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種帝王綠。
咳，這個世界是沒有這種說法滴。
在這個世界，玉石，不值錢！只是，綠色的玉。僅此而已。
在唐千手眼中，一片驚訝。
玉石製作的碧玉葫蘆？
這……這玩意能有什麼殺傷力？
難道左小多是要手下留情？亦或者是對自己太有信心了？
“小心了！”
左小多一聲大喝，出言示警。
隨即身子突然間虛幻了一下，一道綠光，恍如劃開了空間，帶出來一道細細的黑色裂痕，一閃而逝。
唐千手不敢怠慢，身子一個盤旋，刷得一下子拉出來不下十七八道殘影，跟着騰躍而起，沖天而上，在空中連連變換方位，然後才如隕石一般的急疾墜落下來。
砸落在地上的一瞬，原本有些輕鬆的面容瞬間顯現出難以言喻的沮喪。
“我沒能躲過去。”
唐千手沮喪的就像一頭鬥敗了的雞，道：“變化實在太多，太繁複了，如此超妙的手法，吾生平僅見。”
說着，擡起來右腳。
只見一枚碧綠碧綠的葫蘆，正自鑲嵌在他的鞋底。
唐千手滿臉盡是苦澀之色。
若是敗在別的手法上，也不這麼難受，但，爲什麼偏偏還是這一招？
此戰之前，他無數次的推演對戰局勢，無數次的回看左小多對陣項衝之時的種種。
幾乎可以說，他對左小多腳底來襲的攻勢，自信已經熟捻於心，怎麼也不可能中招纔是，可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千防萬防，結果還是敗在這一手之下。
而在場的所有的所有觀戰者，
超過九成都對此戰始末，知之甚少，滿臉盡是疑惑之色，全然的沒看懂。
樓上，兩位老師坐在窗臺前，轉頭看着，一人嘆道：“當真是精妙絕倫的手法啊！”
“不錯。”
“先是展現驚人的攻擊速度，超越流光，劃破空間，強勢直擊，大是先聲奪人，逼得唐千手不得不躲避，那暗器看似擦身而過，然而就在擦身而過去的瞬時，軌跡陡彎，銜尾追擊，更連續變換七個方向，威勢逼迫唐千手躍入空中，但暗器的去勢仍舊不止，仍能持續追擊；至此，唐千手躍空之勢終焉，不得不以氣機牽引之法，極速落地，希冀可以落地回氣，偏偏那葫蘆彷彿料敵機先般的更早一步落下。”
“唐千手誤以爲暗器餘勢已盡，心神放鬆，仍舊維持原樣落下；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那枚看來已無威脅的綠葫蘆居然再次從地上彈飛而起，正是在他即將落地沒有辦法再做任何應變的瞬間，打中了他的鞋底！”
這位老師嘆息一聲：“這一手……與當初左小多在擂臺上擊敗項衝的那一手，差相彷彿，結果更是全然一致！我想唐千手只怕對此早有應對腹案，卻仍是難逃一敗，否則他的神情不會那麼苦澀！”
下面，唐千手一臉的迫切：“左班長，您怎麼做到的？”
左小多道：“千百萬次的練習，令到暗器能夠如臂使指，完全依照自己的預想軌跡動作，就行了啊，當然了，還需要預判對方的趨避，躲閃路線……對了，這小葫蘆可不是完全沒有殺傷力的，一旦內蘊靈元引爆，可以造成爆炸的殺傷效果，只是咱們同學切磋，沒必要讓它炸傷你的腳了。”
“小葫蘆這種內蘊靈元我能感覺到了。”
唐千手道：“那是一股混雜了螺旋力道的威能，一旦引爆，我一隻腳就不用想要了；但我更好奇的是……爲什麼會在落地後，還能彈起？”
“你說的預判對方趨避躲閃軌跡，這是修行暗器攻發的必修課，雖然高明，但還在情理之中，但是能夠在空中轉折追擊的諸多變化，跟我唐家手法如出一轍，但這門手法在我唐家乃是家傳絕學，向來傳子不傳女，我沒有指責左班長的意思，但盼左班長能夠爲我釋疑……”
唐千手滿臉震撼驚訝之色。
“唐學長所見無誤，我用的這門手法，確實是出自唐家，名叫跗骨之蛆。”
左小多點頭。
“怎麼會……。”唐千手越發訝然。
“這手法是當初我老師教我的。”
左小多笑了笑，道：“追擊敵人的箇中變化，其實就是根據你本身的力量氣機帶動牽引而成，所謂全然預判對方的趨避軌跡，變數太大，勢所難能，但若是在暗器中隱蘊相當數量的靈元，再借助對方氣機變化……”
“咳咳咳咳！”唐千手不斷咳嗽。
我滴天，這是我們家族的秘法，你居然要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去……
我回去得被打死！
左小多會意，笑了笑，道：“哈哈……我這手能夠出人意表，尤其是出乎唐學長的意料之外，主因卻是玉石能夠暫時性容納相當數量靈元的特性。同樣的情況下，若是換成金屬暗器，至少那一步是萬萬做不到了。”
左小多道：“我這是根據星魂玉能夠藏匿靈氣，而得到的啓發，同樣是玉，既然星魂玉可以，那麼，這等一般的玉石，固然做不到容納那麼多，但是容納一點點總可以吧？於是試驗了一下，居然成功了。”
