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小管家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史婕月每天不用吃那食堂的豬食一樣的飯菜。別看這月殘看起來不靠譜,可他的廚藝還真不是蓋的。如果他僅限於每天口頭佔佔便宜,就能換給史婕月一份完美的晚餐的話,那史婕月巴不得。雖然每次都是史婕月洗碗,但她不介意,因爲她是勤勞的孩紙呀。
可是這討厭的月殘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他要,陪,她,上,學!
史婕月真想穿着制服戴着假髮,手裡小錘子一錘定音,“要求無理,駁回!”可畢竟想象是想象,現實是現實,別把想象當成現實,別把……咳咳,總之,她是不能這麼霸氣的,因爲她只是個小女人啊。
而那位提出這無理要求的某月殘正站在洗碗洗得暈頭轉向的女主角史婕月身邊,一臉的玩味,左手搭上了她的肩,並且嘴裡還振振有詞,“哎呀,現在世道多亂啊,就像那天晚上,幸虧你遇到的是我,要是什麼流氓的可怎麼辦啊?所以,反正也多了個管家了,就不要介意再多一個兼保鏢的小跟班啦。”
史婕月簡直無力扶額,伸手毫不客氣地把月殘的爪子拍掉,“我看先防着你吧,你不就是流氓麼?”這漏洞百出的話就是槽太多了不知從何吐起額。史婕月一臉的殺氣,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世道從來就不亂,先不說有沒有那麼多的流氓,就算是有,我也有辦法應付,而且你小小年紀的怎麼幫我?最好不要拖我後腿。還有,我怎樣,要你管啊?!”
這樣一說,史婕月自己被自己說蒙了。對啊,月殘就是一個陌生人,頂多算是一個房客,她的死活和他有半毛錢關係麼?關他P事啊。可他爲什麼要管那麼多呢?爲什麼呢?好吧,就暫且認爲成他還需要她的這間房子來住所以纔會擔心她吧。嗯,就醬紫。
“嗯,說的有道理,看來我需要向你證明一下我的實力咯?”月殘輕輕地笑着,整個屋子因他這剎那芳華而熠熠生輝。他不再言語,只是奪過史婕月手中正準備洗的積攢了n多天的一把筷子。
他伸出一隻手,將那把筷子拿在手裡,輕輕地握了一下,一大把筷子就紛紛脆生生地折成了兩截。
他根本就沒怎麼用力,只是用一隻手握了一下,就輕輕鬆鬆地把那麼一把筷子折斷了。史婕月想到了撿到他的那天晚上,拉他起來時他那樣大的力氣,心中頓時毛毛的,這樣的一個危險人物養在家裡,真是……雖然他比她小。
半晌,史婕月似乎纔想起了什麼,於是在漆黑如墨的夜裡,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劃破了天際,震飛了無數的樹上喜鵲,震碎了千萬家的玻璃,“啊啊啊,混蛋,賠我筷子!”
於是第二天一早上學的路上,悲催的史婕月又多了一個保鏢。
史婕月大三了,所以不能繼續這樣一直瘋玩下去,必須要考慮考慮大學的結業考試了。她還沒有想好要不要讀博士,不過以她的成績,夠嗆。所以這一整天,史婕月同學反常地沒有睡覺,反常地認真聽講了一天。當然,也就沒有閒心去管那還不算太討厭的小跟班月殘了。不過也沒關係,昨天見識了他的實力後,誰要是再擔心誰就是傻子了。
話說這月殘呢,正在路邊街角……撩妹?!
看看他這到處亂躥的目光,和這充滿曖昧情愫的眼神,不是在找目標妹子是什麼?撕開樹葉看看,沒有;拿起石子看看,沒有;撥開草叢看看,沒有。不是我說這也太誇張了吧……
不管怎麼說,這絲毫沒有半分和諧的兩位總算是熬到了放學時間。
史婕月還在教室裡收拾自己的東西,就聽見靠窗同桌瑤瑤那誇張的娃娃音,“哇哇哇!校門口怎麼聚集了這麼多的人啊?!發生什麼事了?不行不行,這樣精彩的好事怎麼能讓我這樣的八卦記者錯過呢!我要下樓看看去,婕月,你去不去?”
