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驚魂時分
獸潮！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代表了末世最殘酷的生存考驗完全開啓，更讓現場衆人呆滯。
連李紹榮都愣了。
楚飛也深吸一口氣，強制冷靜下來。
獸潮真的爆發了，楚飛也有點慌。
雖然已經知道獸潮一定會爆發，但真爆發了，該慌還是要慌。
別看先前出去殺了一圈感覺很嗨，但其實楚飛已經計算好了概率問題，那種突發情況下，固然人類這邊準備不夠充分，異獸更不充分。
反正最差最差，楚飛也能保證自己完整無缺的返回飛虎城。
但獸潮全面爆發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這時候可不是出去轉一圈打一槍就跑了，而是要堅守陣地，死戰不退。
此刻楚飛已經通過感知之風感受到了遠處傳來的、隱晦卻浩瀚如海嘯一般的奔騰聲。
根據聲音，楚飛判斷的結果是：大半個飛虎城都被包圍了，距離最近的已經逼近飛虎城十公里的樣子，最遠的在三十公里之外，更遠的楚飛就難以判斷了。
不過就算是十公里的距離，也只能是“估計”，這個距離已經超過了精確計算的範圍。依靠次聲波計算，誤差可達兩百多米。
但不等楚飛進行更多計算，李紹榮這邊收到了前面傳來的畫面，是無人機拍攝的，不過也是無人機最後時刻拍攝的。
無人機拍攝的畫面是：一片紅色的光點，覆蓋了天空、樹梢、大地、河流。
因爲是黎明前，天地一片昏暗，又是陰天環境，加上無人機飛的又比較高，所以只能用紅外線拍攝，最終得到的就是這麼一個鬼畜的畫面。
而最後的畫面，是一隻“雄鷹”撲下，隨後就不斷翻滾、畫面開始扭曲最終消失。
之所以雄鷹要加引號，是因爲紅外線拍攝很模糊，勉強能分辨出一些特性，但不夠明確。只能說，應該是鷹隼類的東東。
不過不管是什麼東西打落了無人機，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獸潮真的爆發了，而且還是水陸空一體化的獸潮。
楚飛沒有經歷過曾經的獸潮，但也通過虛擬中心看到過一些片段。
根據那些片段判斷，眼下這個樣子的獸潮，顯然有點不太常規。
各種異獸協同作戰、水陸空三位一體進攻、提前兩個月積蓄力量並暗戳戳搞垮整個高牆，這些都是今年爆發的新花樣。
過去的獸潮，兩個月的時間基本上已經進入後半段，快的都已經進入尾聲。但現在，卻纔剛剛開始。
總之，這情況真的很不對勁。至於說背後是否有“人奸”洪慶新的原因，楚飛也只能表示——應該不止！
其實先前的採訪中，以及和二師兄的問答中，楚飛有一個猜想沒說，那就是：楚飛懷疑洪慶新並不是真正的大BOSS。
其實不僅僅是楚飛這樣想，現在飛虎城內那可憐的公開交流平臺上，也在流傳着這個說法。
道理很簡單——那洪慶新面對楚飛時表現太過狼狽，看起來撐死也就是四級異獸（相當於9.0級別修行者）的戰鬥力。
而獸潮的爆發是需要獸王的，以洪慶新的“力量”，顯然無法號召並鎮住這麼多異獸。
雖然洪慶新說自己融合了腦獸的母巢，但能被洪慶新融合的腦獸母巢也不見得強大。
疑問很多，但此時已經沒時間讓楚飛猶豫了。
按照現在拍攝的資料、以及感知之風探索到的信息，獸潮前鋒、主要是飛行類的，可能在10分鐘後抵達；而獸潮主體，將在20分鐘後抵達。
楚飛簡單和李紹榮說了一下情況，就匆忙返回曙光學院。
作爲“四師兄”，楚飛現在需要回去找二師兄、乃至師父吳庸商量一下情況。
雖然二師兄小心思很多，師父情況不明，但楚飛相信，兩人只要不是傻瓜，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搞事。尤其是心思賊多的二師兄。
至於大師兄、三師兄，還在保持低調中，楚飛暫時也只能不聞不問。
看到楚飛過來，二師兄正在和吳庸交流。
楚飛第一時間啓動了心靈探索…咳咳…心靈力量感知。
果然毫無意外的在二師兄這裡感受到了沒有羨慕只有嫉妒的情緒。
