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仙觀前。
得知胡云生已伏誅且死在哪吒三太子手中。
王方平還是頗爲高興的。
雖然早就知道胡云生不會有好下場,便是活着也再難掀起大風浪,但像那種得罪後就潛在暗中,便是實力不夠花上千年時間各種算計,都要找機會報復的傢伙,就心底而言他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這下死了好,死了好。
而且總有千日做賊而沒有千日防賊的說法吧。
“哈哈哈,啓陰神君,久聞大名。”一位龍君穿戴者全身冠冕大腹便便的行來拱手一禮。
“哦?您是?”王方平疑惑道:“還未請教。”
“我乃是南瞻部洲東土涇河龍王。”龍王笑道:“聽聞東海龍九子敖祥心高氣傲都願入你門下。”
“今日見面果是名不虛傳。”
“我那涇河坐治渭水等關中各路水系。”
“乃是南瞻部洲東土最是人文薈萃之地,舊日的秦都咸陽而今的漢國大都長安,皆在我水系掌控範圍之內,而今這城市可是雲集人口百萬,城市裡說不盡的繁華與妙處。”
“到時神君若是遊歷東土,務必支會老龍一聲,來我涇河龍宮一遊。”涇河龍王無比熱切的說着。
“哈哈哈,一定,一定。”王方平微笑着說。
心想莫非這位涇河龍王就是五六百年後和某位袁姓算命先生打賭,爲了贏得賭賽多下了幾分雨後被玉帝派人使魏徵夢中監斬的倒黴龍?看起來還是頗有些氣度的嘛。
才應付過了涇河龍王,不一會又來一位龍君。
王方平心下暗歎。
以前啓陰山君不過聞名傲來國周圍列國。
看來今日三仙山之會後,天下四洲之地都會有些名氣了。
如此不免又是一番應付。
再過得片刻各路仙真和門人陸續進得洞天山門,龍九等人之法力化身也自隨行而來,就與三位仙真往內移步觀中,先過一仙園見得一殿名爲地仙,雲氣深深、仙光飄渺內裡不與其他觀同,不着任何三清神像之類,只上方爲天、下方爲地、鎮元大道君代表爲天下地仙所奉行之大道屹立在天地之間。
等到再往內不斷穿門過戶就出得尋常門人常駐的觀中。
仙真所居自有仙府。
三位仙真往日各居其峰,仙君爲洞天之主自又是不同,乃在三仙山三峰之上新設了雲海天宮。
道觀之後有云路直上。
王方平看那天宮式樣與多子國極爲相類,心想此方世界天庭爲天地正朔,真是影響天上、地下、仙境、洞天真的是方方面面,又在引領下踏得雲路。
三仙觀這雲路設置的頗爲有趣,但有人踏上去就在腳下升起一團雲朵,然後帶着雲上之人沿着雲路斜着高速極掠,只消片刻就能上到雲海天宮宮門前。
神將守候,童僕司迎。
元氣化生天花亂墜,天光顯出瑞彩千條。
雲龍與火鳳長空共舞,仙風伴青松顯勝雲端。
卻是好一番仙庭氣象。
“列位道友請了。”道源道人率先行至宮門前再行迎客。
至清道人引着羣仙直入宮門。
坤元道人不時穿行在各路仙真大神之間盡顯玲瓏使衆仙神不覺輕慢。
入宮門再經七重仙殿。
最後入得第八重就是雲海仙宮的正殿所在。
九爲數之極。
所謂高居九重。
天庭之天宮玉皇臨朝之凌霄,正是天庭之第九重寶殿。
三仙君自居其下八重以示對天庭玉皇大天尊之禮敬不行僭越之舉。
“道友請。”
入得八重寶殿之門戶,王方平見寶殿正對主位有三,居雲臺之上平級而上坐,顯然是三位仙君之位,餘者往下層層低坐左右分列直至殿門,坤元道人招呼他直接到左方上首處第一排最外几案前。
