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妤還以爲出什麼事了，疑心地回撥過去。
“喂？”
“喂，怎麼沒接電話？”清冽悅耳的聲音還算平和。
“我剛入住，洗澡去了。”她軟軟地解釋了一句。
這個理由很合理，那邊卻是說，“下次提前告訴我，不要說完入住就失蹤，我會以爲出了什麼事。”
姜寧妤給出的理由是，“我怕你煩，老是找你的話……你說過朋友之間不用事事彙報的。”
此時說這些，多少有些生搬硬套的故意。
他避重就輕，“在國外，該彙報還是要彙報。”
似乎每次摸準她在故意找事的時候，他就會似是而非，偏不說她想聽的回答。
姜寧妤微微眯眼，輕聲說道，“還真有一件事要彙報。”
客房的書桌前有一面鏡子。她敞開浴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語氣三分埋怨三分故意，“左胸，多了兩道印子，好像被掐出來的呢。”
意料之中的死寂。
那邊幾秒的沉默，忽然輕笑了一聲，“姜寧妤，真不把我當男人啊？”
“朋友不是什麼都能說嗎？”
她倒不是玩欲擒故縱，只是相處了這麼久，依然摸不透他的底線在哪裡。
譬如在洗手間擦紋身貼的那次，她隱約覺得碰到了他牴觸的那道線，可他今天卻又……
她想知道，他能接受的他們之間肢體接觸的最大程度在哪裡。
可臨栩月卻直接掛斷了電話。
然後發了條信息過來：【信號不好，早點睡】
姜寧妤怔了一下，旋即有點感慨。
真是每一步都猜不準。
——我覺得你可能不太瞭解臨老師。臨老師這個人，絕不會吃回頭草……你們絕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冷不丁的，一些以爲沒放在心上的話語幽靈般閃過心底。
姜寧妤按了按額角，把那些有的沒的拋到了腦後。
吃不吃回頭草，目前來看情況很樂觀，大不了再日久生情一次嘛。
反正他欣賞喜歡的……應該就是她這類的女生了。
——至少，此時此刻，她真是這麼想的。
後面兩天，姜寧妤就投入到了工作中。接機那倆持槍安保成了公司派給他們的隨行保鏢，來返公司、市場考察都有他們陪同跟着，安全感拉滿。
這次出差的主要業務是考察印度的支付市場，因此除了開會時間，姜寧妤他們仨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去人流量大的市場、商場等地，觀察當地人用的的支付方式。
出差的最後一天，姜寧妤去了老城區最大的菜市場。火車軌道邊的菜市場，隨處可見的攤販和小商，她穿梭在人羣裡，隨手便在羣裡發了條信息：
【印度人好像都愛用Paytm？至少半數以上在用的感覺。】
很快有同事回她：【是啊，所以我司的wallet要搞那麼多花頭吸引用戶，競爭壓力很大的。】
忽然，姜寧妤被人撞了一下。
手機差點沒拿穩，她剛擡頭，那倆跟着她的安保就警覺地衝上來，把人推開了，冷冷地摸槍警告。
撞到她的是一對年輕情侶，亞洲面孔，男的長相斯文，女的漂亮性感。
“It‘s ok，it’s ok.”姜寧妤連忙說着，反過來朝這對像被嚇到了的情侶道歉。
考察完最後一處地方，姜寧妤就回了公司。
晚上有印度同事爲他們舉辦的歡送宴。弄完報告，收拾東西準備出發的時候，姜寧妤發現今天揹出去的公司手提袋裡多了一隻黑色u盤。
通體黑色，普普通通，瞧不出是誰的。
她隨手往自己包裡一塞，就離開了。
氣氛幽靜的音樂酒吧，姜寧妤聽同事們聊着公司政策，聊着印度的某些奇葩規定，偶爾插兩句表示驚訝。
冷不丁的，她聽到有人提起本地的一家初創公司，叫uu谷。搞出了一個很有創意的共享錢包。公司創始人很有理想抱負，想把公司搞大，成爲印度本土走向國際的支付錢包。這家公司的創始人也很謙虛，出於對國際市場經驗不足的考量，請了GS投行出報告。
“這家公司前景很好，市場也很看好，政府出補貼支持了很多。”
“我聽說我司，還有好幾個外企都想找他們合作，都被拒絕了。”
“聽說最新消息是他們要跟日本荷花雲對賭啊？”
提起這家初創公司，印度同事普遍的反響都跟正面。
姜寧妤想起了臨栩月此行的目的，好像聽他提過一嘴，爲的就是印度本土的業務。
她不由地拿出了手機。
【你聽過uu谷嗎？】
這幾天他們明明在一個酒店，卻愣是沒碰過一面。不過從臨栩月的回覆頻率看，很正常，也沒多忙。
這次一樣，兩三分鐘就回她了：【見面聊？你明天就沒事了吧？】
【嗯我想多呆兩天，旅旅遊什麼的。】
臨栩月問她：【做電燈泡？】
她無奈：【我那兩個同事有事明天就回國了，我準備做個攻略，向旅遊社定個vip單人團。】
姜寧妤確實是這麼打算的。想在他周圍多呆兩天，但白天又不好打擾他，便想着四處轉轉。
對此，他似乎不置可否：【我回酒店了，大忙人今天要來聊聊天嗎？】
【今晚歡送會，可能還要一會回去，你幾點睡呢？】
【等你。】
言簡意賅的兩個字，讓姜寧妤抱着手機傻笑了好一陣子。
回到酒店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她先回房，認認真真地洗了個澡，然後換上壓在行李箱底的旗袍裙，把自己捯飭得漂漂亮亮，才上樓去了。
尋着房間號找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陣的笑聲。姜寧妤就猜到他有同事在，換了個穩重溫柔的表情，按門鈴。
臨栩月來開的門，臉上還帶着談笑風生的餘笑，可姜寧妤感覺他看到自己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
這個微表情使得她下意識地看了眼手機，沒錯呀，又向他確認，“你……知道我要來的吧？”
他卻是問，“你今天出門，就穿這身？”
她穿着一件綠色的掛脖改良旗袍，長度到小腿，也沒多暴露，但收腰修臀，把身材凸顯得格外曼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