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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咚,咚,咚,咚,咚……”
清晨,天色剛剛放亮,清軍營地方向,傳來了激盪的號鳴聲與擂鼓聲。
一大早,滿洲正黃旗,鑲黃旗,正白旗,鑲白旗,正紅旗,鑲紅旗,正藍旗,鑲藍旗。
滿洲八旗主力,王旗林立,在周圍蒙古八旗、漢軍旗八旗,足有上百個牛錄、恍如衆星捧月般的縈繞下,展開了鋪天蓋地的龐大陣勢。
各種呼喊聲音之中,上千架各式戰車,護衛着數以萬計的漢人奴隸,繼續推上前來。
清軍儼然擺出了決戰的架勢。
明軍中軍,高臺上。
隨着清軍的動作,徐長青等各部將官,也是第一時間被洪承疇召集過來,共同商議對策。
不過,相比昨天時,此時明軍諸多核心主將的狀態卻都是輕鬆了不少。
就如同黎明前那最厚重的黑暗,不怕你來,就怕你貓着,不知道你在耍什麼鬼心思。
徐長青此時卻不似周圍人的輕鬆,臉色有些壓抑的凝重。
對自己之前篤定多爾袞肯定會走前屯這個判斷,徐長青是有着相當的把握的。
與他強大的父兄相比,多爾袞或許並非是雄主,比不上時代之子,但是,他絕不差!
無論是戰略眼光還是謀略手段,未來的‘皇叔父攝政王’,絕對是這個時代的佼佼者!
縱然多爾袞也有着他的不少缺點,但是,在這剛剛奪得‘大寶’的節骨眼上,他肯定是絕不會犯錯的。
這也就註定了,明軍很難在眼前的態勢中佔到什麼便宜。
而眼前這種狀態,徐長青究竟太單薄了,肯定不能貿然,只能寄希望與王廷臣能爭點氣,起碼能守住前屯。
只有守住前屯,斷了清軍此時的銳氣,接下來,徐長青他們這些匯聚在寧遠之人,纔會有發揮的機會。
否則,那就只能變相的幫多爾袞把屁股下的寶座坐穩了。
紛雜之間,清軍也是真的賣力,逐漸推進到了兩裡左右,進入了明軍紅衣大炮的射程範圍之內。
不過,洪承疇也漲了記性,沒有着急開火,繼續凝重的鎖定清軍主力。
其他衆人也差不多一個態勢,都在等待着,盤算着,看能搞到多少韃子首級。
而徐長青身邊,李幼薇經過了昨晚上徐長青的大半晚的開導,比之昨天的狀態顯然也是不可同日而語。
不僅戰略眼光更深了,對局勢的領悟也是更爲詳細。
徐長青也不得不佩服,或許真是的李成樑、李如鬆這兩位爺的基因問題,這小冷妞兒的天分真的是沒得說的。
只不過,因爲徐長青的提醒,李幼薇此時的精力並不在眼前的正面戰場,而是時而飄忽的看向前屯的方向。
如果前屯出事,就算正面戰場有着一些零星的收穫,那又有什麼用呢?
可惜,除了她和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其他人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前屯方面的動向。
“開炮!”
“開炮!”
“開炮!!!”
隨着清軍的戰車陣線,終於推進了兩裡之內,洪承疇再也忍不住了,當即下令開火。
“轟隆!”