“原來如此！”
唐千手恍然大悟，一時間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鄭重的行禮：“多謝左班長開釋！這指點之恩，唐千手沒齒難忘！”
左小多擺擺手，一派高人形象：“沒啥的，說穿了其實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我纔不會告訴你，這最後一步其實是被念念貓逼出來的呢。
唐千手一時間只感覺腦海中猶如千帆競發，思潮澎湃，萬千想法此起彼伏，層出不窮。
左小多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句話，對這位暗器世家的青年才俊，造成了多大的衝擊！
“材質！材質！材質啊！……”
唐千手幾乎癡了。
一直以來，唐家更注重研究手法變化，力量回旋，氣機牽引……
卻始終忽略了這一點。
縱然有所涉獵，終究因爲玉石質地不佳，當真是從來都沒有往這方面去聯想。
但現在，左小多的這一句話，卻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因爲玉石能夠暫時容納相當數量靈元的特性……”左小多這一句話隨口說出，卻不知道，自己促成了一個暗器時代的改革。
一切，盡都源自於左小多的誤打誤撞，歪打正着。
因爲炎陽真經的緣故，左小多不能用金屬暗器，那些能夠撐得起炎陽真經灌輸的金屬，隨便一種都是珍貴至極，用來做暗器，得虧死！
比如千幻金，比如不滅銀，比如永恆鐵，比如天巫銅……
這些東西，左小多手裡的存貨固然不少，但到了豐海城他才發現，甚至整個豐海城所有的存量加起來，都未必有自己的存貨多！
其珍貴之處，可想而知。
若是當真以之爲暗器，估計天天都得有人找自己挑戰，而且專門衝暗器招呼，捨身喂暗器，畢竟中了暗器，那是可以帶走滴……
正是因爲這個特性，左小多開發了玉石暗器。卻沒有想到，在這時候，卻是因此結下了一個天大的因果！
唐千手口中唸唸有詞，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玩命也似的將左小多所說話每一句每一字全都記住。
直到確認自己已經完全記住了，記牢了的時候，再次擡起頭，鄭重道謝：“左班長，多謝了！等我將此事傳回家族，必對左班長的指點之恩有所回報。”
“哎呀小事而已，值當什麼。”左小多根本不以爲意，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已經改變了人家家族的命運軌跡。
他是真的不知道，反而出聲催促道：“現在輪到你了，趕緊出手吧，我真的有點餓了！”
唐千手不由爲之發噱。
他也看出來了，左小多似乎是真不知道，或者是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是這句話對於自己家族來說，卻太重要。
人家可以不在意，但是自己家族卻不能不在意！
他笑了笑，索性不再說了。
說一萬句話，不如做一件事。有些事，不須說，只需做，付諸行動。
“左班長注意了。”
唐千手平穩站定，道：“這是我們家族中秘傳，飛刀之術；向來號稱例不虛發。唯此招需要以精神，神念，靈力，心神，乃至自己所有的一切，盡數凝注此刀，才能發出！”
“以我現在的修爲，就只能出一刀。此刀之後，全身無力，是故此招向來是我們家族的禁忌之招。”
唐千手道：“這一刀若是躲不開，可能會見血。所以，我會瞄着肩膀和腿了。”
左小多失笑道：“你這般先說出了目標，豈不是讓我有了防備？”
“不然。”
唐千手笑道：“這一刀，追求的是速度的極致。有沒有防備，沒有差別！”
“請！”
唐千手深深吸了一口氣。
右手一擡， 手心中已經多了一把小小的飛刀，這口小飛刀的造型異常精巧，流線型的細微弧度，觀之悅目；不過手指頭長短，閃閃發光。
他的身子一旋，一股旋風遮掩了他的身影，隨即就聽到一聲：“着！”
這一刻，左小多隻感覺自己生出一股子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感覺。
那是一股至極的危機，鎖定了自己。
根本看不到飛刀在哪裡，只是按照本能，猛地一側身！
左肩膀一痛，一把飛刀，從左肩膀外側直接穿透而過，沒有傷到骨頭，就只帶走了一片皮肉。
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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