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我那麼小,那麼絕望,我只記得媽媽殷紅的血源源不斷的流着,只記得媽媽死前一遍遍絕望的喊着爸爸的名字……”
“慕小雅,你能體會我當時的那種無助嗎?”
慕小雅沒想到他們兩家還有這樣的淵源,一時間語塞。
司爵:“你不能體會對不對?難怪啊,一般人怎麼可能想象的到那種痛!”
慕小雅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處在痛苦邊緣的男人,“司爵,你別這樣……”
“後來,我不止一次問爸爸,他爲什麼要放棄媽媽,還有他後悔嗎?”
“可是爸爸告訴我,失去媽媽和弟弟是他永遠的痛,但是他不會後悔,永遠都不會後悔,因爲——”
司爵的聲音變得非常低落,“因爲他們是最好的兄弟,道義讓他選擇救兄弟的孫子,而不是自己的家人。”
“那個時候的我不懂,爲什麼,這到底爲什麼?難道媽媽、我和弟弟還比不上一個外人嗎?”
“我嘶聲竭力的問爸爸這個問題,可回答我的只有一記重重的耳光……”
司爵的聲音帶着一種淡淡的憂傷,“後來,我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兄弟朋友,也能體會爸爸那種感覺了,也清楚的知道他做出這樣的抉擇是多不容易,小雅,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不恨他了,甚至還帶了一絲崇拜。”
“爸爸告訴我,如果越兵知道我們母子當時也被綁架的消息,他們也會選擇救我和媽媽……”
“聽了爸爸的解釋,我甚至有點釋懷。爺爺和叔叔對我的好其實我一直都記在心裡的,恨他們其實也很痛苦……”
慕小雅跟着越澤煜那麼久,也知道黑道中的人每天過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稍有不慎,自己的家人、朋友都會死!
慕小雅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既然你已經釋懷,爲什麼還要做這些事?”
司爵慢慢的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也給了慕小雅一杯,“是啊,那件事情發生後,爸爸就只有我了,所以他離開了這條路,我甚至還勸過他,我說我已經不怪爺爺叔叔門了,也請他回去吧。”
慕小雅抿了口水,“你爸爸沒有答應你對不對?”
“是的,你很聰明。爸爸沒有答應我,他告訴我一定要遠離這條路。但我沒有,我甚至起了繼續跟着小時那些叔叔爺爺做事的想法。”
“可事情就是這麼巧合,就連老天爺在幫我,他沒讓我認賊作父。我無意間抓到了當年綁架我和媽媽的那些人,也正是從他們口中,我知道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當年的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除了父親。可爲了增加越澤煜獲救的機會,他選擇了隱瞞。去他們的兄弟,在自己的利益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浮雲。”
“父親在母親去時候,他就患上了輕度抑鬱症,當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之後的第二天,他服藥自殺了。還寫下了三頁長長的懺悔書,他叫我不要去報仇了,叫我替他和媽媽活着。”
“那個時候我就告訴自己,司爵,你已
經沒有家了,你的家全被那個姓越的男人給毀了!”
“你的生活被搞成了這樣,可仇人爲什麼依舊活的好好的,我哭的時候,他們憑什麼再笑!憑什麼!”
“當時我就決定,我一定要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付出代價。”
說完,司爵擡起眼,定定的看着慕小雅,“現在,你還想着勸我放下仇恨嗎?”
如果事情的真相真的是這樣,那她真的沒有任何立場勸他放下一切。
她實在不相信爺爺會是那樣的人,懷疑的問,“司爵,那些人的話可信嗎?會不會……爺爺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
司爵冷笑,“人在絕望之下說的話,不肯能是假的。是越兵,爲了他的孫子——越澤煜,害死了我們全家。”
“可,可,老一輩的仇恨別讓它延續下去了,煜也是無辜的啊,那個時候他什麼都不知道……”
司爵狂暴的打斷慕小雅的話,“他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了嗎?他無辜,我那個未出世的弟弟不無辜嗎?我媽媽不無辜嗎?。我不無辜嗎?慕小雅,這是他的命,他逃不過的,我們之間終有一戰。”
“你依然覺得這是個誤會對不對?那就讓我說的在清楚明白一點吧。”
“當年他的那些老部下依然效忠他,那些人加起來可不是一股小勢力。爲了救你,越兵發動了他的舊部。可你想想爲什麼你還沒獲救?反倒是越澤煜拖着重傷的身子來救你?而那些人做的,只是略微打壓了一下我的經濟而已,而那些損失,對我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你想想,這是爲什麼?”