“轟隆隆隆……”
頓時,明軍戰陣方向,十幾門紅衣大炮猶如火龍出淵,拼了命的吞吐着火舌,一顆顆黑黝黝的炮彈,直掠清軍前哨。
這幾天夜間都有小雨,使得地表有些溼潤,底下的泥土也頗爲鬆軟。
但饒是這般,紅衣大炮的威勢依然是震撼的。
往往一顆炮彈,彈跳三四下,甚至是四五下,這纔會真正的落地。
清軍的土牆,包括戰車上的懸戶,哪怕是幾牀溼棉被構架的超厚懸戶,也很難阻擋紅衣大炮炮彈的威勢。
徐長青親眼看到,一顆炮彈直接將一個漢人奴隸的肩膀都砸塌了,燒出白煙,又接連彈跳數下,帶走了旁邊兩個倒黴的漢人奴隸的性命,這纔是一頭扎進了沙土袋牆中,再次捲起白色煙霧。
縱然明軍主力這邊只有十幾門紅衣大炮,其他的都在寧遠城頭,可這種威懾力,很快便是將清軍的攻勢懟住了,他們都是縮在了各種工事掩體之下,不敢再貿然上前。
“哈哈,紅衣大炮真是威武啊!狗韃子想上來,哪有這麼容易?!”
“沒錯!在松山咱們怕他們,可到了寧遠,咱們怕他個鬼喲!”
“爽利,哈哈,真是爽利啊!要是有着幾百門紅衣大炮,看不轟出這些狗韃子的屎尿來!”
“……”
眼見清軍攻勢受阻,哪怕只是死的卑微的漢人奴隸呢,明軍戰陣中也是一片歡呼。
包括高臺上,諸多主將都是露出了笑顏。
洪承疇的臉色也是舒展了不少。
寧遠,絕非是鬆錦,韃子想來硬的,不付出足夠的人命,斷然絕無可能!
徐長青此時極爲平靜。
之前松山時雖也有紅衣大炮,但遠不如此時這麼近距離的清晰。
可惜啊,紅衣大炮究竟不是開花彈,倘若是開花彈,那~,眼前的局面,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過,明軍此時能打出士氣,對大局也是相當有利的。
在徐長青身後的李幼薇,嬌嫩的紅脣都快要咬破了。
這樣轟死了幾個漢人奴隸就興奮成這樣,這幫人,到底是怎麼混到現在的高位的?
然而縱然有千言萬語想要發泄,她此時卻也只能忍在心底裡。
…
一輪紅衣大炮止住了清軍的推進節奏,明軍這邊並未再貿然,繼續與清軍展開相持節奏。
清軍這邊好半天才是回過神來,繼續簇擁着漢人奴隸往前修建工事。
明軍這時又再次開火。
就這樣兜兜轉轉之間,時間已經過了午時。
清軍只推進到明軍陣線八百米左右的距離,便是再也推不動了,隨着金聲響起,頓時蜂擁退回。
不過,他們僅僅退到兩裡出頭一點點,明軍紅衣大炮夠不到的位置,便是停下來,準備吃午飯。
清軍中軍。
看着歡呼雀躍的明軍戰陣,多爾袞的嘴角邊不由露出了彎彎笑意。
旁邊,濟爾哈朗的心情也是極好,笑道:“睿親王,此時豫親王與安平貝勒應該拿下前屯了吧?”
多爾袞心情不由更好,“鄭親王,咱們還需抓緊時間,否則,一旦明人回過神來,說不定又要生變數。”
濟爾哈朗笑着點頭:“下午,就讓這幫漢人奴隸多出點力,好好嚇嚇這幫明人。”
…
同一時間,前屯衛城之下,戰鬥的激烈程度已然是寧遠方面的幾百倍!
“哈哈,衝上去,衝翻他們!本王重重有賞!”
鑲白旗的王旗之下,多鐸一身銀甲,腳蹬上等的鹿皮靴,手中馬鞭噼啪作響,端的是一個意氣風發。
前屯衛雖有王廷臣回來準備,但是多鐸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幾乎沒給王廷臣真正佈防的時間!
清軍一大早便是衝過來圍城,先是佯攻北門,藉着又是東門,最後,卻是這南門!
這使得根基不固的王廷臣被耍的團團轉,很容易便是被清軍推上來,戰鬥變的極爲艱難。
“衝上去,把狗日的壓下去!不能讓他們上來!”
王廷臣此時已經殺紅了眼,也來不及顧及許多了,拼命招呼家丁上前,阻礙這些鑲白旗精銳的登城。
但是,這完全沒什麼用。
鑲白旗因爲多爾袞的上位,又許下了諸多利益,此時士氣正值巔峰,又哪是王廷臣他們這些鬆錦敗兵可以阻擋?