被她這麼一說,史婕月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尤其是在她看過了窗外校門口那黑壓壓的人羣后。嗯,雖然現在已經八點多了,但那幫同學一看就是熱情絲毫不隨時間而減的樣子。
史婕月內心的八卦也開始蠢蠢欲動了,她隨着瑤瑤飛奔下樓。還沒有到校門口呢,就看見有一些同學對着她指指點點。史婕月也沒當回事,只當他們是出門忘記吃藥了。
撥開黑壓壓的人羣,史婕月奮力才擠到了校門口,然後,那張妖豔得人神共憤的俊臉就映入了眼簾。我靠,怎麼是你?!月殘?我勒個去。嗯,不只是月殘,還有他手裡不知從哪裡弄的大喇叭。好吧,用膝蓋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喊了她的名字啊。
史婕月似乎明白了一點爲什麼同學們會有這樣的態度。她啥也不想,絲毫不停頓,轉身拔腿就跑。但奇怪的是自己只能感受到腿在移動,卻感受不到風的阻力。爲什麼呢?她回過頭,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跑出去,因爲自己那材質頗好的衣袖正在月殘的手裡抓着。
月殘面無表情地抓住她的手,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讓史婕月恨不得下地獄的兩個字,“回家。”
頓時,人羣裡發出了一陣曖昧的聲音。史婕月聽懂了他們的意思,也完全明白了他們爲什麼會對她指指點點。他們曖昧的聲音中隱藏着的中心思想就一個,“史婕月你真牛,二十多歲的女人居然連十六七歲的少年都肯糟蹋啊。”
於是史婕月同學徹底無語了。
可是史婕月沒有想到的是月殘說的事居然真的應驗了。在回家的路上,她真的遇到了流氓。只不過被欺負的對象不是她,而是一個小孩。
好吧,都是孩子而已。那三個拿着小匕首的不良少年最多也就十五歲,而那個怯生生的小女孩也就十來歲。靠,光天,呃,黑天化日之下三個大男生欺負一個小女生,還是人麼?不過也是,現在的小男孩都這麼不純良嗎?怎麼都色迷心竅了呢?於是史婕月的正義感油然而生,覺得有必要幫助祖國教育教育下一代的花朵們……其實史婕月是這麼想的,如果她今天不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的話,萬一哪天月殘不在身邊,她也受到欺負怎麼辦?雖然這種可能太小,但史婕月就是那種凡事不多想,一旦多想必須實行那種的,所以……上!關門,放月殘!
於是想法複雜的史婕月見義勇爲了。
史婕月笑容可親地走到那三個不良少年面前,攔在他們與那小女孩之間,用一種清亮而帶着隱隱威脅的聲音輕輕笑道,“你們這樣欺負一個小女孩真的好嗎?”威嚴,絕對的威嚴。和幼兒園阿姨教育小朋友絕對有一拼!
“少多管閒事,小爺好不好用不着你來管。”領頭的紅髮少年一臉的蠻橫相。
“喲,這位姑娘,你是嫌這小女孩年齡太小了麼?哥幾個也只是爲了借點錢花花,也沒想怎麼樣她,可你既然這麼說, 是覺得我們做的不夠麼?我們不介意補在你的身上。”黃髮少年卻是一臉的調侃,就這麼明顯地語言調戲,還作勢動手動腳的,也不看看史婕月二十歲的年齡。然而史婕月並不把他放在眼裡。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孩而已,能把她怎樣。
再看看那個面無表情的藍髮少年……額,這三個人的品味也是醉了,整個三原色啊。也是,如果不是神經病那就肯定是變態了。沒有人會口味重到去招惹一個比自己老五六歲的老女人。
然而那黃髮少年剛剛把手放到史婕月的衣領上,就被另一隻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抓住了。身後,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我的女人,不是隨隨便便誰都可以碰的。”也不知道這月殘是怎麼了,爲什麼此刻的他聲音聽起來如此成熟?
月殘又攔在了史婕月的前面。清冷迷離的月光,曖昧朦朧的夜色,璀璨星光下,潔白無瑕的袍子閃動着銀色的流蘇,襯得那個背影愈發孤傲挺拔。她突然覺得,她好想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個少年,他究竟經歷過什麼,怎麼會有那樣驚豔那樣迷離的背影。
失神只是瞬間。待史婕月回過神來,她的臉紅了。也許是因爲他剛剛那句摸不準意圖的話,也許是因爲那個背影。
黃毛少年似乎被月殘抓得痛了,拼命掙扎,無奈於月殘那近乎變態的力氣。紅毛少年一看自己的同伴被欺負了,急忙來幫忙,手忙腳亂中那把匕首掉了好幾次。果然還是孩子而已,史婕月不由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