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勾脣一笑,擡手撫在四面佛頭頂,撫摸狗頭一般,指尖劃過四面佛栩栩如生的眼瞳:“如此說來,泰國一個地處熱帶的國家,也擁有我國東北地區特有的黑黏土了?“
他指尖用力一扣,黑土捏製的眼球竟然就這麼被林超摳了下來!
樑輝驚得大叫一聲,“你瘋了!褻瀆佛像會遭報應的知道嗎!尤其你還敢毀佛像眼睛!我看你這雙狗眼在你臉上也呆不久了!”
一直維持世外高人形象的儒風也坐不住了,面色一驚,快步過來,想阻止林超的動作。
可惜林超早有防備,一個雲手將儒風推開,下一刻,另幾隻眼球也被林超摳了出來。
叫聲將樑初昭都吸引過來,看到林超竟然將佛像眼睛摳下來,驚得吸了口涼氣,怒道:“你幹什麼!即便你是我父親喊來的,也不能在我這裡爲所欲爲的搞破壞吧!“
她是不信這佛像能聚財什麼的,可這佛像做工精巧,又是堂哥送的禮物,她頗爲喜歡,因此纔會同意擺在過道上。
眨眼四面佛八顆黑黏土捏的佛眼都被林超摳了出來,並排躺在林超掌心裡,他嗤笑一聲:“下次捏造這東西來源時,記得多做做功課,免得出了常識錯誤遭人笑話,這泰國地處熱帶,以紅土居多,而這種高粘性的黑土獨產於我國松花江沿岸,具有止瀉防嘔的功效,取少量泡水治療水土不服,你跟我說這是泰國玉佛寺出品?”
樑輝也沒想到林超看似其貌不揚,甚至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竟然能如此精準的說出這黑土的產地來歷,一時沒想好怎麼回答,原地卡殼,臉憋得發紅。
儒風也震驚於林超小小年紀卻見識不凡,但他畢竟經驗豐富,即便心裡再怎麼驚濤駭浪,面上卻不動聲色,淡然道:“小施主好眼力,一眼就能看出這佛珠的來歷,但你恐怕不知,這黑黏土除了治療水土不服,還有擴張靈性的作用。”
“凡是有靈的東西通過這黑黏土,皆可將功效發揮到極致,因此泰國玉佛寺每年都會運送大量黑黏土去泰國,用於製作最具靈性的佛珠,尤其這佛像裡還有高僧舍利,自然要使用這黑黏土將舍利功效發揮到極致。”
這番解釋合情合理,樑輝聽得連連點頭:“沒錯!你懂什麼!”
林超也忍不住爲儒風鼓掌:“厲害,儒風道長不愧是世外高人,連黑黏土這個功效都知道。”
儒風冷哼一聲,仍舊一臉不屑,但看向林超的目光多了幾分戒備,儼然不敢再小瞧林超。
樑輝不知儒風所想,見林超都認同儒風道長的話了,更加得意,惡狠狠道:“這佛像靈驗的很,你特麼不敬佛祖,等着遭天譴吧!瞎眼都是好的,搞不好一會出去,命都沒了!”
“樑輝!”樑老爺子沉聲打斷樑輝的詛咒:“你胡說什麼?讓林兄弟把話說完!”
林超懶得跟樑輝一般見識,道:“黑黏土確有這個功效,倘若用在好的地方,確實受益無窮,但用來害人,也是效果強勁,怕就怕,這裹在黑黏土裡面的,不是高僧舍利,而是遭到虐待慘死的金蟾蜍!”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不敢相信的望着林超。
尤其樑初昭,她日日與佛像在一處, 堂兄對她一直很好,怎麼可能送這麼噁心的東西給她?
蟾蜍不就是癩蛤蟆?
她從小就怕這種動物,光聽到名字,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太過分了!爲了污衊我堂兄,竟然什麼話都能說出來,我出兌院子,關你什麼事?你是故意來搗亂的吧!我告訴你,價格我已經跟堂兄談好,即便你從中攪合,也休想從我這騙走一分錢!”樑初昭怒道。
林超也不耐煩了,沒好氣的瞪着樑初昭:“你這種蠢人,簡直無可救藥,我就是騙錢都不會騙到你身上!要不是看在樑老爺子和飯菜的份兒上,你以爲我願意搭理你?你愛讓誰宰就讓誰宰,我多說一個字算我輸!”