而在吳庸這裡，楚飛一開始什麼也沒有感受到，再仔細感受一下，楚飛瞬間驚悸。
朦朧中，楚飛好像看到了一片無邊的、陰雲翻滾的世界，其中這翻滾的烏雲，隱隱構成了一個扭曲的頭顱，佔據半邊天空。
這個世界似乎有超乎想象的吸引力，要將楚飛的靈魂拖下去。
好在這時候智慧樹種子滴溜溜轉了一圈，陡然切斷了這詭異的畫面，楚飛才豁然驚醒。
不過這一切都是瞬間。
吳庸若有所思的看着楚飛，“摸到了心靈力量感知的門檻？”
楚飛尬笑，“剛剛有些感悟。感覺……挺好玩的。”
吳庸淡淡的說道：“心靈的世界，你現在瞭解就行了，不到9.0不要深入接觸。”
楚飛：“爲什麼要9.0？是因爲算力嗎？”
“算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最重要的是9.0以後宇宙腦將進一步蛻變，初步具備超物質的特性。這時候的宇宙腦才具備承接心靈力量的根基。
你現在就算能感受到心靈力量，就算能稍微借用一點心靈力量的好處，但也只是初步感受。
在非物質的世界裡，8.0的覺醒者只是一個幼兒而已，還是吃奶階段。
只有到了9.0之後，纔可以吃肉。
這是生命發展的規律，不管你現在算力多少，幼兒就是幼兒。”
說到這裡，吳庸稍微一頓，仔細解釋道：“雖然大數據修行的終極目標是超越自然，成就純數據生命。
但在現階段，伱還沒有超越自然，依舊在方方面面受到自然中各種因素的影響。”
楚飛乾笑兩聲，不得不表現的乖巧一些。
吳庸轉移了話題，“獸潮馬上就要抵達，我們也沒時間耽誤了。針對這次前所未有的獸潮，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同時要做出最大的努力。
可以肯定，面對如此規模的獸潮，我們現在的防禦和準備是遠遠不夠的，所以要做好艱苦戰鬥的準備。
根據過去的經驗判斷，第一波攻擊可能會持續一個周左右。也是最難熬的階段。
如果能撐過一個周，就勝利了一半。”
“一個周！”楚飛重複一聲。
吳庸沉吟片刻，看着楚飛說道：“楚飛，對於你的情況，我有三個想法，你看看喜歡哪個。
第一個，組建一支飛行的戰隊，專門針對空中的力量。屆時可以劃給你一個高射炮的班組。
第二個，救急隊員、或者說救火隊員。你帶領幾個精銳的、尤其是高速移動的高手，活躍在戰線的各個方位。一旦戰線吃緊、或者哪些地方被突破等等，你們就頂上去。
第三個，延續你先前的風格，組建一個野戰精英小隊，專門外出狙殺異獸中關鍵的存在。”
楚飛沉吟起來。
吳庸繼續說道：“你前面已經表現的太過優秀，現在就不能太平淡。虎頭蛇尾可是大忌。
尤其是你作爲曙光學院的四師兄，關鍵時刻總要有帶頭作用。
退一步說，在這個危急時刻，任何人都不能置身事外。
你就算是跑路，也無處可逃。獸潮爆發，可不是飛虎城的問題，而是蔓延幾百公里、至少波及十幾個高牆的超級災難。”
楚飛嘿然笑了，“師父，我不是在猶豫做不到，而是在思考怎麼做。
昨天我既然敢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一意孤行並孤軍深入，那現在自然不會退縮。
但我認爲，這三個方式都不符合我。我更希望一個人戰鬥。
我自己，就是一支軍團！”
“不需要人配合？”吳庸疑惑的看着楚飛。
“不需要！”楚飛說的斬釘截鐵，“我會飛，我會感知之風，我的算力超過九萬分，野外一個人隱藏更輕鬆，而且我…嗯…我還掌握了一些底牌。
帶着普通的覺醒者，不見得能跟上我的戰鬥節奏。
而頂級的覺醒者，只怕又看不上我這樣的新人。
綜合考慮之下，還是一個人戰鬥更好。
我可以定期將戰鬥視頻分享。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直播。”
吳庸定定的看着楚飛，忽然笑道，“你還有怎樣的底牌？”
“師父，既然是底牌了，當然不能說了。”
“我也不能？”
“這是我底牌。”楚飛堅持着。
對於底牌的問題，楚飛說的理直氣壯。末世中，誰沒有底牌啊，有底牌才正常。
