗、氣質非凡的青年男女,其中一位貴公子模樣的俊俏青年,直直的望着楠兒展顏一笑的剎那風情,一時竟呆住了。
呆呆的望着楠兒漸漸遠去的倩影,良久之後,那位貴公子纔回過神來。
隨後,那位公子急急的喚過旁邊一位青年男侍,眯起雙目,淡淡的問道:“剛纔那兩人是什麼來頭。”
“少東家,小的也不知道他們的具體底細。之前,只見過那位公子與一位老者時常過來喝酒。”
似乎極爲畏懼面前的那位年輕貴公子,男侍俯身低首、小心翼翼的答道。
“怎麼,劉公子,看上方纔那位美女了?的確算得上是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你們墜星城幾時竟有如此絕色?這般傾國傾城之姿,只怕是整個獸人大陸也挑不出來幾位!”
旁邊一位青年公子此時也由衷的讚歎道。
“之前那位絕色美女應該不是墜星城之人!不是本公子誇口,這墜星城附近方圓數萬裡之內,哪個地方有美女,有哪些美女,本公子都是一清二楚,方纔那位應該是新近纔來到這墜星城的。”
雙目一翻,那位劉公子面上露出幾分自傲,旋又向身畔一人陰沉沉的吩咐道:“小三子,你立刻去給我細細的打探一番。”
“是,公子!”隨後,其身旁的一道身影急忙躬身應道。
交待完畢,由一位年輕女侍引路,那位劉公子領着一衆青年男女舉步進入了酒樓最頂層的那間最大的雅間之內。
此處酒樓乃是那位劉公子家的產業,一應酒菜上得自是極爲的迅速。片刻之間,便上齊了滿席酒菜。隨後,一衆青年男女便是一陣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就在席間衆人推杯換盞、酒酣耳熱之時,之前那道身影匆匆的行了進來。
端坐於宴席主位的劉公子迎面望見那人進來,環視了在座諸人一眼,大大方方的說道:“小三子,打探清楚了嗎?此間沒有外人,你且仔細說來聽聽。”
“是!稟報公子,小人已探聽明白,之前那位青年男子喚作虢西海,具體修爲境界不甚明瞭,只知其長期寄居於城中的一間客棧之內。那位年輕女子乃是大半個月之前突然出現的,二人皆不屬於墜星城之人。”
話說了一半,小三子猶豫了片刻,又吞吞吐吐的說道:“此外,那位青年男子,與,與城中那處棺材鋪子裡的一位老人過從甚密,時常結伴來此喝酒。”
“什麼棺材鋪子,說清楚些,墜星城中的棺材鋪子多了去了。”見對方有些語焉不詳,劉公子不禁有面色微微一沉。
“是,公子,那,小人就斗膽說了。就是,就是那處煙雨樓的……”眼看着對方有些不滿,小三子支支吾吾的說道。
那小三子話尚未說完,衆人只聽得“咣噹”一聲響。
聞聲一望,卻是那劉公子一時失手,將手中的金盃落在了地上。
見衆人紛紛舉目望來,劉公子急忙掩飾住面上一閃而逝的驚惶之色,匆匆俯身拾起酒杯,故作鎮定的說道:“一時手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三子,此事辦得不錯,你且先下去休息,回頭再給你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