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漸漸歸於平靜。
秦寧收到了來自死黨劉文浩的邀請,只是這次不再是朋友間的聚會,而是參加劉文浩父親的葬禮。
聽着電話裡劉文浩哽咽的聲音,秦寧不由的皺眉嘆息,那個平日裡陽光開朗的好朋友在這一刻哭得像個孩子一般,生死就是如此,父母是自己的天,爲自己撐起了一片遮風擋雨的港灣,而現在他的天塌了。
按照這裡習俗會進行三天的悼念儀式,而後就要將死者下葬,親人會在第一時間告知,而朋友同時則會在第二天再告知,給人有準備的時間,不會倉促而錯過葬禮。
秦寧在接到消息後就趕了過去,這次他沒有帶很多人,只有寒衣陪着他一起。
兩人趕在了天黑前到達了劉文浩的家,接近城中心的高檔住宅小區,門口放滿了貼着悼詞的花圈,大門敞開着不停有人進進出出的忙碌着。
秦寧沒有急着進去,而是等待自己定的花圈送來擺好後,才和寒衣一起走了進去。
由於秦寧上學期間大家都認爲他是孤兒,所以劉文浩的家就成了他常來的地方,而劉文浩的家人也很熱情,沒有富人的架子,秦寧對他們產生了不少的好感。
寬敞的客廳中多數的都是來幫忙的親朋好友,而劉文浩和他的母親應該是在守靈了,秦寧看着諸多陌生的面孔,想着是找個人問問還是乾脆打電話。
“阿寧?我先前都沒有認出你來,你吃過飯了嗎,先去那邊吃點東西吧?”一個留着齊耳短髮身材高挑的女子輕聲說道。
看着她帶着的孝布,秦寧搖搖頭道:“二姐,我們來的時候路上吃過了,不用客氣了,你有事忙你的,我去看看耗子。”
劉文欣是耗子的二姐,只比秦寧高一屆,性格很文靜,秦寧總是跟着耗子叫她二姐,而劉文欣也像對待耗子那樣,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有秦寧的一份。
見秦寧身邊還站着人,劉文欣勉強露出個笑容問道:“阿寧,這是你的女朋友嗎?我都沒怎麼見過啊。”
秦寧拉着寒衣的手道:“這是我的妻子,寒衣。”
而後又對着寒衣說道:“這是耗子的二姐,也是我的二姐,我小的時候沒少受她的照顧,對於我來說就像家人一樣。”
寒衣點點頭也跟着客氣的叫了聲二姐。
劉文欣抹着眼角拉着寒衣道:“阿寧總算有家了,我真的好高興,你們怎麼都沒有通知我一聲啊,沒有能參加你們的婚禮我很遺憾。”
寒衣柔聲說道:“我們只是訂婚,婚禮還沒有辦呢,等訂好了時間一定會通知你的。”
在相距較遠的殯儀館中,秦寧看到了跪在棺材旁的劉文浩,一身白色氣色很差,低着頭默默地流着眼淚,連秦寧帶着寒衣祭奠完畢走到他身旁都沒有注意。
“耗子,節哀順變。”秦寧輕輕地說道。
劉文浩緩緩擡起頭來看向秦寧,嘴脣囁嚅着沒說出什麼來,按照主家的禮儀,側身磕了三下頭。
大大奠字兩旁,跪着幾個身穿喪服的人,除了劉文浩和他的母親外,還有親戚家的幾個後輩,秦寧都是見過的,但小輩之首跪着的是一個長相和劉文欣有七八分相似女人,長髮鬆散的扎着,默然的看着前方的地面。
秦寧這纔想起耗子還有個大姐,年幼就被送往國外去讀書了,也是因爲他父親執着,纔有了作爲第三個孩子的耗子。
劉文浩的母親叫藍文,他們孩子三個名字中的文都是取自母親的,看着秦寧道:“阿寧來了,過來和阿姨說會兒話吧,你叔叔走的時候很突然,臨終時還唸叨着你呢。”
說着說着她就又輕聲哭泣了起來。
秦寧趕忙過去攙扶藍文起來,心中有些難掩的遺憾,遞上紙巾問道:“叔叔身體不是一直很好嗎?怎麼突然就.......”
秦寧說到這就說不下去了。
而一旁的女人卻是詫異的擡頭看向了秦寧,有些想不通一個外人怎麼可以和母親走的這麼近,而且聽起來也是很熟的樣子。
見秦寧看向自己,她沒有任何反應的收回了目光。
藍文抹抹眼淚說道:“阿寧,這是小浩的大姐文珠,她大小就去國外了,你們還沒見過,我想你也認得出來吧,和你二姐多像啊。”
秦寧點點頭,看向了劉文珠,對她示意了下。
藍文這才說道:“你叔叔前些日子不知道哪根筋抽了, 喜歡玩古董了,花了不少錢買來的都是贗品,但他依舊都當寶貝的收着,我也沒攔着他,哪想到他一個連門都不怎麼出的人,說病就病說不行就不行了。”
逝者在殯儀館的三天內,棺材是不蓋的,只有到了起靈時最後瞻仰遺容後才封棺口。
現在的殯葬比較先進,這三天內都是由透明的棺材來安放遺體,能製冷防止氣候過熱而使得遺體腐爛,三天後纔會移到棺材中。
秦寧看向棺材內的遺體,他頭髮花白,衣着整齊的躺在那裡,從表面上看不像是生病導致死亡,倒像是睡着了一樣。
秦寧心下疑惑,耳邊傳來寒衣的聲音:“不要出聲,我們傳音就好,以我的判斷,他死的有些問題,而且是非正常死亡,現在還有一絲魂魄殘留在身體裡,所以你看着就像是睡着了,其實只是魂魄不全,難以爲繼了。”
秦寧沒有任何動作淡然回道:“這麼說還有活的希望?只要找到了其餘魂魄就可以了嗎?”
“嗯,但是要叫小妹過來,趕在三天內將魂魄補全,不然久了即使魂魄復原也無力迴天了。”
秦寧點點頭,和藍文說了幾句起身拿着手機向外走去。
聯繫了伏葵之後,秦寧沒有耽擱,又進入靈堂遠遠的注視着棺材裡的人,仔細的查看一切能發現問題的地方。
而秦寧沒注意的是,他在專注的看着遺體,而有一個人卻在偷偷的盯着他。
雖然掩飾的很好,但目光卻一動不動的盯着他。
眼裡充滿了戒備和冷意。