左者爲尊又是第一上首真是當他極貴了。
龍九見了走到王方平主幾後方的隨行人等几案前左右一瞧,笑道:“我這回是佔了神君的光,不然縱是當了天仙階水神,也休想坐的這般靠左靠前啊。”說話間自上方俯瞰下方其他几案,許多大江大河水系龍君都排在後面,明明自己只是與神君的隨行人員,心中一時間也竟有些意氣風發之感。
蛟王與步師平也是各具歡喜。
這時啪嗒一下遠處傳來酒樽按落之聲。
王方平眉目微皺。
今日來與會的不是真仙就是大神,個個都具大能,萬萬不會像凡人那般失誤打翻酒樽之類,莫非是有人蓄意惹事?忙將注意放過去,而寶殿中仙人目光無不注目。
只見注目之處。
乃是左席首席往下鄰坐一羣地仙法脈的仙真之席位,打翻了酒樽者,恰是一羣地仙中爲首的一位,看樣子身份地位不低,只是不知爲何,這位仙人正滿懷敵意的怒視着自己。
沒由來的。
心底感到一股壓迫感。
等等?壓迫感?不是來自單純的敵意?更是氣數上的直接反應,而且感覺還很強烈。
情況有些不對。
瞬時間王方平的心情從此前的參與盛會被各路仙真、大神的友好追捧中拔了出來,也顧不得氣數觀法會消耗氣數,直接短暫的來了個瞬開瞬關。
驚鴻一瞥之下。
王方平發現足有十數道氣數壓在自身氣數之上。
這是直接的、赤果果的壓,也就是說,有人要對付自己,而且已經決定付出行動,偏偏這十數道氣數之壓迫來源感知之下竟是不遠處的十數位地仙?
這如何可能?
自己從來不認識這羣地仙?何時與之結怨?竟是想直接對付自己?
簡直是莫名其妙。
心底如此想着,但到底是在盛會之上,只暗記於心暫時不表。
“雲青子。”心塵道人拉住雲青道人暗中不住示意連連搖頭。
雲青子恨恨坐下,傳神道:“道源、坤元幾位道兄委實可惡,竟叫那啓陰山君坐在左上首席位之上,而叫代道君而來的清風、明月兩位師弟和同門坐在右上首席。”
“雖同爲上首,但以左爲尊。”
“心塵子你們能看的過去?”
心塵道人道:“今日乃是道源幾位大喜之日。”
“此地他等又是地主。”
“主人家怎麼排乃是主人家之事,我們乃是爲賀,又是有所求,豈能做那喧賓奪主之事?”
“就算有事也當在此會之後解決。”
雲青子道:“我只是見道源、坤元幾位道兄對這位啓陰山君實是過於重視了。”
“簡直有些重視過頭。”
“實是忍無可忍。”
心塵道人目光一凝,兩人相處數千年,他還不知雲青子之性?忍無可忍的絕非什麼席位之爭,分明見得三位仙君對啓陰山君過於重視,重視程度竟還在同門之上,而自己這一行人乃是爲謀求靈根靈機而來。
這時想都不用想三仙君會將或已將靈根之靈機如何處置了。
這也罷了。
雲青子毫不在乎啓陰山君所謂“老君門下”,但卻不能不在乎三位仙君此時之重視。
老君太高太遠,啓陰山君休說只是太清門下,就是真的“老君門下”,只要不是其他大能以大欺小,都不會過於插手門下之事,門下吃點虧受點劫說不定還道是歷練,但三位仙君呢?
有三位仙君此等程度得重視與支持。
自己這一行仙真還有機會拿到天地靈根之靈機嗎?
休說雲青子此時惱火,便是自己連同其他同來之同道都是惱火萬分,但再惱火靈根是人家之物,人家想怎樣處置就怎樣處置,而且尚且只是猜測之中,怎能在此盛會之上無禮?
“雲青子道友?”道源道人看向雲青子道,面色不愉:“不知何故打翻酒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