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人家Lynn可能去啊。”孟濤笑眯眯地看向吃掉夾在碗裡牛肉的男人，意有所指道，“你們那邊May和Micky不是有意向去麼？我這邊有兩個小姐姐，做法律顧問的，等這事結束後也想去孟買看看，大家可以多認識交流一下嘛。”
聞言，姜寧妤擡頭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愛做媒？”
“旅遊不算做媒吧，哈哈。”
“其實不用這麼早決定。”臨栩月接了句話，像開玩笑似地說，“說不定過幾天你們就沒心情旅遊了。”
孟濤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你真幽默。”
一頓飯吃的是明針暗刺的難受。
明明兩個人都很健談，交談得很熱絡，可姜寧妤偏就是聽出了不對付的感覺。因此吃得差不多了，她就主動提議，散夥吧。
再聊下去，火鍋裡都要冒出火星子了。
臨栩月便帶她去找女裝店，買了兩套合適的衣服。用的他信用卡。本來姜寧妤想手機支付的，但他手快，還說送衣服代表轉運，送服也是‘送福’，比較吉利。
許是他說得一臉認真，她被唬住了，就沒堅持。
經過一家內衣店的時候，姜寧妤拉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我本來還帶了黑絲的……”話沒說完，被他捂住嘴，攬過腰就強行帶走了。
他們回到酒店的時候，恰好碰到王傑帶着那名外國女性往外走。
“出去？”臨栩月寒暄了一句。
“酒吧。”王傑笑邀，“一起不？”
“不了，下次吧。”
“行~那你們過二人世界去吧。”王傑衝他們揮揮手，摟着女伴的肩膀就走了。
“……還說朋友呢。”姜寧妤小聲輕哼了一句。
被臨栩月聽到了，“你碰到過他們？”
“嗯，也是今天。”她欲言又止。
“想問什麼就問吧。”
“王傑有女朋友嗎？”
“不清楚，沒聽他提過。”
“那你們那邊……玩一夜情的多嗎？”
“……”
臨栩月差點被電梯門絆了一跤，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姜寧妤偏頭望着他，追問道，“投行壓力那麼大，是不是特別需要別的方式缷負啊？”
他嘆氣，耐心解釋了一句，“每個人釋放壓力的方式不一樣，還是和自身有關係，不會是特定的某一種方式。”
姜寧妤聽懂了，卻還想問，“那如果你……”
直接被打斷了，“沒有如果，我挑食。”說着又斬釘截鐵地強調了一句，“特別挑食。”
她輕輕“哦”了一聲，沒有再問了。
回了房間，臨栩月來了一通工作電話。姜寧妤先去洗澡，可洗着洗着，發現自己無意識打了三遍沐浴露，頓時黑了臉，使勁把泡沫往牆上扔。
於是出去的時候也黑着臉，徑直奔着電腦就去了。
臨栩月就進去了。
沒一會兒，他放在書桌上的手機亮了起來。
姜寧妤掃了一眼，沒在意。
但緊接着手機又亮了幾次，看屏幕似乎是同一個人發來的微信。
聽着浴室裡的聲響，她猶豫了一下，直起身去看他的手機。
有密碼，看不出是誰發來的信息。
姜寧妤聽過一句話，叫“沒人能笑着從男朋友的手機裡走出來”。在美國那幾年，她對臨栩月手機裡的隱私興趣不大，即便知道密碼也沒偷看過一回。
但現在心境完全不一樣了。
原來在意一個人的時候，真會在某一時刻，忽然對他手機裡的秘密產生探知慾。
姜寧妤沒有遲疑太久，試探着輸入那六位數字密碼。還真打開了。一個人的習慣果然很難改變。
隨着默認壁紙映入眼簾，她忽然心跳加速，像幹壞事一樣，輕輕點開了他的微信。
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唯一置頂的，她的頭像。
沒有備註，簡簡單單三個字“姜寧妤”。
“什麼啊，還以爲會備註個‘小仙女’之類的名字呢。”她眉開眼笑地抱怨。
然後看到了一個備註爲“安雨嬌”的Q版頭像。連續發來了七條未讀。
最新一條是“可以的話，回來見面嗎？”
姜寧妤心頭一跳，莫名生出了一些約炮撩騷的聯想。
她很想點開來看，但點開的話……勢必會被他發現——發現又如何？
遲疑了一秒，她就點了進去。
然後姜寧妤發現，不是她想的那麼一回事。但又很有意思。
這個叫“安雨嬌”的女生，五年前就加了他好友，備註是“高中學妹”。聊天記錄很快就能翻到頭，之前幾乎沒聊什麼。
近兩年聊得多了。但也就相較而言。兩三個月聊一回的頻率不算高，只是內容比較微妙——安雨嬌是個跑新聞的，每次從哪裡哪裡回來，就會分享一些圖片和文字心得過來，很有文藝範兒的感覺。
而他們最近兩個月裡，在某一天內打過兩回語音，一次二十分鐘，一次三十秒。
然後就是今天。她說剛從香港回來，聽說他去印度出差了，問他能不能幫忙帶點肉桂和阿薩姆茶回來，她正好給他帶了點香港特產，可以的話回去見個面。
用詞用句，很有禮貌。
給人留有拒絕的餘地，又恰到好處地讓人不好回絕。
可姜寧妤盯着她發來的其中一張照片——鏡頭重點大概在香港某報社的訪問工牌上，但整個上半身都拍進去了。系得規規矩矩的襯衫露出了姣好的胸型。
嗯，這個高中學妹很有意思。
姜寧妤短短思考了兩秒，用自己手機拍下了這些信息，然後直接長按這些信息，一一選中，刪除。
剛做完這個舉動，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姜寧妤嚇了一跳，一看是王傑的，便順勢拿過去敲衛生間的門，“臨栩月，王傑電話。”
裡面的淋浴停了，卻是傳來一句，“你幫我接了吧。”
她也就接了，“喂？”
電話那邊聲音嘈雜得很，聽到她的聲音，王傑像是反應了一下，才問道，“喂，栩月在旁邊嗎？”
“他在洗澡。”
“是這樣的，我在酒吧碰到May了，她是栩月的實習生，一個小姑娘醉在這裡挺危險的……”他似乎猶豫了一下，“要不然你們一起過來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