在吳庸面前，是不能撒謊的，當然可以換個說法——比如算力的跑分，楚飛現在已經開始向19萬分衝刺，但要說‘超過9萬分’也沒毛病。
月工資兩千和月工資兩萬，有一點是一樣的，都超過低保工資了嘛。
再說了，楚飛很清楚，以自己現在表現出來的情況看，若說自己沒有底牌，自己都不會相信。
有時候，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一點、真的是一點而不是億點啊。
果然，吳庸也不再堅持，想了想說道：“你既然決定了，那就堅定的走下去吧。
不過現在這個時刻，一旦做出決定，後面就很難更改了。”
楚飛點頭，“放心吧師父，我明白的。而且我一定不會給曙光學院丟人。”
吳庸笑了，“那好。你現在也是四師兄了，需要什麼，直接去倉庫直取。
哦，對了，你上次的獎勵還沒用完吧。嗯……算了，你隨便用吧。不過倉庫裡一些貼着應急物資標籤的，動用之前最好打個招呼。”
“好的。”
又簡單說了下注意安全等等沒用營養卻必須的話，楚飛就離開了。
但一直返回到曙光戰隊這裡的研究基地，並關上大門後，楚飛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幾乎同時，背後有冷汗滲出。
原來，楚飛臉上的微笑都是強撐着的，關鍵時刻完全是用智慧露珠保持一種絕對冷靜和絕對理智，並用宇宙腦強大的算力覆蓋了本身的情緒等，才能暫時保持冷靜。
而現在，楚飛剛解除這些手段，無盡的後怕就涌上心頭。
感受到吳庸的“心靈”後，楚飛幾乎被嚇傻了。
意識世界裡，那無邊無際的陰暗、佔據半邊天空的扭曲面容、以及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墮落與邪惡，無一不讓楚飛心驚肉跳。
當然，對於觀察到的東西，到底如何稱呼，真正的名稱是什麼，楚飛暫時不得而知，只能“強自命名”爲心靈世界、或者心靈、或者意識空間、靈魂空間、精神空間，等等。
但不管那是什麼東西，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裡的情況表明吳庸沒有表面這麼和善。
也許此前三師兄看到吳庸“吃人”的情況，可能是真實的。
但問題是，以吳庸的修爲，爲什麼會被三師兄發現？爲什麼三師兄發現如此機密的事情，還活蹦亂跳的？
問題似乎更多了。
不過楚飛馬上又想到了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宇宙腦的缺陷——情感。
一直以來，宇宙腦包括前期的思維模型，走的其實都是絕對的數學思維，這是一種絕對理性的思維模式。
但人類是有感情的，喜怒哀樂、恐懼墮落、情感的昇華、心靈的懺悔，等等，各種各樣的情緒，這些情緒，應該如何用數學的方法表達？
如果無法用數學的方法表達，那宇宙腦就是沒有情感的機器、一個純粹算力的機器。這樣的宇宙腦真的可以承載生命嗎？尤其是人類的意識？
不過這個想法只是在腦海中轉了一圈，就丟到了一邊。
現在不過才突破8.0而已，宇宙腦還是一個幼崽，距離頂級大佬還有十萬八千里，現在想這些完全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現在擺在面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生存、變強！
獸潮爆發，誰都無法置身事外。
深呼吸數次，楚飛開始思考眼下。
獨自外出戰鬥，是昨天戰鬥後就堅定的想法。
也許，強者註定是孤獨的，只有弱者才成羣結隊，不接受反駁。
而後，楚飛想到了自己剛剛研究的“紅外線鷹眼法術”，先前還在猶豫用不用呢，現在看來，只能自己用了。
要不，再檢查一遍？這給自己用和給別人用的東西，哪能等同對待呢。
然而還不等楚飛重新檢查，淒厲的警報響起：
獸潮已經逼近3公里，即將發起攻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