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豔女子的聲音一時間卡了喉嚨,臉也僵住了,後面那幾個青年更是表情怪異。
話說,這女孩子是在索要金錢感激?
這節奏不正常啊!這麼清水漂亮得小姑娘,不是應該羞紅着擺手說沒關係沒關係,應該得應該得.....
"小妹妹,你這可是助人爲樂,你們學校不是教你們要做活雷鋒的麼?"一個青年笑嘻嘻得說。
隨弋斜了他一眼,百無聊賴得轉身,飄了一句:"所以他死了"
冷颼颼的風正好颳起。
幾人:"...."
忽然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來着。
九月份的天,有這麼冷麼?
不過隨弋隨真走遠了,他們也沒追上去,便是打算扭送這**去派出所....(也許隨真怕得給錢,所以。。。)
美豔女子偶然轉頭,剛好看到那個古怪的姑娘走進了街道繁華路口,似乎進入了一家古風古韻得店鋪。
那店名叫什麼來着?
——雁唐齋?
一走進店鋪,清涼到冰冷得空氣撲面而來,有多清涼呢?
讓你覺得店鋪的冷清都如此理所當然。
隨弋似乎極爲享受這樣得溫度,是以眉眼略微婉約起來,淡去了幾分冷漠。
店內,是滿眼得瓶瓶罐罐,書畫硯臺什麼,還有什麼兵器....
琳琅滿目。
封着唐裝仕女圖的屏風,腐朽蒼涼的木雕,圓滿鐫刻得象牙鉢....
這些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真假難說,隨弋一向對此不上心。
並不重的腳步聲讓趴屍在櫃檯上的人擡起了頭,亂糟糟的灰白頭,綁着一根花布鞭,胡腮一茬一茬的,穿着灰布衫,有些邋遢的樣子。
典當行的人大多這麼穿,爲了能“正版”一些,彰顯古韻嘛...
但是能把上等絲綢長衫穿得跟路邊乞丐似的,也就雁唐齋得掌櫃唐老了。
唐老一看她便是笑了,捋捋小鬍子,笑:"難得你今天心情不錯,怎麼,有**了?"
"公車**算不算?"隨弋隨口答了一句,然後拿起擱置在桌子上的雞毛撣子去掃撫店內的古董。
動作的確是優雅了,不過總讓櫃檯後的人心驚膽顫,眉頭橫肉直跳,手指不自覺得撩着兩撇小鬍子。
"誒,你就別去糟蹋我的古董了"唐老肉疼死了,揪着自己的衣衫忙湊上去搶過雞毛撣子...
在他看來,眼前這姑娘跟其他人壓根不一樣,對待這些動輒數十萬得寶貝完全就是吃完飯後用抹布擦飯碗得心態,摔破了也無所謂的樣子,偏偏她還不把它們摔破了!
讓他只能提心吊膽卻不能得到金錢賠償...好生磨人~~
既然無事可幹,隨弋也只能幫忙看店,不過顯然今天唐老有事情找她,否則今天值早上班得就不會是他這個掌櫃了。
坐在大廳左側的分隔小茶座內,隨弋端着茶,不喝,只靜靜看着唐老,淡淡問:“唐老找我是有何事?”
今天是她開學的日子,一般情況下,她在上學時間是不來這裡打工的,只有週末纔來,以前唐老一向深諳此道,今日忽然破例,定然不會是小事。
唐老並不急,溫着茶壺,緩緩笑着,試圖擺出仙風道骨的模樣,奈何隨弋一看他這個樣子便是直接低了頭去研究茶杯上的花紋...
好吧,唐老嘆口氣,問:“你覺得咱們這家店裡的古董如何?”
“貴”隨弋不假思索得回答。
唐老目光一閃,“那你知道它們爲什麼貴麼?”
語氣有些深沉,似乎在鋪墊什麼,準備將隨弋引入另外一個神秘的世界...
爲什麼?隨弋看了看他,沉凝了一瞬,幽幽說:“因爲你定價高”
太特麼犀利的回答了!命中核心啊!似乎還含有一種淡定的暗示——你丫的是奸商!
