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走到近前,衆人方纔看清,那兩尊雕像所塑造的乃是兩位神情威嚴的中年男子。其中的一位,手中持着一條以蘆葦編織而成的繩索。另外一位,則手牽了一頭背生雙翅、面目猙獰的猛虎。
陡然發現面前的兩尊雕像與昔日鎮闢之城內、神圖教所召喚出來的那兩尊神像一模一樣,帶棄不禁一陣詫異。
就在此時,卻見旁邊的青衣老者恭恭敬敬的朝着那兩尊雕像行了個大禮,口中喃喃低語道:“弟子望鄉臺子桑望鄉,拜見兩位老祖!”
“望鄉臺弟子子桑澹泊、九鬼紅蓮,拜見老祖!”見此情形,子桑澹泊與九鬼紅蓮也急忙拜伏於地。
心念一動,一旁的帶棄隨即也準備躬身致禮。
豈知,才堪堪垂下了頭,尚未來得及躬身,面前的高臺上忽然傳出了“喀啦啦”的一陣輕響。詫異之中,帶棄急忙擡頭望去。
卻見那兩尊雕像竟神奇的自動轉過了身去,從之前的正面對着衆人變成了相互對望。無形之中,卻無巧不巧的避開了帶棄的躬身下拜。
隨着衆人莫名其妙的退避到一旁,高臺上的雕像處卻再次傳來了一陣“喀啦啦”的輕響聲。就在衆人的一陣瞠目結舌之中,兩尊雕像再度自動的轉了起來,最終,神奇的恢復成了面對前方的原貌。
一時間,殿內幾人皆不明就裡,只當是兩位老祖顯聖,並有重要的事情將要傳達。
青衣老者更是激動的走到一側,隨手提起牆角處斜斜倚着的一條長槌,朝着上方的一面大鼓急急的敲了起來。
此鼓以夔牛之皮製成,此槌乃是用雷獸之骨所煉,敲擊之時,鼓聲響徹方圓五萬裡之外,威震六合八方。
瞬息之間,隨着一陣“轟轟隆隆”的如雷鼓聲疾疾的響起,殿外的羣峰之中突然躥出了一道道強大的身影。
一道道身影大多是些白髮蒼蒼的老者,少有正當盛年之輩。似乎先前各自隱匿於一處處洞府之中閉關修煉,聞得鼓聲召喚,便齊齊的趕了出來。
略一感應,帶棄頓時驚奇的發現,對方居然都是些天聖之境乃至真聖之境的強者。
一位與青衣老者一般的垂垂老朽最先闖入殿內,定定的望着堪堪將手中骨槌放好的青衣老者,大笑道:“哈哈哈!望鄉,原來你這個老傢伙也灰溜溜的敗退回來了!”
似乎相互之間十分熟悉,熱絡的與對方打了個招呼,青衣老者調侃道:“怎麼,司馬忘川你個糟老頭子,似乎你的忘川河比我們望鄉臺還要丟得快啊。”
面對青衣老者的譏諷,不以爲意的淡淡一笑,垂垂老朽解釋道:“沒有,我也是不久之前纔剛剛到的,丟得最快的當屬獨孤斷腸的鬼門關了。怪了,許三生還沒有出現,莫非,奈何橋還在堅持之中?”
頓了頓,終是忍不住好奇的道:“對了,怎麼突然敲響了雷鼓,莫非發生了什麼大事?”
青衣老者神情鄭重的道:“還請稍安勿躁,且待大家都聚集了,老朽再另行分說。”
又過了大半晌,隨着一位鶴髮童顏的黑袍老嫗踏入了殿內,早已齊聚的一衆強者紛紛躬身行禮道:“弟子拜見孟婆師叔!”
“方纔是誰敲響了雷鼓?”
擡眼望了殿內衆人一眼,微微掠過帶棄三人,目光落在青衣老者身上,黑袍老嫗親切的道:“原來是望鄉回來了啊,怎麼樣,之前大戰,有沒有摸清對方是何底細?”
微微躬身行過禮,青衣老者認真的解釋道:“稟報師叔,方纔是弟子敲響了雷鼓。至於對方的來路,除了明面上黃泉之地外圍區域那十宮勢力之外,其背後,隱約是一個喚作天外天的神秘組織在暗中協調串聯。”
“哦?!果然是那個傢伙在背後搗鬼!”
似乎隱約知道天外天存在着一位高深莫測的神秘主腦,黑袍老嫗狠狠的頓了頓手中木杖。待回過了神來,又繼續追問道:“是了,方纔,你又爲何敲響雷鼓?”
隨即,青衣老者繪聲繪色的將之前兩尊雕像的異常複述了一遍。末了,喜形於色的道:“莫非,兩位老祖已然察知了黃泉宗門即將面臨危厄,特意顯聖示諭?”
緊緊蹙起雙眉,黑袍老嫗面色凝重的道:“不然,兩位老祖在前往探索那虛無縹緲的碧落魂界之前,曾經言及此行將會十分危險,並已將所有事宜安排妥當。此時此刻顯聖,只怕是另有蹊蹺。”
待仔細沉思了半晌,旋又對着殿內衆人分派道:“速結五天五地星斗大陣,且讓我施法探詢一番!”
隨着一聲號令,除卻帶棄三人,殿內所有的強者皆圍繞着黑袍老嫗,按部就班的分成了三撥,並各自集結了一座古怪的法陣。
一個個強者手中各自掐着神奇的法決,口中喃喃的唸叨着神秘的咒語。漸漸的,冥冥之中,在三座法陣之間各自降落下了一道神異的氣息。
三道氣息各有不同,隱隱之間卻相互有些關聯。
須臾之間,三道氣息交織纏繞着,在殿內掀起了一陣輕微的氣流。
恰在此時,但見佇立於三座大陣之中的黑袍老嫗猛然一頓手中木杖,口中疾疾呼號道:“皋!敢告諸天萬界!日月星辰、天地震雷……”
詫異於對方也修習過諾皋之書,帶棄急忙聚精會神的將目光盯了過去。
頃刻之間,那陣輕微的氣流便迅疾的盤旋起來。隨着星星點點突如其來的神秘氣息不斷的加入其中,盞茶功夫之後,氣流之中便逐漸的形成了一副神奇的場景。
無數目光注視之中,在一團光暗互相交織的龐然漩渦內,兩道面目模糊的身影淡淡的顯現了出來。
憑藉着大致的身形,殿內一衆強者已能夠確認,法陣中的兩道身影便是黃泉宗門的兩位老祖。
“弟子拜見神荼、鬱壘兩位老祖!”
於是,在黑袍老嫗的率領下,一衆強者急忙躬身行了個大禮。
身處角落之中,心中已隱隱有了些匪夷所思的揣測,此次,帶棄索性沒有隨着衆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