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隨弋聯繫了羊高澹,說了一會後,她掛下電話,說:“玉礦那邊已經開採出了一部分,價值大概在三億美元,先拿隨唐齋的四十億資金轉入這些公司運轉,維持一段時間後,隨唐齋也大概能消化這些玉石了...玉礦那邊的開採若是順利,三撥調轉銷售就能補全這些公司空缺,資金問題就這麼處理,至於商業運轉方面,我不大懂,你們兩個全權處理吧”
隨弋的意思是她只當最大的股東,具體的實權操作還得仰仗這兩個早有公司的人。
宮九:“我不幹,老子一個公司就忙死了,去倒墓都沒時間了”
花妖非;“我也不幹,難道你們都沒發現我最近憔悴了很多?”
隨弋:“...”
三人都看向了林雲。
林雲翻着白眼:“別看我,這方面我真不懂,而且我已經三天沒睡好覺了”
那就沒辦法了,只能找一個國際經理人代爲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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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事情已經定下,高考完的隨弋也就恢復了那閒散的日子,練練劍,看看書,寫寫字,偶爾跟一些朋友見面喝茶,走走附近山水,收購收購一些文物,十分從容。
阿骨那也隨行在她後面,乍一看起來就像是忘卻了滅族之恨似的,宮九卻是提醒隨弋,這人沒準是在尋找機會...
殺死隨弋或者判定隨弋到底是不是真兇,都證明這人居心撥測。
隨弋也只是一笑了之。
直到半個月後,隨唐公司主址定下,就在市區繁華地中心的一棟大廈,四十層高。一二三三層是隨唐齋所在。
移址那天依舊是一個典禮,挺盛大的,不少媒體都到了,只是納悶隨唐齋到底是一個珠寶公司,要這麼一整座大廈當主址,是不是太奢華了。
直到林雲說這是隨唐公司總部,隨唐齋是麾下一部分。另外幾部分...
雲家的那些公司高調併入隨唐名下。也是在那一天,經由這些媒體人的文字跟影像,被人所知...
隨唐。這似乎意味着一個時代正在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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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唐是一個大公司,除卻正在整合的大部分公司之外,隨唐齋絕對不容小覷,很快人們就發現隨唐齋在銷售部之外另外搞了一個部門。
——典當鋪。
典當鋪?這個在古代十分盛行的行業在如今也並非鳳毛麟角。隨弋應該得感謝風雲變幻的歷史並未將這一文化斷層,所以隨唐齋搞出一個典當鋪也不算是特別稀奇。而來典當的人卻不多。
“很正常,會來典當的無非是有錢人跟窮人,有錢人嘛,若是典當。大多數已經自認爲是寶物的物品,這種物品他們寧可在自己圈子裡直接尋找買家,也不會低價死當給典當鋪。就算不是死當,他們也覺得這種事兒十分羞恥。寧可私下底解決,也不會來典當行..若是窮人,大多懷着會被騙的戒心,所以...”
宮九對此好似十分熟悉,歸根於她接觸過這一行,並且很熟。
知識隨弋對此的態度讓他們覺得很奇怪。
“隨緣吧”她只說了這麼一句,彷彿花費一筆不小的金額去設立一個典當鋪並且聘請好幾位典當師只是她一時興起似的...
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典當鋪是在設立隨唐齋之前就已經定下的,說明她對這個挺上心。
罷了,這人做事一向飄渺空幻,他們看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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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當鋪開業後第三天,東方不敗跟江沉魚都不在家,宮九幾人最近也在忙碌中,整個屋子裡面也就阿骨那跟隨弋兩個人。
阿骨那是個悶葫蘆,只在後院平臺上盤腿沉默,好在隨弋本來就是不喜熱鬧的人,便是在書房看了一早上的書...本來還算空靈安靜的心忽然被窗外悉悉索索的雨滴濺落聲打破。
下雨了,濛濛小雨。
豔陽天變成了一個下雨天,隨弋出奇覺得有點兒悶,便是走下了樓,對阿骨那說:“骨,我出去一下”
阿骨那起身:“我隨你去”
隨弋也隨他,開車離開了玉江山後,來到新移址的公司不遠的一家商場前面停下,這裡是繁華之地,一排過去全是商鋪,吃吃喝喝跟生活用品琳琅滿目,雖然下雨天,人也不少,隨弋閒庭漫步,隨性買了一些小吃零食....
隨唐典當鋪,被業界認爲開得十分古怪的典當鋪果然門庭冷落,沒什麼人,作爲經理的福伯顯得有些無奈,不過更讓他疑惑的是雖然沒什麼生意,公司卻也樂意給他們高額的薪金,比起其他公司的當鋪行當還要大方許多,因此雖然沒多少生意,他們典當鋪也有工作人員正常上班,就是太清閒了些...