唐老驀然了,手掌放在桌子上,似乎想要掀桌子,不過礙於這桌子是桃木桌,挺貴的,半響,他嘆口氣,攤開手,“你啊你,怎麼就對這一行沒有半分興趣呢?實際上你還是很有天賦的,若是你樂意,我可以帶你入行...”
“我對它們沒什麼興趣..”
“就是因爲你對它們沒興趣,擁有一顆不爲金錢所動的赤子之心,我才覺得你是可造之材...”
“不爲金錢所動?唐老莫要這麼說..不然我會以爲你是想拖欠我這個月的工資”
說到工資,隨弋明顯一皺眉,而唐老則是一翻白眼,他會拖欠人錢?
不過隨弋需要錢,因爲高三一學期的學費還沒着落,今天開學那會,老師倒是明裡暗裡提醒了幾次,事實上,不用他們提醒她心裡也有數。
而高三是特殊時期,各方面都需要用錢...
這還只是學業方面的而已。
“你缺錢,我知道,否則你也不會幫我辦事”跟之前的樣子很不一樣,此刻的唐老靜靜喝着茶,看隨弋的眼神也顯得暗沉了幾分。
他一直都在等着她開口要錢,不過等了一年多,這姑娘倒是硬氣,從未開口求過半分。
“錢,不是那麼好賺的,單單幫我看店賺不了幾個錢,所以你幫我跑生意...一向乾得很不錯”
隨弋不說話,等着唐老說下文。
“不過這次,有點小麻煩,不單單是以前那般,我對別人不放心,你機靈一些,倒是可以勝任”
麻煩?隨弋眉頭稍稍一鎖,看了唐老一眼,“那邊插手了?”
每個典當行除卻明面上的典當手段,私下裡都有一條暗道走,那就是收取一些明面上不能“走動”的活物,不過大多不問由來,只看貨物如何,除非是染了人命的一些東西,典當行纔有些忌諱。
本來典當行從古至今就有一句話——活人物死當,活不當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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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了人命,就有可能沾上髒東西,自然忌諱。
但是官方那邊,對這條暗道是有管轄的,或輕或重,看政策時局,也看情節輕重,暗地裡一向是輕拿輕放。
尤其是他們這邊是江南水鄉,本就文化悠久,單單南潯一個小鎮就坐落了不下兩位數的典當行,每天來往的古董商不計其數,其中走動的古董有多少?
有多少是經得起查的?
以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卻是出手了,怪不得唐老不淡定了。
“我就說你聰明,一猜就中”唐老呵呵得笑,有些猥瑣。
隨弋細白得手指壓着冰涼的白瓷杯身,聲音有些沉,有些細,“不聰明,只是看過報紙而已..前一個月,市區那邊暴露了一些案子,官方下了指示...流轉到我們這邊,時間也差不多了”
唐老點點頭,目光閃了一下,“既然如此,你是否還敢接這活呢?”
隨弋坐姿很直,從唐老說話開始,她就未曾改變過坐姿,現在,依舊如此。
只是擡了眼,問了一句:“報酬多少?”
這種辦事的報酬,是獨立在看店的工資之外的。
唐老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隨弋挑眉,嘴角勾了笑,沒看唐老一分。
唐老挑眉,咬咬牙,緩緩加了一根手指...
隨弋依舊沒說話,只用食指沾了桌子上的水滴,在桌面上寫了一個數字。
——叄。
唐老一擺手,無奈:“你這丫頭,叄千元,太貴了...別人可沒你這麼開價的”
“那是別人”隨弋說着淡笑,寡淡優柔似古代優雅閨秀的仕女,“唐老可以考慮不接受...不過目前看來,你我的選擇都只有一個”
那就是合作。
因爲她缺錢,對方缺人。
僅此而已。
“行,那就叄千...”唐老有些肉疼得拍板,一邊將抽出一千元當做事先預付的報酬...
隨弋收了錢,也不數,好似接過的是拿去上廁所用的廁紙...唐老抽抽嘴角,“我怎麼覺得你這麼怪”
——要錢不愛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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