很快,便是有鑲白旗的精銳白甲勇士登上了城頭,不多時便是殺出了大片空間,讓的越來越多的韃子精銳上來,王廷臣他們已經沒有什麼餘力了……
“帥爺,頂不住了,韃子太兇了,咱們突圍吧!再晚可就來不及了哇!”
已經事不可爲,周圍親兵肯定不會讓王廷臣在這送死,拼命勸道。
“啊—————”
王廷臣仰天長嘯,卻是沒有絲毫辦法。
前屯衛雖是大城,但之前救援鬆錦已經抽乾了力量,加之這一年多清軍遊騎一直騷擾這邊,根本就沒什麼餘力的。
王廷臣就算再不爽,卻也不可能在這邊等死,只能帶着精銳家丁,開始從東門突圍。
按照多鐸的意思,肯定是要把王廷臣懟死的,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不過,來時多爾袞已經有了命令,放王廷臣逃跑,清軍此時的目的主要是時間和財貨,不能浪費任何時間。
這使得王廷臣很快便是順利突圍出去,急急逃向寧遠方向。
前屯衛城,隨後陷落。
…
而同一時間,鑲紅旗旗主、安平貝勒杜度也是在周圍的屯堡大發神威,已經接連攻下了七八座,收穫巨豐。
…
下午,申時初,清軍這邊剛剛開始再次展開攻勢,王廷臣的報急親兵,終於是把消息傳遞過來。
“什麼?”
“前屯,前屯丟了?”
瞬間,原本充滿輕鬆與興奮的明軍中軍高臺上,已然一片死寂。
李幼薇的小嘴也是下意識的張大開來,身軀都是止不住的顫抖。
之前,她雖一直擔心前屯的安危,可心裡總是留着一分美好,以爲那是明軍腹心,清軍肯定不會輕易得逞的。
卻是哪能想到,這短短片刻之間,一天都不到,前屯居然已經陷落了?
李幼薇忙是看向身邊這個高大的男人。
他的預測,也……太準了吧?
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徐長青也是眉頭緊皺,不發一言。
縱然知道王廷臣守前屯肯定會很吃力,但徐長青也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主力這邊甚至還沒有任何佈置,前屯便是丟了。
這一來,這非但沒有阻礙清軍的鋒銳,反而是讓清軍把這種鋒銳放大開來了!
“督臣,前屯不能丟啊!這,咱們如何跟天子,如何跟朝廷交代啊!”
邱民仰率先控制不住的爆發了。
即便有着徐長青陣斬皇太極的功績,可~,前屯這種大堡丟掉,對他無疑是毀滅性的。
“是啊,督臣,前屯不能丟啊!必須得儘快派精銳把前屯搶回來啊!要不然,無數百姓可就要遭殃了哇……”
張鬥也有些急了。
旋即,諸多文臣紛紛發聲。
洪承疇恍如一瞬間又蒼老了幾歲,無比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他這時也明白徐長青的先見到底是有多麼準確了。
可惜,縱然已經與徐長青和好,可裡面很多東西,終究是再不能回到以前了……
洪承疇究竟非凡人,冷靜片刻,他已經回過神來,冷厲道:“都慌什麼?前屯兵力稀薄,被韃子攻克也不意外!天現在塌了嗎?天就算塌了,也有本官來頂着!”
說着,他看向吳三桂:“吳軍門,還要勞煩你回援一下王軍門!”
“是!”
吳三桂沒有多話,領命便是是迅速離去。
前屯被奪,不僅是王廷臣之殤,對吳三桂打擊也是極大,他們家可是有諸多土地、佃戶,都在那邊。
他去救王廷臣,也肯定會出力。
吳三桂離去,洪承疇又接連數道命令,將其他諸多主將全都打發回到營地,諸多文臣也是被派到下方督戰,只留有徐長青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