慕小雅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這不可能的,不可能……
“哈哈,你想的沒有錯,這全部都是因爲越兵他心裡有鬼,他覺得虧欠我們全家!”
慕小雅很不想相信這些事情,她不覺得這些是事實,可司爵的樣子也不像在騙她,更何況,他也沒有騙她的必要啊。
慕小雅心亂如麻,也忘記了身處險境的越澤煜和苟風。
兩個人甚至還沒有喘息的機會,越澤煜就敏銳的聽到有人來了。
給苟風做了個“噓”的動作,苟風立刻心領神會,兩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後退,尋找合適的作戰地點。
人越來越多了,不過他早就想到過司爵會用這招,所以……嘿嘿嘿。
就在二人被包圍的時候,越澤煜和苟風相視一笑,齊齊拋出了一把類似於菜籽的黑色小顆粒物。
別看它樣子是這樣,威力可不是蓋的。這些黑色小顆粒在接觸到那些人後,瞬間爆炸,且爆炸範圍極小,根本不會誤傷越澤煜和苟風。
“轟隆隆~轟隆隆~”巨大的聲響驚動了司爵,也讓深思中的慕小雅回神。
監控中除了團團煙霧外什麼都看不到,外面具體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慕小雅看向司爵,“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司爵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很明顯,這些事都是越澤煜弄的,“這你應該去
問你丈夫。”
“這,這,這是煜弄得?”
司爵憤怒的捏住慕小雅的肩膀,力道大到慕小雅都要覺得自己的肩膀要碎了,“你很高興對不對?這樣你就可以回到他身邊了,不用陪着我這種人了,對不對?”
慕小雅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態來對待司爵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他也是個可憐人啊。
這樣的司爵慕小雅從沒見到過,有些遲疑的開口,“司爵,你別這樣,別這樣,我根本沒有那麼想……”
司爵彷彿抓到了一顆救命稻草,“真的嗎?那你別走好不好?”
慕小雅掙脫司爵的鉗制,搖了搖頭,“司爵,我有愛人,也有孩子,我的兩個孩子還那麼小,你叫我怎麼放心的下。所以我不能答應你。”
“如果,如果只是孩子的話,我幫你把他們搶回來,我不介意的,我來做他們的父親,我一定會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對他們的,好不好?”
“司爵!”看着男人可憐的模樣,慕小雅再也說不出什麼重話,輕言安慰,“司爵,你總會找到你愛的那個人,一起過上幸福的生活的。”
司爵慢慢的低下頭,“如果你和他繼續在一起,你、他、你們的孩子都將會是我復仇的對象,這樣,也沒關係嗎?”
慕小雅咬咬牙,“沒關係,如果這樣可以消除你心中的恨的話……”
“你,呵呵……我明白了。好,我放你走,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對你手下留情。再見面,就只是仇人……”
這樣的司爵讓慕小雅於心不忍,“司爵,你別這樣,放下仇恨吧,你會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
“沒用的,我已經放不下了,那些美好的事情在我4歲之後就已經死了,我知道自己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可那又怎麼樣呢,我不在乎……”
“司爵……”
“夠了!”司爵打斷了慕小雅的話,指着門的方向,“你走吧,趁我改變主意之前,這裡的機關我只關閉5分鐘,你走吧……”
司爵多麼希望慕小雅能留下來,別就這樣丟下他。可慕小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可如果他不要陷在自己的思維裡,一直看着她離去,就會發現,慕小雅推開門時,眼神是那麼的猶豫、擔憂,甚至還帶了一點不捨……
慕小雅離開後,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去尋找越澤煜,而不斷靠近別墅大門的越澤煜和苟風也特別奇怪,身後的追兵沒有了不說,後五百米,居然沒有任何的阻礙,這是怎麼回事。
苟風指着一個方向,“主子,你看,那是不是嫂子?”
越澤煜順着苟風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他心心念唸的人啊。
越澤煜加快了步伐,直接把慕小雅抱起,差點把慕小雅嚇倒,越澤煜濃濃的擔憂傳來,“小雅,你沒事吧?”
“我沒事,有什麼話出去再說,我們先離開這兒,司爵說,這裡那些的機關只關閉5分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