清閒極了,福伯便是走到門口這邊對着外面的濛濛細雨扭腰擺手活動身體。
“誒,今日下雨,怕更沒什麼客人了”福伯嘆氣。
“嘿,福伯,你說公司這是怎麼個態度~~按着架勢,這是要開着門燒錢啊~~”他們這一行也算是高檔行業,不管是典當師還是經理,薪資都是遠遠高於普通白領,尤其是福伯,以他的資歷能力,年薪至少也在五十萬,這麼白白領工資,他們心裡也是納悶呢。
福伯抖了下手腳,轉頭對這些年輕或者已經不年輕的下屬說:“典當這行吧,本來就不是日日熱鬧,你們也曉得咱們公司不是那些不靠譜的公司,你看隔壁的銷售部日進斗金,對維持我們這邊的運轉根本沒多大壓力,所以在薪資上面你們不必擔心..且上頭也跟我說過,咱們老闆開典當鋪是一開始就定下來的,不是心血來潮,只要幹得好,有能力,來日都能出頭...你瞧隔壁那些小夥子小姑娘,哪一個不是月薪上萬或者數萬的,你們還是正經科班出身的呢,咱們隨唐公司有文化經營背景,不愁沒出路,既然沒生意,那就安安定定看書學習提升自己,就當是領工資學習咯,如果你們現在動了什麼心思,沒耐性,來日後悔可別怪福伯沒提醒你們...”
這一番話就是敲打敲打了,這些因爲連日上班都十分空閒而心生不安跟異心的人瞬間覺醒,一個個不大好意思起來,倒是一個新來的負責出納的年輕姑娘胡月笑着說:“就是啊,咱們清閒得還抱怨,那那些整天忙碌要死要活的人該怎麼辦?呦,有生意了!”
這胡月一叫喚,諸人便是看了過去,正好看到濛濛細雨中,他們這邊店前寬闊平整的路上走來兩個身影。
都帶着雨傘,一前一後,前面的是個女子,高挑纖長,穿着長靴跟黑色休閒褲,上身是短t跟風衣,步履很閒散從容,一把淡藍色的雨傘被她握在手中,另一隻手似乎捧着一個油紙袋,細密的雨滴啪嗒啪嗒拍打着,在傘面上濺出濛濛的霧暈..
這霧暈好像把那人也暈住了,朦朦朧朧,飄飄淼淼,空色山朦,弱化了鋼鐵森林的所有喧囂跟鋒芒,她是柔軟的,空靈的,玄妙的...
她背後,卻是高大的,安靜的,冷漠的..
彷彿只剩下了這人,這傘,這人後面的人,這人後面的傘。
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感覺自己文化水平不怎麼高的胡月腦子裡忽然就冒出了這麼一句。
明明是很不應意的一句,卻被她覺得十分切當。
那當雨垂釣不知歸的漁夫,于山林雨水共一色的從容幽涼,在這古韻十足的女子身上恰如其分,哪怕她穿着現代的衣着..
終於近前來,雨傘移開,被這女子收起,側面讓人失神,一轉眸,正臉...
福伯眼睛一睜,打了一個哆嗦,忙上前道:“隨姑娘~~來,傘給我吧..”
他被宮九等人提醒過,知道自己的真正老闆是誰,也知道不適當喊人家老闆,反正正面就喊隨姑娘...
隨弋料想這人背後也是被提醒過了,否則認不出她,便是將傘給他,一邊將一袋子零食遞過去:“閒逛之時路過幾家店,給你罷”
福伯沒有拒絕,只是三分感激三分客氣,六分溫和得接下了。
這就是老油條的老道之處了,人家老闆缺錢?不缺!買了這麼些零食要送人,本意肯定不是讓你推脫說不要的,既然說送,那就是送。
老闆要送,你當下屬的能不要?
這些有錢人吶,你越客氣越拘謹,還不如放開一些,從容一些,不要那麼小家子氣,人家纔會對你另眼相看。
所以福伯接得很漂亮,一邊喊了店內的這些員工,說這是咱們公司的一位股東,也能主管咱們這個部門...這些零食你們分去吃吧~~
然後一羣人就秒懂了。
隨弋本就不在意這生意場上的彎彎道道,但是她懂人心,對於這些人的反應也看得明白,眼下走進店內端詳閒逛了一會,又翻閱了下旁邊架子上的書,沒怎麼說話,也不過問店鋪情況,讓人摸不着頭腦,不過或許是剛剛雨中一幕讓人印象深刻,這些人多少都認爲這位古韻十足,氣度深邃的boss不好親近..()
ps:昨日一更晚點補,今天晚了,碼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