說完,他目光挑釁的瞪向儒風,冷笑道:“是高僧舍利,還是金蟾蜍,儒風道長敢以道心起誓嗎?倘若你撒謊,必遭金蟾蜍念力反噬,修行盡毀,而我若是說錯,任憑你處置,如何?”
儒風只恨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竟然踢到林超這塊鐵板上,他面色難看:“貧道好歹修行數十載,怎可隨意拿道心起誓?”
“你不敢?這麼說來,你承認是你擺陣壞了這的風水,跟樑輝一起謀奪樑老爺子家產了?”
此話一出,樑老爺子也沉眸看向儒風。
院內兩個身強體壯的服務生,不知何時被樑管家喚走,堵在了門口。
儒風暗暗叫慘,只能咬牙道:“起誓就起誓,貧道發誓這佛珠裡是高僧舍利!”
話音剛落,林超握拳,掌心八顆佛珠瞬間碎成齏粉,露出藏在裡面的八隻蟾蜍腳,已經乾巴巴的成了乾屍。
樑初昭見狀頓時嚇得失聲尖叫:“啊!”
田婉婉出生農村,見慣了癩蛤蟆,此刻也忍不住心頭一驚:“還真是蟾蜍腳!”
儒風瞳孔巨顫:“……”
他實在沒想到,林超看似瘦弱,竟然有如此大的掌力,那黑黏土可是經過特別燒製的,硬度堪比瓷器!
既然能捏碎,又何必逼他用道心起誓!
事實擺在眼前,樑老爺子瞬間滿面陰沉,盯着樑輝寒聲道:“樑輝,你還有何解釋?”
“這……這一定是誤會……”樑輝驚慌失措,額頭瞬間不滿冷汗。
他能有今天都是靠開古玩市場的大伯扶持,若不是儒風在身邊蠱惑,他也不敢生出取而代之的心思,此刻見事蹟敗露,他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儒風身上。
儒風也沒了一開始的沉穩,他能讓信他的人俯首聽命,卻對不相信他的人毫無辦法,尤其是樑老爺子這種商場巨鱷,他根本惹不起!
他只能垂死掙扎道:“是你偷樑換柱!這裡面裝的一直都是高僧舍利,怎麼可能變成蟾蜍腳?一定是你一早準備好,趁剛纔將佛珠捏碎時,故意將高僧舍利換掉的!這蟾蜍腳我見到沒見過!”
林超狡黠一笑:“這不是泰國高僧親手製作的嗎?不管裡面裝的是蟾蜍腳還是高僧舍利,你都不該親眼所見啊,難道說,高僧製作的時候,你就坐在旁邊看着?亦或是,你還在玉佛寺兼職做高僧?所謂的泰國高僧,一直都是你?”
儒風本能的往後退:“你、你這是狡辯!我不過是相信高僧的人品,高僧斷然不會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他高人風範盡失,行走江湖多年,沒想到今天會被一個毛頭小子逼迫成這樣!
林超笑道:“慌什麼,金蟾蜍自古都是聚財的象徵,哪怕是慘死的金蟾蜍,作用恰恰相反,念力反噬到你身上,也不過是抽乾你今後的財運,令你貧苦一生……”
林超逼近儒風:“你不是一直自稱貧道嗎,一生清貧,不正是你心之所向,一生的追求?如今道心被毀,也省的你到處爲非作歹,污我道門清譽!”
儒風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林超:“你也是道門的?既然都是同行,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要如此逼我……”
“你也配跟我稱同行?”林超啐了一聲,居高臨下的垂視儒風:“直到現在,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一錯!錯在仗着有點本事,奪人運道!二錯!錯在黑心爛肺,害人性命!三錯!錯在你假借吳道子之名,畫《駿馬圖》!”
在場人除了樑初昭之外,都清楚《駿馬圖》的蹊蹺之處,此刻聽聞《駿馬圖》竟然出自儒風之手,俱是一驚。
林超喝道:“你可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