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是被外面的敲門聲驚醒,她連忙跑去開門,可看到來人,頓時想重來一次假裝聽不見——宋寧淮一臉不爽地跟着管家站在門口,何妨張了張嘴,還沒開口就被打斷,“下樓吃飯。”宋寧淮滿臉都寫着不耐煩。管家這時候笑着對自己講道:“二小姐,老爺在樓下等您。”何妨聽到這個稱呼,心中一驚,隨即略過宋寧淮對管家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劉叔,馬上下去”。宋寧淮倒也沒惱,反而平靜的與何妨對視。何妨硬着頭皮也擡眼看問她那充滿壓迫的眼睛。一秒,兩秒…宋寧淮輕笑一聲,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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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妨到一樓的時候,宋途境正坐在主位上,右手邊坐着宋寧淮,她的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面,何妨垂眸坐下,宋途境一手把玩着一串佛珠,一手將資料遞給何妨,笑着看向她:“來,看看,還滿意嗎?”何妨伸手接住,剛打開——發現是自己的身份證,哦不,是新身份證:“宋瑤”這兩個字呈現在眼中,她不由的跟着唸了一遍,宋途境還是笑着把玩着佛串,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宋瑤?那個瑤?”宋寧淮在一旁幽幽的開口,何妨看問她回答道:“瑤臺瓊室的瑤。”宋寧淮好像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嘴角一勾,笑着說道:“瑤字太俗,不如叫謠,言字旁的,怎麼樣?”話音剛落,她的眼底便一片笑意。何妨認爲,一個名字而已,這次不順着她,下次指不定鬧出什麼事來,於是,何妨深呼一口氣說道:“聽姐姐的。”宋寧淮眼底的笑更深了。倒也沒有繼續向何妨發難。又停了一會兒,沒人吭聲。宋寧淮和何妨都看向坐在主位的宋途境。“這樣的話,你也滿意,那就叫宋謠吧”,宋途境放下手中佛串,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靜靜的看着她與宋寧淮的“爭鬥”。何妨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新的身份證攥在手中。她的卑微與難堪,全部被扔在那座小城裡。
宋謠回到房間,剛剛打開手機,一串串信息又彈了出來,呂韻佳正巧打來了一通語音,宋謠低頭揉了揉眉心,點了接通。
“你他媽死哪去了?昨天我給你發微信還不回?”呂韻佳潑辣的聲音從手機傳出。宋謠用手掏了掏耳朵,嘖,想抽菸。
“我被我爸接走了,現在在C市.”宋謠淡淡地回答道。呂韻佳沉默了,過了良久才繼續講:“哦,還回來嗎?”“不知道”這是實話。那邊不再說什麼,對宋謠囑咐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宋謠掛了電話,想到了那生活了十六年的小城,越想越煩,於是又點開微信發個朋友圈“操蛋的生活”…
宋寧淮是被洛梵叫出去的。她漫不經心的笑着跟洛梵一起向“雎枯”走去,震耳的歌曲直衝耳膜,形形色色的男女在舞池中熱舞。宋寧淮卻沒有絲毫不適,洛梵低頭玩着手機,輕車熟路的跟着宋寧淮走進一個包廂。包廂中有幾個男生,年齡在18.9之間,看穿着就是有頭有臉的公子哥。他們分別摟着一個衣着.暴.露.的女人。那些女人坦.胸.露.乳,濃妝豔抹。沙發上還有幾位女生洗着牌,宋寧淮早已司空見慣,洛梵開了一瓶黑桃A就坐在沙發上,等着她開口。
宋寧淮從口袋中摸出一盒黃鶴樓,點上之後用食指用中指夾住,斜視着那些坐在沙發上的人,慢悠悠開口說:“那老頭把她接回來了。”這個“她”不用多說。幾位少年面面相看,讓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女人都退出包廂。一位女生從手提包中拿出一份資料 放在桌子中間,“宋途境在外還有個私生子。”宋寧淮聽後彈了彈菸灰,又將煙放在嘴中深吸一口,煙霧將她嫵媚的臉龐遮住看不清表情:“萇桐,再去查查,那個私生子現在在哪裡。”名叫長桐的女生點了點頭,又扭頭朝着臥在沙發上一直沒有開口一位男生喊:“那個名叫何妨的,你查到了嗎?”無人吱聲。她又忍不住喊了一聲:“穆錡煬!”他終於擡起了頭,單鳳眼顯得多情,輕笑了一聲又懶懶的回答:“嗯。”
宋寧淮歪了歪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